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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164.天元小星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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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猫在角落,围着江离满脸不知所措。
赵诗雨想着江妹妹定是难受极了,这星牌哪里是那么好得的,如今轻易输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方回抓了把头发,长枪墩地。
“要不我们去抢回来?”
小鲛人嘴巴噘的老高,却乖乖的站在一旁不敢出声。赵诗文只觉头疼,但是见妹子和新认识的小兄弟都一脸跃跃欲试,只能默默点头。
江离终于抬头看几人,脸上毫无变化,未有失意之色,也不见着急。
“牌子不重要的,我们去寻那人交个朋友。”
江离嘴角轻轻勾起,莫名和阴阳台上男子有些重叠,像是一只小狐狸。
几人面面相觑,默默跟了上去。
……
子鼠数了数手中残星云子,距离目标当然相去甚远。这云子总共361颗,正是一副棋子的数。
以星河残界做盘,残星云子为棋,天元星战果然名副其实。
他翘着二郎腿,看不出半点守台一天的疲惫。小酒一抿,除去身上衣着大步走向温泉。
“醉卧温汤,不闻岁岁年年。唯憾无美人相伴,可惜,可惜。”
热气伴着酒气一同升腾,子鼠脸有艳色,只余那双眼仍有十分精明。这般刚说着美人,便果然有佳人找上了门。
只是这佳人登门的姿势,稍微豪迈了些。
江离甩了甩剑上的水渍,见衣袖已湿干脆直接站在池中,连避水的灵力都懒得浪费。
“道友安好,今日一番比试受益良多,特来结交一二。”
子鼠时常微眯的狐狸眼瞪得滚圆,他有些迟钝的摄过衣物,勉强盖在身上,虽然在水中的效果要打个对折。
“结交?如此结交?”
后方有嘈杂声越发清晰,几人推推搡搡终于追上了江离。
赵诗雨:“江妹妹你慢些,那厮一看就不是好人,小心被欺负了。”
方回:“需要我让阿珠遮掩下吗?”
赵诗文:“我们如此是不是,不太……”
“啊——!”
“……”
“……”
那一声尖叫当然是被裸男吓到的赵诗雨,而剩下两个汉子都默默消了声。
实在是此情此景实在难说出一二,男子一身衣服凌乱的盖在身上,尤其上身被遮个严实。发丝湿润被池水打散,狼狈不堪中倒是能看到难得的好身材。
这拿着剑的少女哪里会被欺负,明明像她欺负人。
子鼠在池中勉强穿好衣服。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吗?”
如果可以,他很想直接把这几人打出去。但有一把剑快架到他脖子上,其上隐有寒光,他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小院布置简单,是修士常租用的那种闭关之地。在天元星战期间,这附近有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小院,其内自成洞府,根据灵力大小略有价差。
子鼠的院子独有一方温汤,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在江离的剑下这处结界脆若宣纸,让他毫无准备就暴露在众人眼前,这是多少年不曾有过的窘迫。
他随手拿出一块晶体,重新将结界补好。
江离等他忙完,才不急不慢的收剑坐好。
客室五人,赵诗文笑容略微尴尬,但可以看出拼命想将这诡异的气氛拉回正常。方回靠坐一旁动作不讲究,怀中的阿珠等着他一声令下就会大显神威。
赵诗雨心中暗忖,这人四面被围,还能挂着那张狐狸笑,不知有何凭仗。又感慨自己还是年轻,见到这种只会心底发毛,完全不知如何对付。
江离开口:“我名江离,江为水,离为火。敢问道友姓名。”
子鼠倒也没有他表现的那般淡定,毕竟谁刚被一个看着不大的小美人看光,小美人还毫无羞涩,都让人不由的怀疑自己。
“子鼠,子鼠丑牛的那个子鼠。”
“哦,好名字。”
子鼠微顿:“你也好名字。”
他到底不想被牵着鼻子走,那双眼轻挑,心思在脑中过了几遍。
“江道友不妨明说,看着不像是因为输赢而恼怒,那寻我定是有所图谋。”
江离点头,毫无被戳穿的尴尬:“道友可是在收集星河云子?我也在收集呢,我们不妨结伴参加此次小星战,就在坐的五人一起。”
赵诗文不由惊讶看去,江离可是一点都没和他们说起。这星战设有限制,对于筑基不过凑个热闹,真正的比试还要看金丹真人,而最终登榜的大多是元婴真君。
而且她所说的星河云子,指的就是星牌吧!这人莫不是想将所有修士的牌子都抢来?
“你就不觉得哪里不对吗?”子鼠头次有说不出话的感觉“虽不知你从哪里得知的星河云子,但收集这玩意,注定和所有参与其中的修士为敌。我可玩不起,赢几个意思意思就算了。”
“嗯,可是你赢了我的牌子呀。”江离突然凑近,声音只可入一人耳。“子鼠前辈,我的牌子里登记了姓名。写的是极剑宗,江离。”
“咳,咳咳!”
众人只见江离张嘴无声的说了句什么,而听到的子鼠直接呛出了声。他细细打量江离身周,只觉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
江离再次传音入密:“我大师兄这次带队,他名子书白。好巧哦,你们名字念起来好像。”
“谁!”子鼠一脸复杂,他好久没听到那人姓名了。说来倒也没多大仇,不过是一个家出来的。再巧点,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若要再加点联系,那就是一个杀了对方的母亲,一个杀了对方的父亲。恩,那俩人是一对的。
江离冲着子鼠点点头,那个金纹她见过。而记忆于她没有任何遮掩,所有以往所见所闻都清楚的印在识海。哪怕是再小的旁枝末节,于她也清晰的仿佛发生在昨日。
金纹的主人,正是大师兄,子书白。
大师兄养病时难得无聊,便比平时废话多了些。
比如他的出身,比如他有一个如同陌生人的弟弟。那人和他相比只能用废物二字形容,多年金丹毫无进展,全靠血脉家传苟活于世。
江离并未从中听出多少情绪,大概于大师兄来说不过是人生中的匆匆过客。但同时却将暗淡无光的金纹显露出来,让江离牢牢记住。
“那一家的印记大差不差,若是遇到与我一模一样的,定是那个废物。”子书白握住江离的手,一笔一划描绘着纹样。“他的底线很底,倒也不用太过在意。但当他真有杀意浮现,记得先下手杀了,不然死的就是你。”
江离问:“你们是兄弟,我要是提起你,他会如何?”
“呵,大概会抱头鼠窜,毕竟只是个废物。”
江离于是提起了子书白,收获了个一脸便秘,神色复杂的子鼠。
子鼠:“我觉得五人一同参加,当真是极妙的主意。”
……
周天星门大开,流光交织往复,各色神通辉映其中。下方棋盘不过方寸,但众人皆知那里独成一界,正是天元宗传世仙器:星河盘。
将星河残界嵌入棋盘,可称得上神仙手笔。所谓星战,便是将所有持有星河云子的修士放入棋盘中厮杀对弈,八十一个日夜后,留下的便是胜者。
这一场称为宗门战,此战过后余者,才能争夺个人战的名次,以登真仙榜!
虽多是金丹与元婴修士,但星牌却有上限无下限。便是一介凡人,亦可凭借星牌参与其中。大宗门多有剩余,当做试炼赠与门内筑基弟子。小宗门或散修却因一牌难求,竞得头破血流。
非是想凭借比试扬名立万,而是因星河残界中珍奇遍地,仅是参与也受益良多。
西州有四门,角、奎、井、斗,乃四方星宿第一宿。角门弟子彪悍,奎门富有四海,井门学识渊博,斗门神秘莫测。
其中斗门亦擅卜卦推演之术,与中州天元历来交往颇多。但比之天元隐约中州魁首之位,斗门就低调太多,门内弟子稀少,历来单脉传承。
四门弟子少有齐聚,但这寰宇盛会却没人缺席。
四门不远双手合十的正是妙法普华寺的大师,其中有位年纪不大的弟子被围绕中央,想来定是寻觅多年的佛子。
另一边东洲五家,华帐高座,家仆成群。衣衫多有家族纹饰,如辰氏的十二地支,在一众当中就格外显眼。
但到底比不过黄氏人面芙蓉,都说瑞土之地人杰地灵,这黄氏族人真真集天地灵气,比神仙妃子也不差毫稀。
木氏中规中矩,因上代喜欢以花客为名,几位主家天骄衣着都暗涵自己姓名。
隐有世家之首的白氏这次却极为低调,没见主家来人。而人数少得可怜的南宫家,就根本无一人参加。
辰十二躲在众人后面,偷偷摸摸的试图从下面钻出去,却被辰乙逮个正着。
“大小姐这是去哪?”
“嘿嘿,方便,我去方便一下。”
“您辟谷了,没这需求。”
辰十二气的鼓着脸,她环顾四周见三区和四区辰主旁若无人的交流,两人脸上笑的就差开花了,绝对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闪吓人眼的道侣,她是很好奇四区的辰耳是如何克服生理恐惧,自己跳进三区辰寅锅里的。他们明明应该受血脉影响,现在兔子都能给老虎作新娘了?
呸,真是一点都不想在这对傻瓜道侣身旁待着。
“十二辰主,白氏人来拜访。”辰乙小声的在辰十二耳边提醒,后者只好收拾好表情,有些不耐的接待来人。
随便应付了两句,辰十二见人走远,便直接躺倒耍赖。
“我不干了,我还没成年,这不是我该承受的!”
辰乙却毫不心软:“好了,收拾下心情,黄氏的人来了。”
……
中州三宗姗姗来迟,天元殿前天幕高升,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永夜降临,星子转动,众人只觉置身银河。当中棋盘十九路流光交相,又有八方星位齐齐闪烁,当中天元光华冲天而起。
微明道尊身侧仅立清羽一人,他挥袖间燃八十一盏星灯,环绕星河棋盘周遭。
见微明颔首示意,清羽上前一步,众人只听朗声入耳。
“星灯启燃,界门大开,众人点星入局!”
话音刚落便有数道光亮起,从四面八方,纷纷化作流星投入天元光柱中。
其下一角,江离五人手中各拿一枚星牌,来自子鼠的‘友情赞助’。江离将灵力打入,五人便同时化光飞入局中。
历来散修先行一步,待到小宗小派走的差不多,三宗四门五家才逐一进入。
西州四门见妙法普华寺未动,便派人问询,同为西州门派,可要捎上一程。却被空寂大师礼貌拒绝,他侧头看不远二人。
一白衣僧人正和佛子话语,声声皆是告诫:“善淳,一些因果皆有定数,此行切莫强求。”
林晔合手行礼:“弟子明白。”
他催动灵力,一道黑影与他一起飞向光柱。
辰十二的帐内空闲,辰乙在外招呼往来,根本无暇多顾。
她捂着嘴偷笑,手心处抓着的正是一枚星牌。
“我可不想八十一天对着这群无聊的家伙,阿姊肯定参加这次星战,我定要在星河界中寻到她!”
一阵光华,账内再无一人。
另一头,易善笙带着黑着脸的沐槿上前,子书白见状抚了下衣袖,迎上来人。
极剑大师兄身旁站着两人,左边白狸一脸倦容,礼貌对二人招呼了声。右边的男子却满脸冰霜,看的出极其不愿言语。
“许久不见九如君,倒是风姿依旧。”
“少宗客气,木火令怎地脸色这般难看,可是身体不适?巧了,白师弟正巧带着医修。”
子书白说罢就想喊藏在暗处的白染。
沐槿却冷言拒绝:“不敢劳烦九如道君。”
沐槿决口不提江离之事,他对他人向来如此。白狸困倦的扫过,觉得这位木火令果然如千秋辞所言,十分不好相处。
易善笙见气氛变僵,便将话题扯到一旁:“这位可是当年与江离一同执剑的小少年?”
右边男子闻声抬眼,银丝黄眸,任是早已长开也被一眼认出。正是逐风!
逐风点头不语。
子书白状似感叹:“这届师弟妹真不好带,一个个出席个星战仿佛要了老命。还要我这个老胳膊老腿参加,造孽啊造孽。”
易善笙没忍住咳嗽:“咳,咳咳,九如君我们也相识多年,倒也不必如此。”
白狸想到自由行动的几人,沉默着不说话。
二人废话还未多说,便见清羽带着苏星苏月走了下来。
“时辰也差不多了,尔等切莫耽误。”
子书白:“看来天元是由星君带武德,律法二殿参加。这倒显得易兄有些单薄,不若我二宗联手?毕竟我这两个师弟,都年幼无知,比不得天元宗诸位熟悉这星河盘。”
‘年幼无知’的白狸不发一言,‘年幼无知’的逐风寒气愈演愈烈。
清羽凉凉一眼,不想与此人多说。
“九如君说笑了,天元宗定然公正无比。”易善笙打着哈哈,又话锋一转“我等去做准备了,告辞,告辞。”
见易善笙辞行,清羽低笑:“两人?三人?你们说我信不信?”
子书白握拳咳嗽了声:“这谁能晓得,先行一步。”
见两宗走远,苏星苏月同时看向清羽。
后者冷笑了声:“都是老狐狸,到底有几颗棋子不到终盘谁也不知道。”
双子对视点头,前后开口。
苏星“我等三人是明棋。”
苏月“师妹几人是暗棋。”
清羽:“走吧,就剩我们了。”
同一时间,三宗点星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