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回 如愿以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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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人来到大街上，紫鹃这才倒出空来仔细打量了面前这位公子几眼。与此同时，程汝风也稍稍打量了她几眼，率先笑道：“你这装扮太假了，也难怪能让别人认出来。”
紫鹃红了脸，尴尬道：“我也是无奈之举！——不过您方才的话可算数？您真的能帮我找到现书？”
程汝风拍拍胸脯笑道：“小菜一碟！你跟我来吧！”说完，率先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紫鹃不敢怠慢，急忙一溜小跑跟上。不大会儿功夫，就来到了一处书摊前。紫鹃原以为这人会带他去更大更靠谱的书肆，没想到却是一家书摊。满心狐疑之下四下一瞧，却一眼瞧见书案后坐着一位“熟人”！
“朱……朱爷？！”紫鹃惊得目瞪口呆。随即又尴尬地低下了头。
朱瑛也吃了一惊。他看看一脸诧异的程汝风，又瞧瞧一身小子装扮的紫鹃，最后把目光重新定格在了程汝风的脸上。
“怎么回事？”他问，“你们认识？”
程汝风急忙摆手：“并不认识。”
“那你们怎么在一起？而且还是结伴而来？”朱瑛眯起眼睛，一脸不怀好意地“警告”着程汝风。
程汝风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此事纯属巧合！巧合！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我去书肆买书，恰好遇到她也在买书。可是她……她买的是……是本禁书。所以我……所以徐老头就想讹她银子，让她花二两买一本书，我实在气不过，就把她带你这里来了！”
好容易解释完，程汝风一脸诚恳地望着朱瑛，问：“听明白了吗？”
朱瑛毫不客气地摇摇头：“没听明白！”
程汝风顿时一脸黑线，跺脚道：“唬弄谁呢？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听不懂人话？——罢，罢，我也懒得同你解释，还是让她亲口跟你说吧。”说完，把身子往旁边一闪，示意紫鹃上前。
紫鹃一脸尴尬地往前走了两步，确定用极小的声音说话朱瑛也能听到，方结结巴巴道：“我……我想买《拾遗记》，这位爷说您这里有，可是真的？”
《拾遗记》？朱瑛眨了眨眼，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直通通地问：“你家姑娘喜欢这个调调？”
紫鹃本是一脸尴尬的，可一听朱瑛一下把苗头对准黛玉，登时不乐意了，忍不住挺了挺腰板，呛声道：“我家姑娘就是喜欢这个调调。怎么，朱爷觉得不妥？”
朱瑛一愣，随即又笑了。呵，这个丫头，脾气这般火爆？还是纯粹的护主心切？嗯，若是后者，倒真是个忠仆，只是不知道她的主子是否也和她一般是个一点就炸的小炮仗。若是真的，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紫鹃见朱瑛傻呵呵地直冲她笑，顿觉心中一阵发毛，催促道：“到底有没有？给句痛快话！”
这时，一直在旁作壁上观的程汝风实在看不下去，忙跳出来替朱瑛抱屈道：“这位姑娘，求人得有个求人的样子，你瞧瞧你……”
“汝风，我没事。”朱瑛笑着把程汝风拉到一旁，然后点手唤过吉瑞，吩咐道，“你回去一趟，从我内室的书架上把第二排第三本书拿来。”
吉瑞答应一声，立即转身去了。
朱瑛这才对紫鹃道：“听到了吧？书我这里真有。不过呢，我不卖！”
嗯？不卖？紫鹃气得鼓起了腮帮，把目光转向程汝风，没好气道：“这是什么意思？耍弄我取乐？”
程汝风忙摆手道：“绝没有这个意思，他是跟你玩笑呢！”说完，就要去朱瑛书案底下的暗格里翻找。他记得之前朱瑛这里的确藏了几本粗制的禁书，里面就有《拾遗记》。
朱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冲他使了个眼色。
程汝风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忙一拍额头对紫鹃道：“对不住，是我记错了。不过我这朋友是真有这本书，就是不想卖，所以……”说到这里，他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了朱瑛。
朱瑛微微一笑，慢条斯理道：“我有，但我真不卖。不过，可以往外出赁。”
“出赁？”紫鹃疑惑道，“书也能出赁？”她还是头一回听说。
朱瑛笑道：“怎么不能？你瞧我这书摊上的书册，皆是往外出赁的。最便宜的一日一文，稍好些的一日两文，最贵的则一日五文。至于你要的这本，一日至少要十文才可。至于原因，你自个儿琢磨吧，反正你家姑娘读了绝对不亏才是。如何，成交吗？”
一日十文，十日一百文，一个月就要三千文。紫鹃不算还好，一算竟吓一跳，于是冷哼道：“朱爷不亏是生意人，倒是好算计。可惜我家姑娘爱干净，这不知经了多少人手的书怕是不稀得看，所以，朱爷还是留着赁给别人吧。”说完，作势就要告辞。
朱瑛也不留她，只等她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方扬声道：“你误会了，我这书是珍藏品，全新的，就连我都没翻动一下。这样的，你家姑娘可满意？”
全新的？紫鹃听了果然动了心，急忙转回来问：“全新的？朱爷可能保证？”
“当然！”朱瑛腰板一挺，“若有半句谎言，这书我就送你了。”
“一言为定？”紫鹃急切道。
“一言为定！”朱瑛也没有丝毫犹豫。
这回紫鹃彻底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她伸手取出钱袋，从里面抓出一把散钱放到朱瑛面前道：“这些钱朱爷先收着，等我家姑娘看完，咱们再算日子清帐。”
“好，姑娘真是个爽快人！”朱瑛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抓过钱转手就扔给了在一旁瞧热闹的程汝风。
程汝风冷不丁被一把钱砸得有些晕头转向，待明白过来之后，方无奈地四下转着把钱拣起来，开始一五一十地数起来。
紫鹃瞧着他那般认真的模样差点笑出来。不过朱瑛这会子却没了笑意，只用一根手指轻轻扣着书案，随意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紫鹃完成了黛玉交给的任务，一颗原本紧吊着的心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再加上朱瑛也勉强算个熟人，今儿又帮了她的大忙，不觉对她放下了警惕，便对他实话实说了。
朱瑛点点头，又问：“那日在空山寺，我曾对你们讲过，有只呆鹅在山下等你们，你们下山是不是没见着人？”
这人，怎么又提这个茬儿？难道他怀疑宝二爷和姑娘……紫鹃打了个冷战，忙摇头道：“朱爷误会了吧，我们压根没看到什么呆鹅，山鸡倒是看见了几只。”说完，便把目光转向书摊，开始在上面挑挑拣拣。
朱瑛失笑，这个小丫头还挺会装糊涂。不过她越避而不谈，他越是怀疑，于是刚刚挑起的嘴角又收了回去，然后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投向了远处。
这时，吉瑞的快马已然跑了回来。一下马他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宝蓝色绒布的包袱呈给了朱瑛。
朱瑛接过来，从里面拿出一本崭新的《拾遗记》递给紫鹃道：“你瞧瞧，是不是全新的？”
紫鹃忙接过来一瞧，果然，这书不但是全新的，而且纸张厚实精良，字迹也清晰有力，一看就是精心刊印的，也不知是哪个书局冒着被查封的危险印出这般精良的禁品。
“很好！”紫鹃抿唇笑道，“看来朱爷是个信得过的人。如此，我就带走了，等我家姑娘读完，我再来这里还书。”说完，小心翼翼地把书包好，急匆匆地去了。
朱瑛目送着紫鹃越走越远，面上的表情却越来越沉重起来。程汝风见他露出不豫之色，忙凑过来问：“她是谁家的丫鬟？你们又是怎么相识的？你对她的主子是不是有点动心？”
朱瑛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话未出口先叹了口气，皱眉：“我不该认识她……”
“怎么？”程汝风吃了一惊，“她已心有所属？”
朱瑛摇摇头：“我拿不准。”
“还有你拿不准的事？”程汝风取笑，“要不这样，你告诉我她是谁家的姑娘，我一准儿给你打探出来。”
朱瑛横了他一眼，警告道：“没有我的允许，别轻举妄动。”
“吆喝，你和那姑娘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倒护起她来了。”程汝风大为惊讶，越发围着朱瑛转了两圈，歪头问，“你是认真的？”
朱瑛不耐烦地推开他，叹息道：“认真的又能怎样，她是荣国府贾家的亲戚……”
“贾家？”程汝风这回彻底怔住了。但随即又恢复过来，跺跺脚道，“贾家的亲戚又怎样，不过是个姑娘。你若真喜欢，我找个由头给你要过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你府上。将来她要是个识趣的，能讨得你欢心，你就给她个名分；若是不识趣呢，再送回给我，或者养着也行。”说完，又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反正贾家也蹦跶不了多久了，等将来真不中用了，这姑娘还得感谢你救她一命呢！”
“程汝风，你如今越发没脑子了！”朱瑛一听就有些动怒，“我若真那么做，跟盗匪恶霸有什么两样？更何况，凭她的性子，岂是随意任人摆布的？”
“嘿——”程汝风懵了，挠了挠头问，“那你想怎么办？难不成，你还想明媒正娶她不成？”
明媒正娶？朱瑛抬头望天，见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此刻却不知不觉地拢上了乌云，不觉自嘲地一笑，哼道：“哪有那么容易！”说完，又在程汝风的一脸震惊中笑了笑，补充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啊？！”程汝风大叫，“我的六爷，您可要慎重啊！别忘了您可是马上就要被皇上指婚的人呢！”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16回 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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