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青玉夜

87、第五篇（合）灰界 第一章

　　灰界之火界。
　　年华一脸懵逼的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只有连绵起伏的高高的巨石山峰，岩壁粗糙，没有一丝绿色植物的影子。仰头，天上有四个太阳，位于四个方向，投射在山峰上，如同手术室的无影灯一样，没有照出一个影子。
　　空气温度很高，即便年华有神力护体，也抵不过如同置身焚烧炉箱里的炙热感觉，须臾之间，身体就有股水分要被彻底蒸发的感觉。
　　年华还没有缓过神，旁边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突然开口：“小心。”
　　话音刚落，地面发生震动，山峰上的巨石轰隆隆的滚落，红莲一拽年华的手臂，两人默契的提气，飞升到空中，超过了山峰的高度，往下看，下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红色狰狞蛇头，光是这一个头颅，已经有一座山峰大，它往上抬，年华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拽起，然后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年华抬头，这张英俊的，充满火焰般张扬气质的脸，以及眼睛上蒙着的那层黑纱，都令他熟悉得脱口而出：“红莲？”
　　不，理智告诉他，他记忆里的红莲，不是这种飞扬的气质！
　　红莲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年华继续上升，神力消耗极快，空气里全是火系元素气息，如果像红莲那样的火元素躯体，在这个地方就如鱼得水了。
　　正这么想着，红莲开口：“年华，快点切换你的火属性躯体。”
　　年华正感到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现在还是木元素躯体，火元素躯体还沉睡在元素海里？他被红莲往高空抛去。
　　这一会儿的工夫，那头地底下巨物也露出了庞大的躯体，是一头火红色的巨蛇，头颅狰狞，满口獠牙，猩红色的蛇信子吞吐着，带着猩红色的雾气和火焰，一看就是高阶凶兽！血红色竖瞳锁定年华和红莲，带着毒气的火焰如同喷射抢一样射过来。
　　年华往上飞，头顶是炙热的烈阳，头发要冒火了，而且重力吸引力很强，耗费的神力就像放开水龙头一样，流失很快。他眼角瞥见红莲避开火柱，俯冲而下，手中拿着他的本命法器红莲枪，直取蟒蛇七寸之处！
　　“轰隆——”
　　红莲枪竟然真的击中了蟒蛇七寸，它都不知道躲避一下吗？行动迟缓得有些意外，还是红莲的速度太快了？蟒蛇被击中的同时，全身炸开了，宛若强力炸弹，瞬间就升腾起血红色蘑菇云，毒雾弥漫，它竟然自爆了！
　　久久不见红莲从毒雾当中出来，年华能感觉他的生命力依旧旺盛，难道是被爆炸冲击得昏迷了？
　　年华来不及看一眼自己在高热之际、眩晕感之后自行变化的躯体，他手忙脚乱的施展法术，一面重力下坠之后狼狈的摔倒，平安落地之后，他想了一下，戴上自制的过滤面具，冲入了毒雾当中。
　　红莲果然已经晕倒在地上，红枪在周围旋转着，利用风速隔离出一片安全圈。年华出现之后，红枪没入红莲神海里，年华抱着红莲出来，选了一处高山平整处将他放下，一探气息，他早关闭了六感，只是吸入了少量的毒雾。年华取出清明丹，喂入他口中，不一会儿，他悠悠醒来了，随即盘膝坐起来，调整气息，排除毒素。
　　年华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四周高山没有一丁点绿意，下面的山丘和平地也是如此，如此荒芜贫瘠，毫无生命气息呀！怎么生存下去！
　　“年华？”
　　红莲的声音唤回了年华的心神，转头，他已经站起来了，眼睛处蒙上了一层黑纱，被焚烧的衣服也重新换了，一身暗红色，边缘绣着银线，显然是整理了一番，以他素有的洁癖个性，也是情理当中。
　　“年华，此处火元素暴乱无序，神识无法放开，只能探知一公里范围之内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包括地下一千米以下，你呢？”
　　“我？啊，我也是这般感觉的。”
　　停顿了一下，看着他的脸，透过那层黑纱，隐约只能看见那双奇异眼瞳里面的光，年华望着他：“你，真的是红莲？”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现在，朝着一个方向走，必然能够找到先前流放到这里的堕神们。”红莲依旧面无表情，语调平淡。
　　“这里到底又是哪里？”
　　“灰界，我们，你，以及我们九个，全都被放逐了，永久的。”
　　“啊！灰界，是的，那个普元天尊让我根本没有选择！”
　　红莲的眼睛被蒙住了，看不清他现在的眼神，但他微微张开又闭紧嘴巴的动作表明，他现在在斟酌着词语。
　　“年华，你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现在的你，是堕神。堕神会被永久放逐到灰界。据说，自古至今，无一人可以离开灰界。”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堕神？最后的记忆，分明就是被金蝉子和无天的那些话扰乱了心神，然后感悟自己身上有着强力的封印，人生如同傀儡一样——悲痛至极，引来了天界，毁灭了龙渊山庄，然后雷部来人了。
　　“我，真的，是傀儡吗？”
　　年华喃喃自语，语调带上了悲痛，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脸。
　　红莲抿嘴，神色紧绷，没有说话，他转身四顾，用神识感应着周围的环境。
　　四个太阳，已经不分东南西北，选定一个方向后，磁场混乱，还会被干扰，而空气里暴虐的灵气，也不能直接吸收，等同于缺乏能源补充，前路堪忧呀！
　　红莲伸手拉起年华跃下山峰，后者一脸懵懵懂懂，陷入自己的世界里，魂不守舍，也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任凭红莲拉着他走路。
　　太阳实在太大，升上最中央的时候，温度太过炙热，只能停下来休息，找了一处石头构成的石洞停下来。
　　等到太阳交叉交换位置之后，地面温度越来越高，根本无法走动，只能等待太阳渐渐下山。
　　红莲找了一处日头渐渐西斜后带来的阴影之地，让年华坐着，他便坐着一动也不动，当真如同那乖巧听话的人偶娃娃。
　　在这个时间里，年华即便没有运转心法口诀，火元素的躯体也能自发运转功法，将空气里的神力过滤之后，自主吸收。因为这个世界的力量暴虐，夹杂着浓烈的混沌气息，吸收进度没有本命空间里面的快，可效果竟然差不多，足见这里的神韵有多么的浓厚！
　　红莲以最快的速度运转功法，尽力汲取火元素，滤掉暴虐的火元素之力，这里的力量依旧充沛得远胜天界，让他得以迅速恢复修为。
　　天边太阳渐渐泛白的时候，红莲感觉到了异常，睁开眼睛站起，凝重道：“有与之前的火蛇一样气息的凶兽气息在靠近，速度很快，数量很多。”
　　年华依旧一副没有神游天外的恍惚模样，红莲一把抱起他，武器自发出来，环绕周身，跟着他跃上山巅。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群巨大的火红色的蝎子爬来，这些蝎子缩小体积后和修真界的模样差不多，但在这里，每一头都有百丈高，后面的蝎尾巴高高翘起，通红的躯体里，只有蝎尾巴透着剧毒的幽蓝色。
　　蝎子群原本只是路过，等它们靠近，察觉到了气息强横的年华和红莲，立刻将高山包围了，然后飞快的爬上来，一边爬，一遍破坏者岩石，在崩落的碎片里，有些石头砸到它们身上，连挠痒痒的程度都算不上，被直接无视，它们直奔目标而来，不得不战。
　　红莲回头看年华依旧是恍惚的表情，面色一沉，伸手便是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他脸上，对上表情愕然的年华，他厉声道：“梦醒了吗？”
　　他竟然会打他！
　　曾经总是一脸厌世脸，好似了无生机的红莲，竟然会出手打他！
　　果然，爱啊，情啊，这些东西，都是虚妄！于他而言，不也是任务？
　　下方的红蝎子动静很大，整个石柱山峰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危难面前，年华有些回神了，取出了鞭子，神色凝重。
　　与红莲身经百战的情况不同，年华的修行之路一直很顺畅，实战经验贫乏，自当慎重对待。
　　灰界之所以被称为这个名字，据说是毗邻混沌的边缘之境，吸收整个天界领域内的负面元素和容纳黑暗元素的地方，打个通俗比方，就是一个街道保持干净的垃圾桶的定位。这里的生物会进行变异，也是理所当然。
　　年华一鞭子抽中蝎子的背部，连一条痕迹都没有留下。
　　红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年华，保护好自己。”
　　他冲了下去，他掌心的红莲枪旋转着，幻化出一根根火箭，朝着一只只攻向顶端的蝎子的口器射去，年华只负责对付零散的蝎子，可这些蝎子皮糙肉厚，只有注入全部的神力才能将蝎子重创，还要避免被蝎子尾巴蛰中，可全部的神力也是有限的，还需要精细控制。
　　蝎子不下百余只，等到全部消灭，年华终于感知到神力后续不足，筋疲力竭了，颇有种还在凡界之时，长跑五千米之后，只剩下想要休息的欲望。
　　不论是在修真世界，还是仙界，还是神界，还是现在的灰界，与之对等的生物，永远都会让人感到疲倦的，大概，这就是天地法则真理之一，万物相生相克！有神，自然有魔，有仙，自然有妖，在这个灰界，年华现在面临的生物，还只是最基础的存在吧？
　　天际出现了晚霞，红彤彤的云层重重叠叠，幻化出鱼鳞状，气温开始下降，年华脸色发白，不是因为疲倦，而是感知地底下和四周的生物活动迹象骤然增加，它们朝这里围拢而来，分明就是冲着他们而来！
　　“年华，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年华点点头，神识一扫本命空间和自己拥有的法宝，这些东西竟然没有被普元天尊收走，除了神海里再也看不见的那个功德系统，除了现在境界还只是一品境界！他一边咽下补充精神力和体力的丹药，随后替换了真身，混沌之体，一边取出自己的本命法器，空间属性的时空轮，注入精神力，开始启动。
　　生死关头，计较任何都是假的，只有面对当下，做出最佳的判断和选择。
　　“红莲，只能进行间断性跳跃，选择凶兽活动气息最弱的这个方向，待会你警戒四周，我负责定位。”
　　假设有两个地点，A点和B点，如果年华曾经到过A点，那么，他就可以轻松的随时随地的从任何地点来到A点，他从未去过B点，那就只能进行间断性跳跃，这个跳跃距离就是年华的神识能够覆盖的范围。
　　这个世界的力量暴虐而混乱，伴随着凶兽们群起出来活动，混沌的气息更加混乱，年华的神识所能覆盖的范围更加有限，只能进行短距离的间断性跳跃，这种方式最是消耗精神力。
　　目前，年华拥有九具分身，一具混沌体真身，除了木元素分身是九品境界巅峰，其余的分身都还只是一品境界，混沌体真身在经历过几次大战之后，倒是达到了天佛神境界二品里的中品境界。以天佛神境界一品为起点的神域里，算是平凡，可在这个据说要达到古神境界才能生存下来的灰界，太过弱小。按照修为从低到高排列，获得神格后，还有九重境界，分别是天神境界，真神境界，古神境界，太古真神境界，混沌真神境界，混沌古神神境界，混沌神境界，原神境界，创神境界。
　　带着红莲频繁跳跃之后，年华的精神力渐渐被抽空了。终于离开了凶兽们的包围圈，但是依旧感知它们转向了，在后面追寻过来，年华连忙吞服丹药。这些丹药是年华进入神界之后，担任实习农夫的那几年时间炼制出来的，现在吞药就像喝水一样，可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
　　天空上的云朵变成了黛青色，黄昏降临，气温骤降，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年华终于感知到了与凶兽不同的生命气息，是结界！
　　重重的结界阻碍了六感，视野内只有一片连绵高山，一片荒芜，但年华现在集中使用空间能力，空间折叠术法里的结界，最是敏感，这就表明这里肯定有同类聚集着。
　　年华欣喜异常，直接跳到结界面前，触动——虽说年华能够直接进入，但这等同于不敲门就闯入别人家，不仅不礼貌，有可能会惹来敌意，而年华现在需要一个避难所，更需要时间，只要假以时日，修为增高，定然可以轻松搞定一切！
　　谨慎起见，年华也立刻将混沌体真身切换到了火元素分身之体，和红莲并肩而立的等待着。
　　结界被触动后，一呼吸间，一阵微光闪过，结界浮现了出来，让人得以看清里面，群山环绕中，有一道人工雕琢的巨大石头拱门，现在，那一道门里出现一个光头大汉，脖子上挂着拳头大的漆黑佛珠，手里提着一根手臂粗壮的金刚杵，浓眉倒立，大眼圆睁，有股怒佛的气场。
　　“谁呀——嗯？”
　　怒佛嗓音洪亮，如同敲响铜锣一样，还带着余音。
　　“我叫红莲，他叫年华。”
　　“哦，你是天魔神，他是天佛神？”
　　红莲点点头。
　　“进来要交门费，两颗九品醒神丹。”
　　红莲转头朝年华点点头，他一面迷惑红莲怎知他有丹药，一面取出，心中想着，若非后面有一大堆的凶兽，他才舍不得自己炼出来的丹药，可不是乖乖听话。
　　怒佛打开了结界，他们进去了，然后怒佛收走了丹药，在掌心颠了颠：“看你们两个面孔挺生的，修为也低，不会是刚刚被放逐进来的吧？”
　　“是啊，大师，您是这里的守门人吗？”
　　“嗯，你们要是想要进去里面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最便宜的房子也要一颗九品清灵丹一个月。”
　　“谢谢大师！大师，那，能不能麻烦您多指点我们一下？”
　　年华立刻掏出一瓶醒神丹，里面也是两颗量，笑着递了过去，年华带着讨好的笑容令他愉悦了，他裂开了嘴，一口黄牙，牙齿尖锐，缝隙很大，一看就是经常吃肉，经常剔牙的牙齿，口里还有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年华差点没忍住，只能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口臭——身为天神，六感太敏锐了也不好！
　　“好说，好说，老子高兴，带你们去！走吧！记住了，老子叫不嗔！”
　　群山环绕着的空旷的空地四周，有五扇门，处于均等的位置上，怒佛用金刚杵插入中间那个乱石堆里，一阵轰隆隆的震动只有，乱石堆移开，露出了一个手摇古井，怒佛不嗔一跃而下，年华迟疑了一下，红莲率先跃了进去，年华这才跟着跳了下去。
　　里面一片漆黑，降落的时间达到了半分钟，足以说明地底深度达到了千米以下，等到看到微光的时候，年华听见了不嗔落地的沉重脚步声，当视野里看见一排石头发出的光芒照亮一个铁索桥时，年华也落地了，左右两边有两个岗哨样的岩石房子。
　　不嗔递过来一颗黑珠子：“别看这里都是流放堕神之地，这里可不是流传里面的蛮荒，如果没有严格的秩序，只会被排斥出去，这是我对你们最好的叮嘱。带上这个，去登记，然后去东城区找房子，一定要选那里，别的地方，你这种被放逐之后依旧是纯血神族的小猫咪，不到几天就会被吃干净的。”
　　“谢谢不嗔大师！”
　　不嗔进入了一个岗哨房子里，看他没有陪同，守在这里，难道守门人的职责是不能离开自己负责的区域？
　　铁索桥下是万丈深渊，隐约可以看见红色的液体流动，那是岩浆吧？
　　走过铁索桥，又是两个岗哨，走出来一个高瘦个子，毛发旺盛的男人，他手里握着一根青铜色长棍，嘴里叼着一根还没有吃完的骨头，眼角上挑，摆出了轻蔑的表情，一只手伸了过来：“过路费。”
　　年华立刻将装着醒神丹的小瓷瓶给了他，他嗅了嗅，把嘴里的骨头吐了，龇牙笑了：“上道！俺喜欢，哦，不嗔的珠子？行，俺带你们去东边。”
　　“不知上神贵姓？”
　　“叫俺老侯就行。”
　　又是一根铁索，这次，岩浆可以清晰看见翻涌的泡泡，隔着宽阔的悬崖，可以看见对面灯火通明，是一座巨大的城池，不对，是建筑物高大巍峨，街道宽敞明亮，但其中行走的人稀廖，不多。
　　老侯带路，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一片只有路灯的建筑群中。这里的建筑很像神界的风格，端庄，严肃，高大，巍峨，有着常见的高大圆柱子，飞檐，浮雕，高高窗户。他敲了街头那座亮着灯的大房子，不一会儿，一个矮矮胖胖的一个中年妇人来开门了，她头上还夹着不少夹子，像是在卷头发，像极了人间的包租婆形象，一时之间，让年华看得有些发愣。
　　老侯见她开门了，转头道：“俺走了，有什么事跟曹姐请教。”
　　“谢谢老侯！”
　　曹姐上下打量了年华们一番，丢过来一个铜钥匙，指着街道中后段的房子，口气不耐烦道：“第九栋，自己收拾，一个月之后，我要收房租，一颗清灵丹。”
　　“好的，曹姐。”
　　不等年华说什么，曹姐“砰”的一声关上了厚厚的石门，年华摸了摸鼻子，和红莲转身，一栋一栋的数了过去，然后停在了那栋石头房子前，跨上三步台阶，在两个螺纹柱子后，用钥匙打开了锁，法阵解开，石门开了。
　　这栋建筑很大，虽然只有两层楼，但一层楼的高度达到了十米，非常空旷，里面的家具也都是石头雕琢的，体积很大，除了这些石头家具，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落满的灰尘。
　　二楼有卧室，除了石头床和石头墩子，也没有别的。洗手间也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石头浴缸和洗手的缸子，看了一遍，满心失望。
　　红莲面上倒是没有别的表情，他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房间的灰垢全都移出了高高的窗户，转眼之间，他已经将窗帘挂号，床上铺了垫子，铺上蓝天白云图案的四件套，石头墩子上也多了柔软的垫子，等年华出来，他已经脱下了外袍，挂在衣架上，坐在床沿，开始脱靴子。
　　“我们暂时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了，这里条件比较艰苦。”
　　“嗯。”
　　红莲盘膝坐在床上，俨然想要立刻修行，年华迟疑了一下，也在一旁坐下，年华现在心里充满了疑问，看着他的脸，欲言又止。
　　红莲却放下了准备结印的手，淡淡道：“双修吗？”
　　年华愕然，面颊随即烧红了，一下子就跳起来，远离他，一副防备色狼的模样，怒目而视，咬牙道：“红莲，你什么意思？”
　　红莲缓缓摘下自己蒙着眼睛的黑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双没有瞳孔，眼白整个部分都是如同流淌熔浆的奇异眼睛，也像是魔神的血红色眼睛，看着他：“别想多了，只是想要恢复得更快而已！”
　　年华沉默了，是的，他们的修行功法，如同阴阳互补，他汲取光明，红莲汲取黑暗，互为阴阳，相互轮转。
　　“不，我现在有点混乱，许多事情，我需要重新整理一下思绪。”
　　“也是，你的佛心濒临崩溃，最终却没有消失，有点意外。”红莲淡漠的说完，然后闭上了眼睛，端坐如同莲台，开始运转功法。
　　“等一下，红莲，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身为傀儡，以前的记忆依旧存在，难道你没有愤怒，怨恨的情绪吗？”
　　红莲没有回答他，似乎已经沉浸在修行当中了。
　　年华叹口气，再度查看了一下房子的结界，确定安全之后，进入了本命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