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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动摇 ...

  •   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抬手无声地止退了前来捉拿阿芙拉的人。

      盖勒特施咒将被她踹坏的门复原,门扉在阿芙拉耳边轻轻合上,发出“咔哒”的响声。

      “阿芙拉·格林德沃。”她开口介绍自己,不想她的声音与盖勒特完全相合了。

      “我不知道英国魔法部人手紧张到派你来和谈。能找到这里,你有不小的本事。”他已经通过窗子看到了赛普的到来,显然这一句充满戏谑。

      “你知道我?”阿芙拉很意外,她仍紧贴墙壁不敢动作。

      盖勒特沉吟:“我想火烧冈特老宅这么大的帽子,我至少不能白顶。毕竟罪名是我的,但复活石可不在我手里。”

      “你早知道?所以那时我老觉得有人跟着我,也是你派去盯我的人?”

      阿芙拉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毫不留情,这是她完全没预料到的。

      她窘迫地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替自己辩解,就听他继续说道:“你不用想借口,我不在乎你做了什么。毕竟我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这件事已经可以用过去式了吗?阿芙拉深表怀疑,但她不敢说出来。

      “你既然不在乎,为什么还要让人跟着我?”

      她才要松懈一些,旁边的石英钟发出如金锤撞铃般悦耳的声响,将她吓了一跳。紧接着一面靠墙斜放的花边复古的镜子中出现了一个身穿芭蕾舞裙的少女,她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地做着动作,将自己的肢体掰成时钟的模样。

      房间内的紧张感油然而生,阿芙拉吞咽了一下:“那不是真人对吗?”

      “嗯,你可以理解成它是一个模仿复活石的试验结果,这位曾企图行刺我的少女永远失去了她灵魂的自由。”盖勒特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惋惜,他爱怜般地用一块丝绸手帕擦拭了一下镜面,就像抚摸爱人的脸庞一样温柔。

      阿芙拉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她等着他擦拭过镜面后,转身开口道:“我不在乎你在做什么,但我想有一件事是情有可原的——我得确认我是不被威胁的。”

      阿芙拉想到那段时间内发生的荒唐的事:“你怀疑我在被培训成为间谍?”

      “你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间谍都有好结果,这是份危险的工作,它不一定适合你。”盖勒特意有所指地回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少女”,“所以我想着,如果可以提前规避就最好了。不过好在,你很聪明。”

      毫无疑问,如果有必要他将连她这个人也一起“规避”掉。

      看到阿芙拉苍白的脸孔,盖勒特忍俊不禁地笑了:“何必这么害怕?你是汉娜的孩子,不到万不得已,我尚且愿意为她留一分薄面。这事已经过去了,而且我很荣幸,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曾经,而且仅限于这一件事。”阿芙拉艰难地提醒道。

      他撇撇嘴,并不认为这是重要的。

      “比起这个——”盖勒特拖长了音调,“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穿过我的魔法禁制,到达这里的?”

      阿芙拉被他弄糊涂了:“穿过禁制?我并没有,就在门口时我还弄响了警报。”

      这下盖勒特确信了:“看来你是真的在对禁制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穿越了它们。我是否该庆幸自己还没有太掉以轻心?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什么血缘魔法。”

      阿芙拉这才懵懂地反应过来,庄园里大概遍布盖勒特亲设的禁制,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它们居然没有被触发。

      她生出一个隐约的猜测,但不敢断定它是真的。

      阿芙拉突兀地移开了话题:“你是否在做时间转换器的研究?”

      盖勒特虽好奇她从何处得知,但也没有立即追问:“你有何种高见?”

      “我想问……你研究到哪一步了?或者说它目前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比如使用者的某种举动会致使时空坍塌,又或者它有没有可能帮助多人完成时空旅行,以及使用者应当怎么回到他原本的时空?”

      盖勒特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了,显而易见,玩笑的时间结束了。阿芙拉掌握的这些信息让他意识到危险的靠近——要么是这女孩有着比天方夜谭更不可能的某种天赋,要么是他贴身的亲信中出了奸细。

      阿芙拉在说出这些话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她必须要面临盖勒特的怀疑与杀意,因为她所陈述的事情必然会触及到他的秘密与底线。

      可尽管她怕得要命,也还是要继续说。

      阿芙拉深吸一口气,打算循序渐进:“你手中那只转换器的内圈上有一处划痕,形似两个大写的G。另外链子有一小段曾损坏过,因此大概有一厘米的长度被纯金替换了,而非原来的金属。”

      看得出来,这番话还是有些令他震撼的,不过他很遗憾地说道:“显然你的情报并不全对。”

      阿芙拉头皮发麻。

      是哪里出了错?他说“并不全对”,说明有一部分特征还是对上了的,可能只是因为经过漫长时间洗礼后的转换器更加沧桑,多了许多原本不应该有的印记。

      可是它现在丢了,阿芙拉没法拿出证据摆在他面前,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她?

      她必须让他相信她,这是一切计划继续推行的前提。

      那么在没有物证的情况下,她只有孤注一掷。

      阿芙拉将过往的经历选择性说出了一部分,但是如她所预料的,盖勒特并不相信她的话。

      而且如果没猜错,他身边的人恐怕这阵子要倒霉了,毕竟一旦怀疑的种子扎了根,任何人都无法再洗清背叛的嫌疑。

      “我往最好的结果想,这只是你心血来潮的故事。”盖勒特的语气中充满警告。

      “我有什么必要冒着不要命的风险来这里给你讲故事?”阿芙拉极力摆出更多的证据,试图说服他,“虽然我不确定你的转换器上现在有没有其他的痕迹,但或许你已经开始考虑能代表你个人的印记了——一个翻转的双G符号。还有这个,难道不是你的字迹?”

      阿芙拉将仅有的证据摆了出来,这是她在凯瑟琳那里翻到的,在阿芙拉找到她之前,盖勒特留给凯瑟琳的纸条。

      原本还应该有他留在汉娜手记中的纸条,就是它提示阿芙拉找去了班得瑞大街13号,不过它在一场意外中被皮皮鬼弄毁了。

      但这张纸条并不足以使他动摇,他仅仅只是瞥了一眼:“谁都可以模仿的字迹,你想证明什么呢?”

      “没有人模仿你的字迹,这是你留给凯瑟琳的……”

      盖勒特打断了她:“我从未给什么人留下过纸条,这就是最好的证据——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你说什么?”他一句反驳将她的希望之光浇灭了。

      如果这些不是盖勒特做的,那会是谁做的?对方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她被一步步地引到这里来,到最后却得到一句否定的回答。

      那她这几年的筹谋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今天的一切是否出于阿不思的授意。说实在的我很意外,他曾那般不齿我利用一个孩子去和他对抗……但如今,他与我也没有什么两样。”盖勒特看了一眼时钟,“如果他还想让我腾出一部分时间来接待你们的大使,那么他也应当预先告知你,格林德沃从来不是和他一样有耐心听孩子讲故事的人。”

      “我知道你听这些是觉得在浪费时间,但是……”阿芙拉还想最后再挣扎一把,她好不容易过来一次,实在不甘心就只是这样而已。

      她想起刚才的某个猜测,慌不择路地将身上剩下的隐形药水拿出来,说道:“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穿越了你的禁制吗?或许和这个药水有关?除了你没有人会寄这个药水给我,而我在穿过庄园之前唯一做的是就是喝下了它。”

      盖勒特拿起瓶子嗅了一下,几乎动怒:“我的隐形配方和别人都不一样。看来我需要肃清身侧了。”

      阿芙拉崩溃至极:“你怀疑我设法偷了你的配方?我没有!我说的一切都是实话,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

      “停止你的玩闹,孩子。我需要你回去告诉阿不思,这行不通。”

      “这与邓布利多无关,他根本不知道我今天来了这里……”阿芙拉彻底认清了状况,“你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我,对吗?”

      盖勒特紧抿双唇,一言不发的反应已经昭示了他的态度。

      “1945年是个转折的年份,盖勒特。”阿芙拉说道。反正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惧怕再多说一句。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来给我一个下马威,大费周章地造出一套虚假预言,然后告知我将在几年后被无情挫败,这就是他的目的?还是他想把我的注意力移开,好让他抓住机会去做别的事?他以为血缘真的能让我手下留情,还是让你和使臣一同过来我便不敢动手?”

      阿芙拉已经不知道她该怎么解释,盖勒特似乎认定了她和塞普一个明一个暗,都是在邓布利多和魔法部的授意下过来搅局的。

      她的头好痛。

      阿芙拉万般无奈:“别对我动手,盖勒特。你曾亲自和我在纽蒙迦德结下牢不可破契约。”

      他并不在乎:“按你的故事来说,与你结契的那个我已经死了。那是他,与我无关。”

      “我并不想提醒你有朝一日你会后悔,劝诫对你来说并不管用。我知道你一身反骨,因为我也是。”

      “格林德沃家的人向来如此。”他认同地说道。

      阿芙拉绝望地问:“我今天还能离开吗?”

      盖勒特像是在挣扎。

      他良久开口:“我曾试图阻止汉娜远嫁英国,后来又曾说服她离开那个愚蠢的麻瓜,直到她有了你。她说你是无辜的,就和这世上的很多人一样。她也渐渐变得愚蠢,她看不到麻瓜在一场场的猎巫运动中赋予巫师原罪——而巫师本该是这世上最具力量、最应当统治一切的存在——麻瓜的懦弱与恐惧才是原罪本身。”

      “不论是我的麻瓜血统还是巫师血统,都不能使我生来戴罪。”阿芙拉冷静地说,“我是自由人,我决定自己的去留,在自己的价值下取舍,没有任何一种空洞的理论或强迫的力量能够左右我。”

      他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

      “显然你和你母亲并不只是外表相像。”他说道。

      适时,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这几秒的停顿分散了阿芙拉的注意力,她往盖勒特的办公桌上瞥了一眼,意外地看到一只无比眼熟的蓝宝石戒指。

      “马尔福在楼下等待了,先生。看起来他并没有带其他随从一起过来。”外面的人说道。

      门开了,罗齐尔出现在阿芙拉背后,她回头和她对视,看到罗齐尔微微惊讶的眼神。

      罗齐尔原本打算退回去,不过阿芙拉见盖勒特没有进一步阻止她离开的意思,就试探着转身走了出去。

      看来两相权衡下,她没有重要到让他扣留在德国的价值。

      罗齐尔闪到一边,阿芙拉确信她认出了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发觉那封信的不对劲之处。

      就在阿芙拉与她擦肩而过时,罗齐尔轻声说道:“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紧接着,她又问了一句:“凯瑟琳去哪了?”

      这正戳中阿芙拉的痛处:“我也想知道。”

      在外门停顿几秒后,阿芙拉扭头绕了回去。

      盖勒特像是没想到她还敢回来,他一面打领带一面眯着眼看她,等她开始幼稚的“先发制人”。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阿芙拉说道,“凯瑟琳有没有回来投奔过你?”

      盖勒特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阿芙拉替她不平:“你知道她这些年一直在被寻仇吗?但即便如此她都没有透露过与你有关的半句情报。而现在,她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管他是装得太好,还是出自真心,总之盖勒特仍在表面上流露出得体的哀伤:“我很遗憾。但这是她当年自己选择的结果。”

      “你并不在乎那个将在1945年战败的‘预言’对吗?”阿芙拉抬抬下巴说道,“那么如果某个预言中的主角不是你,而是邓布利多呢?”

      盖勒特轻笑:“他也应当尝尝失利的滋味。”

      “如果我说的不是失利,而是死亡呢?”

      这个疑问让盖勒特也滞了滞,他沉默着,直到领结打成:“他不会。”

      “这个走向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说了也不算,甚至邓布利多自己说了都不算。”阿芙拉如鲠在喉,“它就是命运,它就在那里。”

      当阿芙拉再对上盖勒特的眼神时,她知道,他开始弄不懂她了。

      如果说这次冒险的拜访实在是一次滑铁卢,但至少她让他开始有所动摇了,这是个好的开始。

      离开房间前,阿芙拉多看了一眼静静躺在桌上的蓝宝石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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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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