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故》晗孑

1、梦

　　“呼、呼……可恶……”阴森的木林中，一个虚弱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着。
　　“呵……果然，不该，唔！不该信他……咳咳！”
　　只见那身影靠在树干上，慢慢的坐下。
　　“呵呵，我发誓劳资要是再信他一句劳资名字倒过来写！”
　　借着微薄的月光，依稀可见那身影是一个少年！少年的面部是透着不正常的苍白，喘着粗气，似是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只见那少年单手撑着地另一只手紧捂腹部，但却于事无补，殷红的鲜血还是在向外渗透。本该是瘆人的一幕，但在这里却生生为少年增添了几分艳丽。
　　“追都追上来了，还不打算现个身吗？”
　　“呵，小亦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警惕啊！”
　　只见少年面前的树林中出现一个坐着轮椅的俊美青年，金发碧眼，标准的西方人，却有些东方人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优雅。
　　青年的声音很是清冷，但语气中却透露着不可忽略的无奈与宠溺。蔚蓝的双眼注视着少年，若是此时有旁的人在，肯定会一秒沦陷于这眼神之中。
　　“小亦儿真是调皮，像永远都长不大似的，在外面玩儿了这么久都不回家……”青年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还要哥哥亲自来接。”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笑了笑，“不过没关系！这也无所谓了，反正过不了多久，小亦儿啊——就能永远和哥哥在一起了！”
　　果然，还是这么恶心啊！
　　青年还在那里自言自语，可眼神却是一点也没离开少年。
　　“你说够了吗？亓官泽渊。”
　　“……”
　　“说够了就快把小叶子放了，这是我和你的事，拿别人来威胁我——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耻啊！”
　　亓官沉渊自己转着轮椅，慢慢靠近少年，来到少年的身前，微微弯腰，用右手托起少年的下巴，温柔的笑了笑。那一笑，足以令人感到：如沐春风。
　　“小亦儿，别惹哥哥生气啊，你知道的，最近为了收拾那些老家伙，哥哥也很烦躁……”亓官泽渊用拇指抚了抚少年白皙的脸庞，“指不定哪会儿心情不好就把那**办了。”
　　“啧！”少年用撑着地的那只手将青年正在抚摸的手挥开。
　　“你到底要干什么？处心积虑地把我引来，不只是聊天这么简单吧？我警告你，最好快点把小叶子放了，否则……”
　　还未等少年说完，亓官泽渊就将话把抢了过来。
　　“我才想问小亦儿想干什么呢！抛下‘最为亲近’的哥哥，去找一个废物……不！与其说是废物，倒不如说是那个人的替代品吧？！”
　　少年听到“替代品”时，周身气压瞬间冷了下来，而这一幕明显愉悦了青年。青年笑了笑，继续说。
　　“那人都不在了，还这么在乎他，真是令哥哥好生羡慕啊。”
　　“别说了……”少年低声说着。
　　“不过，你倒是找了个好的替代品。”
　　“别说了……”
　　“细细看来，那废物倒是与那人有几分相像。”
　　“别说了！”少年奋力一吼。抬起头来望着青年，眼神中的愤怒与痛恨几乎要用涌了出来，甚至还隐隐有着几分无法言说的绝望。脸上微凉，原来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我恨你！我恨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和他，又何必落得如此地步！”
　　青年看着少年，怒极反笑道，“怪我？果然还是个孩子啊，真是爱推脱责任，他怎么死的，你忘记了吗？当初不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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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林深处，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轮椅上的——却是那少年！
　　少年无力地坐在轮椅上，双手放在腿上，看上去竟是比先前还要虚弱。腹部的鲜血也已凝固。
　　少年眼熟空洞，任由着青年摆布，像是没有灵魂的玩偶，无端让人心疼。而身后人却像没有看到一般。
　　青年嘴角噙着笑，优美的旋律从喉间溢出。
　　“……”
　　“小亦儿，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青年眼角微垂，望着轮椅上的少年，“你从来不愿认真看我一眼，所有的目光总是给了他一人。”
　　青年似是在强行忍耐，用力的手指已经开始泛白，“为什么，我做的不够好吗？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
　　“…………”
　　一阵凉风吹过，少年嘴角蠕动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微弱，也不知听没听清。
　　青年眼神却是突然变得寒冷，凑近少年，“小亦儿，你说什么，哥哥没听清，你在说一句。”
　　“我……答应你……你也……要兑现……你的承诺……”
　　是吗？为了他，你竟学会了如此低三下四的求人……
　　青年愣了愣，眼里透着丝丝笑意，“嗯，我会的，那我们——”
　　“约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