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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初见太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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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我便被唤醒,我眯着眼睛习惯性的讨价还价:“小桃,让我再睡一炷香,半柱,半柱也行。”话刚说完就听见身边爽朗的笑声。我一惊,这才想起我已离开了丞相府,睡在我身边的是我那皇帝夫君。
这一惊把我的睡意集体赶到了外太空,我揉着双眼,眼前的男人光裸着上身,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脸一红,不禁想起昨晚的热烈,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颢翔拍拍手,将屋外的一干等候的丫头们叫进屋来。为首的是小桃,手里捧着颢翔和我的衣裳。小桃见到我,笑弯了眼睛,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窘的我更想钻进地洞去。
待我沐浴更衣完毕走出屋子,颢翔早已等在门外。见我出来,颢翔快步走过来,我心里有些埋怨他大清早不让我睡觉,扰我清眠,便不理他。
他似是看出了我的不悦,牵着我的手低声道:“我们去给太后请安,回来我再抱着你睡,可好?”
爹爹上早朝需日日早起,他又极疼我,因而以“一家人毋须多礼”为由免了我早起请安的礼节,久而久之,我竟忘了每日须向长辈请安的道理。
如此看来,竟是我的不是,我即刻窘得不安起来,只好点点头,乖顺的任颢翔拉着我的手向前走到太后的寝宫。
“皇儿给母后请安,母后凤体安康。”
“臣妾水汐涵给母后请安。”我福下身子,毕恭毕敬的请安。却良久不见有人答话,我只得挺着半蹲的身子,不上不下的僵直着。
“起来吧。”就在我快站不住的时候,太后终于发了话。
“谢母后。”我站直身子,心下琢磨,初见面太后为何要给我这般一个下马威。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我微一侧目,这才瞥见旁侧竟站着个身穿绣有大蟒淡黄色长袍的人。
我略一沉思,便又福身回礼:“见过九皇叔。”
旁侧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沉声道:“皇后娘娘好眼力,竟能认出我这个皇叔。”
我淡笑:“皇叔过奖,弯弯不过平日敬仰九皇叔,对九皇叔的爱国忠心略有耳闻。今日一见,竟如传闻中一样,所以便大胆认下,没成想竟误打误撞认对了去。“
这九王爷乃是先帝胞弟, 手握两支军队,权倾朝野,才智谋略皆是上等,这样的人若是效忠皇上,必能助大陇复兴一臂之力。可惜他是狼子野心,弑君篡位的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不是爹爹手里也握有两支军队,十年来明里暗里制约着他,怕他早就谋反了。
“哼,皇后胆子倒是大得很,就不怕坏了这宫中的规矩?”我抬眼望去,太后斜坐在贵妃榻上,脚下跪着一个婢女为她捶脚,她一身雍容华贵,脸上还不掩饰对我的嘲讽之色,从她的容貌可以看出,年轻时必是一等一的美人,即便是现在,她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母后教训的是,弯弯今后定当谨言慎行,恪守本分。”我恭敬的回答,不是我性子软弱,只是照今天的情形来看,太后是铁了心要给我一个下马威的,她是一定要使我难堪,爹爹曾教过我,对于一个存心找茬的人切不可硬碰硬,要学着以柔克刚,让她的挥来拳头如同打在了棉花上。
果然,太后只是冷哼两声便不再说话。
“皇后娘娘果然深明大义,实是母仪天下的典范,若是丞相大人也如皇后娘娘这般深明大义,实在是万民之福,社稷之福。皇后娘娘,小王说的可对?”
我冷哼一声,原来打的竟是这般主意,试探么?试探我是不是软弱可欺,不过你们确实打错了主意,我从来不轻易让人半步,何况是你这般乱臣贼子。
“九皇叔此言差矣,弯弯虽一介女流,尚且懂得为官之道必是以民为本,勤政爱民,造福一方,若朝中大臣只懂明则保身,不能谏言,何来百姓之福,九皇叔乃国家栋梁之才,还需弯弯提醒么?”
“弯弯,”颢翔压低嗓音,语气略带责备,“不可无礼,九皇叔乃国家重臣,自是知晓何为为官之道,是吧,皇叔?”
颢翔这出双簧演得极妙,他手中紧紧握着我,似是责备我,实则既堵了九王爷和太后的嘴,又让他们明知我们演戏也无可奈何。
“母后,朕今儿来一则是请安,二则是替弯弯讨个赏儿。弯弯身子娇弱,太医说这早上雾气极重。常人许是无事,对弯弯来说确实大害,所以恳请母后免了弯弯这早安礼。”
“如此,就依皇儿的吧。”太后虽不甘愿,但也不得不准了,一则皇帝一言九鼎,不容反驳,二则大概她也是极不愿见我的,虽然我不明白原因,但她对我的敌意却十分明显。
“母后,既是无事,皇儿携弯弯先行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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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颢翔,”我唤住一言不发的走在我前面得颢翔,“我不懂,母后为何要帮九王爷?”
从刚刚的情形来看,太后是站在九王爷这边的,只是我不明白,太后虽不是颢翔的亲娘,却也是从小将颢翔教养长大的,她不会不了解九王爷的野心,为何要一手帮扶威胁他养子的人呢?
颢翔回过头来,一把将我抱住,头枕在我肩窝处,良久才缓缓道:“她恨我,还有我的母妃。”
原来如此。
颢翔的母妃是番邦瓠的第一美女,先帝在瓠曾与她有一面之缘,回宫后对她念念不忘,以免贡三年的代价娶回了颢翔的母妃,册封为蕙贵妃。
先帝对蕙贵妃是宠爱有加,建宫殿,夜夜专宠,不知引得后宫多少人眼红。却也因此引来了杀身之祸,蕙贵妃入宫三年,竟得了个奇怪的病,病发时全身生满了铜钱般大小的水泡,破开后流出的竟是墨绿色的脓液,太医们那里见过这样的病,全都束手无策,先帝曾下令悬赏药王,可是这药王来无影去无踪,如何寻得?
说起这药王,有人说他是衣诀翩翩的少年,也有人说他是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人,总之,见过药王的人寥寥无几,只有一点是大家均认可的,药王的药无人能及,医药起死回生,毒药无人能解。民间更有留传:药王出手,阎王靠边走的话。
可惜先帝终也没有请到药王,蕙贵妃病后三月便香消玉损了。
蕙贵妃薨后,颢翔便一直交由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教养。
我突然有点心疼眼前这安静的大男孩。母妃早逝,养母又恨他入骨,我不知道他对太后是怎样的一种复杂的感情存在,渴望亲情渴望母爱却被恨着,他,大概很孤独吧......
我紧紧的反抱住他,轻轻说:“颢翔,我在。”无需多言,我知道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