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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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过后应该做什么？
抚慰灾民？商议重建 ?谈赔偿金？
都对，但是都不对。很明显，这里的重点是……谈情！
于是我们有了后院的烟笼细柳，月漫西楼。对，请将视线停留在后院，别瞄前楼的半壁废墟，那样就煞风景了。
然后，请集中注意力在荷塘边，那里有两只，咳，两位美人正叙话。
如果说昔日女主与冰山温泉杵在一块很养眼，那么此刻与天人GG站在一处，一个低头含笑，一个美目流波……难怪月亮都渐渐没了光。
摇晃着手中的杂草，我犹豫着是等等还是悄悄走开。脚边躺着一张有些皱的纸片，上面是个还算端正的“谢”字，呃，对我来说已经算是端正了。
不能说话就是这么麻烦……
正当我终于打定主意不坏人好事，欲爬起来的时候，还没完全站直，就被一突然出现在跟前的白影吓得坐了回去。
白影微弯，伸手拾起了那张纸。
——虽然我猜你武功很好，可也不用这样吓唬人吧……明明刚才还在荷塘边，怎会一点声息也没有就飘过来。
他将那纸展平，皱眉看了片刻，随即将微笑投向我，似在等我解释。
明知我没法解释……
我认命地爬了起来，指了指不远处的残垣，然后学日本人低头折腰九十度。
毕竟是救命之恩，即使无以为报，这样表示一下还是必须的。
我弯着腰，等他像那天一样轻飘飘丢下一个“不必客气”，这样我就能心安地去睡觉。等了半天，却不见回应。正忍不住要抬头看，对方终于开了口。
“不必客气。”
——果然吧。
我暗自松了口气，直起腰来。
“我已接下酬劳，自然要尽力医好你。在此之前，怎能让你死？”清淡月光下，他含笑的面孔皎然如玉，却并无多少温度。
——也就是说，要是在此之后，就不会搭理我死活？……在理，大家本来就不熟。
我点头以示理解，再次轻轻弯腰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无论如何，我或许借着女主的光环，捡回一条小命，日后自当自己珍惜。
“哑儿……”
听见身后唤名，我暂停脚步，回过头去。
“明日换一副药方，今晚早些休息吧。”
我明白这预告代表着明日一早就会被迫咽下另一种更加恶心的药汁，于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神呐，还是让我去死吧 T T
那晚，我梦见一个人影嘿嘿奸笑，说，“要生不如死……”
大清早不意外地接过一碗沉黑药汁，我缓缓将鼻子凑近，徒劳地试探新药的滋味。
那永远着白衣，永远仿佛一尘不染的男子正负手立于窗边，浴着一身晨曦。如此美景，是我每日惯例，几乎看腻。据说竟有人眼红我的待遇，对此，我唯有暗自垂泪以对。
——你们倒替我喝这药试试？T T
隐隐的香气飘过鼻端，眉尖凝住，我有些不敢相信。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抹漆黑颜色，仍旧是苦，但……居然不如上一幅药的味道恶心？
那人适时地丢来一句话：“这是最后一副药，每日一次即可，尚需服用七日。”
我刹时眼睛发酸，为即将脱离苦海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豪迈地一口将药饮尽。
男子笑意盈盈地接过空碗，道：“如无意外，不久之后你应能开口说话了。”
我微微张嘴，愣愣地回视。居然本末倒置，忘了灌药的目的。
“其实若是你肯让我辅以银针，并不需这些时日。”那人不无遗憾地叹道。
我纠结惭愧地低下脑袋，心里却并无多少悔意。光回忆那散发寒意的银光，再想想芙蓉老板的话，就足以让我双腿酥软，没胆尝试。
轻轻叩门声响，娇俏女主探出了脑袋。
“楚大夫……”她的视线投向这边，犹豫地唤道，“……打扰你们了么？”
我急忙替某后宫主力摇头。
“小姐寻我？”他浅浅笑道，随即走出了屋外。
门被小心合上，隐约听见不知内容的低语渐远。我挠了挠脑袋，顺着未睡足的意识，再次扑回床上。
朦胧间仿佛又见到那院子，绿草如茵，桃花初绽。我幸福地眯着眼，进入梦乡。
梦中那人也爱着白衣，也爱微笑，会每日为一个痴儿带价值不菲的点心，却并不知道它们都落入了某只杂毛小狗的肚肠……
待我醒来，屋外竟已闪着星光。
——难怪说一日只需服用一次，这里面加了多少安眠成分啊啊！……好吧，也许是因为大火之后我几夜都没能睡好。
白日几乎不见踪影的摇摇，此刻照例蜷在床脚睡得香甜。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趴到窗前看月亮。
月亮大而圆，我忽然想起慕容清与芙蓉老板的约定之期将近。烧毁了半个楼，想必达不到当日的承诺。也就是说，我们大概快要离开这个不和谐的地方。
原本并不想多待的地方，现在想到离开竟有些不舍。人呐，对习惯的依赖大得可怕。尤其是我这种胸无大志，懒惰无能之辈。
叹口气，欲爬回床。冷不防眼前闪过一道光，我下意识地歪头，只听见风声飞过耳际，然后是属于金属的鸣响。
回头看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一柄长剑大喇喇地插在我的床板上，悠悠地摇晃。
惊醒的摇摇疑惑地抬起脑袋瞄了瞄，然后将头藏进被子，继续睡觉……
我的神经比较粗……却还没有粗到能拔下剑继续躺回去。于是只好缩进大约比较安全的角落，与那彻底消失无踪的睡意一起。
——也许我错了，想过安稳日子，其实待在女主身边并不是个好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