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套》无题

52、蝙虎归来

　　所谓京城，我并不知道在哪。屈指算算，我知道的城镇不过三两个，熟识的人也不过五六人。在这个世界我就是那名副其实的井底之蛙，从不明白，也不关心双眼视野之外的事。
　　马车每日安稳地滚着轱辘，向未知的方向前进，仿佛不被人的意志控制。偶尔一个急切的停顿，身体悬空，也会有人及时把我拉回座位上。

　　行了约有七八天，我扭伤的脚在充分休息下一天好过一天，身子骨却被颠簸得越来越松散，不由得怀念起曾经的交通工具。慕容清想必也与我感受相近，从最初英姿勃勃主动跳上车，变成后来的老老实实被人搀上去。
　　再后来，不知是否接近了京城地界，众人一一戴上□□，换做不一样的容貌，连我也有些分不清谁是谁。脸上的面具并不像想象中舒适，虽是薄薄一层，覆于面部之后产生的厚重压抑感，却让我适应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忍不住偷偷瞄了瞄身侧之人。
　　这几日据说慕容清受了劳累，身子不适。楚辞被遣去贴身照顾……于是我的身边换成了芙蓉老板。芙蓉自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如今改头换面，收敛美貌成了垂暮老妪，仍只是淡定地打盹，全无不适之态。
　　我有样学样，也合上眸子，默默数羊。
　　一只两只三只……九十……九一……九二……
　　当清醒地数到一百零一只时，马车发生了有史以来最为剧烈的震动。我的头狠狠撞上窗格子的木条，然后身体也顺着地心引力滚到了座位的下前方。
　　我微微张开嘴，车内响起一道女人的惨叫。

　　——啥啥？我还没发声呢！

　　我眼睁睁瞧见滚在我旁边扮成老妪的芙蓉老板，泪眼婆娑地抱着脑袋。
　　这违和的画面让我几乎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只知道呆呆看着对方惊慌失措的侧脸。

　　——声音……好像有点不对……

　　来不及细想，我拉着对方一起爬出了顶部被撕开，眼看就要四分五裂的马车。
　　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印入眼中的是数个黑衣人，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看着便叫人心寒。而两名持剑的男子，一左一右地立着，正回头看向几乎五体投地的我们。

　　——呃，只知道应当是易容的自己人，还真分不清谁是谁。

　　其中一人皱眉道：“恐怕还有后援，目标太大，分头行动吧。”闻言，另一位沉默点头，随即一齐向我们走来。
　　“陆大哥。”
　　听见身旁“老妪”向左边出声的男子低声喃喃，我身子一僵，脑袋却明白了七八分，硬生生将自己向右边逃跑的的欲望掐灭。

　　——若是分开，以身手最好的重锦带着女主大人比较安全。至于我……

　　想到自己与陆丞独处的可能，便不自觉生出寒意。这也怪不得我，他除了吓唬、“冷冻”、陷害，还真没对我做过啥亲切的事。……好吧，我也吓唬过他，大家扯平。
　　不过，若是和他同路……我还能活着到达京城么？
　　正战战兢兢地琢磨，一只大手在我的肩上轻轻一拍，我便反射般跳了起来。看到眼前之人并非陆丞，不由得稍稍舒了口气，随之迈开了步子。

　　——疼疼疼……

　　虽然好了许多，但仍难以像正常人一样毫无顾忌地大步走路。不小心忘记这点的我，忍不住弯下腰身捂住脚踝。
　　前面的人也停了下来，视线扫过我的脚踝和面孔，眸中却满是疑惑。
　　“怎么了？”他低声问道。
　　看着那张并不熟悉的“脸”，我突然生出冷汗，下意识地拖着脚踝退后了几步。
　　“你……不是……重锦。”余光看见陆丞等人早已离开不见踪影，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
　　那人一怔，停下了靠近的脚步。
　　“才不过几日，你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对方语气中的无奈让我楞了神，下一秒自己的脚踝便被提起握住，力道却正好没有引起痛感，“原来是扭伤了。”
　　“你你……”这声音……
　　他眼睛忽然微微弯了起来，冲我眨了眨。
　　“蝙……蝙虎！”食指向空中一戳，我坚定地喊。只是透过这细眉小眼的面具，他的“暗号”表情让我忍不住喷笑，导致不小心岔了尾音。
　　下一瞬间脑门上就享受了一记史上最严厉的敲打。
　　“秦……欢……”他有气无力地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