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赤子》多加点儿香菜

42、第 42 章

　　虞白走进了屋内，拉着姜静九激动道：“我的那篇5万字的小说，被海上杂志社选上了！他们给我发邮件说让我明天早上和他们一起商谈具体的事宜。”

　　“真的？我就知道，你写得这么好，他们想不收都难。”姜静九望着虞白的眼睛，觉得虞白的眼睛十分清澈，好像能看见闪闪发光的星星。

　　“但是，如果你明天去了，有什么合同啊需要签字的话，一定要很谨慎，不要自己擅自做决定。而且现在骗子是很多的，你要保护好你的作品。不过，像海上杂志社这么大的机构，应该非常正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嗯嗯，姜姐说的是。等明天去了，我再看看那边怎么说。我就是很开心，我觉得对于我来说这就相当于一份肯定。”

　　“没错，你才二十刚出头的年纪呢，以后肯定有很多可能。看见你这样我很欣慰。”

　　虞白笑脸盈盈地望着姜静九。

　　虞白定好了早上七点的闹钟，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后，利落地站在电梯前等着电梯。电梯快到时，她听见1702的门突然开了，待电梯打开，她迅速进了电梯，又急迫地按着电梯关上的按钮。正当她望着电梯门快要合起来时，一只手突然挡住了电梯门。只见焦津野穿着黑色的夹克走进电梯，看见虞白，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

　　“早上好。”虞白尴尬地打了个招呼，不敢和焦津野对视，昨天的事情全当没发生过。

　　“把电梯门关得那么快，是要急着去哪儿？”

　　虞白望着他，尽量装作落落大方的模样道： “海上杂志社已经通过了我的小说，所以要去杂志社进一步商量关于小说的一些事宜。”

　　焦津野听到虞白的小说被杂志社通过，内心很是开心，却在那张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感。

　　的确，有些人的情感是不会轻易表露在脸上的。

　　“哦哦，恭喜啊。”

　　“谢谢。”

　　“我陪你去。”

　　“不用！”虞白立马回绝道，但发现自己拒绝的速度简直是脱口而出。

　　“不让去？”

　　“没，没。我是不想耽误你的时间啊，你这么忙，而且，你不上班了吗？”

　　“辞掉了。”他望着前方。

　　虞白尴尬地眨了眨眼，她确实相信这是焦津野可以做出的事情。

　　“那辞去了工作，你准备什么时候找工作啊？”

　　“不知道。”

　　“好吧。”

　　“对不起啊，津野，这都怪我。”

　　“不怪你，和你无关。”他淡淡道。

　　“但，你也不要太怪阿姨。”

　　“我知道，不过以后她问起你什么，我希望你都能先来问一下我。”

　　“嗯！一定！”

　　焦津野已经决定要陪虞白去海上杂志社，虞白也只能答应。

　　海上杂志社的地方距离虞白所待的盐口巷大概有十三公里，最好的路线方式是坐45路公交车到末站再倒地铁。焦津野本要打车，却被虞白拒绝了，对于虞白来说，能省一点就是一点，既然焦津野不准备靠家庭，那么首先就应该学会省钱。

　　虞白和焦津野走到了公交车站，因是工作日的高峰时期，此时在车站等候车的人极多。虞白和焦津野站在人群当中，她抬头望着头顶树上飘动的树叶，配着蓝蓝的天空，树叶阵阵浮动。

　　可好不容易走来一辆车，虞白和焦津野还未上车，车上就满了，站在他们前面的大叔用力的往前挤，经过一番挣扎后，无奈又被挤了下来。

　　虞白没有抱怨。焦津野看了一眼虞白，又看了看开始开动的公交车，从车窗里依稀可以望见他们的脸，可他们的脸大多是愁眉苦脸的，闷闷不乐的。焦津野是不经常坐公交车的，可是不再接受母亲的资金照顾，他必须和虞白他们一样，过最平常的生活，能省钱就去省钱。可虞白的事情是大事，虞白望着人群，虽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焦急。可内心的担忧却被焦津野看在了眼里。

　　远处驶过一辆出租车，焦津野招手拦了下来，虞白正要说他，他连忙道：“如果我没什么事可以坐公交，但这是你的大事，坐不了。”

　　焦津野向前走了几步，他打开了后座，示意虞白上车。虞白犹豫了片刻，随即上了车。焦津野坐在右侧，他打开着车窗，从车窗吹进车里的风将他的头发吹的微微浮动，虞白观察着来来往往流动的车辆和路边行走的人群。有些时候，虞白在思考着焦津野在想些什么，但同样，焦津野也会思考虞白在想些什么。

　　二人下了车，成功地找到了海上杂志社。杂志社坐落在大厦的12楼，虞白和焦津野走了进去，有人迎接道：“您好，欢迎来海上杂志社，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吗？”

　　虞白礼貌道：“你好。是这样的，是你们这里一个姓刘的姐姐让我来的，她说想把我的小说放在报刊里，叫我来做进一步的商谈。”

　　前台立马明白了，“刘编辑刚才有事出去了，不过她马上就会回来，麻烦二位在沙发那边稍等片刻。”

　　“好，麻烦了。”

　　“这杂志社有说刊登你小说，给你多少钱吗？”焦津野坐在沙发上打量着杂志社道。

　　虞白摇摇头，“没说，我不在乎能给我多少钱，只要我的小说能被刊登到杂志上，能有很多人看见我就心满意足了。”
　　“一定会有的，小作家。”

　　“跟我来吧。”一个棕色头发，个子较矮的女士对虞白道。

　　虞白和焦津野站起身，跟着她向里走着，海上杂志社看起来并没有多大，且装修略显简陋，与虞白心目中的那个杂志社稍显不同。刘编辑把虞白和焦津野带进了一个房间。

　　“随便坐啊，你就是虞白吧？快来快来。我想着你明天什么时候来呢，没想到这么早就来了。”

　　虞白微微笑了笑。

　　“这是你男朋友吧？”她问道，焦津野望着虞白，虞白刚准备回绝，焦津野立马接话道：“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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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编辑笑道：“你也快坐吧。”

　　二人都做好后，宋芳看了看电脑，浏览着虞白之前投稿的《她好像在画云》的前四章，“你这个小说我前面看的时候就觉得挺吸引人的。而且你文笔还挺好。你是在读大学吗？”

　　“对。”

　　“学的什么专业？”

　　“电影编导。”虞白答道。

　　“哦哦，电影好啊，都是创作型人才。”

　　她又道：“之前还有一个小丫头给我发了一个小说，讲校园的，讲的也还挺好的，但最后我还是决定选了你这个，我觉得你这个想表达的意义可能更深刻些。”

　　“这样，我的计划呢，是想把你的小说分为六期发表，放在我们《看小说》杂志的尾页上的，你看怎么样？”

　　“我都可以的，一切听从杂志社的安排。”她笑了笑。

　　“稿费呢，可能会给一次结完，应该是三千块。”

　　焦津野认为三千块肯定是给少了，虞白写的这部小说好歹有八万字，按照海上杂志社的名气，应该也不会开这么低的价钱。但虞白的眼睛里透露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三千块钱对于还在上大四的她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

　　“但是，有一点我要和你说清楚啊，就是这个小说的名字，我们可能会帮你改个更好的。”

　　虞白沉默了几秒，“小说的名字？”

　　“是的。”她淡淡道，“还有，作者名，也需要修改。”

　　“啊？”虞白愣了愣。

　　焦津野也一时愣住，并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这个小说虽然是你写的，但是我们会把作者安排成我们报社的人，你看可以吗？”

　　呃……

　　焦津野已然明白，这是想让虞白当枪手，用虞白的小说，挂别人的名。

　　虞白沉默了良久，她也了解了是什么情况，从她嘴里吐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刘编辑客气地笑了笑，坐直了身子，“其实你应该知道，很多写手都是从枪手做起的。这是你们作者必经的一个路。钱我们会照常给你的，一分都不会少，你看可以吗？”

　　虞白站着，有些手足无措，如果自己的作品刊登在杂志社上被很多人看见，还能得到一部分的报酬，那自然是好。可是将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冠上别人的名字，这对虞白来说将是毫无意义的。正当她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焦津野拉起了虞白的手。虞白抬起头望着他，想要挣脱他的手。可焦津野抓得很紧，虞白根本放不开。

　　“我想每个行业都应该有它的职业道德和标准规定，凡事还是按规定办事比较好。用别人的成果挂自己的名，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认为这是羞耻的。你认为拿三千块钱就可以买到一个作者的尊严和名誉吗？艺术这种东西，决不是金钱能衡量的。画家愿意卖出一幅画，看重的绝不是金钱，而是懂得欣赏的人。再有名的杂志社，靠这种手段发表刊物，到处发行，也不过是笑话罢了。”焦津野冷着脸，严肃得望着何编辑，虞白静静地看着他，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她好像看到了焦津野身上发出的光芒。

　　刘编辑笑了笑，“小伙子，你说得很不错，那继续追寻你们的梦想吧，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