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大人别爱我》蔡姐

19、与他相识

　　长思不知这人是在开玩笑还是怎样，但当下就急了，手忙脚乱地要去阻止。然而他实在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笨拙地从墙上跳下，却没看准地方，眼见着要脸朝下，那陌生男子往前一步，伸手将他接住——但也被他撞得摔在地上。
　　长思压着他，没受一点伤，那人却似乎磕到哪里，下意识地发出“嘶”的一声，抿起嘴唇。
　　“你怎么样了？”长思立刻从他身上起来，问。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下人的声音，“好像那儿有动静，过去看看。”
　　“糟了！”长思眼皮狠狠一跳，眼疾手快地将他拽起来，迅速回到书房，关上窗户，站在房内屏气凝神地留意外头的声音，听到下人们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小小松了口气，转头望向旁边男子，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对方便柔柔一笑，道，“我叫楚延玉。”
　　“哦.....”长思愣愣应了声，又想起一件事，昂起头故作凶狠地道，“你、你不要再我家偷银子。”
　　楚延玉忍俊不禁，“可我家里人病了，得要很多钱才能治好。”
　　长思眨眨眼，“除了偷钱外，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嗯，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
　　“那你等我一下。”
　　长思沉思一会儿，扔下句话转身出去，楚延玉在房中等着，却也打算半盏茶时间后没见他回来就立即翻墙出去。然而很快，房门便被拉开，长思闪身进来，走到他面前，将一个钱袋拿出来。
　　“这儿有五十两银子，先借给你，”他声音听起来很软，大概是有些别扭，低头盯着那个钱袋，没敢和他对视。顿了顿又做了个凶巴巴的表情，语气稍重地道，“只是借啊，得还。”
　　楚延玉怔忪，没有伸手。
　　“不是说缺钱吗，”长思抬头望他，“这是我的零花钱，不用担心，我娘不会发现的。”
　　他蛮横地将钱袋塞到楚延玉手里，对方却也顺势牵上他的手，与他拉了一个勾。
　　“好，”楚延玉低声道。

　　"他们就是这样相识的？”沈颂和封九同样站在房中，望着那两个人，轻声问。
　　“嗯。”

　　那日之后楚延玉就时不时过来找长思，甚至有时候会带着他跑出宅子，四处闲逛。这日他们双双坐在河边，正值夏天，午间是最炎热的时候，长思脱掉鞋子挽起裤脚，把腿放到水里，凉快得长叹一声，“好舒服！”
　　他认识楚延玉后性子活泼了不少，加上两人也变得熟络，便没那么拘束，大胆的把头放在楚延玉肩上，两条细白的腿晃个不停。
　　“注意点，你都溅我身上了，”两人挨得极近，因而被长思溅起的水花会落到楚延玉衣服上，他今日穿一身红色，看起来有些明显，忍不住出声提醒。
　　“怕什么，吹一会儿就干了，”长思不甚在意地回了句，低头望向河水，忽然兴奋地指向一处，惊呼出声，“你看，那儿居然有条小鱼！”
　　楚延玉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大概在他们三四尺外，有条一只手掌那么长的黑色小鱼。
　　“我想去抓它，”长思双眸清亮，目光灼灼地转头望来，语速极快地道。
　　楚延玉与他对视，没来由地怔了一下，笑道，“小心点。”
　　长思挽起袖子，这水很浅，因而白嫩的脚丫子能踩到底下凹凸不平的石头，但也很滑，长思慢慢前进，全神贯注望着那条小鱼，它似乎有些迟钝，还停留在一处，背对着他。
　　长思弯下腰，双手捧成个碗的形状，放到水里想将那条小鱼兜起来，唇边按耐不住地高高翘起，眼见着就要得逞，那条鱼却忽然摆了下尾——飞似的游走。
　　“啊！”长思眼皮一跳，被它的迅猛吓了一跳，懊恼地跺了下右腿，却也没站稳，“扑通”一声摔到水里。
　　楚延玉猛然站起来。
　　“没事吧？”他望着那背对他的人。
　　长思半身湿透，坐在水里，转头望来，笑道，“没事。”
　　他长得很俊秀，肤色白净，脸上有些许软绵绵的肉，一双眼又大又圆，有着少年人独特的纯净和懵懂。很容易被逗笑，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又很善良，和他走在街上见到跪地乞讨的人，会忍不住给他们一些碎银。试问这种有钱、性格温顺、长得又好的少爷谁不喜欢呢？
　　楚延玉一步步向他走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底皆是蠢蠢欲动的占有欲，但被他掩饰的很好，柔声细语地问，“能起来吗？”
　　“可以，”长思抬起左手，要他把自己拉起来。
　　真是不知死活，楚延玉在心里想，纵容地伸出手，却也被那小少爷使坏地扯到水里。
　　长思笑出声，楚延玉作势扑在他身上，他却一点都不恼火，反而笑嘻嘻地往他身上扑水，似乎就要把他弄得全身湿透。
　　楚延玉从他身上起来，小少爷今日穿一身白色，如今被河水弄得湿淋淋的黏在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被他收入眼底，可小少爷对此却一无所知，仍热衷于和他玩水，绯红的双颊看起来格外动人。
　　“我们以后都这样亲近，可以吗？”楚延玉凑过去，与他贴得极近，很认真地问。
　　长思愣了愣，展颜一笑，“好啊。”

　　“他们就算在一起了吗？”沈颂站在河边，问。
　　“怎么会，都没有表白心意，”封九道，“直接去看他们告白那里吗？”
　　“好，”沈颂话音刚落，便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宅子前，门上有个黑色的牌匾——写着“张家”二字。
　　他长眉挑起，见到前方有两人在拉扯。

　　一男一女，相貌姣好，年龄相仿，且举止亲密，似乎甚为熟悉。
　　女子揽住男子的脖子，大大咧咧地道，“小玉，今晚酉时，和我去玉岚坊。”
　　“......不要，”男子抬手拉住她的衣袖，似乎想将她的手拿下来，“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我们之前又不是没去过，家里无聊，你就陪我出去逛逛。”
　　“我晚上约了人。”
　　“谁？”女子原本兴致恹恹，听到后立即抬起头，双眼亮起，“心上人？！”
　　“嗯....”男子纠结一会儿，点头，又警惕地道，“你可别乱来，他还不知道。”
　　“谁家小姐这么荣幸，被你喜欢上，”女子笑了几声，左手放到耳边，凑过去，“小声说来听听，保证口风紧密。”
　　男子没回答，心中想到那个傻乎乎的小少爷，眼神却情不自禁变得温柔，唇角扬起。
　　“谁啊，这么神秘，”女子看了他一眼，将人松开，“行了，既然有喜欢的人，就不和你在外拉拉扯扯了。追到她了没？”
　　“你也知道这样不合礼仪，”男子顿了顿，坦白，“没有。”
　　“哦.....”女子拖长尾音，若有所思地应了句，却也微微偏头，似是不经意地看向拐角一处，低声道，“是那位么？在那儿看我们很久了。”
　　男子眉头一挑，顿时和女子对视一眼，“那今晚酉时见？”
　　“好，别忘了是在玉岚坊门前，”女子掩唇坏笑，有意无意地瞥了那处好几眼，提高音量大声道。

　　“有好戏看了，”封九很淡地勾起唇角，偏头望向沈颂。见他只冷淡地“嗯”了声，又道，“说起来，我之前有去过凡间的青楼。”
　　“玉岚坊是青楼吗？”沈颂愣了下，本能问道。
　　“你不知道吗？”封九这次笑出声，“就在无头村里。”
　　“你怎么知道，”沈颂皱眉。
　　“之前偶然路过，”封九无辜地回道，牵起他的手往前方走去，“走吧，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