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的他》渣渣凯

13、第 13 章

　　第十三章

　　两天的期末考过得很快，一周后，成绩以短信的形式发送到了每一位家长手机上，宋清瑶心情不错，容砚的速成法还是有效果的，她果然没考倒数第一，虽然是个倒数第二，但……好歹也算进步了。

　　前些日子，宋启承给她换了智能机，宋清瑶正适应着新手机的功能，手机“滴”地一声，是关筱梦的□□息。

　　【瑶瑶，你看咱班成绩了吗？】

　　宋清瑶还没来得及打字，那边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震惊！理科三班倒数第一竟然是……】

　　标题党钓足了她的胃口，宋清瑶打字：【谁啊？不会是你吧？/偷笑】

　　那边直接给她发了一张图片。

　　像素不高，却也能看清每个人的排名。

　　她径直掠过前面一大串名字，直接翻到名单末尾，她猛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目光怔然，如遭雷劈，睁眼闭眼，闭眼睁眼，如此循环往复多次，最后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倒数第一居然是容砚！

　　不同于期中的缺考，他每一科都有成绩，低到科科几乎都是二三十分的成绩。

　　这不是容砚的正常水平，他是故意的。

　　宋清瑶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她是不想考倒数第一，可却不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宋清瑶紧抿着唇，像不小心撞翻了调味瓶，心里五味杂陈，胀满酸涩。

　　“瑶瑶。”宋启承拎着车钥匙从卧室出来，朝沙发上的人吩咐道：“收拾一下，爸爸带你去见个朋友。”

　　朋友？

　　宋清瑶忽然想起来，上辈子这个时候，宋启承好像也带她见了朋友，是陈仲江，宋启承的大学同学，也是后来和他一起创业的同伴。

　　傍晚七点左右，宋清瑶跟着宋启承到了约定的餐厅。

　　服务生领着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陈仲江一家已经到了，他乡遇故知，免不了嘘寒问暖的寒暄。

　　宋启承眼睛笑成了一条线，朝宋清瑶介绍道：“瑶瑶，这是你陈叔叔，许阿姨，还有你嘉诚哥。”

　　“叔叔阿姨好，嘉诚哥好。”宋清瑶乖巧地一一打过招呼。

　　“这么多年没见，瑶瑶都长成大姑娘了。”陈仲江爽朗地笑着，面容慈祥。

　　“这些话待会儿再说吧，饭菜都快凉了。”许淑在一旁招呼着。

　　众人一一落座，宋清瑶左手边是宋启承，右手边坐着陈嘉诚。

　　少年五官干净利落，举手投足温文儒雅，像个教养极好的富家公子。

　　余光瞥见一只修长整洁的手，恍惚间，宋清瑶想到了上辈子的事，他们两家结缘不浅，宋启承和陈仲江一起创业，陈嘉城还在她高三时候给她补过一段时间的数学课，他很优秀，大三申请了国外名校的交换生，后来在那边留学深造。

　　她的记忆里，这个哥哥一直对她很好，只是上辈子活得太短，都不知道陈叔叔一家最后怎么样了？

　　“瑶瑶？”
　　胳膊被轻碰了一下，宋清瑶猛然回神，发现整桌人都在看着她。

　　“你陈叔叔问你话呢，期末考得怎么样？”
　　宋启承微偏着头，低声提醒地问，眼里也充满了好奇。

　　宋清瑶捏着筷子，不自在地吞了吞口水，面色微哂，颇有几分骑虎难下的窘迫感。
　　大人们怎么老喜欢问这种问题呢？

　　陈嘉诚微侧眸，女孩眉眼低垂着，一张泛红的脸几乎埋进了粥碗里，电光石火间，他突然福至心灵地明白了什么。

　　“爸。”还是陈嘉诚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尴尬，打圆场道：“这才考完没几天，哪儿那么快出成绩。”

　　“也是，也是。”陈仲江毫不在意地笑笑，换了个话题。

　　宋清瑶轻吁一口气，朝陈嘉诚递了个感谢的笑容。

　　陈嘉诚也回以温润一笑。

　　这场饭桌上的小插曲，很快被大家忘得一干二净。

　　宋启承和陈仲江两个人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回忆往昔，展望未来，从天南聊到海北，菜没吃几口，酒倒不少喝。

　　“爸，我们说好的，不许多喝。”
　　宋清瑶蹙眉拽了下宋启承的衣袖，小声提醒道。

　　宋启承拍了拍她的手，“你不是说要出去买东西吗？”
　　他的声音不小，桌上的人都听到了。

　　宋清瑶一脸狐疑，她什么时候说要出去买东西了。

　　宋清瑶还没来得及解释，那边陈仲江就接过了话头，“瑶瑶要买东西啊，这边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嘉诚，你带着妹妹出去逛逛。”

　　突然被cue到的陈嘉诚微怔。

　　许淑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温声附和道：“去吧，注意安全。”

　　被宋启承“赶”出来的宋清瑶小性子上来，心里不舒坦，碍于陈嘉诚还在，又有气难发。

　　“你要买什么东西？”
　　陈嘉诚却是没什么脾气，依旧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宋清瑶偏头打量着他，平心而论，陈嘉诚绝对是她见过脾气最好的了，犹记得上一世他给她补课，她真的是白纸一张，什么都不会，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给她掰开揉碎了讲，比老师还有耐心。

　　所以说，好人还是有好报的，陈嘉诚家世不错，名校出身，以后未来想必也是光明坦荡，宋清瑶又无可避免地想到了容砚。

　　上辈子两个人虽然都就读于圳南一中，可她从来没跟他接触过，又或许接触过？只是她忘了？反正总而言之，她的高中记忆里并没有容砚这个人，反倒是被迫“流放”回圳南的那段日子里，他们两个接触还挺多。

　　只是可惜，她都还没来得及了解他的全部，就一朝被害身死，想想也挺遗憾的。

　　“宋清瑶？”
　　眼瞳渐渐回焦，陈嘉诚正伸手在她面前挥着。

　　宋清瑶眨了两下眼睛，清了清嗓子，讪讪地问：“怎、怎么了？”

　　“没什么。”陈嘉诚轻抿了下唇，眸光微闪，“就问问你要买什么。”

　　买什么？
　　宋清瑶抿唇思忖片刻，突然想到了容砚。

　　上次他送了她一副手套，礼尚往来，这次换她回送他一条围巾好了。

　　临近春节，街边店铺挂起了小彩灯，五彩斑斓的灯光装饰着这个城市的夜景。

　　宋清瑶在陈嘉诚的陪同下进了一家饰品店，头顶的花灯璀璨耀眼，橱柜里的东西琳琅满目，宋清瑶一一扫过货架，几乎是一眼就相中了那条黑色针织款围巾。

　　“姐姐，能把那个取下来让我看看吗？”

　　她细白的小手指着导购小姐身后的货架，熠熠灯辉下，圆润的指尖白到发亮。

　　不过倏忽一扫，陈嘉诚就别开了眼。

　　围巾又软又暖，宋清瑶试戴了一下，觉得容砚应该会喜欢，当即就付了款。

　　两个人又在外面逛了一会儿，直到许淑给陈嘉诚打电话，宋清瑶才跟着他重新回到餐厅。

　　宋启承和陈仲江都喝醉了，宋清瑶在陈嘉诚的帮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烂醉如泥的宋启承弄回家。

　　“嘉诚哥，辛苦你了。”宋清瑶端了两杯温热的蜂蜜水，递给他一杯，另一杯放在了宋启承的床头柜上。

　　宋清瑶整平枕头，好让宋启承躺得舒服些，棉被被他压在了身下，宋清瑶用力往外拽着，只是她力气小，宋启承又压得紧，一来二去，脸都涨红了。

　　陈嘉诚放下杯子，上前帮着她的忙。

　　好不容易安顿好宋启承，玻璃杯里的蜂蜜水都由温转凉了。

　　宋清瑶揉着酸软提不起半分力的胳膊，朝陈嘉诚展了一个甜甜的笑，“嘉诚哥，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陈嘉诚目光飘忽，眼睛睁眨的频率不由得加快，“既然你这边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宋清瑶送陈嘉诚离开，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里，她正要转身回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宋清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