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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完结章】终章(下) ...

  •   高举着摄像云台破门而入,向以农循着香味闯进厨房:“好啊!太狡猾了!君凡你偷吃!”

      “什么偷吃,我这是在帮你们试毒。”雷君凡回答一本正经——要是忽略他嘴里含着的那一口烫热的、一时咽不下去的食物的话。

      安凯臣跟在自己竹马身后,面无表情地吐槽:“哎,君凡,不是我说你,相同的借口用了二十年,也不知道换个新的。”摘了手套,安总工搓着手,凑过去挤到炉灶边,“希瑞你搞了什么好吃的?”

      曲大厨兴致勃勃地报起菜名。雷君凡探头往外张望,找寻爱人的身影。南宫烈和展令扬扛着雪板跟在后头,还在兴奋地讨论着今天的场地。

      感受到爱人的视线,南宫烈对他展颜一笑,快步来到他身边。雷君凡也对他报以微笑:“滑得开心吗?”

      “开心,但没有见到你开心。”南宫烈笑嘻嘻地勾住爱人的脖子,贴到他耳朵旁悄声说了些什么。

      雷君凡的表情变化很精彩。

      向以农把镜头转过来对准雷君凡,带头拱火,“君凡你脸红了噢!”

      安凯臣频频点头,嘴里也塞了块“试毒”的炖肉,含糊而确凿地评价道:“烈肯定是说了些非常色情的东西。”

      向以农立刻接过竹马的话头,跟他一唱一和:“你们俩怎么回事,都结婚十几年了,还这么纯情!”

      “喂!管的也太宽了吧!”被好友说得颇为不好意思,雷君凡佯装发火。

      展令扬唯恐天下不乱地火上浇油:“哎呀呀,我们烈烈可是忍了一路,迫不及待地催人家赶回来呢!”

      众人“哦”的一下齐声起哄,“离吃饭还要一会儿,你们要是等不及,可以先回房……”

      早就习惯了损友们无下限的调侃,南宫烈也跟着笑了起来,并不意外地看到脸皮比纸薄的爱人,连耳朵尖都涨得通红。

      不过,他也很清楚,爱人才不是那种甘于忍气吞声的类型。

      果不其然,雷君凡故意叹了一口气,用慢悠悠的语速,漫不经心亮出杀手锏:“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呢,前一阵做空 WL,确实是赚了点钱。本来还想看看,你们手上有什么可投的项目……唉,要不我还是再想办法,找找看其他标的吧……”

      这番话,显然主要针对的是向制片,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带头挑事的人,将摄像机往竹马手里一塞,狗腿地黏到雷君凡身边,一口一个“雷总”,忙不迭地给他捏肩捶腿,生怕这位大金主的玩笑话一不当心成真。

      雷君凡往沙发上一瘫,也不客气,趁机使唤起向以农,“唉,出门大采购了一趟,我好累,腿好酸,嘶……肩膀也好酸……”

      “雷总您躺这边!我给您做个全套按摩!还有哪儿不舒服您直说!”

      “……但是呢,其实大多数东西都是希瑞提回来的。”嗯,有好事的话,自然也要和好友雨露均沾。

      这点眼力劲儿,向以农还是有的:“希瑞!你也辛苦了!过会儿我也给你来个全套服务!”

      落井下石的机会,南宫烈可不会缺席:“哎,我也想要,今天这一路摔得我腿都青了。以农你也给我好好放松下。”

      “我也要!那我排烈后面!”有免费的服务,安凯臣当然不落人后。

      “哎呀呀,农农,你不会唯独忘了人家吧?”展令扬也挤过来,装作无辜地等待向以农表态。

      “喂,喂!你们几个少在那儿趁火打劫!”向以农刚想拒绝,却撇到雷君凡摆出了一副“你说个不字我看看?”的神情。他的金主舒舒服服地枕在靠垫上,把眼镜一摘,继续不急不躁地说道:“要拿我的钱,当然是有附加条件的……”

      近期正在因为新片超了预算而焦头烂额地筹款的制片人,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奉承的假笑:“……你说了算!”

      算了算了!从学生时代开始,他被这帮损友捉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向以农大人有大量,才不跟这些无耻之徒计较。况且,这么多年铁打的交情,向以农当然也心知肚明,损友们这些玩笑话,归根到底,不过是为了配合他,一起哄病人开心罢了——藏起小心翼翼,尽量把他当作正常人对待。这是他们几个人之间,无需言语的默契。

      入夜后山上下起了大雪。

      屋外是纷飞的鹅毛,屋内是热腾腾的食物和热络的谈笑。白天采购时,雷君凡还特意挑了几支酒,也在围炉夜话的氛围下被分享完。久未见面的密友们且酌且斟,不知不觉就喝到醺酣。

      在曲希瑞的允许下,雷君凡只是象征性地陪着大家抿了小半杯。因此,也只有他,和天赋异禀、千杯不醉的展令扬,在散场后还维持着绝对清醒。或许是密集的聊天让大脑过于兴奋,雷君凡睡意全无,干脆起来找水喝。拧开老式床头灯,骤然亮起的橘色灯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侧身躺在他身边的南宫烈,也在光线的刺激下动了动身子。

      用身体遮住打在爱人脸上的光线,雷君凡摸索着戴上眼镜。被遮蔽在阴影中,南宫烈的睡姿很放松——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也或许是与好友们重逢的影响。雷君凡宁愿相信是后者。他希望爱人的生活应当是被喜悦萦绕,而不仅是在梦中。

      他很感谢展令扬和向以农安排的这趟旅程。行程路线、酒店住宿、活动安排,一切都周到得无可挑剔。最重要的是,他明显能感受到,随着他们六人久违的相聚,南宫烈显然恢复了活力——被这一整年的大风大浪消磨掉的,那些珍贵的明朗与热情,又重新回到了爱人身上。

      他用手肘支起身体,半俯着去吻爱人的脸颊。脊柱融合手术后,他的胸椎段活动度受限,因此只能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僵硬地撑在床垫上。感觉到身边的动静,南宫烈眼睛也没睁,在半睡半醒间,嘟囔了一声“我也爱你”。

      梦话一般含糊,但雷君凡听清楚了。

      有蝴蝶在他胸腔里振翅。他突然有些喘不上气,那些细小的扑动,竟撞得他好痛。

      有时幸福也会伤人。雷君凡拧上了床头灯的旋钮开关,垂眼看着爱人的安稳睡颜,随着光线的熄灭,隐没进无边暗夜之中。

      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摸黑穿过走廊。雷君凡发现,展令扬席地独坐在客厅的窗前,在一片寂静中,定定望着窗外的飘雪。

      他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展令扬是典型的夜行动物,从学生时代便是如此。若无其事地走过去,雷君凡曲膝盘腿,在好友身边坐了下来。“想去就去吧,我不跟他们说。”

      展令扬早就听见了身后的动静。但直到雷君凡坐定开了口,他才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来。明亮月光落在他清澈的眼瞳,折出像琥珀一般的晶彩。“凡凡,”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闭上眼睛。”

      雷君凡不明就里,却还是听话地闭起眼。

      “雪势这会儿已经变小了。今晚的月光很亮,视野非常清晰。你往下面看,月亮照到的地方,新雪又平整,又亮晶晶的。”展令扬悠悠地描述起气味干冽的夜风。那一阵风夹带着雪粒,朔朔扑面打在他们的脸上。

      从坡顶向下望,被风雪扫平的坡道,向着目力所不及的远处无限延伸。这条路线看起来算得不陡峭,中途会穿越过一片开阔的冷杉林。两人戴好护目镜,一前一后下坡,展令扬领头开路,刻意压了压速度,让雷君凡能够轻松地跟上自己。

      雪地高低起伏,粉雪是松软的。雪板的钢刃切开无人涉足过的雪粒,发出舒畅的沙沙声。

      越过起始的长坡,两人进入冷杉林。高大的树冠将月光遮得只剩只言片语,在林间落下一地破碎的墨蓝色光影。展令扬在流畅的滑行中挑选着障碍较少的路线,压着弯轻松避让开枝干。随着雪板唰唰破开林中雪的动静,沿着两人的行径之处,静立的杉木仿佛被从睡梦中惊醒,将枝头积攒了一晚的积雪唰唰抖落在地。

      “凡凡,放松,你太紧张了。”

      雷君凡睁开眼。展令扬正直直望着他。被拉回到现实中,他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坐得笔挺,攥紧了拳头。

      “抱歉,”雷君凡卸了力,让自己松懈下来,临时找了个借口,“我只是想起了我们在索契滑雪的时候……”

      毕业前在俄罗斯的那次滑雪,他硬着头皮被展令扬拖上了□□——敢于挑战这根□□的大多是专业的速降运动员,甚至路线上的某些区域还被列为雪崩区……握着雪杖站在陡峭的雪道顶端,他心里直打鼓,看出他的犹豫,展令扬哈哈大笑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跟在你身后的,放心!”

      提及索契的高级道,展令扬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那时候,你这么紧张的吗?”看着雷君凡以反手撑地,仰着头慢慢长吐了一口气,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试探地追问道:“凡凡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雷君凡摇头表示没有,眼神却也不自觉地闪躲了一下。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展令扬都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闪躲。自从那一日,当他兴冲冲推开病房门,却看到雷君凡半边脸上全是血,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起,对好友的身体状态保持敏感和警惕,就成为了他下意识的本能——推门瞬间的那份蚀骨的惊惧几乎还历历在目,当时,他真的以为,因为自己的疏忽,他可能自此就要失去好友了……

      事实上,展令扬向来善于识破人心。在病房的意外之前,他当然也能轻易辨识出雷君凡忍痛的神情、以及南宫烈焦虑心痛却又强颜欢笑的伪装。但那一次近在咫尺的,关于“失去”恐惧,最终化作了寒冰磨砺的透镜,嵌入到他们的相处的每分每秒。透过这枚无形的透镜,好友细微的情绪变化,在他眼中放大了千百倍。

      无论当下的治疗多有成效,疾病本身,终究是一柄高悬在好友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帮到他。他想要为好友制造快乐,但结果似乎总是事与愿违。

      “回房休息吧,”展令扬站起来,朝雷君凡伸出手,打算拉他起身,“让希瑞知道,他又要给我念紧箍咒了。”

      雷君凡不声不响地瞟了他一眼。展令扬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凡凡你不用陪我。我过会儿也回房了。”

      雷君凡收回了目光,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他很清楚,自己是被好友们特殊对待着。他也明白,由于被特别照顾,因此自己外露的情绪会格外影响到周边人。比如此刻,展令扬显然又在为他担忧。

      将不必要的情绪放空,雷君凡努力让自己轻松起来。好友的陪伴,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他也想要回馈他们同等的心意。

      “不继续吗?”他干脆就地躺下,顺势摘了眼镜,折起镜腿搁到一旁,一副打算赖在这儿的样子,“吃饭的时候听你们聊滑雪,我就觉得有点后悔,算起来,我跟烈上一次滑,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儿了。”

      展令扬顿了一顿,旋即接上了话头,“……就不该听希瑞的,你应该跟我们一起来。”他走开了几步,把沙发上的靠垫和盖毯一股脑拢在一起,抱在怀里,重新坐回到雷君凡身边。“我们可以陪你滑雪橇,下午我们还遇到了带小孩儿滑雪橇的家长,今天的路线都是大长坡,雪橇也完全没问题。”

      雷君凡无声地笑了起来,“我又不是小孩儿。”

      “Why?你当然可以是,”展令扬把靠垫塞到雷君凡脑袋下,自己也并排躺下,抖开盖毯,把他俩一同罩了进去,“雪橇也很好玩的,凡凡你是不是从没试过雪撬?我小时候第一次滑雪,就是初云舅舅带着滑的雪橇……”

      在言语和想象构建出的广袤天地中,他和雷君凡在寂静无人的北坡,一起滑了一场野雪。

      ……

      新年前夕,一行人回到了苏黎世城区。跨年夜当晚,为庆祝新年,城区有官方组织的烟花活动。作为游客,他们自然不能免俗——当然,也是迫于展令扬的怂恿——加入了当地狂欢的人潮。

      23:40,在利马特河边静立了千年的苏黎世大教堂,敲响了预告跨年的钟声。众人踏着钟声,陆续聚集到苏黎世湖边,准备迎接接下来一个小时的高潮。在人群中,南宫烈悄悄挪了挪步子,贴到雷君凡身侧,跟他肩挨着肩,又把手塞进了他的外套口袋。

      爱人揣在口袋里的手是热烘烘的。相比之下,他的手东摸西摸,明显是冰凉的。触碰到对方肌肤的温暖,南宫烈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走,却被雷君凡一把捉住。爱人偏过头,朝他眨了眨眼,随即握紧了那只塞进口袋的手。

      南宫烈放弃挣扎,把手上吃剩的最后一口奶酪块 ,塞进雷君凡嘴里。

      临近零点,响彻夜空钟声突然归于宁静。互不相识的人们,默契地开始齐声倒数:“10!9!8!……5!4!3!2!1!”时间的齿轮按照人间的律法,向前滚动过一牙。新年的第一刻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到来,所有人都叫着,笑着,相互用各种语言,向身边人道出新年的第一声祝福。

      雷君凡也转过身来,“烈,新年快乐!”或许是受到周边氛围的影响,这一刻,他笑得格外开怀,狭长的眼尾折出岁月所赠与的笑纹。

      “新年快乐!”南宫烈也对爱人回报以笑容。他知道自己也是如此。他们是同龄人,理应以同样的速度成长和衰老。

      他对着铁桥下奔流不止的利玛特河暗自许愿,祈求这样的同步能够永远延续下去。

      00:20,湖边的灯光齐齐熄灭,官方的烟火活动正式开始。伴随着音乐,烟火接连不断窜上天空,在静谧的夜空中炸开一朵朵绚丽的火花。湖面被照亮,天地以水为镜,相互辉映。人们赞叹着,高高举起手机。不远处,舞台上的乐队高声唱起了他听不懂的歌。

      盛大的节日总是这般喧闹而失真。烟花的余烬燃着火光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南宫烈望着那些奋力燃烧至最后一刻的光点,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小林一茶的俳句。

      “我知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露の世は露の世ながらさりながら。)

      身边人都在抬头看烟火。而他却忍不住偷看爱人被火光照亮的容颜。受疾病的影响,雷君凡的侧脸看起来仍显得削瘦。他的容颜也已经不再年轻。但他永远都是南宫烈记忆中的那个外表冷峻、内里却坚定而温柔的二十岁青年。

      忽然间,人群齐声惊呼起来。一支荧粉色的烟花,升至最高点,炸开成一颗爱心的形状。雷君凡在口袋里捏了捏南宫烈的手,示意他望向烟花的方向。在他们前方,展令扬和向以农大声地欢呼着,随即被曲希瑞和安凯臣忍无可忍地用更大的声音训斥。

      荧粉的碎屑在夜空闪耀。每颗火花只绽放一刹那的火光,组合起来却成为了让人惊叹的火树银花。南宫烈突然意识到,人的一生或许也是如此。无数闪光的记忆碎片堆叠在一起,构成了岁月、意义、爱和回忆。

      而他需要做的,是用力看,用力听,用力感受。用尽全力,保存下这一刻的,属于他们的闪光的碎片。

      15分钟的烟花表演结束,跨年的狂欢还在持续,湖边的小吃摊会继续营业至临晨。不过,通宵达旦的挥霍是属于年轻人的,对他们这些已经从青年阶段迈入中年的人来讲,afterparty 的重要性显然不及酒店的 SPA,或一个简单的热水澡。

      回到酒店,雷君凡慢吞吞地换下外套。南宫烈挂好衣服,正准备过去帮他,没想到爱人却从内袋里掏出了一只精巧的植绒小盒子,当着他的面打开,并且,不等他有所反应,人已经单膝跪到地上:

      “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与我最好的朋友成为了家人。”

      南宫烈一时失语,只是定定地看着爱人半跪在自己跟前,向他伸出的手中,稳稳托着戒指盒。

      雷君凡望着他,继续说道:“刚才的跨年烟花,每年年假的旅行,我们搬进新家的那天,婚礼和蜜月,毕业旅行,在学校 due 之前的通宵……这些与你在一起的时刻,都是我最美好的回忆。”他的声调平静,同时脸上写满诚恳,“烈,我不敢再承诺你什么,我也知道,你不会因此而怪罪我什么,但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再看一次烟火,再看一次戈壁落日,再看一次极光,再看一次太平洋的海浪……”

      直到再也不能。

      南宫烈吸了吸鼻子。感动和难过交织在一起,浸湿了他的眼角。快停止。这样的气氛理应充满喜悦,不该表现出哀伤。他强忍住流泪的冲动,默许雷君凡为他摘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重新戴上那枚陪伴了他十多年的正式婚戒。

      “打算就用旧戒指打发我?”

      “新不如旧,”雷君凡跪在地上,装作无辜地歪了歪头,“你说是不是,南宫先生?”

      南宫烈抿着嘴微笑起来,也不接话,只是同样半蹲下来,紧紧拥抱住爱人,等这阵情绪起伏过去,又挽着雷君凡的手臂,顺势把他扶了起来。

      “你怎么藏到这会儿才偷偷给我,刚刚跨年的时候,怎么不趁机表现下?难得官方还放了一个超应景的粉色爱心烟花。”

      “因为,当年,我向你求婚的时候……怎么说呢,我后来才意识到,你其实并不喜欢四周有观众。这本来就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场合。是我理解错了吗?”

      南宫烈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声,将戒指摘下,拿在手里仔细观察。曾经被暴力毁坏的金属圈,如今焕然一新,根本看不出任何修复的痕迹。但戒圈内侧,又分明刻着他名字的首字母。这的的确确是他的那枚婚戒。

      他没有忘,又几乎忘了这枚戒指。因他意外受伤而被锯断的指环,装在医院的样本袋中被带回了家,随即被他扔在抽屉里。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他之后再也没有打开过那个抽屉。

      此外,他的左手自从受过伤之后,手指经常会有些发肿,订婚戒戴起来明显变紧了。但修复后的婚戒,手寸却调整得刚刚好。他们的婚戒,当初是他挑选的意大利品牌。家族工坊,手工制作,工期往往要排上几个月甚至大半年。在这个时候拿到了修复好的戒指,也不知道雷君凡是在什么时候联系工坊的……

      有的时候,爱人的细心真的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那么,我的新年礼物呢?”看着南宫烈小心翼翼地将重生的婚戒戴回无名指,雷君凡难掩笑意。

      “你猜。”抹掉眼角的湿痕,南宫烈靠到爱人怀里,默许对方的手自然地环上后腰,自己则捧着爱人的脸,郑重而珍惜地覆上了他的唇。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完结章】终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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