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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善水道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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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出山,孟淮坐在马车中捂着自己的嘴,忍住想吐的感觉,对赶车的小哥说道:“小哥,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很快了!姑娘这么急着出城,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赶车小哥的声音有些小,和车轮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孟淮听得不是很清楚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有些虚弱地回道:“没什么急事。就是想早去早回,我还要做生意呢!”
小哥没再回话,孟淮也不想再说话,一时间就只剩车轮在路上滚动的声音。很快,她感觉到小哥忽然停下了车,正准备问问是不是到了,却听到赶车小哥一阵叫骂:“你这道士!没长眼睛吗?怎么专往我这车轮子底下钻!”
孟淮脸皮皱了起来,掀开布帘,却只看见一角青色道袍。抬头看了看天色,制止住想要继续骂人的小哥,催促道:“不要计较这些了,快些送我过去吧!”
“好嘞!哼!今天算你走运!”
孟淮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却仍旧没有见到挡了马车的道士。这回没再出现什么意外,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善水观门外,孟淮下了车,给了车钱,头也不回地往观内走去。
赶车小哥站在车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颠了颠手上颇有些分量的车钱,还是决定留下来,等等孟淮。毕竟这样大方的主顾可不多了!
孟淮一进门,就被正在扫地的道童认了出来。
“孟居士。”道童放下手中扫把,对孟淮行礼,“善水道长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多谢!”孟淮跟在道童身后,心想,大师不愧是大师,居然算到她今日要来!
穿过殿堂和一片竹林,孟淮跟着道童来到一方小院前。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站在院门外,她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烦躁和紧张都被抚平,一股平静舒畅的感觉将她包裹,有一瞬间她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忘记了自己在城中的面馆,生出了一股想要出家在此久居的念头。
“孟居士,请进。”
她的思绪被道童的声音拉回,歉意地看了对方一眼,对他还礼,道:“多谢。”
孟淮推门走进院子,最先看见的便是一张放在院中的棋盘,上面摆着一盘未完的棋局,她对这些一窍不通,匆匆看了一眼,便向屋中走去。善水道长背对着她,手像是在画什么东西。
“昨夜可有被伤着?”
“没有。道长,那平安符…”
“我已知晓。”善水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来看着孟淮,“孟淮。”
孟淮突然听到善水叫自己的名字,心中感到不安,但面上依旧保持镇静,对善水说道:“道长,有什么话直说吧。”
善水将桌上那道纸符以一种孟淮从未见过的方式叠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一旁的红色福袋中,递到她面前,语重心长道:“这道符你一定要贴身放好。我不日就要离开善水观,寻找自己的机缘了。”说到这里善水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的日子,就要靠你自己了。”
孟淮接过福袋,想对善水说些什么,却见他摆了摆手,她收回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放好福袋,向善水行了个大礼。如果没有善水道长,她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绝不可能活到今日,这些年善水道长已经为她做得太多,她没有理由,也没有脸求善水为了她留下来,只希望能够活到与他再见的那一天,能够报答这些年得恩情。
孟淮面色有些沉重地走出了小院,这院子里的氛围再也无法将她的心事抹除。走进观中大殿,拿出自己的钱袋整个丢进了功德箱中。走出去,为她带路的道童还在扫地,走到他身边跟他打了声招呼,深吸一口,然后快步地走出了道观,以后就要靠她自己了。
“姑娘,您可算出来了!”
才一出来,孟淮就见早上那赶车的小哥站在马车旁,一个劲儿的冲着自己笑,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问道:“早上,我没给你车钱吗?”
“给了给了!”小哥指了指天上红彤彤的太阳,“回城路远,天气还热,我要是走了,姑娘回去可就麻烦了!”
她想着刚才被自己全部丢进功德箱钱袋,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对小哥说道:“那就劳烦将我送回去吧!”说着就往车边走去。上车的瞬间她就后悔了,车内空间不大,又只有很小的两扇窗户,清晨凉快不觉得热,此时已经被太阳晒了好一会了,车内闷热无比。不想下车顶着太阳走回城的孟淮,只好将就。
一路颠簸,好容易等到回城。马车一停,孟淮便对赶车的小哥说:“还请等一会儿,我进去拿钱很快便出来。”
“好嘞!”小哥想起那颇沉的手感,心想多久都等得!
走进客栈,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快步走到柜台后,拿出下面放钱的罐子,她颤抖着手掀开上面的红布头,只看了一眼,她几乎想要晕过去!
“小花!滚过来!”看着手中空空的罐子,孟淮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就差一点,她就能气得上天了!“我让你看好客栈,我的钱呢?!”
孟淮插着腰等了许久,也没见着小花。转过头瞧见赶车小哥走了进来,这才想起来她还没给车钱,“还是和上午一个价吗?”
小哥连连点头,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恍惚间,孟淮在他身上看见了一条淡红色的线,另一头不知道连向哪里。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眨眨眼,那红线便消失不见,果然是错觉。
放下手中的空罐子,转身在身后的酒柜上拿下一个不起眼的酒瓶,拿出钱递给小哥,“看看是这么多吗?”小哥颠了颠,“没错!姑娘下次再出城记得找我,给你便宜些!”
“那先谢谢啊!”
带着笑将小哥送走,孟淮立马沉下脸,往小花的房间走去。凝神在外面站了片刻,推门进去,却见房内空荡荡,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霎时间,她感觉到背后有阵冷风吹过,立即转身,却看见却瞧见门外一道人影闪过!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深吸几口气,才敢走出房间查看。
她贴在墙边,在大堂内寻找,却发现空无一人!
“老板,你……啊!”
孟淮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小花吓了一跳,控制不住地踹了他一脚。缓过来后,就见小花抱着带着脚印的被褥,龇牙咧嘴地倒在地上,正痛苦的哼着。
“老板,你干嘛踹我啊!”
“你不吓唬我,我能踹你?!”孟淮见他满脸委屈,气不打一处来,“我问你,罐子里面的前去哪了?”
“我也不是故意吓唬你的啊!”小花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拍着被褥上的灰尘,“那里面的钱,早上你不是让我拿给李叔李婶了嘛!”
“我什么时候让你把钱给他们了!”
“就是你给他们端完面条之后啊!”小花噘着嘴,埋怨道:“你还倒了壶冷水在我脸上呢!不然今天我也不会晒被子了。”
孟淮眉头紧皱,今天早上,她绝没有再次去小花房间,更别说给他泼冷水了!霎时间,她的心就凉了半截,难道她真的逃不过了吗?紧紧捏住善水给的福袋,朝房间走去,浑身无力地躺在小榻上,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小花的话,没过多大一会儿,竟然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