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套》无题

32、VIP龙套

　　面对眼前的美人笑，无数的念头像流星一样掠过我的脑海。
　　无人的花月楼，从虚掩的大门中窜出的摇摇以及从一夜间从解语轩消失的慕容清……一时间有些整理不清，我只得微微开启了唇，又合上。
　　“可算找着你了。”美人眉眼弯弯，笑得电力四溢，那熟络亲热的语调让我凭空升出一丝愧疚来，却无言以对。

　　——没关系，我是哑的，所以什么也不说亦是自然……

　　正等待下文，忽然间脑袋一重，一个声音便在耳边响了起来：“丫头，这位是？”
　　不必回头，这样神出鬼没，且和我脑袋有仇的，世上目前仅有一人。
　　虽然很想大吼一声“把你的爪子挪走！”，然而顾及身前美人，只得微微侧目向他投去一个鄙夷的眼色。而后者照例视而不见，只是目不转睛地打量来客。
　　“诶？莫非一段日子不见，哑儿已在此地……安家了？”芙蓉美人不掩讶异的语气，“安家”二字说得尤其暧昧。
　　“噗……”
　　身后极力忍耐的喷笑自然没有逃过我的耳朵，我翻了个白眼，顺手送了他一记肘击，终于世界清静。
　　大力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开口解释。

　　——其实有时候“哑”是件很方便的事呐……

　　“真是可惜，看来你已有归处，不能来帮我了吧。”芙蓉美人一脸遗憾，却随即换了副娇媚笑容，径自挽了我的手道，“不过今日我的花月楼开张，你定得过来捧场。”
　　花月楼……
　　莫名的不安随之涌了上来。我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身后。

　　今天的柳州城依旧是阳光明媚，已经走熟了的路这回因有美女同行，回头率高了至少几十个百分点。
　　我像从前一样默默地跟在美女身后，只不过从前是慕容清，现在是芙蓉。
　　唯一不一样的是，我的身后还跟了一只手臂上挂着摇摇的蝙蝠。
　　下意识地认为他会跟来，结果真如我所料。
　　细想开来，蝙蝠似乎知道什么“花月楼”的玄机，趁机跟来调查理所当然。应该不是他号称的，来吃免费点心吧……
　　行至当日的巷口，我正要转身进去，不防却被芙蓉老板拉住。
　　“错了，这边直走。”

　　——我记得，花月楼明明是在这巷中……

　　回望蝙蝠，在他那悠然自得的神情中却找不着一丝端倪。

　　——好吧，跟着走就是。

　　我继续埋头走路。眼看离原先的花月楼越来越远，绕着湖逛了大半圈，忽然插进一片柳林。
　　正自疑惑，一团小小的影子却从脚边窜上前去，扑上前方迎来的人。
　　“哎呀，摇摇还记得我们家碧儿，也不枉她挂记。”芙蓉掩唇一笑。
　　细看之下才发现，来人正是她的贴身小婢碧儿。见她露出略带羞涩的微笑，将地上的摇摇抱了起来，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安心。
　　见前面有楼阁飞檐隐现，我不由脚下加快了几步。挂在正门上的匾额渐渐清晰起来，是三个大字：“华越楼”。

　　——华越？……不是花月？

　　我傻眼愣在当场。

　　“从一位故友手中买下的，你看如何？”芙蓉美人依旧笑意盈盈。

　　走进店中，才发现客人竟不少。靠着老板的面子，龙套我气势招摇地直接闯进二楼VIP包房，将不远处的一湖幽蓝尽揽视野。
　　低头抿一口碧绿清茶，暗叹一声：果然花红柳绿的好地方呐。
　　而桌上摆放的四样精致小点，早已被蝙蝠利落地二一添作五，与摇摇共享。

　　——莫非此人真的是为点心来的么……

　　抽了抽嘴角，我沉默地转移了视线。

　　本以为地方有些偏，生意未必好。可看到门内的满座景象，以及此刻门外涌来的那批人流……等等，那批人流有些不对。
　　一楼大堂里坐着的，多半着儒衫执绸扇，看似文人雅士。而现在拥在店门口的五六个大男人，袒胸露膀，手持利器，交头接耳却不进门，只将芙蓉老板四周松松围着。
　　我心念一动，放弃了大好美景，扒住窗棂便往楼下观望。无奈耳朵不争气，只看见芙蓉表情从容，一张红唇开开合合，却不知在说些什么。

　　“小女子初到宝地，不懂规矩，还请诸位大哥见谅。”

　　台词突然自己飞入耳朵，只不过是清清爽爽的男声。我诧异地转头，见蝙蝠与我一样趴在窗前，一手抱着点心盘子，一面干着同声传译的活。
　　那不断鼓动的腮帮，和听上去沉着淡定的声音实在有些不般配，我只得竖起耳朵侧过头，才能忍住不笑场。
　　借着某人的帮助，我大约明白了来人意图。
　　原来不过是地痞挑衅。虽然有些担心，却也有些好奇，这样的阵势想必对于见多识广的芙蓉老板来说并不少见……应当能应付过去的吧？

　　“那么诸位想要怎样？”

　　这边蝙蝠依旧忠于本职工作，表演着传话与吃点心两不误的绝技。

　　“不想怎样，只要美……”

　　传译嘎然而止，我诧异地回望。只见他手中盘子已空，正悠悠地饮下一口热茶。与我视线相接，那从来阳光明媚的眼眸微微一弯，便摆出一副无辜笑脸。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看那帮人的猥琐表情，不说我也能猜出下半句，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