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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106 ...

  •   与郁惊晴的事情没处理利索的时候,苏爽还得知一个让她爆炸的消息:钟飞宇居然在和她通气以前找到姚雨双父母谈了有意签约的事。
      钟飞宇是思考再三后对她摊牌的,早都知道她不喜欢姚雨双,但若真的签约又不可能跳过她这层,就在还没定下的时候摊牌以求被骂得轻一点。
      果然,给本就着火的苏爽淋了一把油,当场提高嗓门问他:“早让你做主的时候你在干嘛?现在不需要你管理公司了又想要决定权了?都滚出娱乐圈了还要给我弄出点幺蛾子,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我告诉你,你那点愧疚不值得我给她养老,懂了吗?”
      钟飞宇因为理亏缩在一边,没有火气肆意地怼,暗自嘟囔一声:“我是觉得她唱歌演戏都很好才想签的,怎么就给她养老了?”
      苏爽都气笑了,“代言都找美女帅哥的,谁找她?综艺她也不爱上,演戏又当不了女主,还指望她赚钱养你的歌吗?”
      钟飞宇没有让她消气的打算,在一旁阴阳怪气,“谁之前因为我嘲讽她骂我来着?你不是和苏盈同仇敌忾让我收起自己的狭隘心吗?怎么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一股腐朽的味道?”
      苏爽冷笑道:“苏盈才是一门心思想踩扁你充满偏见的脑子,我是怕你哪天把自己作死了!结果呢,骂人一次就让人曝光了,还好意思提那点陈芝麻烂谷子!”
      这些话已经不会让钟飞宇心里起什么波澜,他只想给姚雨双一个好点的环境,让好点的经纪人带她,学着老苏那样也给她一个差不多的避风港,让热爱事业的人有命可活。但如今的苏爽早已忘记老苏是如何打下的太平盛世,转型吃了人气的红利变成了普通资本的模样,所谓“打不过就加入”,是圈子里99%的写照。
      然而钟飞宇还在幻想老苏打造的音乐王国,想着以诚意让大众理解他们的好,以一家之力反抗环境,“她的实力你不是看见了吗?怎么会觉得她不能赚钱呢?”
      苏爽说:“我不是觉得她不能赚钱,只是知道她永远都不可能有苏盈、郁惊晴价值高!大哥,公司是要靠人气活着的,要么颜值出众、要么资本力捧,她占哪样?另外你打听打听,那些顶流哪个不是听话的主儿,当了老板的都知道不能和市场对着干,她性格尖锐、颜值在圈子里又吃亏,还不如换些没水花的小花,条件好谈又容易火!”
      当然公司也不是不要演技派,公司今年捡漏了几个演技顶天却不火的中年演员,让他们给公司增加口碑。而年轻有商业潜力的艺人负责让资本方心甘情愿地出资,为她打造出坚固的壁垒,才能将受制于人的局面扭转成主导地位。
      苏爽在工作中逐渐接受了自己的野心,无论是为了养钟飞宇的音乐梦,还是为了不再受人欺压,都得接受无从改变的现实。
      而钟飞宇,还没见过哪个老板把送上门的艺人往外推的。这应该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吵架,钟飞宇无法接受她的歪理,“就算她不可能拿到郁惊晴那种片酬,占个坑帮你赚点你也不亏吧?怎么就这么坚决地不肯给她个容身之处?”
      苏爽笑了,“说得她有多可怜似的,她可是弄了录音要把经纪人送进去!心思如此缜密的家伙,哪天挖个坑把公司埋了,你还得帮她填土是吗?你非要让她进来,她现在的人气不比以前,公司也没有合适的剧本给她,等真坐了冷板凳你高兴吗?”
      钟飞宇说:“你就是怕她的正直吧?什么时候这么心虚了?”
      苏爽破罐破摔,“可不是心虚吗,我只关心郁惊晴的发展,赖在她身边的多余的人都得给我起开!”
      钟飞宇这才明白她暴跳如雷的原因,她只是在嫉妒。他心中了然地“哦”了一声,“你的控制欲快比肩变态了。要不要把郁惊晴所有吻戏、感情戏删掉啊?要不要在她身边拉个警戒线啊?”
      苏爽后悔说漏嘴,瞪了他半天怒气突然就灭了,挖开另一种思路,“你这么想给她一亩三分地,只是因为心里有愧吗?早先除了音乐上的坚持,你从没对人有过这种执着。”她轻蔑一笑,“怎么,对她改观后春心荡漾了?”
      钟飞宇心想:好家伙,坦白局啊。他以默认表达自我。
      苏爽一下就抓住了他的把柄,“哎哟,怎么回事啊,喜欢美女的钟大才子喜欢上一个自己骂过的女生?呵,真香啊!人家不就是帮你说了句话吗,可能人家成长了真的不恨你,但人家能喜欢上/你吗?”
      钟飞宇被这话扎了下心,就着她和郁惊晴的烂摊子开始反击,“这就开始言语攻击我了?把郁惊晴拉下水这事就让你这么不爽?她要是和一个圈外的男人公布恋情,会不会被骂成这样呢?打了保护旗号让她蹚娱乐圈这趟浑水的人不是你吗?这就让你懊悔了?”
      苏爽气急,抄起桌上的文件扔了过去,“闭嘴!”
      钟飞宇可没这打算,“收起你那堆醋坛子吧,姚雨双可不会抢走你的晴晴。”他话已至此,摔门离去。
      苏爽望着一地残破的自尊心和嫉妒,努力地平复着心情。钟飞宇在与她多年的交情中非常了解她的心思,或许都因为多年不曾拥有过什么,才想拼命把手里的那点东西留住。理智告诉她姚雨双对郁惊晴只有遇事时的求助和依赖;感性又让她嫉妒郁惊晴在姚雨双身上花的时间,都理解了戏里女人抢男人的那些执念。而姚雨双一旦进入公司,一定会参演公司的剧,她们又会有很多时候待在一起,这种被忽略的感觉真是让人厌恶至极。
      不过连续的黑稿让她逐渐清楚了处境,起先并没料到“同性恋情”能成为网友的一个炸点,CP粉和唯粉都开始疯魔,连带被提起的某男星一起遭到了同情,还有郁惊晴那传说中的前男友,瞬间就被说成了差点被骗婚的“准”同夫,说他真是逃过一劫。
      黑暗中的竞争者有意将舆论往谴责郁惊晴的方向引,说抵制她演的所有言情剧,说她事业心差对经营CP不上心,说以后避开她的全部代言,说她被苏爽包养,各种千奇百怪、有理没理的言论,让郁惊晴这个本没有什么实质黑料的艺人再次霸榜一周,却依旧没什么实质黑料。
      但是风波依旧汹涌,骂她的水军很多,吃瓜群众也不少。而之前接的工作也都随着风波尽数终止了,只得在无事可做的出租屋里感叹一句“世态炎凉”。
      苏爽问过她是否后悔,她轻摇头让额头的发丝跳舞,笑容憔悴却温柔不减,“不会。因为我相信真诚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品质。”
      苏爽听罢,张开胳膊与她相拥。既然她如此坚信,她也坚信好了。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对艺人有着缺点无限放大的严苛,也有风波过去尽数遗忘的宽容,连法制咖都能在圈内横行,别说性向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了。苏爽便如此告诉她,“过好这段日子,这会是你少有的休息时间。”
      郁惊晴的声音中都有笑意,“我知道。”
      那段时间苏爽尽可能与她见面,怕她无聊也怕她胡思乱想,看她跳舞也和她打闹,一面忙着项目企划,等风波过去刚好可以拍摄给过她剧本的小甜剧。

      另一面,姚雨双等到了经纪人和副导演计划的真相:经纪人让姚雨双被迫做出换取资源的牺牲,再曝光事实让她成为受害者。“失/身”这个对女性而言极为恶毒的词汇,身为受害者也还是遭人恶语相向的对象,姚雨双会被嘲讽到退圈时。而副导演会顺理成章地获得上位资格,成为电视剧的总导演,收获更多名利,也有一部分分给经纪人。
      两人都是圈子里的老油条,哪怕没做过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心理防线也没那么容易被攻破。在警方掌握他们以往的聊天记录和银行流水后,他们才渐渐吐出真相,也因此丢了人生。
      姚雨双终于和前公司解约,藏污纳垢的地方几乎走向了覆灭,散落的尘埃下是一片断壁残垣。
      这时候出现了个有关姚雨双的“传说”,说对她不好的人和地方都会遭到报应,虽然只是网上的一个梗,也有人一本正经地反驳:[郁惊晴对她挺好的啊,就倒霉了啊。]
      [郁惊晴也没什么实质的黑点啊。]
      很多人一想,起码人品拿得出手吧。在见证了众多明星的“翻车事故”后,一些人幡然醒悟,觉得对以往的很多艺人太过苛刻了。也有人在反省底线逐渐拉低的事,觉得娱乐圈找出几个正常人都难。

      郁惊晴闲在家半年时,《星烬余晖》播了,郁惊晴与男主依靠曲中之情成为人气不亚于男女主的当红CP,在网上形成激烈的讨论,也让众多CP粉加入粉丝大战。
      不过还没等他们争个高下,女主演就因为插足已婚男人的婚姻糊透了。包括小香在内的工作人员跟着“失了业”,有人顺着火气曝光她欺负同事的事,真实上演了一波墙倒众人推。当然这也是积怨太多的结果。
      郁惊晴的女二宣告胜利,借着热度收获很多代言、综艺、演戏邀约,众多通告都在努力证明性向风波已经过去。
      姚雨双此时忙着和父母研究签约的事,正惊讶于苏爽和钟飞宇同意亲自来面谈的决定。
      苏爽自己也蛮惊讶,因为体会到郁惊晴短暂的被事业抛弃的感觉,忽然有点理解姚雨双的孤独,嫉妒心在理智中收回,还有可靠消息的推波助澜,说技术含量相对高的某电影节下次的电视剧单元,会有一个最佳女配的奖项给姚雨双,那时她在合同上将有更多谈资,片酬也会随着奖项水涨船高,不如尽早签下来。
      苏爽就怀着心思带着钟飞宇和姚雨双父母见面了,等待的时候还感叹姚雨双一家都是心胸宽广的大侠,以此嘲笑钟飞宇以前的狭隘。
      钟飞宇也没得了便宜还卖乖,识相没有回嘴。

      上午十点,姚雨双带着父母和律师来到水波纹样的大楼,想想自己一家和钟飞宇的过节提前犯了尴尬症。
      父亲私下还是以“小混蛋”称呼钟飞宇,记仇都写在嘴边,别人不尊重他时都不会如此计较。继母在微信上说起钟飞宇时都打“ZZ”,解释说是“钟总”,看着也像骂人。姚雨双时常为此发笑,早先的介怀都少了。
      父母之前与她商量时再次提了几家公司,大的小的都有,口碑都算有些保证。继母虽然与她说了不少水波纹样的事,最看重的却是一家名叫“日落彼岸”的影视公司,分成比例没有水波纹样高,胜在出过不少好剧,签下的都是些可塑性强的演员,后期也能着重培养,基本没有演技拉胯的。
      姚雨双听说这家公司找来时半边荣幸半边惊讶。不过她更习惯于熟人多的环境,还是倾向于水波纹样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地方,又看到苏爽和钟飞宇同意见面的诚意,就决定先见见看。
      姚雨双一家到来时,苏爽和钟飞宇已经在会议室等了。几个人客套后落座,看得出老姚面色不善,继母拉他胳膊让他收一收。
      钟飞宇看出对面的男人针对他,比女婿见岳父还紧张,老板的气势全无。
      老姚开头就提了,“钟老板,我们想先向你确认一件事,之前你说我们家双双的录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钟飞宇吓到起立,毕恭毕敬、点头哈腰,“姚先生……”
      这开场差点让苏爽和姚雨双笑出来,想想他以前的拽样撇嘴嘲笑他披上了人皮。
      钟飞宇没有注意力留给她们,继续说着:“我不想说谎为自己开脱,那些话是我酒后失言,其实当场就被苏盈骂醒了。我之前通过一些渠道拿到了完整录音,你们回去后可以听一下。现在我想真诚地对你们道歉,对不起,让你们承受了那些伤害。”他将U盘递过去,起身标准地九十度鞠躬,直接一头撞在了桌子上。
      老姚的表情还严肃着,姚雨双已然笑得憋不住了。老姚为此还瞄她一眼,再对钟飞宇说:“不用对我们道歉,对双双一个人就行。”
      钟飞宇就又给姚雨双鞠了个躬,“对不起。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但我确实有反省,以后不会再犯了。”
      姚雨双尴尬地起立摆手,“过去了过去了。”她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听道歉的,她清楚钟飞宇确实悔改了,都为此退圈做了缩头乌龟,还不能证明诚意吗?
      老姚还端着架子,“坐吧。”钟飞宇乖巧落座。老姚继续说:“双双不怪你是她大度。如果合作我们还会继续看你的表现,要是再口出恶言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继母在旁边直拉他:人家好歹是老板,还有其他人在呢,能不能给人个面子?
      钟飞宇赔笑加点头哈腰,满身的怂包小弟气质,理亏时没有不满,“说的是,说的是。”
      苏爽都在旁边纳闷起来:这是真长大了?
      老姚看他态度良好就打开了话匣子,“都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平时和朋友议论议论倒是正常,不被本人听见就行。但是这个圈子这么小,别有用心的人又那么多,怎么还能口不择言呢?”
      继母心说:好家伙,开始说教了?
      老姚上头了继续说教,“年轻人还是得谨言慎行,沉稳一些,说出些得罪人的话被人听去多尴尬?要是不见面还好,要是日后合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得摆出怎样的表情?都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要以貌取人了,这是对人最起码的尊重。长相是父母给的,你们这个圈子拼的也不止是脸。”继母听他没完在后面拉他衣服,老姚往侧面一闪挣脱她的手,“别拽我,听我说完。”然后持续上头、高谈阔论。
      说到五分钟的时候姚雨双听不下去了,“爸,咱聊聊正事吧。”
      老姚还想说:“这就是……”“正事”俩字在他嘴里没吐出来,被继母抢了话,“听说苏总最近忙着出品电视剧呢……”
      之后谈话拉回正轨,规划上的事都是苏爽在说,还想抬高点分成比例,看在钟飞宇满脸复杂的份上松了口。
      会面结束后,姚雨双一家回去考虑着,合适的话下次见面就会确认合同内容进行签约。
      这时网上已经有小道消息说姚雨双可能会签水波纹样,钟飞宇和姚雨双的过节被拉出来鞭尸,郁惊晴和苏爽的关系也被拿出来嘲笑一波。有些网友似乎因为黑暗的消息看多了,居然在盼着姚雨双和钟飞宇的世纪大和解,期盼着人都能宽容也能悔改,为他们解开人生的心结。
      然而几天后,姚雨双又和父母去见了“日落彼岸”的人,他们开出的硬件条件不如水波纹样,言语中倒很有诚意。姚雨双就在回家连续刷了几部他们出品的剧,一次次被精彩的剧情冲突刺激着想签约的心,与父母商量后就定了下来。
      姚雨双与日落彼岸签约的当晚就有热搜:[姚雨双签约日落彼岸]。
      部分网友并未等来戏剧性的和解,说“果然还是戏里精彩”;部分网友猜测姚雨双的戏路稳了,粉丝真心实意地忙着恭喜。
      再之后,《燃烛灯》播了,姚雨双演的恶毒又凄惨的反派并没有挨铺天盖地的骂,网友们感叹于原作者对角色极为立体的刻画,理解了角色的一切行为。郁惊晴也因出演女主再次成为众人眼中的白月光,被称为“年度第一不降智女主”。
      某电影节的电视剧单元评奖时,姚雨双一身盛装坐在台下,笑容灿烂。听到名字后提着裙摆登上舞台,感恩最佳女配的殊荣。而女主郁惊晴败于一部日落彼岸的剧,颗粒无收。
      雅姐的身体一直不算太好,现在等来了郁惊晴事业的稳定期,打算让已经发展起人脉的飞飞接替岗位,自己落得清闲。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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