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凳子汪

25、二十五朵桃花

　　下课之后叶窦被老李顺带叫去了办公室。
　　“刚才课上没说太明白，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我。”

　　叶窦不是办公室的常客，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其他被老师叫来的学生都忍不住去看她。
　　再怎么也是上过电视拍过杂志的人，加上叶窦外貌和气质比起其他刚刚发育的同龄人，就像一丛带花苞的花枝里，尤为饱满美好的那一棵，会吸引旁人的注意力也很正常。

　　叶窦站在老李的办公桌前，老李简单交待了一下去三中的事。
　　大概就是学校的领导得了教育局的命令，做也得做个样子出来，双方也正好有这样的需求，近期都要办运动会，就想出来了个这么交流的法子。
　　彼此名义上还是邻居，这种交流实施起来也方便。

　　“运动会一共要办两天，交流的队伍分成两队过去，你们过去一天就行了，另一队第二天去。”
　　老李在桌前坐下。
　　“这事高二的学生交给张老师带队了，我记得我们班的体育老师是张老师对吧？”

　　老李不太确定，抬眼望向叶窦。
　　初中一直有中考，所以不太克扣体育课，实验中学一周有四节，老李通常会占去一节。
　　……这种情况下还记不住他们班的体育老师，叶窦都替张老师觉得委屈。

　　见叶窦说是，老李才放心地继续讲下去。
　　“今天中午午休，你去那边办公室找张老师，他们中午会带参加这事的学生过去和三中那边一趟，我看看……你们班第一节课是英语课啊，我会帮你给英语老师请假的，吃完饭记得早点过去。”

　　老李讲得差不多了，想了想没什么忘记说的，就挥手让叶窦回教室去，自己又拿着保温杯去饮水机前接了杯水。
　　老李是初二数学教研组的组长，他不只负责九班一个班，初二还有其他两个班的数学也归他教，这会儿准备去下一个班的教室了。

　　叶窦出办公室的时候，另一个班的科代表正好来办公室帮老李搬他们班的作业。
　　见到叶窦，对方还打了个招呼。

　　叶窦其实不记得认识她，但出于礼貌还是回应了。
　　等叶窦走出几步，身后隐隐传来对方身边陪着来的朋友惊讶的声音：“你居然认识叶窦？”

　　“不算很熟啦，我上哪儿认识她去，就像刚才那样，打过几次招呼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啊，听说她都不怎么和不认识的人来往的。哎，要不你看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我有几个朋友，一直很想……”

　　很想什么？
　　再后面的，那两人进了办公室，叶窦离得远了就听不清了。

　　叶窦倒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只当她们是因为自己签了璀璨娱乐，勉强算得上半个公众人物，所以对她生出了些许好奇和想要接触试试的心思。

　　学生时代，一群半大的少年少女，对于出现在电视和杂志上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这种事，难免会存有些别样的心思。
　　或许目的不那么单纯，又或者只是想来认识认识她，叶窦都见了不少。
　　只要不是太过分，叶窦也不会拒绝。
　　就当多认识些人了，至于以后会不会深入来往，这种程度还用不着她去想那么多。

　　孙婷芳知道叶窦中午会去三中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可听到叶窦下午的英语课可以不上，她顿时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真好啊。”
　　英语老师上节课说这节课会听写，范围是这学期学过的全部单词，要是没合格就得罚抄好几页，临时抱佛脚都不一定抱得上。

　　不过孙婷芳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上回拉着叶窦去操场那边围观三中体测时的事。
　　“话说，我记得你好像认识沈枫学姐吧，你之前还给她送水呢。”
　　孙婷芳摸了摸下巴。
　　“那你运动会那天，岂不是又能见到沈枫学姐了？”

　　沈枫这个名字，在三中就是风云人物，时常请假这点，还要外貌和一直排在第三左右的成绩，都为她蒙上了许多区别于常人的色彩。
　　她对外的标签大多是冷淡、寡言一类的，很少有能和她搭上话的人。
　　但那天，孙婷芳事后回忆起来，她看得清清楚楚，沈枫分明就是冲着叶窦来的。

　　那么一看就很难接近的人，怎么会偏偏对她的同桌表现出如此特别的模样？
　　不管怎样，两人一看就是认识的。

　　叶窦毫无心理准备，骤然听到沈枫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太自然地偏过头，躲开了孙婷芳略带八卦的眼神：“哪有你说的这样，过去的学生肯定不能乱跑啊。”

　　“……而且，关沈、她什么事。”
　　出于某种原因，叶窦没能像孙婷芳那样，顺畅地说出沈枫的名字。

　　“是嘛。”孙婷芳不信，“三中那边又没实验中学管这么严，人家运动会还能带手机呢，总不能把你们叫过去交流，结果就圈在一个地方吧，那多不人道。”

　　叶窦本来也没想那么多，能去三中那边当然好，但她想的也只是足够幸运的话，说不定能望到沈枫一眼。
　　毕竟三中的操场那么大，每个班在什么位置也都不清楚，沈枫也不像是会到处走动的人。

　　可孙婷芳这样一说，叶窦面上觉得不赞同，心里却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别样的期待。
　　万一呢，万一要是他们过去，不是一直待在一个地方的话……

　　“你看，我说得是不是很有道理。”
　　看出了叶窦的动摇，孙婷芳心里想着叶窦和沈枫的八卦，刚想旁敲侧击吃点瓜，结果上课铃一响。

　　叶窦不擅长撒谎，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和沈枫目前的关系，听到上课铃响起来，就好像遇到了救星一样，借口上课了转移话题。
　　“好了好了，上课了，你物理试卷改了么，这节课要评讲的。”

　　孙婷芳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赶紧去翻卷子。
　　叶窦见状松了口气。

　　中午叶窦要提前去找体育老师，就没有和孙婷芳她们去吃饭，随便在小卖部买了个面包吃了就过去了。

　　体育老师的办公室不在教学楼，而是在操场那边，叶窦过去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站了一堆人。

　　叶窦一进去，就和一张颇为熟悉的脸对上了。
　　是在老李办公室门口遇到的别班科代表。

　　对方脸上划过一丝惊讶，想到叶窦的身份，又转变为了理所当然。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体育老师清点了下人数。
　　“你们都是初二的对吧，到时候运动会你们就周四跟我去三中，周五换初一的去，今天我们先过去和三中的人开个小会，商量下具体的事。”
　　初三的学生要中考了，自然是没有被算在交流的队伍里的。

　　有体育老师带队，一群学生跟在后面从实验中学的后门出去，走几步就是三中的后门。
　　三中的门卫联系了下学校，核实后就放了他们进去。

　　叶窦走在路上，去办公室的这条路恰好是沈枫带她走过的，勾起了她些许回忆。
　　她那次跟孙婷芳她们尝试翻栏杆到三中，结果只有她一个人翻了过来，还差点被保安逮住，是沈枫替她解的围。
　　后来还答应给她带饭，出了点意外……

　　叶窦走在队伍末尾，思绪渐渐随着回忆飞远，这时，在体育老师办公室里和她对上眼的别班数学科代表却时不时往后望了又望，最后干脆退了下来。

　　她主动凑到叶窦身边，见叶窦没注意到她，便咳了一下。
　　叶窦被从回忆里拉回神，发现了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个人。

　　科代表赶紧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刘玲玲。”
　　她趁机找起了话题，“好巧，你也被选上啦。”

　　叶窦的耳边浮现出对方朋友说的那句话。
　　她记得这人应该是走在队伍中间的，怎么退到后面来了。

　　叶窦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下一秒，刘玲玲犹豫了两秒，大着胆子问，“那个……其实，我朋友特别喜欢你。”

　　也许是有些紧张，刘玲玲说了一大堆话，叶窦出于礼貌没有打断她，耐心地听她说完。
　　刘玲玲铺垫了半天，终于进入了正题。
　　“你看，我们能不能认识一下？”

　　她有点担心被叶窦拒绝，下意识向叶窦靠近。
　　“就，加个微信，聊聊天什么的……”

　　叶窦没料到刘玲玲会突然靠近，对方语气磕磕绊绊，小心翼翼的，多半也不是故意，她正想要怎么委婉地提醒一下，两人之间忽然插进来一只手，扶在了叶窦的肩上，巧妙地将她和刘玲玲之间的距离重新隔开。

　　叶窦条件反射地回头，就对上了一双盛着笑意的眼睛。

　　“嗨。”程莳秋轻声打了个招呼，她用扶在叶窦肩上的手，无比自然地替叶窦挽了下头发，露出小巧的耳垂，“你怎么在这儿？”

　　“莳秋姐？”叶窦几秒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压根没想到会遇到程莳秋。

　　程莳秋看出叶窦的惊讶，勾了勾唇角，“怎么摆出这样的表情。”
　　她比叶窦高，便扶着叶窦的肩，微微低头，压低的声音混着笑传入叶窦耳中，“你该不是忘了，我也是三中的学生吧。”
　　“——小窦？”

　　程莳秋出现的时候没有刻意遮掩，前面的人察觉到后面的动静，好奇地往后看。
　　走在最前面的体育老师走出一段路，发现身后的学生都停了下来，“怎么都停了？”

　　学生向两边让开一些，叶窦和她身边的程莳秋就进入了体育老师的视线范围中。
　　体育老师认得叶窦，问她怎么回事。

　　叶窦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还是程莳秋体贴地开口，“您是实验中学的老师吧，是来商量运动会的事吗。”

　　“嗯，你是？”体育老师愣了一下，没发现原本问的话，已经被程莳秋带过了。

　　“我是学生会的人，那边说联系不上您，正在说叫人过来接呢。”
　　程莳秋说着，轻拍了两下叶窦的肩膀。
　　“幸好我认识这位同学，不然我们可能就要错过了。”

　　“联系不上？”
　　体育老师拿出手机一看，没电关机了，连忙道。
　　“哦哦，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到，麻烦你们了。”

　　“没关系，那我们先过去吧。”
　　程莳秋轻巧地圆过了话题。

　　就在叶窦都以为她真的是来接他们时，程莳秋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指忽然点了一下。
　　叶窦偏头去看，就看到程莳秋的眼睛眨了一下，哪还有刚才的正经，满是调侃的笑意。
　　用嘴型对她说：
　　是骗人的。

　　叶窦反应过来，没忍住啊了一声，旁边的人看过来。
　　叶窦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脖子后面的头发就被人撩拨了一下。

　　程莳秋状似无意道，“有落叶。”

　　等旁边的人把头转了回去，叶窦小声说了句，“谢谢。”
　　却见程莳秋定定地盯着她。

　　叶窦心中刚生出疑惑，程莳秋就玩笑似的叹了口气。
　　“你这，未免也太好骗了点。”

　　“？”
　　她怎么就好骗了？
　　叶窦闻言，更加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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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枫和叶晴从食堂出来，本来是要直接回教室。
　　半路上，叶晴却啪地拍了下头，说社团的老师让她去活动室拿点东西，她给忘了，拉着沈枫往活动室走。

　　沈枫并不想去。
　　“我先回去了。”
　　但叶晴打死都不放她走，“别那么无情啊，几分钟，就几分钟！你看，马上拐个弯就到了——”

　　拐过弯，前面就是活动室在的楼。

　　两人走过去，本该是一条宽敞的直道上却走着一堆人。
　　沈枫一抬眼，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直直地映入眼帘。

　　叶窦侧对着她，肩上放着别人的手，那只手扶着她，像是将人搂着一样，又撩了一下叶窦的头发，姿态颇为亲昵。

　　而当沈枫看清那人的脸时，她的脚步猛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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