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柳河东

25、垂杨那是相思树

　　四爷把我们送到宫门口，又去内务府把这事压了下来，我和十三这个延误宫禁的罪名算是不了了之了。这次若不是四爷，十三还好，我指定吃不了兜着走，真是险啊。
　　藏经阁的书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根据书名首字母排序，订了十二本索引，上面清楚地记录着书籍的大致内容和存放的位置，只要你说出想查阅哪方面的书，我可以在十秒之内把相关书籍全部找到。
　　大功告成，我开心地给自己放了三天的假，躺在床上抿着十三送来的桂花糖，美滋儿滋儿啊。
　　正当我翘着二郎腿哼小曲儿，门外传来李总管那中性化的声音：“人呢？有人吗？万岁爷来了！”
　　我来不及吞下嘴里的糖块，翻身下床冲了出去，嘟囔着请安：“万岁爷吉祥！”
　　抬起眼皮，从右向左瞟一圈，好家伙，怎么这么多脚？排得还这么整齐…微微抬头偷眼看去：天！这阿哥们，今儿可算是聚齐了。
　　我急忙低头：“各位爷吉祥。”
　　一双金色龙靴停在我眼前：“玩忽值守，该打。”
　　我心头一颤：不会吧？要受皮肉之苦？
　　皇上行至炕前坐下：“行了，你眼珠子转得再溜，这顿打也免不了，还不沏茶去！”
　　我一惊，急忙跑去茶水间。捧着茶盘再次出现在书厅，我已经平静了下来。
　　先是皇上，太子，然后是大阿哥，三阿哥…四爷面无表情，十三担心地皱眉，八爷礼貌地颔首，十四那个兔崽子还幸灾乐祸地扮鬼脸…挨个奉了茶，我向皇上福身：“万岁爷想要查什么书？”
　　康熙抿了口茶：“嗯，把有关水患治理的书都找出来。”
　　我喳了一声，连索引都没翻，直接走向书橱，从不同的格子里抽出书来。
　　“皇上，这些都是历朝历代关于水患治理的专业著作，另外像《水经注》、《徐霞客游记》等杂书中也有关于水患的零星章节。当然，一些年代久远的古书上将洪水描写成天神降怒，这类怪力乱神的书籍，奴婢没有拿。”
　　我话音落下，书厅鸦雀无声。
　　“小胡，这些书，你都看了？”康熙问话。
　　“没有，奴才只是大致翻了一遍，并无细细研读。
　　“翻一遍就记这么清楚，过目不忘啊！”
　　我忽地抬头：“皇上，奴才都过目不忘了，那顿打就免了吧？”康熙正吞着一口茶，差点呛着，一边咳嗽一边指着我，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这个鬼精的丫头，时时不忘摆朕一道！罢了，板子就免了你的，没有下回了，听见没？”
　　我心里一乐，点头哈腰谄媚地笑：“诶！您还想看啥书，奴才给您找…”
　　康熙白了我一眼：“朕今儿只看水患的书！”
　　我笑得比花都艳：“成，那您和各位爷慢慢研究，奴才给您笔墨伺候？”
　　我不会写毛笔字，所以墨石还要重新磨开。打开镂空的蜡封，取出上好的松香墨，我挽着袖子开磨。
　　“小胡怎么从不练字？”康熙问道。
　　我奇怪地抬头：“我不会呀！哦不不，奴才不会写字。”
　　这回不止是康熙，连周围的众阿哥都全部石化。
　　太子憋着笑：“红豆也算个奇女子了，能认字可不会写，真是闻所未闻啊！”
　　康熙爷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咳，堂堂南书房的婉侍，居然不会写字，太不像话了！这样，往后下了早朝，老四就来南书房，好好调教她。红豆，现在就开始拜师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四爷就跪倒在地：“儿臣遵旨。”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四爷又坐回座位，不知道该怎么办。扭头看十三，丫的笑得跟朵花似的，端了一杯茶拿到我跟前：“快，给四哥奉茶去。”
　　我接过茶，犹犹豫豫跪在四爷前面：“师，师傅，请喝茶…”
　　四爷却不接，居高临下看着我：“拜师以后，须勤奋钻研，倘若有所懈怠，必严惩不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心里一阵害怕，真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啊！可这是圣旨，我后悔顶个屁用。
　　“红豆不后悔，请师傅用茶。”
　　四爷这才接了茶，抿了一口。从此，我的好日子真的到头了。
　　早晨醒来，顾不得压腿健身，我急匆匆把自己收拾好，准备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四爷，我们终究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早朝下了，我觉得自己比第一次登台表演都紧张。唉！我这是怕个什么劲儿啊！喜欢他又不是欠了他，有什么好怕！
　　我拼命给自己鼓气，哆嗦着走进南书房的偏厅。没等多久，门外传来一声“四贝勒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我急忙打开门，侧身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