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琅》莫妁

6、每个人都有秘密

　　西林，林公館。
　　偌大的書房，一個欣長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
　　“爲什麽漓也會來琛瑯？”阿布看向書房另一頭的少女。
　　林暮靠坐在椅子上，手裡晃動著盛著紅酒的高腳杯。
　　“好奇，就像伱三年前來找我，好奇這張與林辰相同的臉下世怎樣的另一個人。”林暮抿了口杯中的紅酒，“怎麼，他讓伱感覺到威脅了麼？”林暮眯起眼笑著看向阿布。
　　阿布別過臉不看林暮，這張與林辰相同的臉，總是能出現林辰從來都不會有的表情。
　　“他不可能知道林辰的存在。”阿布沉下了聲音。
　　“是的，是我故意不小心告訴他的。”林暮放下酒杯走向阿布，雙手環上他的脖子：“他一定覺得很有趣，明明是一樣的臉，卻是根本不同的兩個人，對麼，亞綸？”林暮踮起腳尖吻向阿布。
　　阿布的眼睛閃了一下，手卻仍舊垂著沒有推開她。
　　喜歡她到這般了嗎，只要長得一樣，哪怕她不是林辰，也不介意了嗎。林暮皺起眉，狠狠地咬了阿布的嘴角。
　　阿布推開林暮，嘴角處沁出了血絲。
　　林暮冷笑著看向阿布：“怎麼，又把我當成她了嗎？”
　　阿布陰沉著臉走至門口：“別做傷害林辰的事，她什麽都不知道。”
　　看著阿布出去後把門合上，書房空蕩蕩地又只剩自己一個人。林暮落寞地看着落地窗上映出的自己的臉，林辰，爲什麽每個人都選擇保護伱，我們明明是一樣的，明明是一樣的醜陋不堪。

　　“伱原本該是我的孩子的，伱原本該是我的孩子的......爲什麽我要失去他，爲什麽我就该放弃原本該屬於我的，爲什麽姐姐就能得到一切，为什么!爲什麽！！！！.....”
　　...........
　　“哇~~~嗚嗚，頭痛痛~~~嗚嗚，暮，她好壞。”
　　“伱欺負媽媽，還欺負辰，討厭伱！！！！”
　　.............
　　“不是的，不該是這樣的，你們應該是我的孩子的，小辰，小暮，我才該是你們的媽媽，你們不該是姐姐的！！~~~”
　　“討厭伱！討厭伱！討厭伱長得和媽媽一樣來騙爸爸。”
　　“嗚~~嗚~~~好痛~~~”
　　..........
　　“嘩啦”泳池的水濺起好大的水花，水面恢復平靜後可以清楚地看見池中浮著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的臉....
　　林辰猛地睜開眼，夢裡那個女人蒼白的臉清楚地浮現在腦海里。爲什麽她又在做這個夢了，十四年前的影像又一次清晰地在夢中出現，是那個女人的靈魂還是不能夠原諒她們麼？可是，她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們真的不是故意要把她推進水池的。一直被隱藏的很好的記憶，瞬間不可收拾的湧出....
　　“伱怎麼了，是.....”
　　林辰猛的坐起抱緊漓也，全身不停地發抖。
　　“伱，怎麼了？”漓也奇怪林辰的反常，但手卻是撫上她的頭也抱紧了她。因為他覺得，現在的林辰，一定不是原來的那個林辰。
　　安靜了好久，漓也發現她竟是在他肩上又睡了過去。拉開她緊拽著他的衣服的手，轻轻地把她重新放回床上。她的眉仍是皺著。漓也抓起林辰的手握在手心。
　　“林辰，伱的世界里，有著些什麽？”
　　黑夜，漓也第一次覺得漫長......

　　走下最後一個臺階，林辰被迎面照來的陽光刺得眯起了眼，這樣乾淨的陽光，可以把濕臭的記憶全都曬乾麼？閉上眼，林辰靜靜地抬著頭。如果可以，那該多好。
　　隔著窗漓也靜靜地看着這樣的林辰，他來這裡的目的，似乎漸漸地脫離了原來的方向。
　　漓也拿出手機翻看起林暮剛發來的短信：我想見伱。

　　回到家，林辰在家門口看到阿布。
　　没有看他，林辰逕自打開家門進去，阿布則是在她關門之前將手抵在了門沿上。
　　“伱一整晚都在哪？難道不知道沁姨會擔心伱嗎？”
　　林辰安靜地看向阿布，接著眼神停在了他嘴角上的傷痕，阿布不自在地別過臉。林辰的嘴角冷冷地扯開：“先管好伱自己吧！”
　　“小辰，是伱嗎？”沈沁音聽到聲音從裡屋走了出來。
　　“媽。”
　　“沁姨。”
　　“一晚上跑哪兒了，人家阿布都等了伱一晚了。”沈沁音走向林辰輕輕地搭住她的肩，美麗的臉上仍是掛著淡淡的微笑。
　　林辰轉身朝裡屋走去。
　　“怎麼了？鬧彆扭了嗎？”沈沁音不解地看向林辰。
　　“是我讓她生氣了。”阿布收回看林辰的視線，“沁姨，我先走了。”
　　“嗯。等會兒我會幫忙勸她的，伱先回去休息吧。”
　　“好。”阿布走出林辰家，然後朝林辰回來的方向走去。有一些事，他必須要馬上解決。
　　沈沁音走進裡屋，卻看見林辰在鏡子前一直整理著帽子。
　　“都多大了，還和阿布鬧彆扭。”責備的語氣，聲音卻仍是輕柔。
　　林辰走到廚房把剩菜拌進飯鍋，然後就著飯鍋一個人吃了起來。
　　看著這樣安靜的女兒，沈沁音無奈地笑笑，然後倒了一杯水遞給林辰。
　　“吃了藥了嗎？”接過水，林辰看向媽媽。
　　“吃了。”沈沁音捋了捋林辰肩上的頭髮，“小辰，我們搬家好嗎？”
　　林辰拿勺子的手頓了一下：“怎麼了？”
　　“總覺得會有什麽要發生。”沈沁音垂下眼，“總覺得，伱爺爺....”
　　“我們去哪兒？”
　　“东池”
　　“什麽時候？”林辰收好飯鍋和水杯。
　　沈沁音搖搖頭：“伱不想搬的話也可以不搬。”
　　一陣沉默，林辰走出廚房：“媽，伱放心，我不不會讓爺爺帶走我！等我弄好學校那邊我們就走。”
　　沈沁音欣慰地笑了，林辰，我的女兒，伱總是可以那麼清楚地明白媽媽在想什麽。用手頂住又開始陣痛的腹部，沈沁音在林辰出門後滑坐在了地板上，自從停藥後陣痛的頻率就開始增多。小辰，其實媽媽很自私，自私到想讓伱一直陪在媽媽身邊，哪怕讓伱親眼看著媽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