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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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桑轻功一跃，跳到了光秃秃的树干上。很是逍遥地翘着二郎腿，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院里，清脆的鸟叫声，断断续续。阳光透过密云，轻飘飘地酒向大地。潺潺的溪水，连绵不绝。岁月和年华，无声无息地悄然而过。
云腾年仅十二岁，稚气未脱。总是孩子气，更爱肆意妄为。他没头没脑地冲进院子，环绕了一周，终于在树梢上找到师姐的身影，他跑到树下，喊道：“师姐，你在做什么！”
莫小桑正对着一片蓝天，一朵白云，浮想联翩。思想绵延千里，跳跃翻滚，仿佛不在人间。她目光悠然，神情自得，慢条斯理地问道：“何事？”
“你下来再说！”云腾仰着头，觉得脖子很酸，他可不想一直保持着仰望的姿态，会伤筋动骨的。
莫小桑这才坐起身来，轻轻一笑。她一袭白衣，在微风中飘扬开来。仙气四溢，由里而外。她轻轻一跃，在空中优美地旋转几圈，稳稳地落在地面。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明就理地打量云腾。
云腾机灵的眼珠子一转，趁着四下无人，窃窃私语道：“师傅要闭关了。”
“知道了！”莫小桑既不惊喜，也不意外，冷冷淡淡，好像这个消息，无关紧要。
云腾鬼头鬼脸，低声说道，“师姐，机会来了！”
要说莫小桑不学无术，云腾是有过之而无不极。他更上一层楼，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整天游山玩水，斗虫养鸟。五年来，武功和学术没有半点长进。
“你又打什么歪主意啦！罚的还不够多吗？”云腾为了玩，可以奋不顾身，不折手段，不管事后会遭到多大的处罚，不管师傅有多么生气。他依然玩心太重，难以上进。
“我才不怕他！”云腾自信满满，年轻的脸上写满了骄傲和洒脱。过了一会儿，他又别出心裁地蛊惑，“师姐，我们下山玩去！”
莫小桑有几分兴趣，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依旧不温不火地试探：“可有什么新鲜的玩意？”
云腾满面星光，绘声绘色地描绘了山下的繁华似绵。听他说道，“集市可热闹啦，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东西也不缺。”
莫小桑听了，也是兴致盎然。奈何戒律森严，想要下山，简直难于上青天。
每年，师傅都要带着他们，走访门派，联络感情。长乐派是几大门派里，最轻松自在的一个。师傅慈眉善目，于心不忍。修行主要靠自觉，从没有强迫他们，拔苗助长的意思。
晴川派则截然不同，与长乐派隔海相望。弟子个个出类拔萃，技艺超群。杜明言更是心狠手辣，为了出人头地，强大门派，定下了很多违背常理的铁例。许多弟子闻风丧胆，哪里还敢偷懒。
金星派，从不与外界交往，自成一派，行事作风，怪诞离奇。从来没有人知道，金星派具体，身在何处。但江湖上总有金星派的传闻。传闻金星派掌门谢文轩有逆天之术，还可以改天换命。
最后一个，是龙钟派。龙钟派建于闹市，该派主修五音，占卜算卦。虽没有过人的本领，但却在江湖上占据着不容小觑的地位。掌门郭修华，喜欢结交权贵，以此巩固自己的地位。其人擅长奇门遁甲，令不少达官贵人，趋之若鹜。也能躲避灾难，化险为夷。其余的，不入流的小家小户，更是成群结队，数不胜数。
拜访门派，自是无聊透顶。莫小桑每次想要开溜。师傅总能抓到把柄，牢牢地把她圈在自己身边。莫小桑不敢违背师命，只好老老实实地呆着。
长乐派喜静，故扎根在山林之间。山中，云雾缭绕。几座宫殿，若隐若现。
莫小桑住在偏远的一角，经由一片竹子搭成，青青葱葱，很是入眼。有花有树，有桥有水，难得的桃源美景。
莫小桑住的屋子，也是古色古香。房里的东西，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无用的杂物，则被她丢弃在另一个地方，那里阴暗潮湿，整天都晒不到太阳。
山上的日子过分清闲，消磨了不少人急功近利的心。只有林笑，他从不懈怠。十年如一日地勤学苦练。功力不只超了莫小桑，跟师傅也可一较高低。
院子里，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若有若无。如果不仔细去听，来人简直如同幽灵，走路都没有声音。
林笑手执一把长剑，立在门前。他目光冷峻，性情孤高，常常拒人千里之外。本着事事不合作，处处没商量的原则，自成一派。除了不要命的莫小桑，还没有人敢招惹他。
云腾煞费苦心地挤出一个笑容，落落大方地向林笑招了招手。“师兄！你来这做什么？”虽然只是随便问问，可落在林笑这个多心眼的人眼里却是两码事。
“你又来做什么？”林笑目光深沉，冷冰冰地质问。正好刮来了一阵狂风，吹得地上的叶子沙沙作响。
云腾如坠寒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哆嗦地回答：“找师姐玩啊！”他伸出爪子，拉了拉莫小桑的衣袖。
莫小桑便走上前去，满是笑意，轻声道：“你来了！”
林笑星眸斗转，轻轻应了声，“嗯！”，
云腾颤颤巍巍，蹑手蹑脚地走出了院门，趁着二人四目相对，无暇兼顾于他。飞快地跑走了，像只插上翅膀的兔子。如一阵轻烟，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林笑迎风而立，白衣飘飘。林笑小时候，骨瘦如柴，营养不良，几经调理，才有了现在的体质。莫小桑心想，林笑这样的美少年，放出山门，得祸害多少良家妇女。
莫小桑一双美眸，直勾勾地盯着林笑。林笑站得笔直，脸不改色，心不跳。
“笑笑，近来可好？”莫小桑尽现师姐的温柔与关怀。她上前一步，摸着林笑讨喜的脸蛋。
林笑却后退一步，略显尴尬。“还好。”林笑轻声应答，眼角含笑。
“最近，常常看不到你。是不是认识了什么新朋友，把师姐给忘了。”莫小桑半是吃醋，半是认真。
“没有。”林笑从不解释，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我给你看样东西！先闭上眼睛！”莫小桑故作神秘，林笑十分配合，闭上眼睛。由着师姐的牵引，他感到手心很温暖，一直暖到了心尖。走了十来步，便闻到阵阵荷香。
只见一口大水缸，水中盛开了一朵清新翠绿的荷叶，荷叶上布满大大小小的露珠，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悄悄地露出水面，迎风招展。
“怎么样，好看吗？”莫小桑不无得意地说道。
“好看。”林笑发自肺腑地赞赏，他望着荷叶出入了神。
“荷叶蒸米饭，莲子做补品，莲藕可下汤做菜。荷花亭亭玉立，香气扑鼻。百花之中，荷花最美。”莫小桑赞不绝口。对于喜欢的东西，从来不吝啬赞美之词。
“莲子虽好，却是苦的，莲藕虽佳，却没有半分潇洒。藕断丝连，苟延残喘。”林笑刻薄地评价道。
“笑笑，世间万物，哪能全都尽善尽美。”莫小桑为藕伸冤。
“美就是美。”林笑这孩子，从来说一不二，性格有许多不可挽回的执拗，这也令他在门派里，树立了不少的天敌。
莫小桑灵机一动，捧起水来，仙女散水似的酒向林笑，恶作剧地笑个不停。
林笑英俊的脸颊，滑过几行明亮的水滴。长长的睫毛，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子。一开一合，好像一把小扇子，被水打湿的嘴唇，透着清柔的微光，紧紧地抿着，一言不发。
莫小桑愣了一阵子，以为他真的生气了。用手肘子碰了碰他的手，求饶道，“笑笑，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
林笑还是没有理她。“笑笑，你不要生气了！理一下我嘛！”
林笑趁其不备，扬手一泼，水花就溅到莫小桑的身上。她的头发被打湿了，滴滴答答地淌着水。林笑的反击，比她历害十倍。
莫小桑嘴角一歪，哪里肯善罢干休。卷来水花，泼向林笑。林笑不甘示弱，全力反击。两人疯玩了好一阵子，发出一串悦耳的笑声。
一阵轻风吹来，竟是刺骨的寒冷。莫小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林笑呆呆地望着她，竟出了神。
莫小桑，雪白的皮肤透过潮湿的衣服，若隐若现。玲珑有致的身材，呼之欲出的美感。林笑喉咙发痒，目光偏向了远方。
好冷好冷，莫小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抱头鼠窜。林笑这孩子，越长大越任性。一点也不尊老爱幼。在她眼里，自己是老的，云腾是那个幼的。
半夜里，莫小桑不停地打喷嚏。自从林笑长大以后，也就不在一个屋子睡了。他睡在隔壁，还是听到了莫小桑窸窸窣窣的响声。
“师姐，你。。。”林笑欲言又止，眉毛拧成了一个倒八字。
“我没事！”话没说完，一个响亮的喷嚏就轰动了整个屋子。林笑忍不住破门而入。莫小桑病怏怏地倒在床上，面无血色，脸色惨白。
“师姐！”林笑又深沉地呼唤了一声，上前探了探莫小桑的额头，烟熏火燎地滚烫。手心，亦是一片滚烫。“还好吗？”
莫小桑撑着半明半灭的意识，咬牙说道：“我很好。”林笑苦笑，这哪能叫好。
他凌空飞起，不一会儿就到了厨房。生火熬药，呛得连连咳嗽。自入门以来，一直是师姐细心照料，他才长大成人。这份恩情，刻骨铭心。
他端着驱寒散热的良药，送到师姐的嘴边。师姐昏昏沉沉的，闻着药水的苦味，牙关紧闭，就是不肯张嘴。折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把药灌下去。林笑心事重重，把药含在了嘴里，送到师姐的唇边。师姐的眉毛微微地皱起，药水一半咽了下去，一半又吐了出来。林笑把心一横，又含了一口药水，准确无误地送到了师姐的口中。同时，一片温润的触感，蔓延开来。师姐的嘴唇，很柔软，亦很温暖。送了几次药，总算见了碗底。林笑也热出了一身的汗，他握着碗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望着师姐因他渡药而渐渐红润的双唇，不禁两耳发烫，看都不敢看了。
坦白说，莫小桑是个无赖。早在林笑是个孩童，就百般调戏。一边说自己没有恋童癖，一边总是进来给林笑加热水。每当这时，林笑就会用衣服严严实实地包裹住自己。莫小桑大笑一声，扭头去了。
等他长大了，莫小桑也就没了兴趣。反而对新入门的师弟关爱有加。时常给他变戏法，逗他开心。买好吃的，也会给小师弟留一份。林笑不只一次对这事耿耿于怀，莫小桑却落落大方地说：“你一个大人，跟孩子生什么气！”林笑没有说话，冷冷地瞪着小师弟，目光凶残之极。可怜的小师弟，吓得哇哇大哭。这个小师弟，也就是后来的云腾。
林笑坐在床边，守着生病的师姐。他目光如炬，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