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石头要养家》真鱼珠子

43、债主

　　一早，梁红梅抱着柴火去灶房做饭，升起火，她站在灶房门口喊。

　　“李秀秀，去菜地摘点葱来！”说完，就回头继续忙。

　　几分钟后，梁红梅没等来葱，扒在门边大声吼，“李秀秀！赶紧去摘葱！”

　　一嗓子嚎完，梁红梅停了几秒，愣是没听到半点动静，想起婆婆早早就去了老三家，她却没一个帮她干活的，瞬间一股火蹭蹭往上冒。

　　李志生从房里出来，一脸疲倦，他昨天夜里才从县城医院回来，没睡多久就被吵醒。

　　“喊什么？今天就让孩子歇歇。”

　　听了她男人的话，梁红梅更来气了，“歇什么歇？你们老李家的，就是想累死我吧，婆婆偏心帮着分出去的老三家就算了，她一丫头片子还使唤不动了不是！”

　　“李秀秀，你给我出来！”梁红梅使劲拍门，吱呀一声，门轻易被推开，“李秀……”

　　房间里空无一人，骂人的话顿时哽在喉咙，梁红梅拧眉狐疑地望着收拾整齐的床。

　　“孩子摘菜去了，你没看见吧。”李志生黝黑的脸近两天瘦了一圈，他刚才一半是被吵醒的，还有一半是饿醒的，“赶紧去做饭。”

　　梁红梅却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确定刚刚根本就没听见有人出去过，她推了把李志生，“你去菜地看看。”

　　李志生拗不过她，看她样子，估计不把闺女找回来，这饭一时半会儿是做不好了。

　　十分钟后，李志生没找着人，扯了把葱回来，“没看见人，估计有事儿去了吧？葱给你，这下能做饭了？”

　　“这么早能有什么事，那家人马上就要来了。”梁红梅拿过葱，心里却越想越觉得不对，但再怎么样也不会想到，一向听话的女儿会离家出走。

　　县城，裁缝铺老板娘盯着眼前的李秀秀，“辞工的话，这个月的工钱就没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李秀秀就悄悄从家里出来，和春桃搭隔壁村的拖拉机进城，要是让她娘知道她把城里的活辞了，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但李秀秀是真的不想嫁给陌生人，她愿意相信春桃，赌一把，赚到钱给弟弟治病，家里人应该就不会再逼她嫁人了。

　　这个月没过几天，就算有工钱也拿不到多少，李秀秀点头，“工钱我不要了。”

　　老板娘多少有点可惜，李秀秀是个能干又勤奋的，当学徒的时间不算长，但手艺比那些老人还要好。

　　“既然你想清楚了，就走吧。”

　　辞工算是李秀秀十九年来第一次违背家里人的安排，从裁缝铺出来时，她还觉得不太真切。

　　“小桃，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春桃望着她，“秀秀姐，有时候自私点没有什么不对，就像我娘说的，你就是太懂事了，奶和婶婶她们才会问都不问你，直接把亲事定下。”

　　李秀秀也知道自己的性子有些软，在家干活照顾弟弟，工钱全部上交这些她都没有怨言，但结婚的事她想听自己的。

　　“小桃，你娘真好，什么事都站在你这边。”李秀秀一直都羡慕她这个堂妹，叔叔婶婶都疼她，也不偏袒堂弟。

　　“秀秀姐，你要这么想，幸福都是自己争取来的，有了能力和资本，谁都不能拿你怎么办，即使是你娘和奶也一样。”

　　东边，金黄的太阳逐渐升起，李秀秀在春桃眼里仿佛看见了希望的光，她彻底被鼓舞到了。

　　“小桃，你说得对，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

　　另一边，仓库门口，周玉嵘早就在等着了，神情严肃地盯着某个方向，半晌姿势都不带换的，丝毫不理会其他兄弟的打趣。

　　春桃今天来得有点晚，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周玉嵘差点骑车去石溪村找她，好在车还没骑出去，春桃就出现了。

　　但身边还跟着另一个人，周玉嵘不悦地皱了皱眉，春桃身边总有各种各样的人出现，不管是男是女，总归分去她的注意力，他就十分不爽。

　　“这是我堂姐秀秀。”春桃给两人做介绍，“秀秀姐，他是周玉嵘，是……我们家最大的债主。”

　　李秀秀立即就知道对方是把三叔接去省城医院的好心人，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你好。”

　　周玉嵘微微颔首示意，幽怨地看了眼春桃……的后脑勺，债主？他非常不满意春桃形容自己的话。

　　从李秀秀的角度，轻易就能看到周玉嵘的眼神，作为有对象的人，李秀秀很快就看出他对小桃不一般。

　　“秀秀姐，怎么了？”见李秀秀盯着自己，春桃问。

　　“没事。”李秀秀摆手，看小桃的反应，他们两个应该没在一起，小桃可能也不知道周玉嵘对她的心思。

　　她是小桃堂姐，小桃又这么帮她，李秀秀觉得自己要替小桃把把关，绝对不能因为对方是三叔家的恩人，而放松警惕，小桃这么善良，万一被他拐走怎么办？

　　.

　　这次有秀秀姐在，春桃没有亲自挑衣服，她在旁边看着，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李秀秀。

　　衣服的质量，面料这些李秀秀上手一摸，就能完全掌握，她眼光也独到，挑的衣服都是大多年轻人喜欢的。

　　听着她解释什么面料好洗，会不会缩水的话，春桃就觉得自己找对人了，秀秀姐比她专业有经验多了，两人有说有笑，完全忽略了跟在身后的周玉嵘。

　　被某人盯得受不了，李秀秀扯了扯春桃的袖子，春桃疑惑地看向她。

　　“怎么了？”

　　李秀秀用眼神示意她的身后，春桃似有所觉，扭过头，鼻尖和周玉嵘的胸膛只差一指的距离。

　　春桃被吓得后退了两步，她莫名心虚地笑了两声，“你……你还在啊……”

　　她还以为工厂忙，小崽子早就走了呢。

　　周玉嵘快给她气笑了，“我一直都在。”

　　“你别生气，别生气。”春桃赶紧过去顺毛，眼神尽可能的温柔，“你还没走，是不是还有话要和我说啊？”

　　见她还是很关心自己的态度，周玉嵘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租房的事，宋奶奶已经答应了，今天就能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