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流层的你相爱》小土不秃

4、第 4 章

　　自从做了那晚的梦，我在工作上就刻意避开了高楠，有问题的时候宁愿百度也不会再找他帮忙。虽然高楠并没有对我表示过喜欢。但是在梦里他是我要嫁的人，而那个梦里，我能记住的就是我对这件事深深的抵触。
　　我清楚，梦虽然是假的，但是那种排斥不是假的。
　　我根本没有办法想象我们会在一起。

　　组长也慢慢发现了我的刻意疏远。一次下班后，他问我：“佳怡，待会儿一起去看电影吧。”
　　“看什么。”
　　“芳华，上次你问我，我一直都没看过。”
　　“额，我已经看过了。”
　　高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这显然不是他预料中的回复。我想他的惊讶大于失落——被自己的下属拒绝，而且是那么普通的，长得也普通，能力也普通的，李佳怡。
　　他马上收起惊讶，换上一副客气疏离的假笑：“你别多想，我只是下班没事做，刚好想起来你提到过这部电影。”
　　“我知道我知道，刚好我今天也有点事，我们下次别的电影再约。”
　　“好的。”
　　我匆匆走向电梯，却莫名觉得有些屈辱。
　　甚至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
　　我还以为，被拒绝以后，纵使再大大咧咧假装不以为意，也应该像朱小雨当时被陆星达回绝一样，是失落的表情吧。但是高楠的表情，是惊讶，甚至还混入一点生气。对，他似乎很生气。
　　“你怎么敢拒绝我？”好像是这样的吧。那种胸有成竹却吃瘪的表情。
　　高高在上的。
　　我不喜欢他。他又有几分喜欢我呢？但是他都带着施舍地主动，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我恍然意识到，我也是他选择范围内一个品貌相当甚至综合评分略低于他的选择罢了。而我打破了这种所谓的彼此心照不宣的规则。
　　我在坚持什么呢？
　　耳边又想起那句话：“你的要求太高了。”
　　我知道我普通，可是我也没办法命令我的心。

　　陆星达在电梯里，一手挽着西装外套，一手按着电梯开门键。
　　“小朋友，快一点，大家都等你了。”他说。
　　今天他出外勤，衣服终于穿得板正。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衬衣和裤子很好地包裹着他的身材——我已经从他的朋友圈知道他每周去健身4次——汗水浸湿的衣料，将他的肌肉轮廓凸显无疑。他站在电梯的人群中，像是自带光环的韩剧男主角。
　　“快点啊。”朱小雨从他背后探头向我招手。
　　我加快步伐，冲进电梯，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刚才差点止不住的眼泪。陆星达的香水味奔涌着冲向我的鼻腔。
　　“你迟到了，小朋友。”他说，假装没有看见我红了的眼眶。

　　陆星达照例把我送到了学校的南门——其实我的我寝室离北门更近，但是陆星达回家的方向是南门顺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陆星达，每次下车以后，我还要步行近20分钟才能走到寝室。
　　今天也是一样，告别道谢以后，我又走了好久才到寝室楼下。正要刷卡过门禁，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李佳怡。”
　　我回头，是一张我熟悉的脸。曾经我为这张脸喜为它狂，也为它夜不能寐以泪洗面，终于我像是抽去全身血液大换血一样，从它带给我的阴影中站起来，走下去。我以为我走得够远了，但是他站在那里，只是轻轻喊了我的名字，那张脸什么都不用做，什么表情都没有，我就又退回到了原地。
　　凌厉的如同建模的五官，每一寸都美到撞击我的心。这张脸开始慢慢地填充表情，好像是笑，又好像是嘲弄。
　　“李佳怡，我等了你好久。”
　　我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想要跑。
　　这是梦，一定是梦。
　　我祈祷快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