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未艾之牡丹镜》温热寒凉

5、上学

　　77年9月上旬，全中国的大学陆续开学了。沈芙被中央戏剧学院戏剧影视导演专业录取，朝闻被清华大学水利水电工程系录取。朝歌以凤毛麟角的高分被清华大学英语专业录取，但和他们俩相比，朝歌感觉他们的专业不明觉厉，而自己好像有些不思进取了。
　　朝歌进入大学的前一个月一直很兴奋，逛遍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毕竟，名校的光芒普照大地。她想，如果不是这个特殊时期，换成民国或是后世，考上清华绝不会这么容易。那么，她真的是无敌无敌幸运的女孩！但是，没有后世新建的设施，清华看起来百废待兴，不过说到底，大学是培养人才的地方。如果她不能顺利毕业，那么这份漂亮的学历就与她无关。
　　朝歌渐渐地融入了大学生活。根据她前世的经验，她上课可不敢掉以轻心。尽管她的基础相对同学们要扎实，但是“不进则退”，保不齐在她开小差之后便跟不上大家的进度。理想的做法是，趁着领先旁人的机会，继续努力，保持自己的竞争优势。
　　朝歌的宿舍住了6个人，睡上下铺。宿舍中间狭窄的空间里挤了一张桌子，平时吃饭学习玩乐都在上面进行。没有单独厕所，一整层楼共用一个。室友们是同班同学，生活规律地雷同，不是在教室、图书馆，就是在食堂、宿舍。她们都是优秀又努力的人，朝歌也如愿地交了朋友。
　　赫蓝有个苦恼，如今，书店常有的英语磁带适合中小学生，舍友们只能用收音机来听英文歌曲。尽管大学图书馆藏书丰富，但是英语专业的书籍还是不够的，她期待更多更好的。
　　赫蓝和朝歌在图书馆做课后作业，翻译几篇英文文件。大量的专业词汇只能依靠各版本的英语词典来查找，正是因为不懂，才格外认真仔细，最后要交给老师校对的。
　　一星期后，同学们得到了一份兼职，翻译文件。虽然酬劳不多，但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甲方是中华书局的编辑小韩，朝歌请小韩去西餐厅吃饭，有意和他打听，小韩受到款待后也很大方地透露一些消息。
　　像是中华书局这样的大出版社，奉行“开启民智”的宗旨，出版各类图书，包括教科用书、古近代经典文献、工具书、期刊、杂志、各科新书、儿童读物、外文书籍、碑帖书画等。获奖图书累计无数，其中国家图书奖和中国出版政府奖的获奖数量在全国同行业中名列前茅。
　　无论对于作者还是编辑来说，选择大出版社是最好不过了。
　　再说，朝歌手中还未问世的资料总要有个出处，而书号竞争激烈，背靠大树才好乘凉哇。
　　朝歌从背包里拿出两份资料递给小韩：“我已经从原作者那里买断版权，一份协议，一份书稿，您请看。”朝歌选择的书稿的原作者还没出世，就不存在版权争议，协议是假的。她还没有高尚到守着金山银矿而不使用。知识就是第一生产力。首先，这对社会进步有益。其次，这对她自己有益。最后，对于原作者来说，他们将会出生在一个更富强的社会。从伦理上讨论，这个世界与她的前世世界不管有多相似，终究是两个平行时空，她看不到有谁在其中受到了伤害。
　　“事先说明一下，如果你只是让我提出意见，我很乐意帮忙。但如果你想要和我们社签约，我不能保证。”
　　“我理解的，一码事归一码事。麻烦您了！”
　　“嗯，我看看……”良久之后，小韩抬起头，似是已有了判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老师曾经得到一本彩印的《秦始皇陵地宫全景图》，它来自一名和你同名同姓的女子，其实就是你吧？”
　　朝歌没有否认：“现在它的版权归国家所有。”
　　小韩又问：“你还有多少像这样高质量的书稿？”
　　朝歌谦虚地说：“这要看你们的需求。”
　　小韩明显兴奋起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他合上书本，伸出手，朝歌与他握了握，矜持地说：“谢谢您的认同，但我还是看了合同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