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等待之一千万种可能》赉煜

20、回忆

　　马健平听着以前的迪斯科音乐，把脚翘在桌子上抽着烟。他想起了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他在天津一家从事光电设备的国企上班。那个时候他遇到了师傅何西猊。那是马健平活的最逍遥快活的时候。他们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整天被单位上年龄大的男人带着到处吃喝玩乐，公款报销，无忧无虑。也是在那上班的时候，马健平见识了包括他师傅在内的一些年龄大的男人整天出去瞎溜达，不完成工作任务，却虚开一大堆假□□拿回单位报销的做派。他们在单位上班的时候，上下级之间不光没有距离感，下了班还一起宿醉狂欢，自由散漫的工作环境，让马健平意识到在城里生存的法则是要学会花天酒地，吹牛皮，要学会跟单位有话语权的人搞好关系。
　　那时马健平的一位好哥们儿去出差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长得漂亮的小姐，并最终娶了小姐。马健平的哥们儿把跟小姐怎么相遇描绘的充满了浪漫色彩。马健平幻想着自己也能有一段充满野性，颠覆一切的浪漫的爱情。从那时起，马健平根深蒂固地认定女人没文化，肯被男人无限糟蹋就是好女人。
　　马健平想遇到一个那样的女人，可以接受他来自性别优势的凌驾，在他面前永远矮一大截，并永无止境地屈从他，臣服他，崇拜他，听从他的安排，忍受他的侮辱。就在他的师傅一次一次带着他往西安分部跑，装模作样的工作，在火车站一次一次买一大堆假□□弄虚作假拿回天津总部报销的时候。他在西安认识了潘金涟。
　　何西猊对于潘金涟是什么样的人，心里是有数的。在何西猊的眼里，马健平这个农村出来的小伙子是一个能一起吃喝玩乐的人，因为马健平总能展现出一种热热闹闹潇洒不羁的感觉，比那些木讷刻板的人更适合一起走南闯北。马健平酒喝多的时候，就容易失控，那种失控是一种掏心掏肺的失控，仿佛他把心掏出来，所有人就都是他的亲人。何西猊知道马健平从小的不容易，可是在利益面前，他还是打算牺牲掉马健平。甚至有的时候，他会觉得马健平就是个傻子，他需要马健平带来的那种感觉缓解工作的乏味，增添生活的乐趣，活力，却并不想真心为他好。
　　在马健平谈下了西北市场的业务时，他极力阻止马健平跟对方签合同。却不久后，自己捷足先登，与那些单位签订了合同，大赚了一笔。那会的国企面临改革，很多人拿着单位的机器去卖，挣了钱自己留一部分。马健平被他如影随形的师傅带着错失了挣钱的机会。可马健平心里从来没有怨恨过师傅，或者说是因为他的一种无能为力就迷迷糊糊的不想再去多想。毕竟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城市里漂泊，他总觉得那些年龄比自己大的人，那些哥们儿会是自己的家人。他脆弱的内心需要从这些人对他的态度上寻找力量。
　　潘金涟是他师傅介绍给他的，师傅说她是个好女人，家里也是农村的，踏实本分，是个过日子的好女人。马健平骄傲自负的内心虽然看不上潘金涟，可那是师傅介绍的，师傅在天津总部还是有话语权的，结婚需要排场，他没车没钱，需要单位出车，这些需要师傅帮忙。马健平想先随便找个不花钱的处女结婚，能生孩子就行了，不能让村里的人笑话他不结婚，没后代。以后等他有钱了，他可以再换老婆，大不了到时候给潘金涟一些钱作为补偿。
　　何西猊怕马健平起疑心，先试探着问马健平，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马健平。马健平心里觉得师傅比自己条件好，更重要的是要通过这事展现他的仗义，他觉得他一无所有，师傅的妹妹嫁给自己太受委屈了。他拒绝了师傅的妹妹，张开怀抱接受了潘金涟。

作者有话说

　　人心隔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