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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回环 ...

  •   火车在广播声中缓缓驶入多佛站台,阿芙拉回过神,如同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她在抵达海峡对岸后又设法换乘了好几次交通工具,以避免被人追踪。

      随着她和纽蒙迦德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阿芙拉不得不谨慎地使用魔法来避开周围的警戒。多年前她拿到的无署名隐身药水还剩最后一点,阿芙拉将它带在身上,打算潜入潜出时使用。

      当年抵达柏林后,阿芙拉曾用这种药水逃过盖勒特在庄园里设置的魔法禁制,但就连他自己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阿芙拉也觉得奇怪,她一直不知道究竟是谁把它寄给她的,也不知道她刚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为什么会在汉娜的笔记中看到写着双G符号的字条,包括后来她和凯瑟琳的相遇,一切都解释不通。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猜测是对的——另一个世界的盖勒特曾利用时间魔法抵达这里,为阿芙拉留下那些指引。那位盖勒特所在的时间可以被称之为“未来”,他之所以选择回到“过去”留下印记,很可能是因为他清楚这件事无法靠阿芙拉一个人完成。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的性格,他强势、多疑、无视血缘,所以当一个年轻人出现在他面前并告知他未来的“预言”时,他一定不会相信。

      能使他完全相信的人,只有另一个他自己。

      但出于时空旅行的限制,盖勒特又无法亲自给他自己传达信息,于是他让阿芙拉为他充当“信使”。她就相当于他在试验过程中发现的一个程序漏洞。

      阿芙拉并不因此而感到不平衡。她很清楚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被盖勒特利用的,而她也心甘情愿,或者不如说他们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利用。

      当她明白那枚“伊莎贝拉一世”的真正用途时,居然觉得它的意义很贴合她的人生——棋盘上大杀四方的王后,实际上也不过是经他改造的一枚棋子。

      她躲过警卫的视线,藏在墙体后暂行躲避。在下一个过来巡视的警卫发现她之前,阿芙拉喝下隐身药水,闪入眼前这栋看上去阴森冷峻的高塔。

      她的视线短暂略过入口处刻着的那句话——“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阿芙拉考虑到有一处麻烦的地方需要解决,就是她没有飞行工具可以借助,也无法在这里使用幻影移形。因此她只能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朝塔尖走去,而且并不知道她该怎么打开关押盖勒特的那扇牢门。

      当她走到高塔上方时,却听到吱呀一声轻响。她惴惴不安地靠近那个不算陌生的房间,愕然地发现门开了。

      冰冷的铁门和潮湿的墙体之间露出一道隐于暗影的缝隙,如猛兽张开布满獠牙的嘴巴静待她的光临。

      阿芙拉呼吸急促地握紧魔杖,想了想又把它藏到背后去——她害怕盖勒特会将魔杖抢过去,上一次他冲着她放索命咒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她用脚尖小心翼翼地将铁门踢开,然后自己躲到一边,那样子就像生怕他在里面设置埋伏。

      这个行为似乎让里面的人觉得太蠢了,她听到盖勒特出声邀请她:“请进,阿芙拉,瞻前顾后可不是格林德沃的作风。”

      她胆战心惊地走进去:“这叫谨慎行事。你为什么能打开这扇牢门?”

      盖勒特捧着一张羊皮纸站在那里,用一只羽毛笔在上面画画,简直像个百无聊赖的麻瓜孩童。他的手脚上都拴有镣铐,那上面想必也存在魔法禁制。

      牢房里除了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一把损坏的木椅,再就是贴墙放着的硬板床,看上去此时外面那些人仍对他心存十二分的忌惮和痛恨,以致于如今的盖勒特比她预想中的还处境凄凉。

      即便如此,他仍旧显得泰然自若,丝毫没有表现出狼狈,甚至举止中透露着一丝洒脱。

      他目不转睛地回答她刚才的问题:“这座监狱是我建造的,孩子。”

      “被关在这里自食其果是什么感受?”阿芙拉咬牙切齿,“我要是守卫,就会让你回忆每一个因你的索命咒而殒命的对象,并让你写满一整本书的忏悔词,然后再把你拉到广场上当众宣读。”

      “索命咒?噢——”盖勒特终于放下笔,在她的阴阳怪气中转过身来,“每一笔仇都记得比古灵阁中的账目更清楚,这倒是有些格林德沃的风范了。”

      他将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没有点破她那刻意隐藏着魔杖的小动作。

      阿芙拉贴墙而立:“古灵阁里的转换器果然是你放的。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在那上面刻下代表你姓名的符号?”

      “嗯哼——”盖勒特不知为什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不太满意地抿着唇,并缓缓摇头。

      他这是什么意思?

      阿芙拉不解地皱眉,盖勒特则问了一个与目前状况并不相关的问题:“我能否得知你于1944年的1月13日在做什么?”

      阿芙拉一愣:“这我哪里能记得?都过去这么久了。”

      但盖勒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毫不怀疑:“你一定会记得,阿芙拉,好好回想。那天对你来说有着十分特殊的意义。”

      “你凭什么这么确信?1944年1月我才五年级,开学之前我在……”她说着说着,突然停顿,用一种意外又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盖勒特说对了。那天的确发生了很重要的事。

      那个冬天严酷无比,她收到了里德尔的死讯,然后就搬到公寓去住了一段时间。如果没记错,那天是她为公寓续租的日期,而在这之前,她在公寓中毁坏了一切里德尔的重要物品,包括那只损坏的转换器。

      ——可盖勒特怎么会知道?

      她第一反应是质问:“你让人监视我?”

      “我不担莫须有的罪名。”他否认了,且对于细节也不甚清楚,“你想起来了,那天你对你手中的另一只时间转换器做了什么?”

      “我毁了它。”阿芙拉迟疑道,“可是我当初去柏林找你时,你并不相信我手里有这样东西。”

      他摊摊手:“这不能怪我,你当时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

      “那是因为当时出了岔子,转换器不在我手里。不过你用这种方式把我叫到这里来,应该是终于相信了我之前的说法?”阿芙拉仍旧怕他不信她,“虽然现在局面和我说的有点差池——你并不是在1945年战败的,但是中间应该……”

      “中间出了差错。”盖勒特接过她的话,毫不意外,“或者毋宁称之为,不同的结局是因为不一样的安排。”

      “和我第一次经历的历史比起来,邓布利多的安排的确变了。”阿芙拉觉得他说了句废话。

      盖勒特笑而不语。

      而她在他的淡笑中毛骨悚然:“……是你的安排?取复活石、突袭伦敦,一切都是你故意的安排?那么维尔塔宁为魔法部提供的情报是——不对,等等。”

      阿芙拉头疼欲裂,她把一切都顺明白了,然后瞠目结舌:“维尔塔宁一直就是你的人,她从未背叛过你!所谓的透露情报都是你故意让她做的,那么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复活石是假的,可是你当时杀了冈特——维尔塔宁救了我,是你安排维尔塔宁救下我的,你在和她一起做戏!”

      她被一同安排成了这场“戏”里的演员,却没有一个人提前告知她。

      “……你没打算杀我?”阿芙拉怔住了。

      而盖勒特开始反省:“看来我的确给你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或许你该先想想,我为什么要杀你?”

      “你杀人还要什么理由?”她说得理所当然,“再说你当时急于拿到复活石,在我的计划里,你并不知道真的复活石已经被我毁了。”

      “不然你以为,在你烧毁冈特老宅并将罪名嫁祸给我以后,我不会当时就把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他挑挑眉,“我当年就知道复活石在你手里,如果我真的想要它,你以为1942年那次你还走得了?”

      看上去是她太低估盖勒特了,他无比清晰地知晓一切,当年却将火烧冈特老宅的哑巴亏背了下来。阿芙拉开始因她刚才傲慢的态度而良心不安。不过她马上又说服了自己——不管怎么说那么多人命都断送在他手里,他依旧是个恶魔,这无可否认。

      就在她梳理思路时,盖勒特忽然反应过来:“所以——我以为是阿不思指使你去拿复活石的,而阿不思以为复活石在我手里。你这孩子这么多年都在两头骗?”

      “我很不容易的,可不是只有你们大人能感叹时局艰难。”阿芙拉皱着眉说道,“所以你是利用埃弗里的贪婪做了个局,冈特根本没有叛国,是你控制了他,假复活石也是你安排的。你为什么要设计这个计划,是为了拖垮英国魔法部吗?”

      “稍安勿躁,阿芙拉,你太着急了。这个问题可以放到后面讨论。”

      “那不如先解释一下维尔塔宁的出现?你设法让维尔塔宁取得英国魔法部的信任,可是她又说在1942年我去找你之前就离开你了,那也是你的安排吗?你是提前预知到的吗?”阿芙拉的脑子只是清醒了一瞬,下一刻又全乱了,“我不懂……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你理不清楚,这就对了,因为蕾奥拉在骗你。”盖勒特闲庭信步地走到窗前,遥望飞鸟梭巡,“你来柏林找我时她就在庄园里,只是没有露面。我不得不说你的突然来访引起了我的警惕,因为你说出了一些……只有我的亲信才会知道的细节。在此之前,我确证我的亲信都是完全忠于我的。”

      “而你在我离开后又调查了他们?”

      “是的,然后我再一次证明,他们确实都完全忠于我。但后来我想了想,你没那个胆子千里迢迢冒险来骗我。你既不像阿不思派来的,也不像在听魔法部差遣。那么我想,在弄清你的意图之前,作为一个合格的领袖,我有必要对你说的话做一些预防。”

      “你确实应该提早预防!”阿芙拉不由提高音量,在意识到她身处何方后,又警惕地将声音压低,“所以你马上就进行了布置,提前安排维尔塔宁离开柏林在外漂泊,好让她之后几年的经历看上去真实到足以使他人信服。”

      盖勒特耸耸肩:“你无法否认,欺骗他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将谎言的内容坐实。蕾奥拉是我设置的保险,万一我有行动不便的那一天——你知道,即便是王后也不可能在棋盘上单枪匹马地大杀四方。”

      “可是你当时并不完全信我,怎么会布下所谓……让她帮我的计划?”

      “试想一下,是什么驱使一个15岁的孩子甘冒风险来提醒我战役的失败——人人都喜欢听好话,尤其是当你风头正盛时,几乎不敢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来给我浇冷水。”

      对于这一点,阿芙拉倒是很骄傲:“我可谓是直接把一盆冰水浇在了炭火中。不过我确实以为你当时会动怒,毕竟我们立场完全不一样。”

      “那要看衡量立场的标准是什么。”盖勒特让那张未完工的画作漂浮在半空中,重新拿起羽毛笔,不慌不忙地勾勒着线条,“至少你看上去对阿不思忠心耿耿——这很怪异,看着一个和自己有浓厚血缘的人站在敌人身边……他大概自己都没有料到,会以这种方式完成对于当年我算计克莱登斯一事的报复。”

      “邓布利多从来都不是因为要报复你才这样做。”阿芙拉忍不住为邓布利多澄清。

      她想这就是在面对冲突时,邓布利多和她的不一样。他也会记仇,但很少仅仅在私怨的趋势下做出行动。阿芙拉不行,她得承认自己有时确实小心眼,甚至会在情绪上头时不计后果地去报复某人。

      羽毛笔落在粗糙的纸页上发出细微而有节奏的声响,如同盖勒特此刻波澜不惊的神情和语气。

      “那已经不重要了。我们都知道,新世界总会到来,有些结局是可以被预料到的——无论时间如何变动,当我们两个的名字被加在巧克力蛙卡片上时,总会有一个人的名字写在另一个人前面。我想对于这一点,无论是他还是我,在走到历史的岔路之前就已坦然接受。虽然我从始至终都不喜欢那种甜腻的巧克力制品,我不知道你是否在这方面和我口味一致?”

      “它确实甜得过分。”阿芙拉不得不认同,而她也终于在此刻明白为什么他会认为他们立场是一致的。

      所谓的“未来”之于盖勒特,从来都不只有一条孤注一掷的道路,而是非此即彼,这是他一早就认清并坦然接受的。

      与或彼或此的选择相比,他更加不能接受的是她口中的第三种可能,那条路将带他们走向一个一致的未来。

      在那个未来里,邓布利多会彻底消失。

      “所以从某个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刻开始,我居然有些庆幸这世上还是有人忠于阿不思的,而且这个人不是我的仇人。阿芙拉,你是一枚很好的棋子,也是一柄不够完美的利刃。”盖勒特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她复杂地望向他深邃而冷静的眼:“而你的一系列计划,就是要将我变得尽可能完美。”

      “在这个计划里,你必须在表面上彻底和我断开联系,甚至站到我的反面。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是我自己曾亲自将转换器交给你,并制造了这场隐秘的回环,我想那个站在未来的我自己一定在酝酿着某个连现在的我都不能看透的转机,而现在的我要做的也只有一件事,就是让我自己和时空转换这件事脱开关系。”

      阿芙拉接着说道:“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在表面上让我和你反目成仇。这样不管时间转换的事会不会被别人发现,都不会有人将它联系到你身上。”

      “但不管怎么说,它之于过去的我终究只是个真假莫辨的预言,而我不是会因一个预言就自断前途的人。”盖勒特说道,“不过这中间发生过一件事,它促使我开始慎重着手安排副线了。你知道的,这件事和时间转换器有关。”

      “你的还是我的?”

      “毋宁说两只都是我的。”他如今终于彻底接受了这一点,“1944年1月13日,我针对时间转换器的试验终于有所进展,我在它上面设置的第一重魔法起效了,然后我启动了它,想做进一步验证,但那场旅行还未开始就结束了——时空刚要变幻的那个瞬间,它就像和狭缝中的某种物质发生了激烈的碰撞,然后一切转换在这之后戛然而止。紧接着我发现就如你当年所说,转换器的链条损坏了一截,且在它的外环上出现了一个符号。”

      阿芙拉从口袋里拿出那只转换器,端详道:“我没有看到多出的符号。”

      “那两个翻转的‘G’。”盖勒特具体地说,“你上次好像是这样对我形容它的?不过我得说明,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要为自己选定一个什么代表性符号。”

      阿芙拉僵在原地:“抱歉……但是我又不理解你在说什么了。被我毁掉的那只转换器上刻着的就是两个翻转拼接的‘G’,就和这个上面的符号一样,它代表你的姓名,Gellert Grindelwald。”

      他的表情很微妙:“是我自己这么对你说的?”

      经他这样一问,阿芙拉才意识到这都是她自己的解读,盖勒特从未这样告诉过她。

      这个认知让她难以接受:“如果它不是代表你的名字,那它是怎么来的?你难道想说,它只是时空碰撞中的一个巧合?”

      “你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我的确在上面刻了符号以将它和别的转换器区别开,但我刻的是个反写的‘Z’。”盖勒特为她耐心说明,“Z是英文字母表中的最后一个符号,它象征着终结。但时间转换器则代表终结的反面——一切不一定可以重来,但一切都可以倒流。所以我在上面刻下一个翻转的‘Z’字母。”

      阿芙拉震惊地发现他说的是对的。

      他又接着说道:“那场碰撞在它身上留下两个翻转的‘C’,又恰好印在‘Z’字上面,使你误认为那是两个关于原点对称的‘G’字母,并将它和我的名字联系起来。”

      事实上她要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G字母的标准写法可以拆分为C和一个直角,这个直角的横线部分在书写时并不会贯穿C。

      但是转换器上,两边符号的横线部分却是贯穿C字母从而相连的,从而构成盖勒特所说的“原点对称”图形,何况符号上也不是标准的直角。因为那只是两个形似C的刻痕,和一个字母Z。她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

      “这代表了什么?”阿芙拉努力分析这个符号,“如果是时空碰撞使它形成的,这两个C看上去也是原点对称的,就像……”

      她发现自己居然词汇贫乏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于是盖勒特接上她的话:“想象你在下一场巫师棋。一方为黑,一方为白,此刻两方的王后走到了对称的格子上。你拿着剑,力度均匀地对准她们的头顶劈下去,这时会发生什么?”

      阿芙拉跟着他的思路走:“两方的王后头上都会出现印痕,而且深度一致、位置对称。”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虽然这个例子不太恰当,但至少能使你理解现在的局面。”盖勒特在她的恍然大悟中总结道,“1944年1月13日,我们同时有意或无意地启动了时间转换器,但它们两者原本就是同一样物品,且上面都施有我留下的魔法,这致使时空发生了混乱。如果当时的转换没有戛然而止,我大胆猜测一下——我和你会同时被纠结到一起,共同完成一段旅行。”

      阿芙拉终于懂了:“我知道它为什么戛然而止。”

      “因为你将它破坏了。”

      “而且在破坏它的一刹那……我观测到了时空转换的兆头,而且我记得我的手指像触电般被蛰了一下,但我将它忽略了。”阿芙拉当时以为那是某种巧合,又或者是毁灭魂器时会有的反应。

      直到今天,谜底才真正被揭开。

      但还有很多东西是阿芙拉想不透彻的。比如前世她拿到转换器的时候,那上面为什么会已然刻下形似双G的符号。那时年过百岁的盖勒特被关在高塔上,根本没有机会和世界上的另一个人一同进行时空旅行,更不可能有时空碰撞的机会。

      当她将这个疑问问出来时,盖勒特终于放下羊皮纸和羽毛笔,露出一种遗憾的表情:“我不想吓到你,阿芙拉。但是恐怕只有一个答案能诠释你的问题。记得我刚才说了什么吗?一切不一定可以重来,但一切都可以倒流。而我针对时间转换器的试验,恰恰就是要令一切都可以重来。”

      这一次,阿芙拉瞬间就理解了他的意思。但她实在是太惊愕了,以致于难以令声音像平时一样发出来,于是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等着他说出标准答案。

      “我恐怕这样的时空转换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而我和你在每一段时空中都像是素未相识的战友。你之所以现在还站在这里和我商讨这件事,是因为之前不管历史重来过多少次——它们全都失败了。”

      历史本身无所谓成败。

      可是人有了立场,于是就有了成败。

      阿芙拉很清楚盖勒特此刻的意思,他在委婉地告诉她,过去的几次时空穿梭要么出了人为不能控制的差错,要么她没能成功阻止里德尔,于是导致了后续历史的重蹈覆辙,要么故事比这些都简短直接——她可能在无数个未曾知晓的时空中被里德尔杀掉了很多次。

      “我想你曾埋怨过我,为什么为你安排这场旅行之前不把个中细节告诉你。这一点想法我倒是能和那个未来的我共通。”盖勒特定定地看着她,“因为这样的事,我一旦说出来你就可能不会去做了。它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来说确实太残忍了不是吗?”

      阿芙拉只能苦笑着接受这个事实:“看来我不止曾以各种各样的死法导致计划的失败,而且还在每一个时空中被你欺骗着。”

      “我很抱歉,是这样的。”他确认道。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0章 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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