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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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两个煎饼。”清润明媚的，是独属于十七十八这个年龄段的少年的嗓音，带着青春的朝气蓬勃。
年轻就是好。
卖早餐的妇女艳羡地扫了蓝舟一眼，忍不住感慨，边忙乎着扯下一个塑料袋，“好嘞。”
她把煎好的饼放进了纸袋，再装进塑料袋中递给了蓝舟。
蓝舟接过，笑了笑，“再拿杯豆浆，麻烦了。”
“害。给。”女人忙从泡沫盒里拿出一杯豆浆，“趁热喝。”
“谢谢阿姨。”
蓝舟付了钱，摸摸豆浆杯，温热的。
他其实已经吃过早饭了，这些是买给封景的。自己是个不讨喜的性子，再加上一些事，所以封景是这几年来为数不多的朋友……
抚在豆浆杯上的手指轻轻颤了颤，纤长卷翘的睫毛慢慢垂下，投下一扇阴影。
他很珍惜。
担心它冷掉就不好喝了，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六分钟后终于抵达学校，正巧看到封景揽着其他的男生嘻嘻哈哈往校门口走。
对方也注意到了蓝舟，愣了一下，和身边的男生说了几句，抬腿朝他走来。
“蓝舟！”
一瞬间，蓝舟忽然想到对方也可能已经吃了饭了。给他带早饭未免自作多情了些。于是尴尬地把早饭往身后藏了藏。
“嗯。早啊。”
封景目睹了他藏东西的全程，眼里笑意更深了，他不显山不露水地抬起手看了眼手表，“走，现在还早，陪我到学校食堂看看去？”
“没吃早饭？”
蓝舟从身后拿出煎饼和豆浆塞到他怀里，面无表情地问：“喏，这些吃吗？”
封景被塞了个措不及防，拎起袋子瞅了瞅，立即眉开眼笑，“哎，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家的煎饼。其他人家的我都不怎么喜欢，就爱这家店的。”
沉默了一会，蓝舟说：“我随便买的。”
“我知道，你总不会特意买给我吧。”他喝了一口豆浆，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小声嘀咕了句，“这是有对象的人才配拥有的福利。”
“……”
蓝舟一字不落地全听了去，忽然觉得今天给对方买早餐的行为简直大错特错。
“记得写预习题。”蓝舟憋了一路，终于抵达教室。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抢先进去了，给了对方一个漂亮的背影。
封景觑着他纤瘦的背影，神色莫名地低下头，细长的手指摩挲着杯沿，接着余光瞥见教室后的垃圾桶，手一松将其扔了进去。
“咚”地一声，豆浆杯倒在垃圾桶里，发出沉闷的声响。盖子受到冲击力一下子开了，大半杯豆浆源源流出，没一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坐在教室后的男生被吓了一跳，惊诧地瞅了他一眼。
“喝不下了。”封景感受到目光，抬头笑了笑，他远远瞧了眼前方的蓝舟，又收回视线，摇摇手里的煎饼，“吃吗？”
“啊……我也吃过了。”男生面露为难，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
面前的这位他实在不敢得罪。
封景闻言，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思考，把早餐丢给他，“没事。你帮我处理了就行。记得扔远一点啊。”
“扔教室里可是会有味道的。”
“啊这……”男生张了张口，下意识地去看垃圾桶里泼没了的豆浆。
“嗯？不方便吗？”
他眯了眯眼，笑的循循善诱。
“没有！方便的。方便的。”
“好。”
见封景走了，男生长舒一口气。他盯着眼前完好的煎饼，陷入了沉思。
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奇怪。买了早饭不吃。
下午。
高三是没有体育课的，每天都被满满当当的课程挤满。但好在每周都有一节活动课，可以给学生放松自我、释放压力。
蓝舟本打算趁着这节活动课刷一张38套，却被封景借着问问题的由头拉走了。
题目只是个幌子，几分钟就搞定了。封景喊走蓝舟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别总是窝教室里啊。老师也说了要劳逸结合。”
“会打篮球吗？”他不知道从哪捞出一只篮球，抱在怀里。
“呃……不怎么打。”
男生的生活几乎是被篮球、足球、游戏所围绕。尤其在高中时期，十几分钟的大课间也会有男生拉帮结派大老远跑去球场打球。消耗掉过剩的精力。
不过蓝舟确实没撒谎。他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惯了。
“那走吧。”封景伸手勾上蓝舟的脖子，笑盈盈地往教室外走。
蓝舟还没反应过来，他以为他拒绝的挺明显的了，结果封景还是把他拽走了。
两人来到球场上。一群男生正打的火热，树下站着一些观看的女生，不过这是看球还是看人就不得而知了。
蓝舟恍惚地看着他们夺球，跃起，投篮，似乎又回到了几个月前。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人，放学时会路过球场，也是一群人在那。
他其实很羡慕，也很想加入。但终究都是匆匆瞥一眼，也就过去了。
敛下眼底的艳羡，然后偷偷告诉自己。
没什么的。他不喜欢篮球。不喜欢这些运动。
他只需要好好学习，就够了。
“哎，封景！你来了！”其中一个男生停了下来扶着膝盖，踹了几口气，刚巧注意到了他们，笑着跑了过来。
封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嗯，是啊。”他伸手把蓝舟往身边勾了勾，“带我们一个呗。”
“成啊！”男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接着迟疑地看向蓝舟，“这位同学是——”
“差点忘了。我新同学。蓝舟。”
蓝舟微微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僵硬，“你好。”
“你好啊。我叫封学文。7班的。”他也没在意，爽朗一笑，撞了一下封景的肩膀，“你们班怎么净出帅哥。太气人了。”说着低下头瞧了眼不远处的女生，酸溜溜地嘀咕道：“看吧，女生目光全被你们吸走了。”
“怎么？不欢迎啊。那我们走了。”
男生急了，欲哭无泪说：“哎，别啊。我开玩笑的。”
他还指望这两人给他们多吸引点学妹过来呢。虽然不是来看他，但胜在量多，他好歹有机会啊。
封景拍拍他的肩，朝身后的蓝舟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蓝舟迷迷瞪瞪地跟了过去，束手束脚，显得很是无措。明亮的眸子染上了一丝迷茫和窘迫。
封景觉得有些新奇，唇边笑意不自觉地放大，还真是可爱过头了。
他上前搭住了蓝舟的肩，说：“蓝舟跟我一队。”
封学文急急忙忙凑了过来，乐呵呵说：“带我一个。”
另外又有几人走了过来，组成了一支五人的队。剩下的也就成了另一支，多余一人留下来充当裁判，计分。
刚开始，蓝舟在场上很是多余，完全没有融入。因为是新人，队友传球时也不怎么选择传给他。
他情绪有些低迷，速度也不自觉慢下来。
看吧，你果然不适合这些运动。
“老师，接球。”封景纯净明朗的声音把蓝舟拉了回来。
紧接着一个球朝他飞来。
蓝舟愣了稍许，但好在反应迅速，稳稳接住。对上了他狡黠的目光，不由笑了。
对手显然没反应过来封景这个突如其来的称谓，还当是哪个年级主任来了。不由四处张望，全然忘了这是一节活动课。
待反应过来，蓝舟已将球运到三分线内，已经来不及了。
一跃，投篮。
球穿过篮球框稳当落地。是个二分球。
充当裁判的同学没哨子，只得吹了个流氓哨，示意中场休息。
蓝舟内心小小地雀跃了一下，抬眼便见对面封景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伸手擦了擦汗，笑容明媚。
“太坏了，封景。”
“就是啊，怎么能这样。”
对手们不甘心地拢过来，脸上带着探究的神色。
封景耸了耸肩，走去树荫下拿水喝了。
“你是老师？？”一名寸头男生狐疑地盯着蓝舟，打量了半晌，搞得蓝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像啊。这也太年轻了。别说高中生，说是初中生他都相信。
另一名男生轻轻推了他一下，“你傻啊。人家穿着校裤。怎么可能是老师。”
言罢，也不着痕迹地瞧了蓝舟一眼。
“他这不是把没穿外套吗……而且我也没见过，挺面生的。”
众人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神里得到了一致的答案：不认识。
……
“我是新转来的。”蓝舟舔了舔嘴唇，淡声道。
方才那名寸头男生一瞬间像是被点醒了，瞬间兴奋了，“哦哦哦，我知道你！兰州拉面，你叫兰州对不对？”
“……”气氛诡异地沉寂了几秒。有几名男生明显在憋笑。
蓝舟嘴角抽了抽，还是纠正了他，“是蓝天的蓝，沉舟的舟。”
可能是蓝舟的表情太过认真了，反倒有趣。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接着人群里爆发出哄笑。
寸头男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啊……不好意思。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就是拉面。”
“就知道吃。”他的队友打趣道。
“没事。”蓝舟浅浅笑了下，“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才走了一会。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封景拿着瓶矿泉水走了过来。
单边挑眉看向蓝舟，就见对方打球打得脸红扑扑的，嘴角还噙着一丝清浅的笑意，竟让他这个人一下子生动起来。
怎么说呢？大概是有了人情味、烟火气吧。
蓝舟确实热，细碎的汗水挂在额角，碎发也被打湿，黏答答地贴在脸上。
封景把水递给他，“喝点水。”
其他人看向蓝舟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封学文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你们俩什么关系啊？封景，你为啥喊人家老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