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青莲志》圣手镇九州

9、老龙王问罪陈塘

　　再说纣王教狐妖魅惑，生将元配姜王后炮烙致死，绑杀二子失却踪迹，武官方弼方相因救王子反出朝歌，文臣梅伯、商容、赵启皆因忠谏死节，又诏四大诸侯入京朝觐，除北伯侯崇侯虎厚贿买赦，把姜王后生父东伯侯姜桓楚钉杀碎剁、南伯侯鄂崇禹枭首东市、西伯侯姬昌囚禁羑里。东伯侯世子姜文焕、鄂崇禹嗣子鄂顺闻听消息不能罢休，东南两路共计四百路诸侯揭竿起兵，矢志为亡者报仇。东伯侯姜文焕领兵西进，于游魂关大战窦融，陈塘关与游魂关相近，李靖不敢大意，每日操练三军、训导兵卒，等闲不能拨冗军政过问家事。
　　却说哪吒是天生的仙胎道体，落地后迎风见长，只半月便有寻常幼儿的七岁模样，只为太乙真人偶来点化，李靖又是修行之人，因此不曾稍加见怪。
　　当下正在暑季，哪吒因见天气酷热，心下不免觉得烦躁，见了殷夫人说道：“孩儿想出关游耍一回，请母亲允准。”
　　殷夫人爱子心重，稍加斟酌后说道：“你既要去关外闲玩，可带一名家将照应，不许你贪玩，记得快去快回，恐怕你父亲回来问罪！”
　　哪吒应道：“孩儿晓得。”
　　带同家将出关走了一里有余，哪吒走得汗流满面，猛的见到前厢清波滚滚、绿水滔滔，立起身来走到河边叫家将：“我方才走出关来，热极了，一身是汗。如今且在石上洗一个澡。”
　　家将说道：“公子仔细，只怕老爷回来问罪，可该早些回去。”
　　“不妨事！”哪吒脱了衣裳，坐在石上，把七尺混天绫放在水里，蘸水洗澡，却不知这河是九湾河，正在东海口上，混天绫是玉虚宫奇珍，将此宝放在水中，把水都映红了，他这里摆一摆，江河间摇一摇，不自觉把水晶宫都愰的乱响。
　　东海龙王敖广正在水晶宫安坐，听得宫阙震响忙唤左右：“地不该震，为何宫殿愰摇？传与巡海夜叉李艮，看海口是有什么妖孽作怪。”
　　夜叉来到九湾河一望，水红光灿之下见一小儿将红罗帕蘸水洗澡。李艮分水叫道：“那孩子将甚么作怪东西把河水映红、宫殿摇动？”
　　哪吒回头一看，见水底蹿出一物，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甚是可怖，便向他问道：“你那畜生，是个甚么东西，也会说得人话？”
　　“吾乃紫薇大帝御笔点差巡海夜叉，怎骂我是畜生？”李艮大怒，分开水路跳上岸来，望着哪吒身畔劈手砍了一下。
　　哪吒哪里晓得李艮是恫吓他的意思，把右手套的乾坤圈望空中一举，正落在夜叉头上，只打的脑浆迸流，当下便死于岸上。
　　家将唬的不轻：“公子，那神将并无恶意，你怎么能伤他性命！”
　　“作怪的孽障，哪里知道小爷的手段。”哪吒笑道，“把我的乾坤圈都污了，还要正经洗它一回。”
　　水晶宫如何经得起二宝震撼，险些把宫殿愰的倒个儿，敖广问道：“夜叉怎的还不缴差？”
　　正说话间，只见龙兵来报：“夜叉李艮被一孩童打死在陆地，特启龙君知道。”
　　“李艮乃是共主点差，谁敢把他打死？”敖广大惊，“点龙兵，待吾亲去看他！”
　　话音未了，只见三太子敖丙转身出来，问了缘由说道：“父王请安，孩儿出去将他拿来便是。”
　　敖广顾念长子嘱托，忙向他劝道：“你若出去，不可干犯杀戒，更不可戕害无辜，拿了他往凌霄殿问罪则可。”
　　敖丙答应一声，调了龙兵跨上避水兽，提着画杆戟，径出水晶宫来，分开水势，浪如山倒，波涛横生，平地水涨数尺之高。
　　哪吒起身看着水满口叫好，见波浪中现一水兽，兽上坐看一人，全装服色，持戟骁雄，大叫道：“是什么人打死我巡海夜叉李艮？”
　　“是我。”哪吒答道，“我乃陈塘关李靖第三子哪吒是也！俺父亲镇守此间，乃一镇之主，我在此避暑洗澡，与他本不相干，他来骂我，又来吓我，打死了他也无妨。”
　　敖丙大惊：“好小贼！夜叉李艮乃大帝殿差，你敢大胆将他打死，尚敢撒泼乱言！”
　　哪吒怒问：“你又是什么东西，敢与小爷这般无礼，仔细发送你与方才的死鬼作伴。”
　　敖丙恨不能一戟挑了哪吒，忍了又忍方才说道：“孤乃东海龙君三太子敖丙是也！”
　　哪吒笑道：“我说是哪个，你原来是敖广之子，竟也在小爷面前妄自尊大，若恼了我，连你那老泥鳅都拿出来，把皮也剥了他的。”
　　三太子大叫一声：“好泼贼！这等无礼！吃我一戟！”
　　哪吒急了，把七尺混天绫望空一展，似火块千团，往下一裹，将三太子裹下避水兽来，抢一步赶上去，一脚踏住敖丙的颈项，提起乾坤圈，照顶门一下，把三太子的元身打出，是一条龙，在地上挺直，又要把他的龙筋抽去，做一条绦带与父亲束甲。
　　家将经见此状吓得骨软筋酥，挨到帅府门前来见殷夫人，殷夫人与幼子闲话两句便将他打发到后院安歇去了。
　　且说敖广在水晶宫听得龙兵来报说“陈塘关总兵李靖之子哪吒把三太子打死，连筋都抽了去”不免惊起叫痛说：“我儿乃兴云布雨、滋生万物的正神，怎说就打死了？李靖，你在西昆仑学道，我与你也有一拜之交；你敢纵子为非，将我儿子打死，这也是百世之冤，怎敢又将我儿子筋都抽了？”大怒之下恨不能即与其子报仇，随化一秀士，径往陈塘关而来。
　　片刻至于帅府，那龙王对门官说道：“你与我传报，有故人敖广拜访。”
　　李靖自军前操演回来，发放左右、自卸衣甲，坐于后堂忧思纣王失政，逼反天下四百诸侯，日见生民涂炭，正在那里烦恼时，见了政官进内厅禀奏：“启老爷，外有故人敖广拜访。”
　　李靖赶忙整衣出迎：“我兄一别多年，今日相逢，真是天幸！”
　　敖广至大厅，施礼坐下，李靖见他一脸怒色，方欲动问，只见敖广说道：“李贤弟，你生的好儿子！”
　　李靖笑答道：“长兄，多年未会，今日奇逢，真是天幸，何故突发此言？若论小弟，止有三子，长曰金吒，次曰木吒，三曰哪吒，俱拜名山道德之士为师，虽未见好，亦不是无赖之辈，长兄莫要错见。”
　　敖广冷哼一声：“贤弟，你错见了，我岂错见！你的儿子在九湾河洗澡，不知用何法术，将我水晶宫几乎震倒，我差夜叉来看，便将我夜叉打死，我第三子来看，又将我第三太子打死，还把他的筋都抽了出来——”
　　说至此处，龙王不免心酸，勃然大怒说：“你还道我不晓事理讲这护短的话，不论公义，我知你现掌本镇军政，也护你一方百姓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你便是这般答复我的相拜之情么？”
　　李靖赶忙陪笑：“不是我家，兄长错怪了我，我长子在九龙山学艺，二子在九宫山学艺。三子上冬落草，不过六七岁的模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能做出这等大事来？”
　　敖广便道：“就是你第三子哪吒打的！”
　　李靖说道：“真是异事非常，长兄不必性急，待我教他出来你看。”
　　这厢安抚了敖广龙王，李靖往内堂询问哪吒去处，径进后园叫寻不应，走到海棠轩方才寻见踪迹向他问道：“我儿，你在此做何事？”
　　哪吒答道：“孩儿今日无事出关，至九湾河顽耍，偶因炎热，下水洗个澡。不耐有个夜叉李艮，孩儿又不惹他，他先是骂我，又来劈我。叫孩儿一圈打死了，又有个什么三太子叫做敖丙的持画戟刺我，也被我打出一条龙来，孩儿想着龙筋贵气，因此抽了他的筋来，在此打一条绦带与父亲束甲。”
　　李靖吓得张口如痴，结舌不语，半晌叫道：“好冤家！你惹下无边灾祸，快随我出去见你伯父，自回他的话来。”
　　哪吒说道：“父亲放心，不知者不坐罪，又不曾动他的龙筋，他来要，原物在此，待孩儿归还予他也便是了。”
　　三下对明公案，敖广见物伤情，对李靖说：“你生出这等恶子，适才还说我错了，今他自己供认，只你意上可过的去？况我子乃紫薇天正神，夜叉李艮亦受大帝点差；岂由你父子擅行打死？我明日奏上天帝，问你的师父要你！”
　　敖广扬长而去，李靖顿足大哭：“惹下祸来了！”
　　后堂殷夫人知情也觉悲苦，念着妊娠之苦骂了哪吒一顿，哪吒见父母哭泣立身不安，跪在地上说道：“爹爹、母亲，孩儿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弟子，宝物也由师父赏赐，料那敖广奈何我不得，我今往乾元山上，师尊必有了灾主意！”
　　太乙真人哪里将东海龙君放在眼中，略责哪吒两句，又画了隐身符予他，教他去天界宝德门阻拦敖广告状，哪吒依令而往，仗着法宝灵通把龙王一通好打，连龙鳞也不知揭了多少下来，又威逼敖广化作青蛇，带往陈塘关告诺李靖撤状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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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基本由原著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