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百凤山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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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收了避尘，站在四人中间，保持了沉默。魏无羡正想走上前，江厌离抓住魏无羡，道：“阿羡！……”
与此同时，一阵嘈杂纷乱的足音传来。浩浩荡荡、前呼后拥的一群人涌入这片林中，为首一人道：“怎么回事！”
原来方才蓝忘机和金子轩那两道剑芒都贯上了天，惊动了附近的修士，他们一看便知这是有两人打起来了，连忙一同赶来，恰好见到林中五人奇怪的对峙情形。所谓冤家路窄，为首那人正是金子勋，他道：“子轩，这姓魏的又找你麻烦了？！”
金子轩道：“没你的事，你先别管！”见魏无羡拉了江厌离又要走，他道：“站住！”
魏无羡道：“真想打？好啊！”
金子勋道：“姓魏的，你三番两次针对子轩，究竟什么意思？”
魏无羡看他一眼，道：“你是谁？”
金子勋一怔，当即大怒：“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魏无羡奇怪道：“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
金子勋极其不痛快。正要说话，空中闪过金光阵阵，却是赶到了第二波人。
这批人御剑下降，平稳落地，为首者是一名五官美得极为正统，轮廓隐隐带着些刚硬之气的妇人。御剑时英姿飒爽，缓行时雍容华贵。金子勋道：“伯母！”
金子轩怔了怔，道：“母亲！你怎么来了？”随即想到，他和蓝忘机的剑芒都打上天了，金夫人在观猎台那边看到，自然不会不来。他看了看随母亲一同前来的数名兰陵金氏修士，道：“你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围猎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
金夫人却啐道：“你少自作多情，谁说我是来找你的！”
金凌怔怔的看着金夫人，原来这就是他祖母，真好，今日不光见了阿爹阿娘，还见到了祖母……
金夫人对江厌离道：“是不是那死小子又欺负你了？”
江厌离忙道：“没有。”
金子轩微微一动，欲言又止。金夫人还不清楚自己儿子什么性子，一猜就知道怎么回事，登时勃然大怒，大骂儿子：“金子轩！你要死吗！！！出来之前你跟我怎么说的？！”
金子轩道：“我！……”
魏无羡道：“不管令郎之前跟金夫人您说了什么，从此以后他跟我师姐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是了！”
他正在气头上，这话说得不怎么客气。好在金夫人只顾着安慰江厌离，并未纠结于此。谁知她不在意，却另有其人趁机发作，金子勋喝道：“魏无羡，我伯母可是你长辈，你这么说话是不是有些太狂妄了？”
旁人均觉有理，纷纷附和。魏无羡道：“我并非针对金夫人，你堂弟三番两次对我师姐恶语相向，我云梦江氏若还能容忍便枉称世家！狂妄在何处？”
金子勋冷笑道：“狂妄在何处？你有哪处不狂妄？今天这百家围猎的大日子，你可出风头得很啊？三成的猎物都叫你一个人占了，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啊？”
蓝忘机微一侧首，道：“三成猎物？”
虽金子勋一同前来的百来号人个个脸上都怨气深重，见素来风传与魏无羡关系极差的蓝忘机开口，似在询问，立即有人迫不及待地道：“含光君，你还不知道吧？方才我们在百凤山里围猎，找了半天，竟然发现，这猎场里一只凶尸怨灵都没有了！”
“派人问了观猎台那边的敛芳尊才知道，开猎后不到半个时辰，百凤山里传来一阵笛声，然后，几乎所有的凶尸和怨灵，都一个接一个，自己走到云梦江氏的阵营里去自投罗网了！”
见他们都针对魏无羡，金凌立刻上前护短道：“三成猎物又怎么啦！凭魏无羡的本事，想打光所有的猎物都是轻而易举，要怪就怪你们不争气，打不到东西还有脸怪别人！”
金子勋怒道：“你是谁？”
金凌趾高气昂道：“你又是谁？”
第二次被问“你是谁”的金子勋勃然大怒，道：“哪儿来的小杂种，敢扮作我兰陵金氏的弟子，说，你是不是魏无羡派到兰陵的内奸！”
金凌好歹当了二十多年的宗主，虽然脾气收敛了不少，但也绝不会被人指着鼻子骂到头上还能忍，当下也是不客气，一拳砸的金子勋鼻血横流。“敢说我是杂种，我看你就是个废物！”
见金子勋挨了打，他带来的那群人自然不肯罢休，立刻围上金凌。金凌自然不怕，虽然容华没有收他为弟子，但仍是教了他不少，他在同龄人中也是翘楚，抽出岁华大杀四方。也就念在是族人的份上没伤的太重而已。
金夫人一眼看清他手中的佩剑，又看了看金子轩手中的剑，惊奇叫道：“怎么是子轩的岁华，怎么会有两把岁华？”
金子轩也是看着岁华发呆，刚才他叫自己阿爹吧，难不成……
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小声告诉金夫人，金夫人也是难以置信，赶紧叫停，迟疑的走到金凌面前问道：“小公子，听说你跟子轩叫阿爹？”
金凌哽咽道：“祖母在上，我是您的亲孙子，金凌，我，我来自五十多年后……”
众人皆惊。
魏无羡道：“怎么可能！你刚才分明不认识金子轩……你给我师姐喊阿娘，但你也不认识我师姐……”魏无羡突然遍体生寒，有了不好的猜测。
金凌大哭道：“我出生不久阿爹阿娘就没了！”
金夫人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怒道：“不可能，你撒谎，我的子轩刚过二十，你撒谎！”
金凌连连摇头，哭道：“我没撒谎，我真的没撒谎。”
此时传来了聂明玦的声音：“怎么了？怎么乱哄哄的！”
众人抬头一看，立刻惊呆了，聂明玦怀里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看面容像极了聂怀桑，虽然没听说聂怀桑娶妻生子，但这并不能让人如此诧异。众人诧异的是聂明玦身后跟着两个聂怀桑。
其中一个，还是富贵公子的模样，捏着纸扇笑得人畜无害；另一个则身穿聂氏宗主服，虽然跟聂明玦相比气场弱了不少，但也是一番上位者的气度，闲适从容。这两个聂怀桑手里都抱着一个孩子，细看下来更让人倒吸一口冷气，一个跟泽芜君九成相似，另一个则是敛芳尊的翻版，后面还跟着一个大一点的孩子，脸忽略不提，那通身的气度，跟泽芜君像了个十成十。
金凌见到了聂怀桑，顿时找到了救星，一把将他拉过来急切道：“你快点，快点帮我证明我阿爹是我阿爹，我阿娘是我阿娘。”
饶是聪明如聂怀桑，也是有了一刻的懵圈，这还要证明？
看了看眼前的不知所措的金子轩和江厌离，哦，这还真需要证明！
此时蓝琼走到蓝忘机面前行礼道：“见过叔父。”
蓝忘机：……
蓝琚和蓝玖也从两个聂怀桑怀里下来，跟着蓝琼行礼，连聂修远也向蓝忘机行礼。
努力平静了心神，蓝忘机对他们道：“你们是兄长的孩子？”
蓝琼道：“是的叔父，我叫蓝琼，这是我弟弟阿琚，我的妹妹阿玖。”
蓝忘机很是欣慰，兄长后继有人，不用担心他哪天把宗主之位丢给自己了。
聂怀桑上前抱拳对金子轩和江厌离道：“金兄，江姑娘，他确实是你们的独子，金凌金如兰。若二位不信，可滴血验亲。”
金凌道：“阿爹阿娘，我们滴血验亲吧，我真是你们儿子！”
见他一点不怵，反而万分期待验亲，众人的怀疑打消了大半。
魏无羡嘟囔：“如兰？谁取的名字，跟大小姐似的……”
聂怀桑很诡异的瞅着他，道：“正是魏兄你给取的字，牡丹是花中君子，姑苏蓝氏是人中君子，你希望外甥能做含光君一般的君子，故给金凌取字如兰。”
魏无羡瞠目结舌，蓝忘机则是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金夫人一把抓住了金凌心肝儿宝贝儿的叫，金子轩偷偷看向江厌离，却见他温柔的看向金凌，顿时觉得心跳加快。
魏无羡还是不愿相信他师姐被金孔雀叼走了，对聂明玦道：“赤锋尊，你能确定这位怀桑兄真的是你未来的弟弟？”
聂明玦肯定道：“我能确定，他知道我清河聂氏宗主才能知道的秘辛，知道我们兄弟之间的秘密，自然是怀桑无疑。”
魏无羡只能无奈的接受了现实，此时「聂怀桑」把他拉到一边悄声道：“其实我大哥是对他带来的小修远很满意才认下来的……”
聂明玦一开始也是不信的，非说聂怀桑是妖孽幻化，提起霸下就砍，聂怀桑很出息往孩子身后躲，蓝琼和聂修远各自拿出兵器护着他，不说蓝琼使出蓝氏剑法，聂修远那一手聂氏刀法让聂明玦很是欣喜，你来我往过了百余招聂修远才落败，这一下子让聂明玦笃定聂修远是自家的种，才给了聂怀桑解释的机会，后来更是抱着聂修远不撒手。
魏无羡意味深长的看着「聂怀桑」道：“恭喜聂兄，以后赤锋尊应该不会逼你练刀了，只会逼你生孩子而已。”
「聂怀桑」一脸苦逼。
金子勋知道了金凌是自己堂侄，顿时又高傲起来，全然忘了金凌刚才护着魏无羡，直接向魏无羡发难。
魏无羡却没理他，转头对蓝忘机道：“蓝湛，忘了说，刚才你帮我挡了那一剑，谢啦。”
见魏无羡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金子勋一咬牙，道：“云梦江氏的家教，也不过如此！”
金夫人正拉着金凌问东问西，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但魏无羡大怒。
他道：“家教？”又笑了一下，道：“想知道我为什么不佩剑吗？告诉你们也无妨。”
他转过身来，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我即便是不用剑，单凭你们口中的‘邪魔歪道’，也能一骑绝尘，让你们全都望尘莫及。”
此句一出，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种狂妄至极的话，还从没有哪个世家子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半晌，金子勋终于回过神来，大喝一声：“魏无羡！不过一个家仆之子，你也太猖狂了！！！”
听到那四个字，蓝忘机目光一凝，魏无羡瞳孔骤缩，右手似乎就要扶上陈情了。正当空气中满是火药味，一触即发，忽然一人道：“阿羡！”
听到这个声音，魏无羡心头一松，转头道：“师姐？”
江厌离冲他招了招手，道：“阿羡，你站到我身后来。”
魏无羡一怔，还未动作，金夫人忙拉着她的手道：“阿离，他们的事，你不要出面了。”江厌离却对金夫人歉然一笑，走上前去，挡在魏无羡身前，对金子勋等人一礼。
金子勋等人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稀稀拉拉有人回礼，有人不回。江厌离细声细气地对金子勋道：“金公子，听您方才的意思，是阿羡他把百凤山里三成的猎物都一个人占了，不守规矩，太过狂妄。我……也从未听过这种事情，想来的确是给诸位添麻烦了，我代他向诸位道歉。”
说罢，果真又是躬身一礼，看起来是个郑重其事的道歉。魏无羡道：“师姐！”
江厌离不起身，望向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魏无羡只得握紧了拳不说话。
金子轩远远注视这边，神色复杂。金凌看着母亲对一个废物低头，怒气顿时涌上心头，一手握上岁华的剑柄，左脚微挪，做好了攻击的架势。
金子勋等人则根本没有掩饰脸上得意之色的意思，痛快极了。金子勋哈哈道：“江姑娘真是大方得体，明白事理。您师弟干的事的确是大大的不妥，也确实添了不少麻烦。不过既然你知道不妥，看在江姑娘和江宗主的面子上，道歉就不必了，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两家原本便情同手足嘛。”
他就差趾高气扬地放声大笑了。魏无羡心头怒火直飙，紧握的拳头骨节喀喀作响，正要说话，江厌离一躬鞠完，直起身来，又认真地道：“可是，纵然我没参加过围猎，有一点却是知道的——古往今来的历代围猎，从未听过有一条规矩，是不允许一个人猎得太多。”
一圈人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刹住便凝固了。
江厌离道：“所以，您说阿羡不守规矩，不守的究竟是哪一条规矩？”
这回，轮到魏无羡哈哈笑出声来了。金凌也是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看向江厌离。
金子勋脸色发青，却没出声反驳。
这时，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了。在这种时候，姚宗主总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他道：“江姑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有些规矩虽然没有写出来，但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并且都很遵守这个规矩。”
此时蓝琚噗嗤一笑，奶声奶气道：“写出来的规矩都可以不遵守，那些没写出来的规矩能约束谁呢？”
因为他像极了金光瑶，方才蓝琼介绍是没有强调是亲弟弟，故而众人以为他只是金光瑶的孩子，此时金光瑶虽然已经被称作“敛芳尊”，但仍旧被人瞧不起。因而姚宗主以长辈的身份教训道：“你这小娃娃懂什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金凌见蓝琚不开心，又想起了在观音庙这混账是怎么教训自己的，直接一脚踢了过去。“我堂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姚宗主敢怒不敢言，兰陵金氏如日中天，金凌可是金光善亲孙子，金夫人也在此，自然万万得罪不得，只能闭嘴。
这时一人嚷道：“百凤山里总共才多少猎物，五百有没有？参加围猎的有多少人？五千不止！原本就抢破了头，他一个人就用恶意手段占走了这么多猎物，让别人怎么办？”
魏无羡嗤的一笑，正要说话，江厌离拦住他，低声道：“你别说啦。”
一人不满道：“是啊，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抓住一只！”
江厌离道：“可是……别人猎不到，并不是他的错啊。”
那人一噎，她又道：“围猎不是只关乎实力吗？就算鬼类已无，不是还有剩下的妖类和怪类吗？就算他不占走那三分之一，甚至不参加围猎会，猎不到的人，也还是猎不到啊。阿羡所用的法子虽和别人不一样，但也是他修炼出来的本事。总不能因为旁人无缘那三分之一的猎物，就说他是邪魔歪道吧。”
那些随金子勋起哄的人登时不少都和金子勋一样脸色铁青，偏生顾忌江厌离身份，又不敢直接斥驳她。
江厌离又道：“况且，围猎是围猎，又为何要拿家教说事？阿羡是我云梦江氏的子弟，同我姐弟二人一齐长大，情逾手足。对他脱口而出‘家仆之子’，恕我不能接受。因此……”
她挺直了腰，扬声道：“还希望金子勋公子，能向我云梦江氏的魏无羡，道歉！”
金凌的目光已经没法从江厌离身上移开了，满脑子被“我阿娘好帅”给刷了屏，连江厌离叫他“金子勋公子”都忽略了去。
倘若此刻说这话的不是江厌离，而是随便一个其他什么人，只怕金子勋早就一掌打去了。他脸色乌青，闭口不语。江厌离也静静地盯着他，绝不转移目光。金夫人道：“阿离，你这么认真做什么，都是小事，可别生气啊。”
江厌离轻声道：“夫人，阿羡是我弟弟，旁人辱他，于我而言，不是小事。”
金夫人看了金子勋一眼，冷哼道：“子勋，听到了吗。”
金子勋道：“伯母！”
金凌突然握拳道：“他就是金子勋？”
金子勋像是突然找到了救星，江厌离不给他面子总会给自己儿子面子的，立刻大声道：“不错，好侄儿，我就是你伯父。”
金凌双目血红的看向聂怀桑，聂怀桑点点头道：“不错，他就是害你父亲殒命穷奇道的金子勋。”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金子勋暗叫不好，刚想解释，下一刻就被金凌的岁华一剑穿心。
金夫人血色尽失，赶紧问道：“这位聂公子，劳烦说清楚，什么叫金子勋害得子轩殒命？”
聂怀桑摇了摇扇子道：“夫人，今日算是大喜，而且金子勋已死，子轩兄便安全了，何必问这么败兴的事呢。此事牵扯众多，还是私下里说的好。”
金夫人点点头，招呼着金凌回去。
恰在此时，两道剑光飞至，却是金光瑶与蓝曦臣来了。
蓝忘机道：“兄长。”
蓝曦臣奇道：“忘机，你怎么也在这里？”
金光瑶则道：“诸位，这边是又有什么情况？”
金光瑶甫一落地，金夫人就想骂他，但金凌却跑上前去亲切道：“小叔叔！”
金光瑶一下子愣住了，这谁啊，看起来比我还大，怎么叫我小叔叔？
此时蓝玖轻巧的跑了过来，对着金光瑶伸出双臂，撒娇道：“爹爹，抱！”
看着蓝玖跟蓝曦臣极为相似的脸，金光瑶脑中一片空白。蓝琚则是猴子一般的顺着蓝曦臣的身体向上爬，搂着蓝曦臣脖子不撒手，蓝曦臣怕他摔下来赶紧拖住他的屁股。看清他的脸也是呆愣当场。
给他们最后一击的是蓝琼，他走到蓝曦臣和金光瑶面前恭敬道：“见过父亲，见过爹爹。”
蓝曦臣：……
金光瑶：……
等聂怀桑给他们解释这三个是他俩的亲生骨肉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到金光瑶的肚子上。金夫人则是暗喜，既然金光瑶要嫁到蓝家，便不能跟金子轩相争，反而会成为金子轩的助力，当下对三个孩子和颜悦色道：“既然是阿瑶和泽芜君的孩子，那也是我的孙子，来，宝贝们，跟奶奶一起去见爷爷去。阿离，你也一起去。”
江厌离摇了摇头，对金夫人道：“金夫人，给您添麻烦了。”
金夫人摆手道：“你跟姨说什么添麻烦，你想骂子轩那傻小子尽管骂，我才不管他。还不解气我帮你打他。”
江厌离道：“不用不用……那，我就先回去啦。”说着还不舍的看了金凌一眼。
金夫人忙道：“回观猎台吧？我叫子轩来送我们回去。”
她一边说，一边一个劲儿地朝远处站了半天的金子轩使眼色。江厌离低声道：“不用了。我有话和阿羡说，他送我回去就好了。”
金夫人眉梢吊起，打量几眼魏无羡，眼神略带警惕，似是微觉不快，道：“你们两个年轻男女，没人看着怎么好老呆一块儿？”
江厌离道：“阿羡是我弟弟。”
金夫人道：“阿离，你可千万别生气啊。你跟我说这又臭又硬的死小子又干了什么蠢事，我叫他给你好好赔罪。”
江厌离摇头道：“真的不用。金夫人。不要勉强他。”
金夫人急道：“哪里勉强呢！不勉强的！”
魏无羡颔首，道：“少陪了，金夫人。”
他与江厌离一通微一欠身，转身欲离去，金夫人死命拖着江厌离的手不让她走，正拉拉扯扯间，忽然，金子轩奔了出来，大声喊道：“江姑娘！！！”
魏无羡假装没听到，拉着江厌离道：“师姐快走。”
金子轩又喊道：“不是的江姑娘！！！”
这下可无论如何也装不了没听到了，魏无羡只得和江厌离一起回头。所有人都在疑惑金子轩说“不是的”是什么意思。金子轩抢了几步，似乎想追上来，又停住了，远远站在原地，喘了几口气，额头青筋暴起。
半晌，他突然大吼道：“不是的江姑娘！不是我母亲！不是她的意思！不勉强，我一点都不勉强！！”
憋了片刻，他咆哮道：“是我！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想要你来的！！！”
江厌离：“……”
魏无羡：“……”
金夫人：“……”
金凌：“……”
吼完这几句，金子轩一张白皙的脸霎时变成了几欲滴血的鲜红色。
他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扶着一棵树才站稳，抬头一看，愣住了，像是刚刚才发现这里还有很多人，还有一个是他未来的儿子！才想起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什么话，呆滞了好长一阵，突然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拔腿狂奔而去。
半晌静默，金夫人大怒，道：“这个蠢货！你跑什么！”
金凌目瞪口呆，脸一点点的转向聂怀桑道：“这真是我爹干的事？”怪不得连舅舅提起阿爹也是一脸嫌弃，原来阿爹还能这么蠢，他到底是怎么娶到阿娘的啊啊啊啊啊！
两个聂怀桑也是呆若木鸡，手中的扇子同时落地。
她拽住江厌离道：“阿离待会儿咱们观猎台上跟阿凌好好聊聊！我先去抓他回来！”说走就走，带着一批修士急急御剑而起，朝金子轩逃跑的方向边追边喊。魏无羡也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被这么一闹，只觉哭笑不得，道：“他搞什么鬼！师姐，我们走吧。”
金凌赶紧去拉她，撒娇道：“阿娘，你能陪陪我吗？”
江厌离怔了怔，点点头道：“等一会你去江氏阵营里找我好了，我先带阿羡回去。”
金凌乖巧道：“好的阿娘，我先跟我小叔叔说会话，一会就去。”
三个孩子正缠着金光瑶和蓝曦臣，金光瑶还未与秦愫定亲，自然不会照顾孩子，被三个小家伙弄得手忙脚乱。
聂怀桑趁机把金凌拉到远处小声道：“我问你，你爹你娘还有你小叔叔，跟金光善比哪个更重要？”
金凌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不屑道：“十个金光善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们任何一个人的一根头发丝，唉，你什么意思啊？”
聂怀桑道：“我们世界的金子轩和江厌离不可能复活了，但这个世界的金子轩和江厌离却能不死，就看你如何抉择。”
金凌怒道：“抉择个屁啊，当然是保护阿爹阿娘！”
“那就如此这般……”将自己的计划讲给金凌听，金凌听完很复杂的看着他道：“难怪我小叔叔都栽在你手里，真是一肚子坏水！”
聂怀桑但笑不语。
金凌又道：“虽然你是想讨好墨蓉，但我承你的情，多谢了，好妹夫，我会在墨蓉面前帮你说好话的！”
“那就多谢大舅哥了！”聂怀桑笑得见牙不见眼。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百凤山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