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泡沫之

23、第23章

　　“其实，你也很美！”莫小桑轻声说道。

　　妖怪看了看她，“你说什么？我很美？你少来哄我，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得了吗？”说罢，再次舞动着她的爪子。

　　“你看你，尖尖的下巴，小小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好看的肤色，我并没有看出半分不美的地方。”莫小桑一边观察她，一边说道。

　　“你是说真的吗？”妖怪似乎被打动了，她放下了她的瓜子。

　　“当然，你要学会欣赏自己啊！”原本凶恶的妖怪，竟被她打动了。

　　莫小桑不仅教她画眉，还教她如何打扮自己。妖怪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没有那么丑了。她叹了口气，轻声道，“可是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他是谁啊？”莫小桑好奇地问。

　　“他是我们的大王啊！我想我如果拥有你的美貌，他一定会为我倾心的！”妖怪还是想打莫小桑的主意。

　　莫小桑退后了几步，打了一个寒颤，“这喜欢一个人，真的是看长相的吗？”

　　妖怪也有些失神，“也许不用，但我的大王，偏偏就是喜欢漂亮的脸蛋。小妹妹，虽然我也挺喜欢你的，但为了我的幸福，你就成全我吧！”说罢，便又举起了爪子。

　　这时候，传说中的大王出现了，他生得并不好看，还有点丑。圆圆的脑袋，长出了白毛，五观之中，只有眼睛还算好看。他一身书生的打扮，却掩饰不了流氓的品行，见到莫小桑，果然色迷心窍，口水直流。

　　妖怪挡在前面，轻声道，“大王，等我换上她的人皮，我就和她一样漂亮了。到时，你会喜欢我吗？”

　　大王抿着嘴，半响才说出一句令人瞠目结舌的话。“不必了，我看她就很好了。”大王说着，竟一步一步地靠近莫小桑，莫小桑只能一步一步往后退，她后悔自己刚刚运功过猛，现在，竟然没有半点招架之力。

　　妖怪可不想这样，她马上张开双手，挡在莫小桑的前面。咬牙说道：“大王可曾记得对我许下的承诺？”她的眼睛灰蒙蒙的，灵气已失了一半。

　　大王思考了片刻，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这都过去了，你要我记起什么啊！”大王极不要脸，依然是摇头晃脑地盯着莫小桑，像个纯粹的好色之徒。

　　“大王，你不可以如此绝情！你若执意如此，我便杀了她，然后，我再自行了断。”妖怪嫉妒起来，真是六亲不认，明明前面左一个妹妹，右一个妹妹的叫她。莫小桑心里一黑，只觉得坠入了一个荒芜人烟的山谷里，没有人可以救她。她想，我真的会死在他们手上吗？

　　大王眉宇深锁，十分不悦。他挑着眉，“小间，你有什么资格来威胁我。就算你们都死了，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大王更加冷酷无情，没有半点眷恋之意。所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此刻，那个名叫“小间”的妖怪似乎一下子看明白了不少东西，她爱的那个人，根本也不在乎她，甚至也不管她是死是活。“大王，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毒！”

　　大王轻蔑地看她一眼，所谓无毒不丈夫，不过如此吧。这时，有人便杀了进来，是晴川派的一行人，奇怪的是没有杜如兰，也没有林笑。只有夏洛明带着数十个弟子，手握刀剑，杀上前来。

　　莫小桑，望了夏洛明一眼，便陷入了深深的失望中。林笑呢？他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来的人不是他！而是夏洛明。

　　夏洛明一声厉喝，“妖怪，竟敢在人间为非作歹，今天必定让你认罪伏法。”说罢，便同一帮弟子，四面拼杀起来。大王见大事不好，只想夹着尾巴走人。不曾想，被夏洛明一剑使出，直指咽喉，他吓得一动也不动，满是卑躬屈膝地求饶。“仙人，你饶了我吧！我这些年，从来没有祸害过人间。这人又不是我抓的，你这么对我，我很冤枉的。”

　　夏洛明却不听，“妖言惑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罢，便想杀了他。正在这时，小间避开重重弟子的厮杀，挺身而出，飞到了大王的面前，替他挡下了那一剑。剑心穿过了她的胸口，穿透了她的身体，她软弱无力地倒了下去。大王有一丝惊愕，扶住她倒下的身体，脸上有些伤感，更多的则是惊讶。“大王，从此以后，我便不能再陪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小间虚弱无力地望着大王，依然是舍不得的。

　　大王又是一惊，此刻，也许他有一丝丝的悔恨，一丝丝的不甘心。毕竟，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人，真的很不容易。

　　突如其来的变故，也令夏洛明一征。他没想到，妖精也可以这么有情有义，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只一会儿，小间便灰飞烟灭，只有一颗紫色的丹元缓缓地浮现在空中，向远方飘去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慑住了，小间为了爱人，竟然奋不顾身。这些人当中，又有几个人是可以做到的呢！屈指可数，简直如沧海一粟。

　　莫小桑陷入了莫名的感动和震撼。虽然，小间把她绑到这里，想要以换皮之术求得大王的欢心，可是到最后，直到她看清楚了大王的本性，他对自己根本没有一分一毫的爱，可她依然是心甘情愿的付出。在最后一刻，不惜牺牲自己来保全他。这样的深情几许，实在令人无以言喻，只有静静的仰慕，漂浮在浮尘之上。

　　而大王，短暂的几许静默之后，他又开始求饶了。他说的是，“你们看，罪魁祸首，已经死了。我是无辜的，你们就放我一马吧！”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完，夏洛明便把剑又指向他的脖子。此等无情无义的人，应该遭到报应。

　　莫小桑却走了过来，步子很轻，似乎摇摇欲坠。几分虚弱，几分无力地说道，“放过他吧！就当成全小间的一片心意。”

　　夏洛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厉声喝道，“他日，你若再敢为祸人间，我必定将你斩草除根。”大王听后，连声答应。终于安然无恙，夹着尾巴跑了。

　　“小桑，你没事吧！”夏洛明无比温柔地说道。

　　“我没事！”说完，她便晕了过去。夏洛明抱她起来，心情极其复杂，她像一片叶子，弱不禁风。怀中的人，嘴里念念叨叨着一个名字，笑笑。而一众子弟，十分知趣，纷纷退到视线以外。

　　夏洛明和莫小桑共骑一匹马，莫小桑依然是昏昏沉沉的，嘴里却不停地念着林笑的名字。夏洛明又无奈，又无辜。他感慨，“小桑，你什么时候才能认真看我一眼。”

　　找到旅店，莫小桑亦是被他轻柔地放在床上，请来大夫。大夫一番望闻问切，便摇了摇头。“气血太虚，操劳太度。有受寒着凉的迹象，需要好好养着。近期，都不要再舞枪弄棒了。”大夫知道，习武之人，每天都要练习武功。他并不知道，莫小桑却是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冻出病来的。

　　莫小桑睡得迷迷糊糊，林笑的影子在面前晃来晃去，若有若无。她便轻轻唤道，“笑笑！笑笑！”林笑的影子还是看不清楚。

　　守在床边的夏洛明，一脸的心事重重。他唤了几声，依旧没有把她叫醒。煎好的药，很快也就凉了。

　　“小桑，你快醒醒！”终于，莫小桑应言睁开眼睛，只见一片昏暗的屋子里，点着一盏微弱的烛光。夏洛明，守在她的床前，亦是一脸关怀。

　　“快喝药！”闻言，莫小桑便十分听话，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最后才大吐苦水，“好苦啊！”

　　夏洛明轻轻一笑。“来，吃个蜜枣！”

　　莫小桑乖乖地张开嘴巴，吃下了夏洛明递来的蜜枣。马上，她的舌头就被拯救了。一丝丝的甜味，慢慢地代替了一阵浓郁的苦味。“夏兄，你真会照顾人。”莫小桑受其恩惠，感动之极。

　　“那就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夏洛明又执着，又疯狂的眼神紧紧地锁住他。他不知道，对于莫小桑这样慢性子的人，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不可以操之过急，这样，只会把人吓跑了。

　　马上，莫小桑就感到了一丝丝的拘束不安。她本来是个感情小白，经过林笑的驯养，现在，也是分得清楚。什么人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夏兄，一辈子那么长，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夏洛明想到，一辈子的确很长，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就太短了。“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是很短的！”夏洛明悠悠地说着。

　　莫小桑低着头，不敢接话，她也不知该接什么话。夏洛明又说，“小桑，你不用为难，我并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夏洛明的声音极度低沉。

　　莫小桑微微一笑，极度尴尬。“如兰呢？林笑呢？他们在哪里？”她是多久没有见林笑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三得九，九五四十五，竟然有四十五个年头了。

　　“原本，我们是一起寻着妖怪的踪迹过来的。后来，为了节省时间，兵分两路。结果，我比他们更快找到了你。我已经派弟子去寻找他们了。相信很快就可以汇合了。”夏洛明轻声回应。

　　莫小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但随后，她又担心起来，等夏洛明离开了以后，更加浮想联翩。他们两个在一起，到底会做些什么。林笑会不会因为杜如兰长的好看而为之心动！

　　“林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杜如兰已经说了一千八百遍的道歉了。但林笑依旧一言不发。如果没有她，又怎么会失手掉进山洞里。现在也别想着能救师姐了，怎么出去还是个问题！

　　“你离我远点！”林笑无比的凶恶，对付仇人也不过如此了。

　　“林哥哥，你不用担心。我师兄一定会派人来寻我们的。他不可能丢下我不管的。所以，我们现在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杜如兰轻轻笑着，百般地去讨林笑欢心。她不知道，这样只会让林笑更加厌恶她。

　　许久以后，林笑才不修边幅地吐出一句话。“我师姐要是出了事，我一定杀了你。”

　　杜如兰知道林笑说的不是假的，如果因为她，莫姐姐出了什么意外，林哥哥一定不会放过她，他也一定会杀了她。她自知有错，便把希望寄托于神明。“莫姐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林哥哥，你不要这样子。你可要把我吓死了。人家这么喜欢你，难道你就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杜如兰聒噪得像一只在耳边嗡嗡叫着的苍蝇。

　　“闭嘴！”林笑忍无可忍，万分嫌弃地瞪了她一眼。其实，杜如兰长得十分漂亮，又活泼可爱。这种漂亮是显而易见的，光彩夺目的，甚至连灵动十足的莫小桑也要损色几分。可林笑喜欢的又不是一个人的皮囊。他喜欢的是跟他朝夕相处的师姐，喜欢她的俏皮可爱，喜欢她的一举一动，喜欢她那颗自由自在的心。

　　许久，听到杜如兰用极其清冷的语气问。“如果，没有你师姐，你会不会考虑我。”杜如兰只想求个答案。

　　“不会！”林笑认真地作答，当然，他没有看她一眼，无视到了极点。

　　“为什么？”杜如兰很不甘心。

　　“因为，她是唯一。”林笑的答案，这么笃定，还饱含深情，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师姐，当然没有一星半点多出来匀给她了。

　　杜如兰还不服输，她异想天开。“如果是我和你一起长大，而不是她，情况会不会截然不同。你喜欢的人就会是我，不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