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粉色千金大小姐带飞》辰人青

14、回忆

　　“？”
　　南弘的话让我感到了深深的不解，欧阳音书不是我最近才认识的吗，何来小学同学一说。
　　“阿辰你还记得小学那个被人戏称‘五花肉’的女生吗？”
　　“五花肉？”

　　这个莫名其妙的昵称勾起了我埋藏在心底的一段往事。

　　记得上小学时，有个女生体态略胖，脸上的五官都有些臃肿，走起路来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颇有几分喜感，时不时引来一些同学的嘲笑，那些很坏的男生给她取外号叫她“五花肉”。

　　那时我们的美术老师很严，没带画笔的人都得到操场上跑个几圈才能回来上课。
　　在我的印象中，“五花肉”的记性一直不好，健忘就是她的座右铭，每次罚跑都有她的份。

　　美术老师那天心情不好，没准是失恋了，“嘭”，他用力把门一推，门狠很地砸到了墙壁，一进门我们就感受到他身上带着一股“煞气”，让人不禁有些害怕。
　　“这次没带画笔的人，就去操场上跑个五圈再回来吧。”

　　五圈？对当时的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就好比牛郎与织女的见面，是一场以光年作距离单位的旅行。

　　那天的太阳异常毒辣，炙烤着大地，整个操场就像火炉一样。
　　与开着空调的教室相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果以“五花肉”这个体质现在去操场上跑五圈的话，一定会中暑的。

　　听到老师的话，“五花肉”也慌了，她翻了翻自己的书包，找了半天，除了画笔，别的都翻出来了。
　　看来这次又忘带了，那怎么办？借呗。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没有认识的人。
　　五花肉对自己的长相和身材本来就不自信，再加上那些男生每天都对她冷嘲热讽，所以她一直没什么朋友。
　　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开始“挨家挨户”地问，画笔这种东西一般人都不会多带，而且谁也不会愿意借给陌生人。
　　当她问的时候，大家都像座石膏像一样，沉默不语。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性格内向、沉默寡言而且还被人嫌弃的人。
　　她已经被孤立很久了。

　　她几乎把同学们都问了个遍，结果是一无所获。
　　她拖着步伐回到座位上，低垂着头，等待着老师审判的降临。

　　此时一个坐在角落里，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男孩起身，印着众人异样的目光把手中的画笔放在她的桌子上。

　　“五花肉”的眼里满是感激，这一刻，她不知该用什么话语来表达对男孩的感谢，最好只好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谢谢”。
　　这是她在这个班级第一次受到了别人的帮助，一直不被接纳的她，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开心。

　　放学后，五花肉迈着轻盈地步伐，来到那个男孩的身边。
　　“今天……”
　　她还是对自己不自信，连和男生说起话来都支支吾吾的。

　　“今天谢谢你。”
　　男孩还是垂着头继续往前走。
　　他对这个女生的话，并不感冒，他平时也是话不多的人。

　　“五花肉”围绕在男孩的身边，就这样两人一言不发地向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
　　两人的关系并不算得上是朋友，这一路除了那句“谢谢”，剩下的就只有沉默。
　　但奇怪的是这两个并不相识的人走在一起却没有一丝尴尬的气氛。
　　只有害羞。

　　男孩上车时，“五花肉”终于再次开口。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男孩停住了脚步，他平日里并不讨人喜欢，尤其是女生。
　　他身边并没有异性朋友，已经很久没有女生主动问他的名字了。

　　“柯辰。”
　　说完男生坐上公交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五花肉”的脑海里。
　　这个男孩对她来说似乎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男孩今天解救“五花肉”的那一刻，倒是蛮像她平时里爱看的骑士救公主。
　　也许每个女生心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骑士，这个男孩可能就是她心里的那个。
　　男孩简简单单的一个举动，像一把硕大的保护伞一样，罩住了“五花肉”那颗稚嫩的心。
　　从此一颗种子落在了“五花肉”的心里。

　　后来，升到了六年级，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他们又分到了同一个班级里。
　　在分座位时，老师为了防止学生在上课时互相讲话，就让女生和男生一起坐，但是没有女生愿意和男孩一块坐。

　　因为在一次美术课上，有一个女孩让男孩帮她上色，结果男孩硬核地把女孩的彩虹涂上了黑白两种颜色，好端端的彩虹硬是变成了马路上的斑马线，她们都觉得男孩是故意的。
　　而男孩也不爱解释，所以误会就这样产生了，从那以后男孩就变成班上最不讨喜的男生。

　　正当班主任苦恼时，有人站出来了。
　　“老师，我，我想和柯辰一起坐。”
　　男孩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正是那个他曾经帮助过的“五花肉”。

　　就这样，他们成为了同桌。

　　“五花肉”虽然长相一般，但是成绩却一直不错，而男孩就是人们口中的“学渣”。
　　“五花肉”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还在学习上帮助了男孩很多。
　　两个人平日里话也不多，所以他们总能静下心来做好自己的事情。
　　这艘友谊的小船开得很远很远，直到毕业的尽头。

　　小学的毕业，是一个终点，也是另一个起点。
　　毕业那天，“五花肉”问男孩关于毕业后的方向。
　　男孩说他想去六中，“五花肉”也决定和他一起去。

　　你说奇怪不奇怪，同桌一年了，男孩一直没问过“五花肉”的名字，只记得她叫“五花肉”。
　　这是待在这所小学的最后一天，同桌都当了一年了，不能连名字都不知道吧，不然以后到了同一所初中，还怎么去找这块“五花肉”呢。

　　男孩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五花肉”，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女孩子搭讪了，虽然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同桌，但是还是未免有些紧张。
　　“对了，你，你，你叫什么名字？”
　　老套的方式加上结巴的话语逗笑了“五花肉”。
　　笑声停止时，她回答道：“我叫……”
　　话说到一半，学校放起了璀璨的烟花，庆祝学子们的毕业。
　　男孩努力地想要听清她在说什么，可是烟花声却覆盖住了这呢喃细语。
　　男孩知道“五花肉”不止和他说了她的名字，一定还说了很多，可能是她的梦想，也可能是她的未来，没准还有可能是她对男孩的感觉。
　　但是可惜的是，那天的烟花声实在太大，纵使男孩拼命地把耳朵凑到她的嘴边，也无济于事。

　　月亮也不是每天都圆的，再美丽故的事总有些许遗憾。
　　烟花落幕，女孩说完，微笑着看向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精美的钢笔。
　　“恭喜毕业，六中见！”
　　男孩接过她手中的钢笔，紧紧地握在手里。
　　“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男孩慢悠悠地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发卡。
　　“五花肉”低下头示意帮她戴上。
　　男孩既惊喜又紧张，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帮女生戴发卡。
　　笨手笨脚的他硬生生地戴了十分钟。不过“五花肉”的脾气很好，没有一丝责怪，她其实也在享受着这一刻。

　　班上最不讨喜的两人，此刻却坐在草坪上，看着漫天星辰，过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小时光。

　　没错那个男孩就是我，至于“五花肉”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的名字，这段回忆早已封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五花肉’和欧阳音书相比差太远了，一个是大家闺秀，一个是……”
　　对了许久不见的“五花肉”我早已忘却该用什么词语形容她。
　　“落落大方的欧阳音书和她比起来，确实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你去翻翻以前的毕业照，她俩确实有相似的地方，重点是欧阳音书和咱们是同一个小学毕业的。”

　　南弘说的话引起了我的思考，如果欧阳音书就是那个“五花肉”的话，那么她现在对我做的那一切也都说得通。
　　仔细想想，我和“五花肉”也有三年多没见面了，她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也没有自信可以认得出来。
　　如果她真的变成了欧阳音书这样的大家闺秀的话，那么我想她一定付出了常人不可想象的努力。
　　首先是身材，从一个连腰都找不到到如今楚楚动人的校花，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然后是性格，从一个没有自信、沉默寡言的内向女孩，到如今带有书香气质的名门闺秀，这简直不可能。

　　无论如何，我始终无法相信欧阳音书就是曾经的“五花肉”。
　　“话说你为什么从小学以后就和她断了联系。”南弘问道。
　　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思考，我们好像约定过一起来六中求学，但是……
　　原因果然在我，我没有遵守约定，来到了二中。
　　“那是因为，某个傻瓜和我说二中有个室内篮球场，并且死活要我去那里。”我回答道。
　　南弘一听，傻笑了一会儿。

　　南弘当初为了那个室内篮球场，死活赖着他父母让他去二中。
　　他父母拗不过他就同意他到了环境虽好但是师资稍逊六中的二中。
　　我当时也是因为六中的师资和升学率才选择它的。
　　但是弘哥硬把我拉去了二中，虽然二中也不赖。
　　当时我想告诉“五花肉”来着，但是别说她的住址了，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那时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孩，也没有顾虑太多。
　　就这样我违背了那个约定，从此和“五花肉”断了联系。

　　我上初中以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五花肉”了。
　　她也算得上是我第二好的朋友，第一是南弘。

　　现在，我到蛮希望这个欧阳音书就是当年的“五花肉”。
　　回想一下，我和她也藏着不少回忆。
　　最可惜的地方就是小学毕业那天，我没有听清她对我说的话。
　　如果欧阳音书就是“五花肉”的话，那么我一定要去找她问清楚。
　　不过她真的会记得当年发生的事吗，时间其实也就过去三年罢了，三年的时间不知可以抹杀多少东西。
　　芳华最终会败给时间。

　　我记得“五花肉”曾经送过我一支钢笔来着，回去看看，也许里面藏着什么线索。

　　……

　　回到家里，我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着我小学时的相片。
　　从书房找到厨房，再从客厅翻到卫生间，我硬是没有找到。
　　既然都没有，那么就只剩下我父母的房间了。
　　记得小时候我爸就一直很反对我进他的房间，他一直是个有原则且严厉的人。
　　我也遵循着他的规矩，纵使房门开着我也绝不会往里瞄一眼。
　　现在我恐怕是要打开这把“枷锁”了。
　　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爽劲。

　　伴随着钥匙旋转的那一刹那，门开了。
　　一眼望去，房间里的灰尘已经积了不少，但是物品依旧整齐地摆放着，神圣庄严而又不可侵犯。
　　我踏入房门，环顾着四周。
　　在我的印象中小学的物品确实都是由他们保管着，在小孩眼里，爸妈总是万能的，似乎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确实帮了我很多。
　　现在，我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生活，不过就是最近多了一些东西——在生活里多了一个粉色少女而已。
　　话说老爸老妈年轻时候的照片会是怎样的呢，这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又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他们的照片没找到，我的倒是找到了。
　　我在衣柜里发现了一个木匣子，上面写着一行字：
　　“时光机——阿辰小时候”
　　真是意外，原来严肃的老爸老妈还挺浪漫的。
　　这个木匣子不会真的是架可以带我回到小时候的时光机吧。
　　我不禁幻想着，如果回到小时候，那该多好啊。
　　如果回到小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画那个女孩托付给我的那副画，把彩虹画上七种鲜艳的色彩，然后一展我的风采，获得女生们的青睐。
　　可惜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懂得彩虹是有七种不同的色彩的，因为在我的眼里彩虹一直都是黑白的。
　　不过如果画好那副画的话，我恐怕也不可能和“五花肉”做同桌了。
　　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打开木匣子，拿出封存已久的毕业照，看见了熟悉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个子很小，站在一起，在这些同学里虽然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却成了另一道独特的风景。
　　一个是我，一个是她。
　　我仔细端详着“五花肉”，抛开身材不说，这五官与欧阳音书还真有几分相似。
　　莫非她真的就是传说中的“五花肉”。
　　怪不得我第一次在音书中学遇见她时就觉得她有几分面善和亲切。
　　我拿起了她当年送我的那支钢笔，这支钢笔承载了她的心意，我一直不舍得用，没想到爸妈会把它和毕业照放在一起。
　　我紧握着钢笔，脑海里不断涌现出曾经的回忆。
　　既然想知道答案，那就去问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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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讲讲柯辰小学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