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回来后》焚棂

6、争锋相对

　　裴妍原本是想看凌深和林秋月的虐恋表演，没想到被林秋月三言两句就给拉到聚光灯下，让全场宾客的目光投向自己。

　　“也对啊，裴妍当时那么狠心消失七年，一点信息都不给凌深留。现在突然回来，要凌深，凌深就跟她走？”

　　“重点不是这个，你们没听说刚才在弹钢琴的是裴妍吗？”

　　“我懂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策划好，给林秋月难堪咯？”
　　“虽然我也不喜欢林秋月，但是裴妍这样不给人留脸面，心机太重，我都心疼林秋月了。”

　　“是啊，再怎么样，也让人家好好过一个生日。要是真喜欢凌深，舍得他一个人在国内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说到底，裴妍就是看不惯林秋月，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周着那些流言蜚语，不断地传进裴妍的耳里。
　　她看向凌深走向林秋月，当着自己的面，捧起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用指腹轻轻地擦拭，像是对待珍宝一样。

　　裴妍想起曾经的某一天，凌深也这样为自己擦过眼泪。

　　连凌深本人都不知道，当初花天酒地，疯狂寻找裴妍替身。
　　没想到裴妍回来，看到林秋月哭得痛苦，自己的心还会在林秋月身上停留。
　　原来早在自己心里，林秋月不单单是替身，他是真的爱上林秋月了。

　　听着林秋月的话，凌深也想透了。
　　为什么裴妍想回来就回来，当初那么狠心，不顾自己死活，一句招呼都不打。

　　他现在在外面名声确实不好听，但是林秋月不在乎。
　　在裴妍眼里，自己是肮脏的，连久别重逢的拥抱都要拒绝。
　　林秋月满眼都是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跟自己在一起。

　　他没有辜负裴妍，辜负的只有林秋月。
　　凌深眸中动情，“对不起秋月，真的对不起。”

　　“你别说对不起啊，这也不是你想到的，你也不知道她突然从国外回来啊。”林秋月哽咽着，把脸埋在凌深怀里。
　　小手拽住他的衣服，哭得难过：“如果是其他日子也就算了，今天是我生日啊，凌深，我好难过。”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认为裴妍是故意在人家生日这天给她难堪。

　　就连凌深也信了。
　　裴妍能感觉到，凌深的心已经被这个叫做林秋月的女人牢牢牵住。

　　没有当面指责自己，是因为凌深从来都没做过，他把忌惮自己当做是一种习惯。

　　裴妍被激起心里的胜负欲，演戏对吧。
　　这种把戏，在七年前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七年后，更不是。

　　如果林秋月对自己没有敌意，没污蔑自己居心不良，让现场的人看自己笑话。
　　裴妍觉得为凌深针对她不值得。

　　但是现在不是了，林秋月是真的惹到自己了。

　　她本来就讨厌别人顶着跟自己相像的脸，去做一些不堪入目的皮.肉生意。
　　女孩子再怎么样，也要独立自主，不能想着光靠男人就可以一步登天。

　　裴妍忽地冷笑，她这一声冷笑，让在场所有人都莫名其妙。正常情况下，裴妍都会觉得难为情，又或者恼羞成怒。

　　可是裴妍没有这些情绪，黑眸里都没有悲伤的情绪。
　　她眼神戏谑地看着林秋月和凌深，出声问道：“凌深，你为什么跟她在一起？她为什么看了我这么崩溃？”

　　裴妍眼眸低垂，遮盖住眼底的异色。长指勾起一缕碎发，别在耳畔后，声音清脆，如铃铛般让人悦耳。

　　“我这次回来，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你也看到了，我弹了两个小时钢琴，你对她多好我也看到了。毕竟我和你都是七年前的事，我早就放下了。”

　　“我没想打扰你们，真的，要是我想打扰你，这场宴会举办不起来的。”
　　“宴会完，我本来准备离开的……”
　　“可是我听说抽奖会抽到几万元现金，所以我就来试试运气。没想到我抽签抽到被惩罚的纸条，金田狗死活不让我走，又非得把我拉在你面前。”

　　裴妍苦笑，“为什么把我说的，像是这一切都是我精心设计好的？我回到中国，只想努力赚钱，还个房租。今天闹成这样，我估计也没钱领了。”

　　“凌深，我什么都没有了。”

　　“林小姐要是误会什么，我给你道个歉，可别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把我饭碗给砸了呀。”

　　她这番话，把大家刚从对林秋月的心疼，转移到了重点。也让大家心疼裴妍，和林秋月不同，裴妍靠着自己努力挣钱，就算是知道自己是凌深心尖上的人，也没想利用凌深。
　　尤其是在场的公子哥，对裴妍的风骨刮眼相看。

　　林秋月和凌深在一起，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替身。吃这碗饭的人，在人家正主回来后，赶紧离开得了。

　　没人不知晓凌深多爱裴妍，俩人好不容易重逢，却被林秋月这个煞风景的人膈应。

　　而裴妍多可怜，她不知道自己在凌深心里，原来是可以被人替换的。
　　从国外回来，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都被一个利用跟她相貌相似的女人抢走。
　　现在被搅合的，连交房租的钱都没了。

　　凌深松开林秋月，回首看向她的眼神很纠结。
　　这一切确实是真的，裴妍要是真的想破坏这场宴会，
　　从宴会开始前，找到自己就行了。非得等到宴会结束，快要散场的时候出现吗？

　　可是他还是怨恨裴妍不闻不问的七年。

　　金田狗听到裴妍要为房租犯愁，鼻子一酸，一米九的大汉差点当场落泪。

　　“我他妈的真不是人，可是大嫂，你从国外回来没钱，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啊。”

　　“你现在别叫我大嫂了，”裴妍眸光抖动，嗓音凄凉，“我知道凌深现在不需要我了，他有自己想保护的人，我不该去见他，破坏他的感情。”
　　“而且我不想看到，凌深爱上别人……”

　　“今天宴会开始前，我都不知道这是凌深给她准备的。”

　　裴妍走到林秋月面前，对她假惺惺的道歉，“对不起，弄得你在生日这天不开心，不是我的本意，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林秋月心里又气愤，又后怕。气愤的是，这个女人可以几句话就能解决自己给她带的节奏。
　　后怕的是，她好像真的不是裴妍的对手。

　　“我，”裴妍越说越难过，眼尾泛红。对比林秋月哭得狼狈，而裴妍就像是仙女落泪，惹人怜爱，又不破坏美感，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我也不想看到你们……”裴妍对凌深说，“原来我是可以被随便一个人给替代的啊。”

　　林秋月眼睁睁地看着凌深离开自己，走到裴妍身边。
　　听她说着那些道岸贸然的话，知道裴妍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

　　裴妍看向自己的眼神闪过得意，林秋月心如死灰，真的崩溃了。
　　她爱凌深爱到曾经割/腕挽留他。

　　林秋月身体颤抖，眼神涣然无光，空洞一般倒映着凌深和裴妍站在一起天作之合的模样。
　　她似疯癫摸着自己的脸，裴妍的美丽在自己的烘托下，更能让别人体会，凌深那么爱裴妍，是因为裴妍真的值得。

　　她就是个多愁敏感的替代品。

　　凌深无颜面对裴妍，低下往日高高在上的头颅，对她俯首称臣，“那些年，我真的是太寂寞了，我不能没有你裴妍，你留下好不好。我以后会为了你变得更好，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我答应你，我会跟那些人斩断关系。”
　　“你别再丢下我不管了。”

　　林秋月的一颗心掉进冰窖，原来自己都成了那些人。

　　可是她不会轻易放弃凌深，能站在这个位置，绝对不是单一个狠字能形容。
　　她看向旁边的香槟塔，咬咬牙，狠下心。她脚步踉踉跄跄，像是落荒而逃时，不小心撞翻香槟塔。

　　她身上的礼服被酒水弄脏，玻璃残渣，把她胳膊皮肤割裂，血液和酒水融合。

　　凌深看到这一幕，怎么可能不会心疼。
　　想到没想，冲上去抱住林秋月。

　　林秋月小脸惨白，神情却依旧深情，满手的血拉了拉凌深的手。
　　“我好疼，凌深……”

　　“别怕，我带你去医院。”凌深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都快要碎了，他手臂穿过她腿窝，抱起她往外面走去。

　　留下一众宾客和裴妍。
　　让裴妍一个人面对风波。

　　金田狗看不过去，这林秋月摔得也太及时了吧。
　　走到裴妍面前，小心翼翼地，“大……，奶奶，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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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秋月身上一股浓烈的酒味，把他最爱的车给弄脏，凌深都没有怪罪她。
　　只是不停地询问她还疼不疼了，不要乱动，马上就到医院。

　　林秋月往上拽了拽凌深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闻着他的气味，心里也安稳不少。
　　她嗲着嗓音，“凌深，我都不敢闭上眼睛，我怕一闭上眼睛，就看不到你了。”

　　凌深心都快要碎了，“你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

　　林秋月很想问问他，会不会为了自己，不要裴妍。
　　但是她不傻，不会说这个让凌深一下子头脑清醒的话。

　　她不想输给裴妍，为什么裴妍一回来，就要走自己所有的东西。
　　想到金田狗现在陪着裴妍送她回去。

　　林秋月可怜兮兮地对凌深说，“我好饿，今天宴会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
　　凌深嗓音温柔，“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梧桐巷陈氏老粥的牛奶燕麦粥。”

　　“现在这么晚了，只能让金田狗跑一趟。”凌深准备打电话给金田狗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金田狗还要送裴妍回去。

　　但是那家老板脾气古怪，这么晚就算给他一百万也不会做一碗。不过他倒是会给金田狗脸面，以前林秋月半夜想吃粥，都是金田狗去陈氏老店。

　　凌深把手机放在一边，有些无奈地问她，“除了粥，你还想吃什么。”
　　“我现在心里特别难受，什么都吃不下了。”

　　林秋月故作坚强，对他挤出一抹迫于无奈的笑容，说，“没事，我不吃了。”

　　“这怎么可以，你最受不了饿。”凌深想到以前住在林秋月那里，半夜被饿醒，林秋月哭闹着缠着他去吃粥。

　　林秋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伤口，自言自语道，“我要从现在开始，习惯……”
　　“习惯没你陪我的时候啊。”

　　凌深最受不了分离。
　　他抿着薄唇，给金田狗打去电话。

　　“去梧桐巷，给秋月买碗粥。”

　　江也：我啥时候出场，再不出场，我要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