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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玉戒 ...

  •   先有魏宜在前慢慢磨去父亲对于周围大半的注意力,接着就在他精神最紧绷的时候出现了一位和林夫人,也就是和我母亲极为相似的姑娘。
      这个计策确实简单,但又很奏效。
      至于能找到神似林夫人的姑娘,魏宜估计帮不上什么忙。那个时候魏家走下坡路了,他估计没见过林夫人的长相。
      而且那时候他才四岁,估计见了也记不住。
      唯一可靠的就是由文盛找到的姑娘。
      文盛见过林夫人,他即便找不到气质相像的姑娘,也能找到外貌分不出差别的女孩。

      难为他了,从那么多人中择出其中之一。

      戏云旗没急着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起身走到我面前,拿出一枚玉戒指递给我。
      我扫了眼,随即推拒道不应该我来收。

      “现在青侯已去,”戏云旗把玉戒指塞到我手里,“理应该给你了。”

      那是象征林家家主的戒指,可我上面并非没有人。

      我想把玉戒指还回去:“给我哥啊。”

      “景侯在郦地,”戏云旗似乎被我逗笑了,“你让我怎么给他。”

      在我开口前,戏云旗和我说:“我拿着不合适。还是给你吧。”
      他说得很缓慢,像是在向我嘱托,我没有理由再拒绝。
      看了眼那个玉戒指,我本不愿戴在手上。
      而后我一看身上没有可以系上的东西,就只好套在了食指。

      倏忽间,我猛然想起那个夜,恍惚中看到手上的食指带着林家家主的玉戒。
      当时我并不觉得高兴,只是觉得凄凉来得很突然。就好像偌大的世界自有我一人孤零零地立着,形影相吊。

      我再次瞧向戏云旗:“所以需要我和越将军做什么?”

      于是戏云旗抬眼,望向我后面的越将军。
      不知道是否为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越将军对戏云旗很警惕。
      他在戏云旗面前紧绷着,总不愿松懈下来。

      出于对武将直觉的尊重,我没有出言让他强制性放松。
      反正现在不是我尴尬,我倒没觉得无所适从。

      戏云旗朝我微笑,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戏云旗告诉我:“守住繁峰。”

      我还是没能忍住:“还是守城?”

      戏云旗极为信任我一般:“还是守城。”

      “行吧。”
      我抬手握拳在戏云旗面前,像是虚握着一卷圣旨、一把剑。
      我承了:“林安定不辱使命。”

      既而我和戏云旗一同看向越将军。
      越将军仅仅瞧向我,冲戏云旗抱拳作揖,朗声说末将领命。
      我和越将军没有在主帐里待太久。
      戏云旗还有别的事情要与他人商议。
      走出来的时候日头正烈,我一时没避开,刺得眼睛一眯,不自觉抬手去挡。
      而我却因此看向了手上戴着的那枚玉戒指。
      若说我没有感想,那只会是谎话。
      我仅仅觉得,尽管那个时候我还是推开了,玉戒指还是会回到我的手上。
      就像是我们共同的归宿。

      但怎么可能嘛。
      往最坏的方向想,即便是哥哥英年早逝,那还有我侄子侄女在,总不应该轮得到我。
      而且我对于林家家主这个位置没多少想法。
      毕竟现在林家只剩下我和我哥这一家人了,哪里有控制大家族的快感,只会有背负一个大家族遗愿的愧责。

      想到这里,我问旁边的越将军:“你很不喜欢戏先生?”

      越将军紧锁眉头,双臂环胸:“我觉得他不是好人。”

      我没反应过来。

      越将军问我:“你不觉得他很危险?”

      我眨了眨眼,犹豫一下,才说:“我觉得他很好看。”

      越将军不解:“这有什么关联?”

      “呃……这个……也没什么原因,”在这方面我没办法和他解释,“我就是愿意相信戏云旗。”

      越将军想了一会儿,感到哭笑不得:“就因为他好看。”

      我再次眨了眨眼,想了半天,仍然没想出能辩解的话。

      其后越将军就没再问我了,看样子应该想起我那些或真或假的传闻。

      忽而他踟蹰着问我:
      “所以你真的有因为想看一位很好看的诗人如何作诗,然后爬墙看他醉酒脱衣挥毫写诗吗?”

      思索了一阵子,我想起他说的是谁,便出言提醒道:“他没有全脱,只是解了上衣。”

      越将军哽住了,走出戏云旗的营地才缓过来:“所以你真的去看了?那可是半夜。”

      “那怎么了,我听说他酒兴起就会写好诗,故而好奇去看了。”

      “所以你看到他写的诗了吗?”

      我遗憾地晃了晃头:“没有。我没想到他的酒量那么差,喝完酒直接醉倒了。”

      然而越将军的关注点很有问题。
      他沉吟半晌:“所以当时他喝的酒是你送的?”

      “对啊,真聪明,”我漫不经心,“这件事就是被我托去送酒的人后来添油加醋传出去的。”

      越将军继而说:“还有你给名士送自己的作品。”

      提起这件事我就头疼,我捂着头:“别提这件事了。”

      “所以这件事也是事实?”

      这些传闻我也听过。
      而我想了想,衷心评价:“有夸大的成分。”

      ……倒不如说夸大的地方太多了,已经快到扭曲事实的地步。要不是我是亲历者,我才不会相信那件事是事实。

      越将军恍然:“我还以为传闻里的都是假事。”

      “有些是,有些不是,”我说,“不都是这样吗?真假参半。”

      越将军总结:“所以你真的看脸。”

      “我也是一个惜才的人,”我认真纠正越将军话里的错误,“我不止看脸的。我没那么肤浅。”

      越将军拉长了声音:“好,我知道了。”

      一听就觉得敷衍。但我没和他深究,也是不愿往里深究。

      这么久了,我第一次感觉到疲惫。

      又走了许久,越将军说:“你一开始猜到青侯可能会死时……你是什么心情?”

      看着眼前有马车经过,而后又有巡逻兵走过。我说:“挺难过的。”

      当时我们都站在路边,对面是喧嚷的坊间。

      “那时候我虽然猜到父亲可能会出一些事情,但我没想到是这样的事。”
      我顿了一下,“而且我觉得是因为我送给了魏宜那枚玉佩,所以才会出现那种事。”

      越将军不言语。

      我说:“无论如何,父亲的死都与我有关。”

      还与胡阑他们有关。
      我不清楚那枚玉佩在这其中有多大的分量。
      然而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我除了愕然,更多的是突如其来的悲痛。

      好歹父亲还是对我非常不错的,从来就没有亏待过我。

      想到这里,我望着对面虚起眼睛。那个方向再远些,便是胡阑他们此时所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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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文明发言,友善交流,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正向支持交流,也希望大家可以喜欢作者与这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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