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 {前世今生}》八翎

70、番外（五）舍不得，果然错了

　　此时局面僵持起来，辰澈的心中虽早有打算，但碍于白狼和赤熊都开了口，毕竟是妖族的元老，不能寒了心。
　　辰澈缓慢的从储物戒中拿出聚灵果，囫囵了几口，三个果子已经进肚了。一股热流进入腹部，暖暖的，辰澈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了。
　　“他在哪里？”宫乂抬头看着坐在皇位上的辰澈，正一口半个的啃着果子，脑海中却突然蹦出现声音。
　　“司清说他在他破壳的地方....”
　　宫乂话刚说了一半，只见椅子上的人突然留下一道虚影，随后不见了。众人只觉得有阵风从身边吹过，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走的没有踪迹了。
　　“妖族就拜托风神了。”
　　妖皇的声音回响在苍赤山上，心中想的是不能驳了元老的面子，可动作上确没有留情，跑的那叫一个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但此时的妖族有风神坐镇是最好的选择。
　　辰澈出了苍赤山后，用剩余的灵力马上结印，心急如焚的他真恨不得出了苍赤山就是那里。
　　如今的情况，小白那里定是最危险的。且不说他的灵力还未恢复，纵使他什么用都没有，他也要去，那可是他心心念念好不容易拐回家的龙，是他唯一的那个人。
　　辰澈早就知道白亦轩的破壳地，但是他从未去过那里。那里曾经是一个古战场，后来经过千百万年，早已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地方，没有什么好去的。
　　此时第一次却在如今这种局面，不知道那将会是什么样子。只不过现在想来，竟然没有去过他走过的地方，没有看过他眼中的世界，他的曾经他竟然没有去了解过。
　　怪不得出了此等大事，他也不告诉他，宁可跟司清商量，也不愿........
　　就在辰澈胡思乱想之际，终于到了地方。脚下满是熔岩，它们正从地下不断地冒出，熔岩在群山下不停的流着，将它们包了起来，并不断的流向远处。而他要找的那座山此时成了一座矮山，只有原先高度的四分之一，目测熔岩距淹没它仅剩一丈，即便如此，那些熔岩仍源源不断的从那山下涌出。
　　那山周围的碎石很多，山上轰隆隆的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一样。辰澈此时努力的控制住自己停在空中，但灵力的流失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一定要赶快找到他，这傻龙，别人尊他一句，真当自己有什么能力......”辰澈从储物戒中拿出聚灵果，一个接一个的吞进去，可那果子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当辰澈的手再次伸进去时，已经摸不出什么了。
　　无奈，辰澈只好先调息一下。他深知白亦轩此时就在那座山上，但是他更知道若是他此时拖着这副灵力几近枯竭的身体前去，不仅是他，更有可能会害了白亦轩。纵使他心急如焚，也只是加快了调息的速度罢了。
　　心中一遍一遍的念着静心咒，可空气中逐渐蔓延的血气让他的心躁动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会不知他心爱之人的味道。静心咒的速度加快了，放在胸前调息的手开始不自觉的发抖，但是他不能停，他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借助聚灵果，让自己快速的恢复。
　　随着血气越来越重，辰澈的心越来越无法平静，此时一声响彻天地的龙啸发出，那声音中满是痛苦，叫声仿佛撕心裂肺般，异常可怖。辰澈的心仿佛在滴血，他放在心尖尖儿上的小龙怎么可以发出这么痛苦的声音，纵使他不知道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即使失去一切，他也不要让他的小龙受到伤害。
　　辰澈顾不得那么多，冲到那山的上方时，发现山竟然空了，只剩下外面的山体。只往下看一眼，那场面简直快要将他的理智烧毁了，而那一眼，在此后的千年万年中也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那山显被掏空，四周虽是山体，与外面隔绝，但里面却充满了熔岩。只有中间有个祭坛，留下了一块没有熔岩的地方。
　　而那祭坛上面则是一条身体被石头压住的白龙，那白龙的尾巴被一个冒着黑气的东西死死的钉在那里。一个披头散发，身后拖着一条黑色尾巴的家伙正拿着鞭子，抽着那白龙的尾巴，鞭子上面都是刺，每一下都是血肉模糊。
　　辰澈双眼通红，幻化出一张弓，箭逐渐凝聚了出来，下一秒，那箭似有破钧之势。
　　那人很快就发现了他，一侧身便躲过了箭。白亦轩抬头一看来人，眼神顿时变得怯怯的，有些不敢和他对视。
　　这小动作自是没逃过辰澈的眼睛，辰澈下来后首先将压在他身上的石头踢走，看着那黑色的钉子穿透了白亦轩的尾巴后插进了祭坛的下面，鲜血正不断地冒出来，身上有些不自觉地发抖。
　　是啊，那血气都飘了多远了。就在辰澈盯着那被鲜血染成的红色尾巴时，后面一阵寒风袭来，辰澈身体迅速的侧过身去。“哐铛”一声落下，那人手握一把大刀，此时砍在了辰澈之前站的位置上。
　　地面顿时出现了三尺长的裂痕，要不是躲得快，这一下子就完了。
　　下一秒，那人将刀扛在肩上，他的脸被头发盖住，看不清表情，但语气确是异常欢快的，“呦呦呦，白龙，这是谁啊，能在这种时候出来救你，该不会...是你的小情人儿吧。”
　　那人的脸向前方微抬，嗅了嗅，随后伸出舌头。辰澈只见那人像是有病一样伸出鲜红的舌头对着他，随后哈哈大笑，一身诡异。
　　“喂，你这家伙嘴里放干净点，什么是情人你懂吗？他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怎么，你这个变态该不会想打他的主意吧。我可好心提醒你啊，我这夫人可是厉害的很，奉劝你啊，别自讨苦吃。”
　　白亦轩在那人的后面一个劲的给辰澈使眼色，让他快点离开。辰澈看着那龙头的一个劲的往上面抬，眼皮眨的估计都快抽筋了，依旧是毫无动作。在一起那么久，白亦轩低个头他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此时虽是龙头但又怎会不懂，但懂归懂，做归做，演戏还得演全套。
　　他可不会让他看出来他其实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爱的这个人啊，心眼小、矫情、事儿多、还有责任感，就是不考虑自己，所以只好由他来保护他了。
　　连带着他自己的那一份。
　　只见那家伙嘴上笑着，虽然看不见脸，但仍能感觉到那阴冷粘腻的目光死死的粘在身上，让人恶心。突然，那人猛地跃起举起大刀向辰澈砍来，他的速度极快，行云流水般不给辰澈反应的机会，辰澈来不及躲开，只好拿着弓硬抗。那家伙的力气极大，压得辰澈的一条腿险些跪了下去。
　　就在僵持着的时候，只听白亦轩的一声，“小心！”
　　还没等辰澈反应过来就被那条黑色的尾巴打了出去，滚到了白亦轩的旁边。就在那尾巴马上打到他的时候，辰澈在一刹那间看到那黑色尾巴似乎与小白的尾巴一样，难道那家伙也是龙？
　　血从辰澈的嘴角流了下来，灵力本就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那家伙那一下，他感觉内脏似乎受了些伤。
　　看着那家伙向他们这边走来，辰澈挣扎的起身，站在白亦轩的身前。
　　“辰澈，你走，走啊。”
　　辰澈直直地看着那家伙，淡淡地说，“我为什么要走，这是我想做的事情。”
　　“你这条小蛇，你打不过这家伙的，快点走，走啊......”后面的话是白亦轩喊出来的，在一起那么久，还没见过他急的喊出来的样子呢，辰澈的嘴角微翘。
　　“走？走什么？你凭什么管我，哼，我这可是跟你学的.......你既然敢不告诉我，又何必管我做什么。”
　　“你......”
　　白亦轩话还没说完，那家伙的尾巴又甩了过来，辰澈抵在身前的弓“啪”的一声断了，辰澈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被拍到了熔岩附近的山体上，随后直接他快速的控制住身体，以免掉进去连灰都不剩。
　　正当辰澈稳住不掉下去的时候，那家伙又开始阴恻恻的笑了，下一秒拎着大刀又追来了。
　　“龙牙，快去。”
　　一道白色的光闪过，挡在了辰澈的前面，也挡住了那把刀。“辰澈，抓住它，快。”
　　辰澈没有犹豫，当他的手抓到它的一刹那间，身体里的灵力顿时开始增加，仿佛有着无限的力量。在躲过他的尾巴后，辰澈向后借力，随后挥剑，竟将那家伙伤到了。
　　一旁的白亦轩也顾不得战局如何，心中已是百转千回，“既然辰澈已经到了这里，想必外面的情况不妙，如今的局势越拖越不利。那该死的钉子到底怎样才能拔出去，我美丽尾巴啊......”要不是时机不对，场合不对，白亦轩绝对会抱着他的尾巴哀叹的，并且大喝个几天几夜的。
　　身上的石头已经被辰澈弄走了，白亦轩撑着身体转了过去，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尾巴，心中默默的流泪。疼的时候还好，只是刺进去的时候没有挺住，但这看着看着怎么更疼了。
　　“哎。”听着旁边的兵刃声，反倒是没有那么担心，辰澈已和他共生，在使用龙牙时不仅可以发挥出龙牙的力量，还可以吸收他的力量，他的伤势应该能控制住。
　　白亦轩盯着自己的尾巴，不停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只要这一爪子下去，事就结了，想想葡萄糕、冰糖葫芦、烧鸡、腊肠、猪蹄、烤鸭、大闸蟹......世间美食和辰澈还等着你呢。白亦轩，就一爪子，下去之后还不用担心哄不好美人，辰澈一定会心疼的不生气了。一下子，就一下子，说好一下就一下，不带反悔的.......”
　　白亦轩自己在那里叨叨了半天，丝毫没有关注战局。真是如他所料，用了龙牙后的辰澈越战越猛，虽没有占了上风，但平手对之前的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
　　那家伙感觉到了那钉子的异常，在一个交手后往白亦轩的方向跑去。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辰澈看见他跑的方向，自是没有落后。
　　被钉子钉上的地方，已经被一个白亦轩一爪子撕开了，此时正小心的把肉从那钉子上取出。眼见那人手捏法决，辰澈顾不上堵在胸口的那口气，忙的对着那人刺了下去。
　　那一剑正中腹部，这一下自是也散了他的法咒，白亦轩顺利的把尾巴拿了出来，尾巴那里如今是真的血肉模糊了。
　　辰澈看着那可怜的尾巴，嘴里想骂什么都骂不出来了，满眼都是心疼。心中却无比确定，这就是惯出来的，可是，让他不惯着又怎么可能呢？
　　此时的祭坛突然开始震动，熔岩逐渐的往上升，辰澈忙的抱起化成人形的白亦轩往上空飞去，许因为伤太重，他的尾巴像那人一样，落在外面。而那人此时还站在原地，那条耷拉到地上的尾巴正变得越来越长，接着那人不见了，一条黑龙出现在下面。
　　“小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亦轩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黑龙，我知道你这么些年很不快乐，你的心中满是仇恨，但是你现在必须停手了。你看看这万里河山，都被你毁成这个样子了，你还不收手吗？”
　　“我不，凭什么你就能受人敬仰，而我就只能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躲着。凭什么你不被唾弃，还有人愿意为你舍弃生命。”
　　“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黑龙，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谁。你是修炼万年的精灵还是带有怨念的魂灵，那些仇恨不是属于你的，这些你难道都忘记了吗？”
　　黑龙的尾巴焦躁的四处拍打，头也在不停的晃动，看起来很是痛苦，忽然间冲上了天空，咧开了血盆大口，笑道，“你这家伙，休想蒙蔽我。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毕竟这世上只有你才配与我一起，我会让你亲眼看看这四海八荒是如何失去生机的。哦，当然，你身边的那个人，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他死去，但你却无能为力，哈哈哈哈.......”
　　“你真的忘了吗？你是一块修练万年的石头，却在化形前遇了难。这里成了战场，几族混战，怨念、恨意聚在一起，日日向你诉说，终于它们侵占了你的身体，想要湮灭你的意识。你为了不酿成大错，拼劲最后一丝力量。而我，是因你而来的。侵占你的这种东西本不应该存在，它们原本早就该消散，却因为你的身体，久久不散，还愈发的强大。”
　　那黑龙变得有些燥怒，“你这个满口谎话的家伙，我要杀了你.....”黑龙看起来很是难受，不停的摆动身体。
　　白亦轩转过头，看见辰澈正一脸严肃的看着那黑龙，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下一秒，把他的头往下拉，像对待珍宝般轻轻的吻了上去。许是太过突然，或者情况太过不一样，辰澈出奇的僵住了，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些个时辰不见，可想死我了，嗯，我的夫人真甜。”说着白亦轩还舔舔嘴唇。
　　看着这突然之间的讨好，辰澈可没傻到以为这是在让他消气，“白亦轩，我警告你别做什么事啊，不然，不然.....不然别指望我给你买好吃的。”
　　怀里的人听见他的威胁后，笑得更加放肆了，辰澈没由来地开始心慌，“可是你看他，他多可怜啊，世上的那些妖族、人族、神族和魔族也好可怜的。况且这么一来，鬼界也该乱套了，话说容罗要是知道你这样的话，估计宁可不要你送他的那个躯壳。”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和你在一起后就知道了，因为你是我的，我当然要为自己打算好啊。所以，你就再等等我，等我回来后，我就是你的了，完完全全是你一个人的，再不会有其他事了，好不好。”白亦轩环上辰澈的脖子，鼻尖碰着鼻尖。
　　白亦轩决定的事情，就算他不让，他还是会去，那倒不如让他放心的去。“就这最后一回，以后再不许这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