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我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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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才得以入睡的我，再睁眼时早已日上三竿。虽然身体还困倦得很，不过蹭住的人如果睡到中午等人端午餐来也太那啥……
思想斗争了一会，我终于成功爬了起来。把自己料理完毕走出门去时才发现空无一人，只有摇摇自娱自乐地在院子里玩耍。
姜婶隔几天似乎就会出去采药，蝙蝠的行踪并不会向我报备，如此情景倒也自然。至于影卫……那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代名词。
对独自站在院子里发呆的自己有些好笑，习惯了每天早上醒来出门就会看到某些人的笑脸，居然就作为理所当然了。
将无聊的思绪丢出脑海，我溜达到厨房翻出了姜婶照例为我留下的早餐，全灭之。再晃悠到药房前台，见店门紧闭，柜台上放着几味药材和一串铜钱。并没留下一句话，不过含义我自然知晓。有些药材无法从附近采集到，只有定期购买，这也是少数我承担的工作之一。
走出药房，原本被隔于一墙之外的人潮喧嚣声以更加直接的方式冲进我的耳朵，与有些灼热的阳光一起。在这样热闹的街市当中，有种生活的实感，所以我并不讨厌。
买材料的地方距离不远不近，足够我以散步的悠闲姿态晃个把时辰。而路上有个卖首饰的小摊，也是我偶尔驻足的地方。与慕容小姐那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首饰不同，那儿似乎都是些便宜货。不过在我的眼中看来，依旧是古朴可爱的。
而今天，原本生意清淡的小铺前多了一个人。男人，不，充其量算是少年。面容清秀，身形有些单薄，而一双灵动的眼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一字铺开的首饰。
——好……眼熟。
我像往常一样微微隔着些距离向那边望，看的却并不是首饰，而是那个人。
他白皙而纤细的手，挑起了一支式样别致的木簪子，竟作势要对着铜镜往自己的发间插去。还未碰到头发，手势突然一顿，收了回去。将木簪规规矩矩地放好，他咧开嘴，极其可爱地吐了吐舌。
这个偶然的动作让我心头微微一震，熟悉感再次翻江倒海地涌了上来。
——他不就是那天冰山大人带的随从？不……是慕容清！
想到这一点，我更觉呼吸紧张起来。再仔细看更加发觉，那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确实与消失已久的慕容清极为相似。可脸孔却是另一个人。
来不及细想，我迅速调转了方向朝原路奔去。
——也许这个时间已经有人回来。
没跑上几步，我便狠狠地撞上了路人的肩膀。身形摇晃的我被对方轻轻扶住。正想开口致歉，那人的声音已在头顶响起。
“跑得这么急做什么？很容易受伤的。”那声音不疾不徐很是温柔，我有种五雷轰顶的错觉。
眼前男子有张足以入选女主后宫的俊脸，唇角虽弯，眸中却是比冰雪更加冷澈的敌意。不是冰山大人是谁？
落到BOSS手里……龙套最倒霉的状况莫过于此。
我垂下头，不与那双魄力十足的眸子对视。被抓住肩膀，也老实地没有挣扎。
“陆大哥。”有人在身侧轻轻唤道。
如果说刚才我的把握只有百分之七十左右，现在绝对有百分百！忍不住抬头看向他，而对方的视线也正停在我的身上。那张脸上并没有出现预想中惊讶等情绪，而只是带着淡淡疑惑脱口而出：“她是谁？”
——哈？我记得整容的应该不是我吧？
刚刚确认的信息又一次被搅乱，我有些吃惊地盯着眼前之人。
“是许久不见的朋友。”某人继续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用那种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温柔语气，“我记得嘱咐过你别一个人跑出来吧？外面很危险。”
“少年”努了努嘴，显得有些委屈，却并未辩驳。
“回去吧，我也要和这位‘朋友’叙叙。”说到后半句时，他自然地看向我。
抓住我肩膀的手微微松开，却在离开时轻轻碰触了一下我的后背，顿时便让我浑身酸软，失去了大半力气，包括言语的能力。
——得了，我又打不过你……这下喊声非礼拔足飞奔的伎俩也不用琢磨了。
我有气无力地跟在后面，“少年”仍不时偷偷回头看我，眼中的疑惑不像假装。
街上行人依旧不少，却没有看见可以求救的身影。
不知不觉，行至一处宅院门口，我的步伐微微停滞。前面“少年”已经自行进了门，而冰山大人回头冲我阴险一笑，随即抬手招来待命的仆从附耳低语了几句。
于是我被很派头地架了进去，手法纯熟利落，显然精通业务。
绵羊进虎口，想必就是形容现在这种情况。不过没被击毙当场，而是丢进了一间类似书房的地方，也就是说我至少暂时不至于炮灰。然后即使绞尽脑汁，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进书房”的价值……
想不来只有不想。我任由无力的四肢摊在椅子里，视线在绣工不错的桌布上打转。
“你究竟是什么人？”疑似大BOSS终于开了金口，用的是审讯里最常见的开场白。
我是谁？还有比这更难回答的问题么？
抬头瞧了瞧一脸严肃的冰山大人，我俨然一个被点名却答不出问题的学生，处于无比尴尬的境地。
眼看他一步步逼近，不喜欢直面其压迫感，我的视线一寸寸地掉了下来，直至定格在一双墨黑颜色，绣有金色花纹的靴子上。
后背被轻轻一拂，全身压力顿时减轻，力气也渐渐回复过来，我忍不住畅快地咳了几声。
“我倒忘了，你不能说话。”某人通情达理地道。
想起这茬的我，急忙张嘴准备“啊”几声应和，却被“嘭”地一记巨响给生生地吓得闭紧。
门口站的是刚才那个粉嫩少年，此刻小嘴圆张的脸蛋更显出几分娇俏可爱。
与此相反的是，冰山大人一直游刃有余平稳淡定的双眉此刻有些打结。
少年闭上嘴，未发一语，双颊却平添了几分嫣红，分明是气恼的表情。未等我看清，他便转身踩着重重的步子消失在门侧。
冰山大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收回扶在椅背上的手退后了半步。
我这才发现刚才与之距离有些近，若是从门那边看，似乎有可能产生……拥抱的错觉。认识到这一点的我，嘴角猛烈地抽了一抽。所幸冰山大人此刻望向门口，似乎并未察觉。
“为何没看好他？”这回的问话是飘向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浅绿色身影，娇小的身影深深弯了下去，看不到面貌。
“属下知错。”回应的女声音质娇美，又一个好生熟悉。
待她缓缓直起身来，我忍不住吸了口气。那是消失许久的小雪！
——要淡定，要淡定……也不过寻常桥段而已。
她再次弯腰福了一礼，便轻轻将门关上。中途与我的视线相接，并无一点波澜。
再看向冰山大人，显而易见对方心情差了一截。战战兢兢之余，门竟又一次被大力推开。
“青天白日的，陆大公子将门关得这样严实，也不嫌憋屈。”冲进屋内的女声爽朗中不乏惯常的柔媚，又是熟人一个。
冰山大人自然憋屈……此刻他一副憋屈得直咬牙的表情，让我顾不得当前险况，忍不住埋下头继续狠狠地抽嘴角。
“我听说您今日带了个人回来亲自审问……”声音至此，却突然停顿下来，还足足停顿了好几秒。我正想抬头瞧瞧情况，一个从未听过的肃然女声道：“你可知她是谁？”
压下心中的汹涌澎湃，我缓缓抬首，望向那个与往日一般光鲜亮丽，神情语态却判若两人的芙蓉老板。
“你知道她是谁？”这边冰山大人已问出我的心声。
芙蓉老板微微侧头不答，一双从来妩媚半眯的眸子，此刻却直直看向我。我心头一阵心虚莫名，但也知现在移开视线似有不妥，于是努力保持“双目无神”之态回望过去。
那妖娆女子嘴角微弯，未待我领会其中意义，便轻轻撩起了长裙。她将手中裙摆轻轻一抛，双膝一曲，浅绯色的轻盈织物便在地板上形成了一个美丽扇面。
“请公主恕罪。”
我目瞪口呆。好在房中其余二人一个低头行礼，一个和我一样目瞪口呆，使我来得及收拾自己狼狈的面部表情。
“你说什么？！”冰山大人原本磁性动人的嗓音此刻能明显听出惊愕与动摇。不过谁也没本人“摇”的厉害……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我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