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太傅府之年度大戏：狸猫换狸猫？！ ...
-
萧云心吃饱喝足便拉着王皖之回了偏厅。偏厅里蒙捕快已经快崩溃了，余光看见慢慢悠悠晃过来的两人，赶紧溜了过去。
“阿萧你太过分了，居然留我在这，”不敢让周家的人听见，蒙捕快压低声音抱怨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情况，根本就是一团乱！”
“蒙蒙不怕啊，跟着大哥走！” 萧云心拍拍蒙捕快的肩膀安慰道。
“谁是大哥？臭小子赶紧的！哦对了，这是姨娘给的药方，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萧云心手上接过药方，越过他朝里面看，只见周夫人满脸怒气的指着身前跪着的人，周老爷背着手眉头紧锁，周围原本待命的小厮们都不知去了哪里，地上只剩下跪着的一男一女。萧云心轻轻的皱了皱眉，这又是要演哪出？
低头研究了眼药方，正准备跨过门槛，就听见地上的女子冲着周夫人嘶吼，“你这个毒妇，如何忍心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你还我孩子！！” 萧云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王皖之扶了她一把，“且慢！”
“谢谢皖之。。。我这不就是突然听到八卦了有点激动。。。”
王皖之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忧的看向地上跪着的友人。
地上的男子安慰着身旁的人，“娘，有话好好说，母亲怎么会对大哥下手呢？您别气。。。”
“你不要给我胡搅蛮缠，胡说八道！我现在是问你有没有在补药里下毒！你是不是觉得我儿子死了，你儿子就可以继承家业，替你光宗耀祖了？”周夫人提高了嗓门大声质问。
萧云心走回座位，这才有机会看清地上的两人。一位妇人打扮满脸泪痕，一位少年郎眉清目秀但此时满脸担忧。萧云心想这难道就是那位大家都喜欢的周家二公子？
“你。。。你。。。你。。。你儿子死了与我有什么好处！？不对，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哈哈哈哈。。。” 吴姨娘此时已经临近疯癫，边哭边笑，“明明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看向身边的男子，吴姨娘一把推开他吼道，“这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
“！！！” 萧云心和王皖之悄悄的看了眼对方，如此戏剧化的发展倒是意料之外。
“娘！您在说什么呀！我是您的儿子啊！”
“你不是！”吴姨娘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人，“你不是！要不是因为有你，我也不用受这么多苦！”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谦儿明明是你所出，为何说不是你的儿子？”周老爷走近吴姨娘，厉声问她。
“呵呵。。。那您得问夫人啊！她敢对我的儿子下手。。。说明她知道那不是她生的！”
“你给我闭嘴！”周夫人一甩帕子，就要上去打吴姨娘。
“等等，让她说完！”周老爷一把抓住周夫人的手，带着些许渴望说道。
“怎么老爷？你想知道死掉的是不是我生的纨绔不中用的孩子？”
周老爷面露尴尬，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都很看重，奈何嫡庶有别，若是小谦是嫡子，那周家还是有希望的！
吴姨娘鄙夷的看了自家老爷一眼，生无可恋的说，“是我的儿子！我生的儿子！现在活着的才是你们的儿子！满意了吗？”
“这。。。这怎么可能？” 周老爷握紧拳头。
“怎么不可能？我们俩当年差不多一起产子。。。也不对，是我给自己催生。。。若不是如此，怎么能把生下来的孩子调换了，让我的儿子做嫡子呢？哈哈哈哈。。。”
催生？萧云心恍然大悟，难怪那个周少爷看着那么弱不禁风的。。。
“你！” 周老爷气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指着吴姨娘使劲哆嗦着。
“父亲，我娘肯定是生气乱说的，您别生气。” 周二公子借着身后轻扶自己一把的王皖之起身，上前扶住周老爷。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帮着她说话！”周夫人出声斥责道。
“母亲？您难道。。。”
萧云心看了这么一会儿，大概摸清了剧情，看看旁边蒙捕快震惊的脸，暗叹果真还是自家师傅厉害，乱七八糟的故事给她讲了一堆堆，搞得她现在看什么都跟看戏一样。
“所以阿萧，这位周家二公子其实是夫人所出，周家大公子是姨娘的孩子？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没人发现？” 蒙捕快凑到萧云心耳边悄悄的询问。
“蒙蒙你跟上剧情了啊！不容易不容易。。。”
王皖之很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关注这些事情，“萧捕快，既然吃食无恙，可是姨娘的补药不妥？”
摇了摇头，萧云心打开药方，“我刚看了，人参、白术、茯苓、甘草、陈皮、半夏、当归、白芍，这些都是补身子用的。嗯。。。就是不知道原来周公子还有不举的问题。”
王皖之很想假装自己没听到，可一边的蒙捕快已经大声地重复了一遍，“不举？”
“谁？谁？你才是！不要看我！”萧云心赶紧转移话题。
周老爷刚从大悲大喜里的情绪里缓了一下，就听见这么一嗓子，抽了抽嘴角问，“我儿吃食和补药可有问题？”
“可能需要大夫再看一遍药方。吃食小人已经以身试毒，目前无事。”萧云心边说边把药方收好。
“那去请大夫！”
“老爷，咱们府里本来也有大夫。。。”
“不行！”蒙捕快起身行了礼，“为了保证大夫的公正，还是请我们衙门的医官来吧！”
“啊对，这会应该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萧云心一拍大腿，差点忘了这茬。
“那我去领他们进来吧！”王皖之起身示意周老爷以后便走了出去。
“所以去世的周公子一直在喝你给的补药？”萧云心看着吴姨娘发问。
“我可怜的孩子，从小身体就弱，前些日子生了病，又。。。又总是去歌舞升平之地，身子一直没见大好。我看着心疼，只能想办法给他补补，”吴姨娘木木地说着，突然眼神狠厉起来，萧云心一看不好，赶紧上去拦住她。果不其然，吴姨娘站起来就要往周夫人那里冲过去，“你这个贱人！比我进门晚居然还先怀上孩子！要不是你那个产婆先去报了老爷两个孩子都平安，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看见自己的儿子！？”
“娘。。。” 周家二公子此刻已经吓傻了，从未见过娘亲如此模样，今日的事情还没有消化，只见被拦住的吴姨娘转头看着他，眼睛里放出了奇异的光芒。说时迟那时快，刚以为拦住了吴姨娘的萧云心就看着她转身扑向了周家二公子。
“。。。” 还能不能消停一会！萧云心赶紧喊，“蒙蒙快！抓住她！”
可惜蒙捕快被这一系列惊奇的事件搞得有点懵，反应慢了半拍，回过神来吴姨娘已经掐住了周二公子的脖子！
“谦儿！”
“不要！”
周老爷和周夫人同时惊呼。
萧云心也赶紧冲过去从背后抱住吴姨娘，使劲拉开她跟周二公子的距离，蒙捕快从前擒住吴姨娘手臂，从周二公子的脖子上拽开。
“咳咳咳咳，”周二公子捂着脖子，愣愣的看着吴姨娘，“娘。。。娘你要杀了儿子么？”
“你怎么还叫她娘？！”周夫人冲上去扶住他，“她不是你娘，你没听到她本身就没打算留着你在世上吗？我才是你亲娘！我是！”
萧云心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认亲戚，“蒙蒙，你想办法把吴姨娘绑起来，免得她再发疯。”
“好好，你先撑一下！”
等王皖之领着医官到偏厅的时候，就看见萧云心气喘吁吁的在喝茶，蒙捕快一脸不愿的在五花大绑吴姨娘，周夫人抱着半倒在地上的周二公子不撒手，周老爷也待在儿子身边，手足无措。
“。。。医官到了。” 王皖之心想，今天真是处处都有惊吓。
“快来快来小裴，这有个药方，还有锅鸡汤，你看看有啥问题。。。哦还有。。。还有那边那个被绑起来的，你也看看，地上的周二公子，你也给看看！” 萧云心一边喘气一边给医官分配任务。
“。。。药方拿来。”
只见裴医官仔细研读了药方，然后尝了尝鸡汤，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个鸡汤和补药每日都有？”
“是，厨房每日都备着鸡汤，补药也是吴姨娘每日都熬。有什么问题？”
“我刚跟仵作看了尸体，阴虚火旺者忌茯苓，但是用量不多；长期服用党参，所谓‘是药三分毒’，并不是好事；最主要的是半夏最忌乌头草的药，而这个鸡汤。。。”
“用附子一起熬的，厨房说家里大夫推荐，增强功效。”周夫人插了句嘴。萧云心看着她握紧手帕的双手，心想这位夫人莫不是心虚吧。
“问题就是附子是乌头草药里面最毒的一种！周公子要是本身没什么大碍，不是每日同时进补药材和鸡汤，应该也无甚大碍。但周公子本身体弱又这样长期服用相克的药材，才使得周公子身体更弱。再加上周公子常年在花街柳巷，本身就内虚的身子自然更虚。今日又因为剧烈运动增加心脏负荷。。。”
“总而言之就是多重因素造成毒发身亡？无法确定哪个因素是致死的？”萧云心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周老爷和相对轻松了许多的周夫人，总结了一下。
“基本上是这样。”
医官说完便走向吴姨娘，检查了一番之后说“这位夫人应当是受了打击失心疯了，并无根治方法。”
又走去周二公子身边，检查了一番，“公子受伤问题不大，这里有些消肿的膏药，抹上几日便好。”
“多谢大夫。”周夫人接过膏药，赶紧给自己儿子抹到脖子上。
“父亲，母亲，儿子求你们饶过我娘。。。吴姨娘吧。她待我毕竟有养育之恩，这么多年也从未亏待儿子。她已经疯了，不如就留她一命吧？”周二公子握住正在给他擦药的手，看着周夫人求道。
“。。。”
太傅家里的事情萧云心不想管，就跟周老爷和夫人行了个礼，“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死因虽然明确，但是致死原因有多方考虑，吴姨娘小人就不带回衙门了。此案已经上报刑部。。。”
“此案到此为止吧！” 萧云心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无力的声音。
太傅已经缓了过来，在后面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这时候走了过来看着萧云心说道，“此案到此为止，其实就是老头子的家事，无需报刑部备案了！”
“先生。。。”王皖之刚想反驳，就被萧云心拉住了。
“太傅！小人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按照流程，案件已经上报过了，您看？”
“无妨，老夫自会处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日后我周家只有一个嫡亲的公子，就是周谦！听懂了吗？”
“是”
“是！”
“。。。是。。。先生，儿告辞。”王皖之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萧云心拉着退出了太傅府。
“萧兄！为何如此？这可是个命案，不是太傅府想包庇就可以的包庇的！”
“但是咱们也没有凶手可以抓啊？吴姨娘吗？太傅本来以为死了嫡亲的孙子，却发现死的是个庶子。家里被欺瞒了这么多年，你觉得他会允许我把案子拿到刑部去，好让大家都知道知道？”
“。。。萧兄，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但是。。。”
“没什么但是的，皖之兄！今天你已经帮了很多忙了，萧某在此谢过！但是案子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吧！皖之你就当今天只是来看了场戏，看完了回家了就要忘掉。还有，我现在很饿，送你回家我还得去填饱肚子，咱们有事改日再说如何？”
“那今天这事就。。。这样了？”
“在下知道皖之兄是。。。君子！刚正不阿！你放心，我肯定会查清楚的，就算不能备案，该调查的还是得调查。”萧云心压低声音偷笑着安慰眼前这位翩翩公子。。。姑娘。。。嗯。。。
于是放了医官和蒙捕快回去复命，萧云心便送王皖之回王府。
“文宇兄甚好，这样先生也就不用苦恼周家无人继承。。。” 边走王皖之想起好友的遭遇，感慨道。
“你先别感叹，且等着吧！老爷子早在儿子那辈估计就没什么指望，世态炎凉啊~~” 萧云心突然觉得走了的那位周公子至少还是很真性情的，虽然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追求，但是跟今日的太傅府倒是格格不入。
一年以后，当周家唯一的公子其实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等等的评价满天飞时，小玥正陪着徐繁英在茶馆里听戏，正觉得无聊便听见周围的人在议论这位周公子。小月看看远处还在对诗的王皖之，旁边刚换了班埋头苦吃的萧云心，好奇的问道，“所以你们之前去太傅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萧云心抬头看着她眨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笑着擦了擦嘴，“我说小月月，想不想听个狸猫换狸猫的故事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太傅府之年度大戏：狸猫换狸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