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深深》莫然然

5、逆光，一切都是那么刚好5

　　12

　　周一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开班会。
　　唱票。
　　晴 蔚：22票
　　韩萦纡：29票
　　“好，按照唱票结果，我们的班长是……”班主任开口。
　　“老师！”韩萦纡忽然站起来。
　　讲台上的老师注意到了正在举手示意自己的韩萦纡。
　　“老师，我想我不能胜任我们班的班长……我觉得晴蔚同学更有能力胜任我们班级的班长。”
　　班主任满脸的差异，然后无奈的把目光移到了晴蔚身上。
　　“事实上，韩萦纡同学和晴蔚同学都是很优秀的，同学们也是很支持你们的……晴蔚同学，你是否愿意做我们班级的班长呢？”
　　晴蔚低下了头。
　　“下面有请我们的班长讲话。”班主任话音刚毕，台下响起了掌声。
　　韩萦纡在掌声中坐回座位，而晴蔚踏着掌声走上了讲台。
　　“你很伟大是么？不要以为这个班长是你让给我的！正如你所说，事实上我的确比你更有能力胜任！让我们走着瞧！”韩萦纡的桌子上多了一张字条。
　　“喂，同学们，告诉你们几个最新消息。”今天一早阿P便在班里嚷嚷。可是没有人理他，都在自顾自的说笑。
　　阿P看没有人理他，急了，自言自语道：“哎，后天考试喽，大家好自为之啊。”
　　这时，几十双齐刷刷的眼睛看向了他。然后教室顿时沸腾起来。
　　“考试？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不会是昨晚梦到的吧？”一名女生漫不经心地说。
　　阿P一下子冲到那名女生身边，忿忿道：“好．你等着。”然后扬长而去。又回过头大声说：“我和不像某些人，天天有美梦，以至于在午睡时大喊救命。”
　　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那名女生并没有冲上去，恨K阿P一顿，却是一动不动的立在那儿，脸上忽红忽白的。原来他们在初中是同桌。一次午睡时，该女生梦到自己遭人抢劫，拉着阿P的衣服大喊救命。
　　“不就是一个梦吗，有什么可笑的。”女生打着哈哈。
　　“喂，阿P第二个消息呢？不知谁喊了一声。阿P从教师的窗户探进头来，阴阳怪调地说：“你们要保证这只河东狮不K我才好。”
　　“瘟神！”女生的叫声足可以惊天地泣鬼神。
　　阿P先哈哈的笑了几声，然后不紧不慢的说：“听说咱们班要转来一个新同学。”
　　教师又轰动起来：“真的，帅哥还是美女？”
　　“哎呦，应该是个酷女吧。我刚刚看到她在校长办公室，什么模样？那才叫酷毙了。带着大耳环，衣服上的兜儿都数不过来。”阿P还要再说下去，这是班主任领着那个“酷女”进来了。
　　她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大家的表情好像不约而同在心里说：“哇塞！”
　　她的眼睛被头发遮挡着，而且从进来开始，头一直不曾抬过。做自我介绍时只说她的名字叫陈岚，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或是一些详细信息。
　　几天过去了，她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与任何一个人来往。班里的女生好像约好了共同不理她似的。她坐到了韩萦纡的后面。

　　13

　　如果说，平时的学校平静如湖水，那么陈岚的到来就是一个石子，打破了原本波澜不惊的校园。课间，送回有那么一群人独在教室门口，向内张望。
　　坐在陈岚前面的韩韵雪，会在闲暇时光试着与那个看似怪异的女生交谈，这不属于好奇心，也不属于探究八卦新闻，只是自己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怜悯，因为韩萦纡总是觉得，那个女生冷漠的外表之下，似乎有一种莫名的伤痛。然而，每一次，得到的都是沉默、沉默。
　　“陈岚，你……”
　　韩萦纡的话说到一半，陈岚漫不经心的趴到桌子上，似乎对韩萦纡的话并不感兴趣。
　　“萦纡，她有什么呀！你根本就没有必要理她！”
　　韩萦纡抬起头，看见了蓝雪儿一脸不屑的表情。
　　“雪儿，你来上学了？病了吗？”韩萦纡关切地问。
　　蓝雪儿的表情马上变得很轻松：“嗯，前几天是受了点伤害，不过现在好啦！”
　　学校里的蓝雪儿还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呼风唤雨。但是令韩萦纡不解的是，自从蓝雪儿病假几天后，回来的她竟像是变了一个人，在班级里，不再无理取闹，甚至不再大声讲话了。
　　黑衣、黑裤、黑鞋，耳环、掉坠、手链，学校里唯一非主流的陈岚，到了哪里，都会引来无数的回头率。
　　傍晚，正准备去超市购物的韩萦纡很远便注意到了独行的陈岚。
　　她放学后并没有直接回到宿舍，而是在学校大门口来回徘徊了很久，一个人疾步走着，并没有注意身后的韩韵雪。走到一片简陋的民房时，她掏出钥匙，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就从里面走出一个骠悍的中年妇女。那人见了陈岚后，二话不说，就朝陈岚脸上给了一巴掌。
　　陈岚依旧是冷冷得说：“打完了？我要进去了。拿些东西后就走。”
　　中年妇女双手卡腰，不分青红皂白地说：“走？你他妈的拍拍屁股跟着什么校长走人，那帮人天天到家里闹着找你，害的老娘一天到晚耳根子不清静，要不是那校长给了老娘五千块，老娘我会那么轻易放你走！”
　　陈岚毫不理会。
　　那妇人继续说：“回来了就别走了，那校长一定会来找你，说不定还会给我五千块。”然后狡黠地笑了笑。
　　陈岚头也不抬，就要往屋里进。
　　中年妇女指着陈岚道：“把屋子打扫干净，做完饭赶紧去喂猪。”然后一个人扭着臃肿的身体迈下了台阶。
　　韩萦纡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听到了屋里的喊叫声。于是她慌忙走进院子，发现陈岚与一个青年男人在屋子里拉拉扯扯，那青年人一边拉扯着陈岚，一边说：“装什么正经，又不是没干过。”
　　而陈岚一边极力摆脱，一边“畜牲，畜牲”的骂着。那青年男人明显是要对陈岚不轨。
　　韩萦纡窗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喂！屋里人干什么呢！”透过窗纱，我看到青年男人脸上流露出了慌张的神色，而陈岚趁势逃了出来。
　　韩萦纡急忙跑了出去，庆幸地是，陈岚并不知道，韩韵雪的目光其实已经穿透了她家的大门。
　　中年妇女话语中的校长，也就是蓝雪儿的爸爸，而陈岚跟蓝雪儿的爸爸……韩萦纡想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或许我应该去问雪儿”。。
　　“雪儿？还是先要和允月商量商量，会比较好吧。”韩萦纡心想。
　　“其实我真的很好奇嘞。可是姐姐，我真的不了解啊。真的没有人知道她的背景。”金允月一脸无奈的说。
　　“至于她和校长是什么关系，那也说不好是亲戚，或者是私生女？呵呵，我怎么越说越离谱了，我们校长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呢。”金允月接着说。

　　14
　　早上，一大群同学围在公示兰议论纷纷，韩萦纡和蓝雪儿被挤得夹在几个“彪悍”男生中。蓝雪儿毫不甘心，扯着一个高年级男生，大声地问：“什么？”那男生回过头，诧异的看着她。蓝雪儿大声地说：“我是问你那上面写得什么？”“噢，第九届国际英语演讲比赛开始报名了。”还没等他说完，上课铃声就响起了。飞奔进教室。可是教室依旧是乱哄哄的，书本在学生的打闹中满天乱飞。教室的噪音在韩萦纡与蓝雪儿迈进教师的一霎那戛然而止，而后又嘈杂起来。过了好长时间，教师渐渐安静下来。可是仍有同学在议论：“严老师是从不迟到的啊。今天怎么……？”大家好像有些不知所措。这是熟悉的脚步声嗒嗒的响起了，教室一下子鸦雀无声。
　　严老师走上讲台：“对不起同学们，今天我迟到了。”简短的解释了一下，就切入讲课的主题了。今天的时间好像过得很快，也许是星期五没有晚自习吧。下课铃声响起时，同学们匆匆收拾好东西，纷纷离开了教室。
　　天空正下着小雨，淅沥淅沥的，在马路上留下一片湿迹。各色轿车三三两两的开走，校门外偌大的空间似乎只剩韩萦纡一个孤单的身影了。她眼看着蓝雪儿上了段瑾选的车，然后段瑾轩头也不回地把车开走……
　　天边漆黑漆黑的，似乎一场强烈的暴风雨就要来临，韩萦纡不禁一阵颤抖。
　　“同学，快走吧，变天啦！”门岗里的保安好心的说，又递给韩萦于一把伞。
　　“谢谢，可是……”
　　“要是家远的话，今晚就在学生宿舍凑合一晚上吧，免得半路上下起大雨。”保安接着说。
　　正踌躇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
　　“韩萦纡！”
　　韩萦纡回过头，梦幻般地看到了段瑾轩站在离自己不远处。隔着雨幕，他的头发微微凌乱，
　　白衬衫的领子潇洒得敞开着，这一幕就像MV所呈现出的：男主角与女主角在雨幕中相逢，男主角在几米以外深情地凝望着女主角……韩萦纡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的心里清楚，段瑾轩的眼神一定是深情地，那种看待所有人都深情的眼神。
　　“你淋湿了，快跟我上车吧。”段瑾轩拉着韩萦纡向车的方向走去。段瑾轩的手拉着韩萦纡的手腕，韩萦纡明显的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温暖着一丝一丝渗到自己袖子下面的手臂里。
　　“怎么会回来？你不是已经走了吗？”韩萦纡小声地说，眼睛却直直地盯着身边正在开车的段瑾轩。
　　“噢，是啊。回来看看。”
　　“看谁？你是特地来接我的？”韩萦纡接着说，语气里平淡得没有一丝欢喜。
　　“是。”段瑾轩只回答了这一个字。
　　接着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几个月前电梯中的巧合。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你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吗？”韩萦纡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 知道。牡苑花园。”
　　段瑾轩看着身边不解的韩萦纡，温柔地说：“惊讶？”
　　“我和你以前是不认识的。”
　　“可我记得你。去年的十二月九号……没错吧！”段瑾轩轻轻地说。
　　韩萦纡感到了尴尬。
　　剩下的路程，两个人再没有说话。韩萦纡看着右侧的车窗，雨水不断地溅落、留下……雾气蒙蒙，世界变得朦胧模糊，自己的意识在困倦中消沉、消沉……
　　汽车终于驶进了牡苑花园，段瑾轩低低地问：“几号？”
　　韩萦纡终于清醒过来。“我在这里下车就好。”
　　“还是……”
　　“谢谢。停车吧。”
　　段瑾轩面对坚决的韩萦纡，把车停在了花坛旁边。
　　韩萦纡在雨中摸索前行，有点跌跌撞撞的，浑身无力，只有双腿在勉强地、机械地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