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等待之一千万种可能》赉煜

11、城市里的高楼大厦

　　马健平时常坐着公交车到处溜达。他看着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内心总觉觉空空的，就像他穿上一件时髦的衣服总觉得很别扭一样。马健平的衣服大多是潘金涟给他买的。潘金涟喜欢又土又野又俗的衣服。她想把马健平塑造成那么一种感觉，那种感觉是曾经或现在跟她乱来的那些男人的穿衣打扮。在潘金涟的眼里，城市里的高楼大厦真美，马健平带她去上海的时候，夜晚，在上海外滩边，潘金涟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一只手握着拳头，内心无数次地告诉自己，她要利用男人过上富贵的生活，要利用男人在城市里定居下来。
　　在外滩漫步的时候，潘金涟也看到了许多长得真漂亮的时尚女郎。她内心呵呵笑着，斜着眼睛鄙视地扫着这些女人，她总觉得别人的时髦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工作挣来的，这不算本事，还是吃苦受累的命。而她，她是靠男人养。
　　“就像出海，你什么也不用做，我负责给咱们打鱼，打上来的都是咱们的。就像我在工地，我什么也不用做，都是下面那些累死累活的工人在做，可是最后成果还是归我。就像领导们的夫人，也不挣钱，上班。你别难过，我的就是你的。”
　　这是马健平对潘金涟说的话。
　　潘金涟会时不时地通过言语和行为把自己塑造成小女人的感觉。她越说自己没本事，没学历，挣不来钱，就越能满足迎合马健平从小的自卑心理。
　　“她给她妈买一件衣服都要征求我的同意。”马健平仰望着高楼大厦，内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仿佛自己就站在上海最高的楼上，享受着最有成就的男人享受的一切。
　　“呵呵，他是个傻逼，要不然当初他怎么不找一个大学生，非要找你。说明他太差了，那些有学历的女孩没有一个缠着他的。他找你，也说明这样的男人内心自卑，总想某个方面压住女人。正好，你学历没他高，你越装的柔弱，小女人，越能拿住他。”潘金涟的妈妈对潘金涟这么说，潘金涟的妈妈一脸克夫相，笑起来很瘆人。她对这个女婿压根就看不上。只是当时觉得他最傻最好骗，才让女儿嫁给了他。
　　潘金涟在外滩注意到了一个跟自己一样穿了黑色大衣的女人。女人比她漂亮，在等一个男人，男人笑着走向女的，伸手搂住了女人的腰。
　　“呸，肯定是找的野男人，呵呵。”碍于马健平在身边，潘金涟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表现的温良。这正是潘金涟用来拿住马健平的一种方式。马健平毕竟是个有文化的大学生，爱读书。不能让他看穿自己的本来面目。平时潘金涟尽量表现的安静，温和，说上一两句她自己都觉得恶心的那些她从网上看来的知书达礼的话。但是也会突然之间变的撒泼起来。她觉得这样，马健平会对她上瘾，觉得她神秘。她擅长冷战，与其说是她憋得住，不如说她心里就没他。在她心里是一个花花世界，那里有各种男人，能带给她各种刺激。
　　听着夜上海的歌曲，潘金涟就觉得她应该是那种繁华世界里的女主角，有各种男人围着她转，跟她打情骂俏，她谁也不爱，却能利用不同的男人在人生的每个阶段里不但不吃亏，反而能捞到好处。可能会有一个痴情种，一个傻子，比如马健平这样的，但是她肯定最不爱的也是这样的男人。在她心里，那个最爱，应该是有脑子的，不像马健平，纯粹是个弱智。
　　潘金涟和马健平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个从高楼大厦里走出的加了夜班的女人身上。女人神采飞扬，干练帅气，上了自己的跑车。
　　“女流之辈，呵呵。一会不知道被哪个男人压在身下.......”马健平内心越想越污，他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容里都是基于性别产生的歧视。
　　潘金涟则想起了以前在村里的时候，班上学习好的女孩子。她在想，那些学习好的女孩子是不是现在也混成这样了？
　　“有个屁用，没男人养她们，学习那么累，我就没受这个苦。后来我自从遇到了马健平，他就是我的银行。家里还是我管钱，你们有学历，给男人花钱，男人还出轨外遇打你们，不把钱给你们。你们算个屁。”潘金涟淡淡地笑着，那个笑里藏了很多把欲望的刀。
　　路灯照在马健平和潘金涟的脸上，看上去这两张脸像极了。虽然基于学历差异，两人有时总觉得跟对方没灵魂深处的共鸣。可是冥冥之中，他们的一些认知是殊途同归的，是一个硬币的正反面。

作者有话说

　　其实马健平跟潘金涟灵魂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