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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梦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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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午后总是令人昏昏欲睡，茂密的枝叶将毒辣的阳光隔绝，洒下一片凉爽的阴影。
屋外的蝉肆意鸣叫，但也无法吵醒屋内一群睡得正香的山贼们。
达旦睡得鼻息如雷，盘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一手捏着针线，一手拿着一条属于小裙子。
那洋裙本是高领长袖，但却被剪掉成了低领短袖，而看那剪切的边缘并不圆润流畅，甚至缝补的针脚歪歪扭扭，将本来精致的洋裙改的犹如乞丐装一样，说不出来的别扭丑陋。
安并没有午睡，她现在正穿着达旦给自己改的小洋裙端坐在书桌上给远在马林梵多的库赞写信。
虽然她从来没有得到库赞的回应，但她每隔三日还是雷打不动的坚持写一封信拜托道拉格去城寄出去。
安的左手边摆着一本摊开的图册，白净的纸页上的植物栩栩如生，旁边标注的字体娟秀可爱，而她的右手边正堆放着一沓画着各式植物鲜花的卡片。而与图册上的相比，卡片上的更加精美，还涂上了娇艳的颜色，右下角仔细写着植物的名字。
油彩盒被放在书桌的一角，搁在盒上的油彩笔尖还残留着被调和过的梦幻蓝紫色。
而安的正上面，则放着一本如砖头般厚的植物百科全书。
带着盛夏热浪气息的风从窗户钻入，吹开了书本的纸页发出\"哗啦\"的细微摩擦声，正好停在夹着用不知名野花做的书签上。
安蘸取了些许墨水，摊开洁白的纸页，略微思索了片刻，开始写道：
亲爱的库赞，
我在风车村很好，从马林梵多带来的药每日都在吃。
我曾经和你说过我有一个哥哥，他就在风车村。我本来应该非常非常讨厌他，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发现……其实他人也挺好的。
在这里，我还认识了许多好朋友，一个叫萨博，一个叫路飞。路飞，你一定认识，就是卡普爷爷经常挂在嘴边的调皮孙子。最近他们都忙着在森林里砍树，说着要在树上建立一个秘密基地。
我姑算着应该就在这几天就能完工。
这一个月我给你寄了不少信，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回我。我猜你应该又是因为任务去了别的岛所以没看到我的信。
那天离开马林梵多的时候，我知道你在，但你却没有出来。我知道你极力反对我去风车村，可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库赞。其实，那一日，我最想见到的就是你。
另外，我最近在森林里发现了一簇鸢尾花，蓝紫色的非常漂亮，我将其中最好看的一朵画了下来送给你。
你的朋友，安。
写完，安将信仔细的折叠好，将一旁的鸢尾花卡片与信一同塞进信封里。
做完这一切，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缓缓阖上有些疲倦的眼皮。她本来有着每日午睡的习惯，可自从哥哥送了自己蕾丝项圈之后，两人如坚冰般的关系在哥哥不断小心翼翼的靠近下一点点融化。
每日一醒来，哥哥就会准时出现在安的门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耳朵邀请她出去玩。他知道安的身体不好，便没有让她跟着自己去掏蛇蛋打老虎，而是任由她在一旁撑着下巴看他们嬉戏玩闹，偶尔捧着一本字体密密麻麻的书认真阅读。
刚开始去找安的时候，艾斯总会拉着萨博和路飞一起，原因他说不出来，他只觉得一见到安，他的心就会莫名的噗通一阵乱跳，好似不受自己控制要蹦出胸膛一样。
盯着安的那双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眼眸，艾斯就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是被卡进了一大块烤肉，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艾斯渐渐摸清了如何与妹妹相处，于是不再硬拉着萨博和路飞一起壮胆。
但令艾斯奇怪的是，萨博对于“一起来找安出去玩”件事总是报以极高的热情，几乎每天都会来问艾斯一句，"今天要去找安吗？"
艾斯刚开始没在意，可时间越久，这话听起来就愈发别扭。
就好像……好像萨博才是安的哥哥一样。
艾斯的心就像是被泡在陈年老醋里面一样，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所以今天，艾斯趁着他们两人吃饱了靠在一起睡觉时，蹑手蹑脚的跑了出来，一路奔向达旦之家。
安的房间在一楼，靠近后院一片茂密的森林。
艾斯放轻脚步一点点接近她房间的窗户，隔着玻璃他向内看去--安似乎是睡着了。
坐在椅子上，头微微上扬靠着椅背，夏日灿金的流光透过玻璃落在她线条流畅秀美的侧脸上，长睫轻颤，似是洒下无数破碎星光。
鬓角的碎发随着微风浮动，她脖颈处戴着的白色蕾丝项圈愈衬得她的肌肤白皙柔弱，恍如一尊脆弱易碎的琉璃，令人心生怜惜。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按下了暂停键，气氛静谧美好。
像是害怕惊扰到她似的，艾斯的呼吸不自觉的放缓放轻，双臂放在窗沿上，撑着下巴，在脑海里不断描绘着妹妹的模样。
安的睡眠质量一向都不好，必须要在极度安静、安全、困乏的情况下才能睡着。
所以从前她住的病房里非常安静，静的好似能听到心跳，静的好似不是人间。
她模模糊糊的听见风吹树叶低语的"沙沙"声，有人靠近她鞋底踏在青草上的声音。
安缓缓睁开双眼，微微侧头，便撞入了艾斯那对略带惊慌的黑眸。
安睡得有些迷糊，朦胧间扬起一抹笑，语气轻柔好似一阵缥缈的风：
"哥哥。"
艾斯怔了怔，心里像是无数的花朵一瞬间齐齐盛开，他不由自主的露出灿烂的笑容，一手举起将窗户往上推开，一手撑在窗沿上翻身坐了上去，"安，我来找你啦。"
安睡眼惺忪的伸了个懒腰，像是做过千万次般习惯性去收拾她的书包，"今天是去打鳄鱼还是打老虎呀？"
哥哥他们打架，她是掺和不了的，只能在哥哥能找到的范围内自由活动，看看书，看看植物、动物，若是遇见了感兴趣或者没见过的，则会用铅笔画下来，回家后翻开植物百科比对。
"今天不打架，我是来告诉你，我们的秘密基地终于修好了！"
艾斯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的喜悦极具感染力，安放下收拾到一半的书包，真诚的为哥哥感到高兴，"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艾斯愉悦的勾起嘴角，"今天中午刚刚修好，我想着跟你说这件事，晚上和我一起去树屋住一晚吧。"
安一直都是一个乖孩子，即使现在身体好了许多，但她依旧谨遵医嘱每日按时吃药。虽然和哥哥出去玩很开心，但安从来没有试过与哥哥在外面过夜，因为每次与哥哥吃完晚餐后，哥哥都会跟在她身后将她送回来。
"这……不太好吧。"安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十分纠结。
艾斯眨了眨眼，"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和萨博都会保护好你的！"
"可是……"安迟疑不定，"达旦姐姐会担心的。"
"达旦……姐姐？"艾斯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似的，"你叫那个凶巴巴的老太婆姐姐？！"
虽然安长相可爱，举止礼貌，但这眼神是不是有点不太好使？
看着艾斯逐渐变得怀疑的目光，安气呼呼的反驳道："哥哥你不能这么说她，她还帮我改了裙子呢！"
"哦？是嘛？"艾斯语气淡淡的，视线在她的裙子上流转。
之前完全没有注意，现在听她这么一说，艾斯这才仔细的观察起来，最终得出结论：
"……好丑。"
虽然用剪刀剪去了高领和长袖，让安不至于因为捂得太严实而中暑昏倒，但这裁剪的边缘实在是太过于灾难，以至于艾斯差点认为是达旦找不到剪刀，随便找了条狗啃的。
小姑娘都爱美，听到艾斯这毫不客气的评价，安又气又羞，脸涨的红扑扑的，攥紧小粉拳不断往哥哥身上捶，"哥哥你实在是太讨厌！讨厌讨厌！安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
安的力气并不大，打在身上像是棉花似的，但艾斯还是装作不敌的模样抱头求饶，"错了错了！安，我错了，我明天去镇上给你买一条新的裙子好不好？"
"一条不够！”安气鼓鼓的叉腰，"以后安的所有裙子都要哥哥你买！"
那是自然，不只是裙子，现在的安，以后的安他都会好好照顾。
艾斯从来没有想过安会离开他，甚至在他的意识里，安本就应该和他在一起，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亦如是。
"好。"艾斯笑了笑，又问："那今晚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安撅着嘴，一贯苍白如纸的脸蛋此刻染上了健康的红晕，她双臂环胸高傲的冷哼了一声，眉目流转故作沉思的模样，过了片刻道：
"那--我留一张纸条，告诉达旦姐姐我今晚跟你在一起。"
闻言，艾斯的双眸犹如沉沉黑夜中绽放出的火光，"唰"的一下亮了起来。
*
为了庆祝秘密基地建成，艾斯他们从森林里猎了一只膘肥体壮的野猪，安在不远处的草地里摘不知名的野花编成花环，准备挂在木屋的门上。
艾斯与萨博路飞合伙将如小山般的野猪搬到生好火的篝火旁，萨博正在与叽叽喳喳的路飞聊天，艾斯的视线则不由自主的移向一片野花中安略显消瘦单薄的背影。
艾斯走上前，低头看着她正一脸认真的编织着花环，她的身旁放着一个大花环，紫色与白色交叠，花瓣小巧圆润，看起来清新又可爱。
而她的手里正编着一个略小的花环，看起来像是手镯一样，甚至时不时用手指来丈量尺寸。
安似乎在想着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艾斯的接近，像是沉进了自己的思绪中，时而愁闷蹙眉，时而展颜一笑。
艾斯莫名的就笃定安在想着另一个人，这让他心里有些酸涩，不舒服。
"你在编花环？"艾斯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头顶突然传出声音吓了安一大跳，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仰头见是哥哥，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你呀，快吓死我了。"
艾斯没有说话，坐在她的旁边。
安完全没有察觉到艾斯的坏心情，自顾自的一手拿着一个花环道："这个大的，我准备挂在树屋的门上，而这个小的，我准备送给--"
"送给我的是吧，安，你真好！"
安话还没说完，便被艾斯打断，还眼疾手快的将她手中的小花环夺走，套在自己的手腕上。
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看的安直发愣。
不是的，她这个花环是打算送给库赞的。
"哥哥……"安伸出可怜的小手，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但艾斯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是送给他的东西，自然不会让安拿回去。
艾斯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后脑勺，"哎呀！突然想起来还有只野猪要宰呢。”又低头看着一脸呆愣的安，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待会儿见啦，安。”
说罢，艾斯头也不回的向萨博他们跑去，徒留安在原地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无奈的叹息一声。
那手环怎么看都不适合哥哥手腕的尺寸，说是戴在脖子上的还说的过去，可是套在手腕上根本戴不住。
难道哥哥……眼神不太好？
安疑惑的想着。
夜幕悄然来袭将明亮的白吞噬殆尽，盛夏的夜晚并不可怕。
蝉鸣悠扬，飞舞的萤火虫如星，篝火里木头燃烧发出噼啪细碎声响。微风一吹，带着丝丝缕缕的海水气息扑面而来，摇曳的火光映在安白净美好的脸上，水润粉嫩的嘴角含笑，双手撑着脸颊饶有兴趣的看他们谈论自己的梦想。
当哥哥谈到未来时，一双眸子璀璨夺目，似乎敛入了星辰大海，满脸向往，“我要组建最厉害的海贼团，成为世界上最强的人，将我的名声传遍所有角落！”
说完，艾斯看向安，迫不及待的问：“那你呢？安，你的梦想是什么？”
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安怔了怔，被这三人齐刷刷好奇的目光看的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安的梦想有很多。
自她懂事起，她便住在病房里，每日吃着寡淡的营养餐，按时服用苦到胃疼的药丸。
当时，她的梦想就是希望有一日能不吃药，不吃营养餐，只吃零食与甜品，吃到肚皮撑成一座小山为止！
后来，因为她感受到了来自哥哥痛苦的负面情绪一事，为了防止她自杀，安的窗户被嵌上了铁栏，还安排了护士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
那时，她的梦想就是希望有一日，她能像铁栏外的小鸟一样自由、快乐。
现在的她和哥哥在一起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与快乐，连带着沉寂在心里许久的污泥也随着他的到来而彻底洗净。
安抬头看着哥哥，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映着火光异常耀眼，“我的梦想……就是有一日能去看遍世界上的所有植物，然后将它们画在我的图册里！”
“最伟大的植物学家吗？”萨博摸了摸下巴，笑容灿烂，“安，真是个了不起的梦想呢！”
突然被夸奖，安羞涩的笑了笑。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艾斯走到安的身边，熟稔的握着她肉乎乎的小手，壮志凌云，“以后安你就上我的船，我带你去往世界的所有角落，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忧无虑无所顾忌！”
无忧无虑，无所顾忌……
安在心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心里就像是涌进了一股暖流，将她心底最深处的冬雪融化。
她的眼中含着一层薄薄的泪水，用力的回握着哥哥温热宽大的手掌。
她从未像今日这次一样感受到被完全保护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就连卡普爷爷、库赞、蒂娜也无法带给她这种无与伦比的感受。
就像是夜航漂泊的船看到了灯塔，疲倦飞行的鸟儿回到了家，孤寂空虚了许久的内心彻底被填满，只有与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久违的感到安心，感到充实，好似是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哥哥……”安抬头，小声的呼唤着。
闻声，艾斯偏头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他咧嘴笑了笑，气氛温馨美好。
而在一旁的萨博怎么想都觉得艾斯刚才说的话不太对劲，奇怪的道：“不对呀艾斯，你怎么知道安一定会上你的船，而不是我的？”
艾斯嘚瑟的哼了一声，“因为我是安的哥哥。”
萨博：“……”
艾斯这话说的还挺有道理，但萨博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于是将皮球踢给了一旁疯狂吃肉的路飞。
“路飞，你说安应该上谁的船？”
路飞狼吞虎咽，将腮帮子吃的鼓鼓的，听到萨博的话，囫囵的将嘴中的肉咕噜一声咽下去，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理所当然的道：“那当然是上我的船啦！”
闻言，艾斯第一个表达了自己的不屑，“嘁，路飞你又弱又笨又爱哭，根本保护不了安，她怎么可能会上你的船。”
路飞蹙眉，不满的举起拳头嚷嚷道，“我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绝对会保护好安的！”
艾斯冷哼，“那你先打败我再说吧。”
路飞不服，嘴里念叨着“橡胶橡胶”，伸长胳膊向艾斯的脸揍去。
路飞当时不是艾斯的对手，在他的眼里，路飞的拳头就像是慢动作一样，艾斯轻松的抓住他的拳头握在手心。
“诶，诶？”路飞一脸呆愣的往回抽了抽胳膊，发现根本扯不动。
艾斯嘴角勾出一抹顽劣的笑，在路飞奋力往后扯的时候蓦然松手，那橡胶做的手臂便在力的作用下发出“啪”的清脆一声打在路飞的脸蛋上。
可怜的路飞往后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摇晃着身体爬起来时还晕头转向的差点栽在地上。
“噗哈哈哈——”艾斯忍俊不禁，与萨博捧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安也忍不住垂头闷笑，消瘦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漂亮秀气的眼眉一扫初见时的愁闷之色，变得灵动娇俏起来。
小孩子的精力有限，吃过野猪肉后，玩闹了一天的他们早就困得睁不开眼。
路飞与萨博肩并肩的靠着树干睡着了，艾斯放轻动作灭了篝火，然后走向困的头一点一点的安。
安正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将自己抱起来背在身后，她脸颊紧贴着的后背不算宽阔，但却异常令她心安。
安似乎隔着衣物听见了一连串不属于她的心跳声，与他的步伐一样沉稳有力。
噗通、噗通、噗通——
安缓缓睁开双眼，但因为她实在是太困了，眼皮似是千斤重般只能睁开一丝小缝。
她从那小缝中窥见了哥哥有些泛红的耳垂和贴在他鬓角处黑色的碎发。
“哥哥。”安细声唤道。
闻声，艾斯脚步一顿，而后又恢复正常。
他偏了偏头，轻声说：“怎么了？我背你去树屋，在这里睡觉会生病的。”
安在模糊的视线中仔细的观察着哥哥的侧脸。
说像吧，安初见哥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可是仔细一看，哥哥的五官更加硬朗笔挺，侧脸线条虽稚嫩但却也有些棱角依稀可见。
安将头深深埋进他的后背，深吸了一口哥哥身上温热清新的味道，无头无尾的说了一句：
“我同意了。”
艾斯怔了怔，问：“同意什么？”
“以后等我到了17岁，我和你一起出海。”
闻言，艾斯轻笑一声，“安你本来就应该和我在一起。”
这话说的太过理所当然，好似天空本该有云，海中本该有鱼似的。
但听在耳边，安的心跳莫名一时加快，脸蛋烫的难以置信。
夜晚静谧，愈加衬得心跳如雷，怕被哥哥发现自己的小秘密，安红着脸慢吞吞的往后移了些。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上了别人的船呢？”她小心翼翼又有些好奇的问。
这个问题倒是难倒了艾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安会离开他。
“嗯……”艾斯低头深思熟路了片刻，道：“我选择尊重安的选择。”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答案，安的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泛着酸，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疼，就连秀美可爱的脸蛋都像是吃了苦瓜一般皱在一起。
“但是——”艾斯语气一转，嗓音清朗，笑容绚烂：“我会把安的船长打败，收入我的海贼团旗下，这样安还是会和我在一起。”
安忍俊不禁，低头“噗嗤”一下笑出声，“你好坏哦，哥哥。”
夜幕下，哥哥的笑容如星般璀璨，如水般柔软，“安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你想去看世界上所有的植物，那我就带你去看。”说罢，又将背上的安往上颠了颠，抱得更紧，
“我要爬绳梯了，你抱紧点哦。”
安的心莫名触动一番，双臂紧紧搂着哥哥的脖颈，将红扑扑的脸紧贴他的后背，仔细聆听他的心跳逐渐与自己的重合。
“哥哥。”安突然道。
“嗯？”艾斯小心且尽量平稳的爬着绳梯。
长睫垂下，敛下某种复杂的情绪，安轻声问道：“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艾斯一愣，“什么？”
“我是说……四年前，有什么让你难过的事情发生吗？”
即使到现在安永远也记得那一晚带给她无尽的痛苦与厌恶，它就像是沉埋于骨的梦魇，不去想它时便无视，一旦不小心触及到，便是无法抹平的疼痛。
一直到现在，安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隐隐作疼。
可这到底是来自哥哥的情绪还是自己的呢？
安，早已分不清楚。
艾斯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没什么。”
他语气生硬的回答着，攀爬绳梯的速度加快，不到片刻便到达了树屋。
艾斯推开木门，发生细微吱吖声响。
树屋空旷简陋，只有几个木箱孤零零的摆在角落。
明亮皎洁的圆月高高挂在云端之上，银白色的月光从环形的窗户倾泻而入，将整个屋内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艾斯将安轻柔的放下，从一旁翻出了干净的薄被铺在地上。
安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哥哥手腕上的花环吸引住了。
她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哥哥为什么要抢不符合他手腕尺寸的花环。
但好在，她明白也许是因为哥哥喜欢她编的花环。
安从自己的手腕上脱下花环，这是她在哥哥走后为他编的，完全符合哥哥的尺寸。
“哥哥。”安将花环递给他，扬起白净的笑脸，笑容明媚柔软，“这个送给你。”
白色与紫色的花朵错落交织，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与艾斯抢的相比，这个编的更加精致。
艾斯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下午时，她坐在一片花海中，低头编花环时严肃认真的模样，像个小大人一样。
他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接过花环就往自己另一只手腕上戴。
“谢谢安，很好看，我很喜欢！”
见哥哥喜欢，安心里也开心的雀跃起来。
“那哥哥，你能把另一个花环还给我吗？” 安问。
艾斯抬起右胳膊，“这个？”
“嗯嗯嗯。”安乖巧的点头。
“这个不是你送给我的吗？”艾斯蹙眉，好似是在控诉安不守信用似的。
“可是哥哥……”安还想最后再挣扎一番。
“一手一个，刚刚好，我全都要！”
安委屈的拧着眉头，哥哥怎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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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海军大将，即使青雉每天都窝在办公室内睡觉躲避工作，但还是避免不免不了被元帅指名出海办事。
从新世界回来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报告完工作后青雉便懒洋洋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漫不经心的听着身旁副官的喋喋不休。
一个月不见，办公室还是如往常一般干净整洁，只是那桌面上多了许多未看的信封。
副官拍了拍后脑勺，道：“哦！这是安小姐从东海给你寄来的信。”
一贯如冰山般冷漠的人笑起来是件非常神情的事情，但这抹笑却只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知道了。”库赞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将欲言又止的副官隔绝在门外。
库赞坐在椅子上，他伸出筋骨分明的手一封一封的拆着信封，窗外的暖阳透过玻璃笼罩在他的身上，驱散了原本属于他的那份寒冷。
信里不过是说着安在东海风车村生活的点点滴滴，平凡、无趣，千篇一律，但库赞却耐着性子将这桌上的信全部从头到尾的看完。
阳光落在他的根根分明睫毛上，洒下一片灰色的阴影，模糊了眼中的愈攒愈多的柔色。
常年弥漫的薄冰一点点融化，露出鲜为人知的温柔。
他手里捏着一张画着鸢尾花的卡片，放在灿金的光线下，蓝紫色的颜料反射着如湖水般波光粼粼的光芒，亦如四年前初见她时，她那双犹如塞满繁星的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 休假完毕，回来更完了。
复健作品，质量一般般，请见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