《梅林姐姐我才不是网骗》随迩

3、02

　　那是一枚闪烁着微光的金色戒指。
　　其年代已经上千年了。

　　但无论是表面还是内侧都打磨得十分光滑，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属于时代的瑕疵，看上去十分细腻精美，宛若天造之物，以致成为了无价之宝。

　　可事实上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枚比钻石还要珍贵的指环的存在了，这使现在拥有着这枚指环的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感到了些许庆幸。

　　——古代以色列第三代王所罗门的圣遗物。

　　“宣告！汝之身托吾麾下，吾之命运附汝剑上……”

　　“响应圣杯之召唤，遵从这意志、道理者，回应我！”

　　21世纪初的伦敦，某幢熄了灯的欧美风别墅中，在铜钟敲响了凌晨的古音时，有一间门扉紧闭的房间里正进行着秘密而庞大的魔术召唤。

　　执行者为出身于魔术名门阿尼姆斯菲亚家的马里斯比利一人。

　　身为时钟塔十二君主之一的「天体科君主」，他在这个夜晚遣散了这座分宅里的所有人。

　　以自己这些年来努力搜寻到的英雄古物为媒介，独自一人在这座隐蔽于山中的别墅里进行某种古老的召唤。

　　他即将去参加一场七人战争，以争夺万能许愿机——圣杯的许愿权。
　　为此，他必须召唤出逝世的古人作为英灵随同他战斗。

　　英灵大多都是历史中有名的英雄王者，其力量与功绩让后世远远流传歌颂，是不可亵渎轻慢的存在。

　　而他想要召唤的这位，更是令人敬畏——大卫王之子，古代以色列的第三代王，象征着智慧的魔术王。

　　单单这些名号，就能感受到这位远古之王所带来的影响与威慑。

　　昏暗的房间里，地上繁复的魔法阵闪烁着幽蓝的光，微微照亮了马里斯比利因长时间输出魔力而冷汗直冒的脸。

　　而魔法阵的中央，轻浮于月光与尘埃中的戒指也无端染上了幽冷之色。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者，吾乃集世间万恶之总成者！”

　　“缠绕三大言灵之七天，穿越抑制之轮出现吧！天秤的守护者——”

　　在马里斯比利用尽最后的精力输出魔力后，很快，魔法阵透出的光更强了。
　　——整个房间一瞬间雪亮得连月光都被驱赶出窗外，晃得人睁不开眼。

　　马里斯比利微微挡住眼睛，静谧之中，他听到了属于长袍那一类衣物摩擦的细微声音。

　　他不顾强光，饱含震惊与敬畏的目光期待地朝魔法阵中央看去，那里没有了戒指——因为它正稳稳地套在了一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上。

　　手的主人是一个银发褐肤的年轻男人，其身形被一身层层叠叠繁复而很是异域风情的长袍衬托得高挑而纤瘦。

　　他在渐渐暗下的光束中睁开了一双沉寂又明亮的金色瞳孔。

　　若是单从他那张具有西方古典气息的精致五官来看，大概很难想象他会是担负了那么多赫赫名号的男人。

　　但是当他站在那里，却是庄严肃穆的存在，其自然流露出的感觉令人感到臣服。

　　他周身都是流动的强大魔法阵，当他无表情地用那双金瞳看着你时，便会从心底感到渗冷发慌，甚至会害怕得忍不住逃避他的视线。

　　那是人类对强大与神秘本能的恐惧与敬畏。

　　「吾名所罗门。」
　　召唤出来的英灵用冷淡却并不显得冰冷的声音对马里斯比利说。

　　繁复漂亮的术式纹路散发着金色刺眼的光，轻轻地笼罩着所罗门王的身影。

　　马里斯比利敬重地对他行了个君臣礼，坚定地对上了那位魔术王的目光：“感谢您回应我的召唤，接下来，还请您与我共同战斗。”

　　「……」
　　没有一丝浮絮的虚空之下，萤白的草铺满了整片彼端。
　　隔绝了生与死的殿堂，已经与现世的时间分离。

　　来自过去的记忆飘扬着闪烁的光屑，沿着银白的石阶往上，名为冠位时间神殿的尽头，浮动的山岳记载着遥远时空中的文明。

　　其王座之上，全知全能的人王睁开了自己鎏金的眼睛。

　　——他看到了未来。

　　自己作为远古的英灵被召唤，与名为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的人类前往日本冬木市参加人类争夺许愿权的圣杯战争。

　　那场战争因冠位魔术师所罗门王的降临而草草收场，胜利无疑属于他们。

　　「你想要什么？」
　　战争结束后，未来的他随口询问自己的Master。

　　“我希望获得巨大的财富来完成迦勒底。”
　　来自英国的魔术师——他的Master谈及自己的梦想时那双向来冷静的眼睛里总会绽放出狂热的光彩来。

　　但马里斯比利很快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了，便赶忙控制住情绪，转而微笑地看向了自己的Caster:“那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面对这出乎意料的问题，所罗门愣住了。
　　因为第一次有人这么问他。

　　「愿望」二字之于他是多少陌生的词汇啊，以致于他在心中默念这两个字眼时都感觉有些生硬且拗口。

　　他的愿望……他的愿望……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许愿的自由。

　　自三世纪降生之时起，所罗门之名便被神确定为「王」。
　　他只能聆听神言，遵从天启而生之道。

　　被神赋予了力量，但天生就注定只为治国的王——完美、通透、贤明，能够看穿过去与未来，就像是神专门制造来管理国家的机器。

　　人们渴望他完成身为王的职责，他也将其视为己任这么去做了。

　　所以古以色列在他的治理下达到了鼎盛。

　　生时，智慧与贤明是他的冕词，死后，无数逸话与冠位魔术师的权能也是他的所有。

　　可是，没有作为人类成长的时期，他的内心也因此没能产生与他人相通的情感。
　　只为治国而活的高位者，一开始就将自己的喜怒哀乐置于身外，连同亲人的感情都十分淡漠。

　　他的一生思考的都是如何治理国家，如何让人类的文明得以延续。
　　最后也仅仅是作为完美的王机械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没有作为人与世界产生任何联系就死去的他，一生就没有被赋予过名为「人类」的自由。

　　这样的所罗门王从来都没有思及过愿望这种东西，他更常聆听的，是他人的愿望。

　　所以当马里比利斯问及他这个问题时，象征着智慧的魔术王竟有了片刻的茫然与怔忡。

　　可是当他正想回答master自己没有愿望的时候，却有什么绚烂绮丽的渴望像惊雷一般从内心深处升腾而起，又如同烟火似的盛大地绽放开来。

　　脑海中一时闪过某种明媚的色彩，所罗门王清晰地感受到了胸膛里的心脏久违的跳动。

　　于是，他说:「……不，我也有一个愿望。」

　　语毕，他停顿了一下。

　　在说出自己的愿望前，有一瞬间，伟大的所罗门王竟像一个忐忑的孩子般，不安地确认了一遍:
　　「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吗？马里斯比利。」

　　对此，马里斯比利微笑地回答了他的Servant:“当然，除了身为召唤者的我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的性命外，什么都可以。”

　　那天冬木市的夜晚非常漂亮，横贯全市的未远川静静地倒映出了远处朦胧的霓虹灯光。

　　他们站在未远川那座红色的纲铁大桥上，看见了璀璨的星空。

　　马里斯比利说:“我的契约者，也是我唯一的朋友，Caster，不，魔术之王所罗门啊……”

　　“只要是你的愿望，一定是正当的愿望，你大可坦然许愿。”

　　恰逢舒适的晚风穿过了魔术王细腻如丝的银发和长袍，他俊秀的脸庞因此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那我想——」

　　……

　　那已经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浑浑噩噩地起床时，罗玛尼·阿其曼因睡眠严重不足而颇为烦燥地揉乱了自己披肩的散发。
　　但他没有再倒头重睡的打算了。

　　因为每天休息一两个钟就是他的日常，这十一年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思及此，他垮下脸来露出了认命的表情，踩着脱鞋进入了洗手间。

　　即便睡觉也不敢脱下的医用手套现在因要洗漱而被卸下。
　　昏暗的房间里，他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闪着黯淡而微弱的光——身为所罗门时的十个神戒，在当年许完愿后就只剩下这一个了。

　　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哗啦啦地流下来，眼皮因困倦还在上下打架，他不得不先捧起一把水往自己脸上泼。

　　抬起头时洗手间白亮的灯光差点晃花他的眼。
　　水珠打湿了他还未扎起的发，又沿着他的眉眼划过脸颊在下巴处坠落。

　　镜中倒映出了一个橘发碧眼的青年。

　　他恍惚地看着自己现在的脸。
　　与记忆中荣光加身的银发金眸全然不同，淡漠，冰冷，从容，通通不再……有的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因疲惫而尽显颓然的苍白面容。

　　方才短暂的睡眠中，他难得梦到了过去的事。

　　当年，在冠位时间神殿的王座上，他透过自己那双被赋予了「神秘」与「权限」的眼睛看到了未来。

　　——自己想要成为人类的未来。

　　未曾经历过一个普通人类的人生，由此遗憾或失落——这种事情他其实是不太确定的，因为连他都不确定自己作为所罗门时是否拥有那样的情绪。

　　可是一生都只为治国而活、人生再无其他乐趣的所罗门王，在那一刻，确确实实有了想成为人类的渴望。

　　而现在，他已经是一个人类了。
　　不是单纯地获得了人类肉|体，也不是再次作为王君临人世，而是成为了舍弃所有魔力，舍弃了所罗门之名的、普通的人类。

　　他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不再是所罗门，也不再是只为治国的王，他终于拥有了属于「人类」的自由。

　　——罗玛尼·阿其曼，以罗马的「浪漫」为名的人类。
　　现在，大家都叫他罗曼医生。

　　思及此，青年努力鼓起干劲，一边拍了拍脸试图使自己看上去精神点。

　　“哟西！今天也要努力工作才行！罗玛尼·阿其曼！”
　　他朝镜中的自己扯出了一抹微笑来。

　　青年是个擅长隐藏自己的人，所以那双碧眼中所有的疲惫与黯淡转瞬就被粼粼的眸光掩去了。

　　可是，不久后，还是有心思敏感又细腻的人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罗曼医生最近的情绪总是很低沉呢。”

　　窗外的白雪落得十分安静，外界还不到冬天，可是高山雪原常年都是白茫茫一片，望不到底。

　　玛修·基列莱特坐在室内，隔着厚重且模糊的透明窗望向外边那片静谧的飘雪。

　　一袭粉发是及肩的长度，戴着红框眼镜的少女是十分文静恬淡的长相。

　　可此时她面带几分忧色，同自己身边的黑发少年说:“虽然工作时还是很认真，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感觉就是很不开心的样子……”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迦勒底。
　　一座建造在高原几千米深处的人理存续保障机构。

　　一座为了能够使人类历史能悠久而又强韧地延续下去，不分魔术、科学，集聚了各领域的研究者的研究所兼观测所。

　　观测这个仅靠魔术则无法窥全貌，而仅靠科学又无法权衡全盘的世界。

　　现世，是公元21世纪。
　　迦勒底预测世界人理将于2016年毁灭，于是召集了许多能人异士以及优秀的魔术师，企图以灵子转换的形式回到过去修复人理特异点来拯救未来。

　　而她身边的少年——藤丸立香，是半年前迦勒底的爆炸中唯一幸存的master。
　　他目前正扛着拯救人理的重担穿梭于各个特异点的「人类救世主」。
　　她则是作为由人类与英灵结合而诞生的亚从者全力支援着他。

　　他们是生死相托的伙伴。

　　现阶段，他们刚从第五特异点回来，还处于休息调整的状态。
　　可一想到那位自前任所长去世后就作为临时所长担起了整座迦勒底指挥工作的医生，玛修不由得感到担忧:“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见她如此，藤丸立香下意识想要给予安慰。

　　但想到那个人，他的神色也凝重了些许:“确实呢，虽然他一直撑着，但是果然比以前没精神了……这几天竟然没有嚷着要吃草莓蛋糕，上次我放他面前他都没什么食欲。”

　　要知道罗曼医生是个消极的现实悲观主义者，某些事情上还经常表现得懦弱又胆小，但不管现实多难都对甜甜的草莓蛋糕十分热衷。
　　他基本上只要吃上一口就能很没骨气地原谅所有的辛苦，然后扬起苦哈哈的微笑继续前进的人。

　　可是他现在都不吃草莓蛋糕了，想来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对此，藤丸立香皱了皱眉，转动了自己的脑袋。
　　……难道是人理烧却的速度加快了？

　　这么一想瞬间感到惊恐的少年吓得都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可有人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室内告诉他们:“是因为失恋了哦。”

　　“诶？”藤丸立香和玛修眨了眨眼，一同望向来者。

　　作为第三位在迦勒底被召唤的英灵，在十五、十六世纪的西方以画家的身份闻名全世界的达·芬奇，其现世的姿态是与他画作中的蒙娜丽莎相似的外表。

　　所以姑且称之为“她”吧。

　　她带着些许神秘又暧昧的语调笑道:“诶呀呀呀，对于男人来说，恋情什么的果然比草莓蛋糕更重要呢。”

　　平日里素爱捉弄打趣罗曼医生的家伙对他的事情自然知道得比他们多。

　　在满意地收获了少年少女好奇又困惑的眼神后，达·芬奇才拉过一张椅子在他们身边坐下，随即怒气满满地握拳捶桌，作咬牙切齿状。

　　“喜欢的虚拟偶像梅莉酱不但是个男人，而且还是梅林那个讨厌的家伙！世界干脆就此毁灭算了！”

　　达·芬奇模仿着她心目中的罗玛尼·阿其曼的语气与动作，罢了，才抬起头来朝他们悠悠笑道:“他是这么说的。”

　　“诶？”这个原因直接叫他们都傻了眼。

　　梅莉这个名字他们是知道的。

　　纵使外边人理即将毁灭却依旧活跃于网络的虚拟少女偶像【魔法☆梅莉】，是罗曼医生痴迷的对象。

　　如果说草莓蛋糕是罗曼医生的快乐源泉的话，那【魔法☆梅莉】就是他的精神慰藉了吧。

　　就算大家再怎么提醒他那只是个虚拟人物，可已经是青年了的罗曼医生还是沉迷得无法自拔。
　　他对【魔法☆梅莉】的痴迷与狂热，让藤丸立香毫不怀疑对方已经达到了将其当成女神或伴侣看待的程度了。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那是梅林的玩笑。

　　几天前，【魔法☆梅莉】发布了博客。

　　照片中的人，不，应该说不能称之为人。

　　硬要说的话，那是在无数神话与传说之中出现的虚渺存在。

　　前不久由藤丸立香召唤来到迦勒底的高位者，亚瑟王传说中的大魔术师——梅林。

　　虽然作为人类的藤丸立香很难理解这类神秘的存在，但魔术师总能制造出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来。
　　不置可否的是，照片中的人确实是男性来着。

　　纵使他长得非常好看。

　　但偶像是男性也就算了，偏巧这个家伙还是梅林。

　　为什么这么说呢？

　　就藤丸立香个人的感受而言，第一眼见到那位魔术师的时候，往往会被他俊美的样貌和笑脸相迎的姿态所迷惑。

　　但相处一段时间后，你就会发现他的性子实在恶劣，以致于与他认识久了的人都对他抱有微词。

　　所以，只要是与梅林挂上钩的事，总感觉就是被他耍着玩了呢。

　　而且自打不久前藤丸立香将那位花之魔术师以高位者的身份召唤到迦勒底后，他们就都知道了，罗曼医生不喜欢梅林。

　　虽说还达不到厌恶的地步，但是也算毫不遮掩的嫌弃了。

　　明明是如此伟大的魔术师，可是放在罗曼医生口中就变成了“半吊子”或“废物”，不禁让人感慨:“啊，区区罗玛尼·阿其曼，却能说出这种话呢。”

　　虽然藤丸立香不太清楚罗曼医生不待见梅林种原因，但是单纯站在男性的角度上来看，梅林自古流传下来的罗曼蒂克史也会叫人狂降好感吧。

　　对此，达·芬奇在罗曼医生的请求中也已经多次证实网络那端操纵的魔法回路从一开始就是属于梅林的了，甚至都不是盗号。

　　闻言，藤丸立香突然就有些理解罗曼医生了。

　　自己捧在心尖上的女神一瞬变成了自己最嫌弃的渣男，如果是他的话，也会有一瞬间想要世界就此毁灭的冲动的。

　　可是纵然如此，也不能放任罗曼医生继续消沉下去了。
　　特别是他们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藤丸立香这个少年心中蓦地燃起了正义之感。

　　他嚯的一声站起来，饱含对罗曼医生的同情与担忧，认真地看向了自己的伙伴:“梅林先生真是太过分了！”

　　“玛修！我们一起去帮助医生吧！”

　　“诶？”少女困惑地眨了眨眼。

　　但仅仅片刻，她就起身跟上了藤丸立香。

　　虽然不知道他要怎么做，但一路走来，她总是坚信这位前辈是正确的。

　　所以不多时，当黑发蓝眼的少年与玛修在走廊上碰到那个橘发碧眼的青年时，就赶忙凑上前去:“罗曼医生！我们已经知道了梅莉的事情了，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们一起去找梅林先生算账吧！”

　　他们出现的时候，罗曼医生正拿着一个盛满了咖啡的水杯，看样子是要往监管室去了。

　　他们乍一凑上来，罗曼医生身为人类胆小又敏感的神经一惊，被狠狠吓了一跳，手中的咖啡差点溅出。

　　而他脚下跟着的雪色小兽芙芙敏捷地从那里躲开了，避免了自己萤白的毛发被咖啡溅到。

　　待罗曼医生手忙脚乱地稳住自己的提神饮料后，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藤丸立香说了什么。

　　虽然在听到梅林这个名字时微微蹙了蹙眉，但整体表情还控制在平静的范围内。
　　橘发碧眼的青年挠了挠自己的发丝，露出了无奈又平淡的微笑:“呀，如果是那件事的话，我已经不在意了。”

　　闻言，藤丸立香与玛修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淡淡的困惑。

　　罗曼医生索性靠在墙边休息一会。

　　他侧头看向窗外一片苍茫的雪原，碧色的眼睛里一片寂寂，却还扬着淡淡的笑:“果然，都已经这么大了还沉迷网络偶像什么的，也太不像话了，所以才会被梅林那家伙耍了吧，你们以前也经常劝我不要被骗了，正好趁现在……”

　　可是突兀打断他的是少年严肃的表情:“请别这么说，罗曼医生。”

　　青年一愣。

　　就听他继续说:“不管怎样，人都是可以有喜欢和讨厌的事物的！喜欢梅莉也好！讨厌梅林也好！请好好正视自己的心情！”

　　说什么不在意了……

　　明明白天的工作那么多那么累，可还是会在睡前为她打call回邮件。
　　即使同他们一起经历紧张危险的战斗也会下意识向她发邮件……

　　就算没见过面，就算触及不到真实，可平日里单单是谈及她或想起她，橘发青年都会不自觉地流露出那种“啊，世界还没被毁灭真是太好了”的庆幸表情。

　　每当那个时候，他的眼神与笑容总是那般温热与柔软，也比任何时候的都来得真切，叫人不敢再多言去打碎他小心翼翼捧出来的幸福与欢喜。

　　明明是那么喜欢梅莉……

　　藤丸立香道:“这样欺骗一个纯情男人的感情，实在是太过分了！同样作为男人我已经看不下去了！”

　　兴许是被少年人那股认真的劲吓到了，青年下意识摆了摆手，想要缓解一下莫名紧绷的气氛:“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啦，虽然操纵者是那样一个糟糕的家伙，可是！我相信【魔法☆梅莉】一定是存在的！只是被梅林那样的家伙绑架了而已！”

　　“……”这次换藤丸立香和玛修沉默了。

　　……这只罗马尼已经不对劲了。
　　原来不是不在意了，而是学会自欺欺人了。

　　更让人同情了啊罗曼医生！

　　藤丸立香差点想要吐槽。

　　然而，恰逢这时，脚边的芙芙突然有所感地叫了一声，随即迈着步子向前奔去了。

　　芙芙跑去的前方，他们看到了那抹属于梅林的色彩正从走廊尽头晃来。
　　其脚步与姿态，如往常一般优雅又漫不经心。

　　然后，远远的，橘发青年就听到了属于梅莉的声音:“呀，凯茜帕鲁格！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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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罗曼医生:“嘤嘤嘤QAQ……我绝对不会原谅梅林的！”【bushi
请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