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见钟情，抑或是日久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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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见钟情呢，鬼切以前是没想到过的，甚至在好兄弟酒吞谈起一见钟情的问题的时候，还总是啧啧一声——你那是见色起意。
在这个问题上，向来什么都站在酒吞那边的茨木破天荒地挺了他这边，都认为日久生情才比较符合实际。
不过很多年以后，鬼切再想起来他们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的时候，真的觉得被打脸打得生疼。
他第一次见到妖刀姬，是国中时候，他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鞠躬后抬起头来的时候，无意地，与众多投向他的目光中的其中一束对视了——那目光来自一个女孩。
其实后来想想，当时的那些都没什么特殊的地方，那时候的她穿着制服，头发利落地束城一个高马尾，坐姿端正到与周围格格不入。只是从他的角度看去，那正好是春天最好的时候，外面的樱花开得正盛，偶尔有风吹来，就是一阵纷纷扬扬的樱雨，那个女孩就在背靠着那样盛大的樱雨看着他，脸色微红，像是樱花一样娇艳美丽。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场景，可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跳漏了一拍——难道是因为紧张？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那份无人知道的紧张，他下意识地对她微微笑了笑，然后别开视线，走下了讲台。
颇有些巧合地，紧跟在他之后的，就是那个女孩——赤影妖刀姬——上台做自我介绍。她板着一张姣好的脸，看起来和她的坐姿一样严肃端正，可是鬼切却知道，她其实也有些紧张——在他的名字旁边用粉笔写上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她明显有点僵硬。
“我是赤影妖刀姬，也喜欢剑道，请多多指教。”
女孩子的声音不大，但是自我介绍做得也算是完整清晰。整句话结束，他看见妖刀姬小小地吐出一口气，看起来比刚才放松了一些——像是完成了一个不算擅长的小任务一样。
“鬼切？妖刀？名字好搭呀！是一对吗？”台下有同学开始起哄。
“兴趣也一致呢！看来会相处得很好。”老师也补了一句。
起哄这种事情，向来是有一个人起了头，后面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下面忽然哄笑起来，夹杂着许多玩笑话闹腾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为这个“发现”而嬉闹，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台上作为主人公的女孩子通红的脸，她像是忽然闯入了满是人类的教室的鸟儿一样，面对着非善意的好奇与议论不知所措，窘迫得连走下讲台都不记得。
“喂，适可而止吧！”他出声打破了议论，“会很困扰的吧？”
在他出声之后，老师也及时把话题拉回来，自我介绍重新继续下去。鬼切小幅度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回座位的妖刀姬，女孩子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去，她低着头，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给别人添麻烦了啊。
鬼切想着。
回到家以后，他打开了电脑邮箱，思索了一会儿，打出了一封“道歉信”，将从老师那里查到的，妖刀姬的邮箱输入了收件人的位置。
鼠标按在发送上的时候，他又犹豫了起来。
虽说他本来不是这种拖泥带水的性格，可是下午回家时候，发小的酒吞和茨木听见他晚上打算发邮件道歉时候的吐槽还是有点道理的。
“你不觉得你这样特别唐突吗？你是不是缺一根筋啊？”酒吞把手枕在脑袋后面，看鬼切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傻子。
“挚友说的有理。”茨木跟在后面点头。
“酒吞说我缺根筋我认了，你闭嘴。”鬼切对着茨木的背就是一掌，拍得发出“嗵嗵”的响声，茨木扭曲着一张脸露出一脸什么事都没有的笑容。
“你这点力道不够的！除了我挚友这样强大的男人，没人能带给我疼痛！挚友！来！让鬼切看一看你的力量！”
“大街上少说这种话！”
鬼切和酒吞同时出声，鬼切抽着嘴角补了一句：“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被人误会。”
“不过话说回来，”三个人里面还算是比较靠谱的酒吞把话题掰了回来，“真觉得不好意思，你以后别搭理那妹子就好了，还发道歉信……你是古代回来的老古董？”
“毕竟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人家女孩子那么难堪，我发个信息给她，说不准她能安心一点。”鬼切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面对见面第一天就找到了自己邮箱的异性，你不觉得比起安心还是担心更多吗？”
酒吞的吐槽实际上也有道理，鬼切把鼠标从发送键上挪开，最后还是点在了“保存”上面。
平时注意一点就好了吧。
他这么想着。
国中生活步入正轨之后，就是社团招新的活动了，鬼切直接拒绝了想邀请他继续一起加入回家部的两个发小，去了剑道部。而酒吞和茨木也表示可以理解——这家伙可是个剑道痴啊，那时候两人同时发出感叹。
“喜欢剑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无奈地问两个活宝发小，而他们一致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以后会不会娶一把木刀啊？”茨木问。
“除非世界上存在剑痴妹子，不然我也觉得你大概率要和刀结婚——木的有点寒碜，你换个贵点的，不差钱啊。”酒吞也接了下去。
无视掉茨木的——“不愧是挚友，说得有理”。鬼切叹着气：“你们两个现在就考虑这个，会不会早了一点？”
“你还不考虑，才是奇怪的吧——说起来，那个叫做赤影妖刀姬的妹子不是也喜欢剑道？怎么样？”
“……我昨天才说过要保持距离，你们俩是全忘了？不和你们扯皮了，下午剑道社的训练要开始了，我要走了。”
在剑道社见到妖刀姬的时候，鬼切其实还是惊讶了一下的，虽说妖刀姬说过喜欢剑道，但是他以为也只是普通的爱好而已，并没有期待过对方有多强——对于从小就学习并痴迷于剑道的鬼切来说，同年龄段的孩子，能让他觉得优秀的人不多。
然而妖刀姬打破了这个规律。
“面——有效！”
“胴——有效！”
“突——有效！”
妖刀姬兼具速度与力量的打击几乎打退了一大半的人——这其中不只是女选手，甚至有不少是实力不俗的男选手。
鬼切扪心自问，就算是自己，面对妖刀姬，也未必就有把握能赢——妖刀姬的实力确实是非常强，如果能有这样一个劲敌，一定能促进双方的进步吧。
鬼切忽然觉得自己得食言了，不仅不能保持距离，他还打算和妖刀姬好好交个朋友，一起切磋剑道。
自己突然就冲上去说要和她做好友兼劲敌……会不会不太好，妖刀姬会不会因为之前的事情很排斥和自己接触？
鬼切胡乱地想着，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发邮件。
毕竟是个比较缓和的方式嘛。
可是第二封邮件写好以后，他又犯了难——突然和妖刀姬说，自己要食言，要和她做朋友，会不会太突兀了？但是如果要说明前因后果，又要把第一封邮件发出去……
鬼切感觉自己几乎能想象到妖刀姬被自己的热情吓到退避三舍的样子，想一想就觉得胸口堵得慌——自己是去结交的，不是去结仇的啊。
“哈啊——”
鬼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点选了“保存”。
顺其自然吧，他想着。
……
“妖刀姬同学真强啊，真的……感觉比起很多注重技巧的人来说，更像是天生就有战斗直觉一样，而且还很努力……如果我放松下来的话，一定会被她打败的……”
“你给我停！”茨木狠狠地拍着桌子，“我和挚友今天约你出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赤影她到底多强的！你知不知道你念她已经念了一个月了！一个月！她努力她认真她强大，她拿起剑来就变了一个人，她基本上除了你就已经打遍一整个剑道社……我都快可以背下来了！你腻不腻啊！”
“你夸酒吞腻吗？”鬼切反问。
“那不一样，挚友这么强大的男人，夸多少次都没办法让人感受到挚友万分之一的力量。”
“……虽然我也是觉得，妖刀姬同学比我说得还要优秀，但是我还是没你夸张，我输了。所以你们找我出来干嘛？我周末有剑道训练的。”
“鬼切，你来陪我们兼职吧。”酒吞不客气到都不是在问话了，直接收获了鬼切的拒绝。
“又来……我不是都拒绝好几次了吗。我又不缺钱，而且我家老头子还是希望我可以把时间花在学习和剑道上吧，我可不想被老头子念死。”
“话不能这么说啊！自己赚的钱才有意义啊！拿你家老头子的钱不觉得花得不舒服？”
即使酒吞哄人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鬼切还是收拾起了书包。
“我还有训练。”
“哇——挚友和我都邀请你这么多次了，你还是不是兄弟了！”
碍于茨木的大嗓门引来的无数围观目光，鬼切脸皮薄，眼看着茨木又要大叫起来，他又重新坐下了。
“这跟是不是兄弟有什么关系啊！”他有点恼火地低吼了一句，“就一个打工难道不去还不是兄弟了？”
“那当然！”茨木得意地揽过他的肩膀，用力到鬼切觉得这家伙是想要捏碎自己的肩膀，“你小子算算，国中以后你这家伙有多长时间没和我们一起了？下课以后去社团，周末要剑道训练，这会儿我们特地来找你联络兄弟感情，你还直接拒绝了，是不是不够兄弟？”
鬼切一时无言以对，好像升入国中以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是比以前少点。
“所以啊，我们也不勉强你，就陪我们去面试，过了就一起打工，不过就算了。但是你不去，就是不想做兄弟了！”茨木下了结论。
“……你们这是威胁啊。”鬼切叹了口气，“好好好！我知道了！”
结束一天的活动，回到家里，鬼切再次打开了电脑，开始编辑邮件。
从一开始因为冲动而不断地保存着发不出去的邮件，到现在习惯性地编辑完邮件就点下保存，鬼切几乎是在把给妖刀姬的邮件当成是日记来写。说实话，虽然和明显没有朋友的妖刀姬不一样，虽然鬼切看起来跟很多同学都还能说得上话，但是实际上关系好的也就是酒吞和茨木两个发小，除此之外就只有平时经常切磋剑道的妖刀姬，也能算得上是熟人。也因为这个原因，包括剑道在内，有一些生活中的杂事，他也会写邮件给妖刀姬“分享”，久而久之，也就成为了类似于日记的习惯。
这一天也是一样的，他习惯性地将邮件编辑好，点下保存，然后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他离开之前，酒吞和茨木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对他竖起大拇指：“放心，你一定可以通过面试的！绝对不会让你后悔的！”
他只觉得头大——已经很后悔了啊！他还有全国剑道比赛的！就这样减少训练时间……也太可惜了吧。
……而且自己都拒绝那么多次了，一般来考虑，店长不会收下自己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一见钟情，抑或是日久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