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的游戏》李鉴石

5、五

　　“我是舆论师，不是杀手！”

　　“你可以利用舆论让他……”女孩拢了拢短发，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像你这样的实力，做这种事也不是很难吧？”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只不过是想让我们替你扛下来。”

　　“嗯。”她居然没有否认。“这个吴凯先押在我这儿，你去做事，做好了，人你带走，懂？”

　　“张子豪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我问，“以至于你这么恨他？”

　　“你的话有点多了。”女孩有点不耐烦。

　　“可以占用一些你的时间吗？我只是想把心里的一些想法说完。这关乎于我做事的效率。”

　　“那你说。”女孩把腿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我想多了解一些她和张子豪的事情，这可以让我掌握些主动权。但不能直接开口问，于是我想激她一下。虽然我很怕她会对我们做出一些极端的事，但应该不会太过，她应该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不然也不会找我们整张子豪。

　　我咳了一声，说道：“我觉得你或者郑娜有什么把柄在张子豪的手里，因为你对于张子豪已经超过了一般的仇恨……”

　　我的话被她挥手打断，“你的意思是我想灭口？”

　　我看着她没说话，等待着她的下文。

　　“大众对于张子豪的舆论已经波及到了我的姐姐，按照这种情况，这样的舆论会持续很久。”她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下去。“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制造更大的事件，让大众的视线全部被吸引到这个大事件中。如果张子豪一死，那么社会上的舆论就会集中在此事上，我的姐姐也许就会脱离那些负面影响。而此事随着时间淡化掉的同时，针对我姐姐的言论也就不会再次出现。”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一个人的命吗？”吴凯突然叫到。

　　“啪。”一旁站着的一个壮硕的西装男一巴掌抽在了吴凯的脸上，吴凯被打得向后一仰，眼镜也飞了出去。

　　“住手！”我着急地叫道，“事情我会看着办，别打他了。”

　　“不是看着办，而是必须办。”女孩强调道。

　　离开逍林大厦，我约了刘静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我们要怎么办？”听过我的叙述，刘静双手捧着咖啡杯，面露愁容。

　　“不管如何，我们绝对不能让自己背负人命。”我喝了一大口奶茶，“不论任何形式，这是底线。”

　　“你也有底线？”刘静弱弱地说。

　　我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有时的说话方式真的和吴凯有点像，怪不得你们曾经还是一对儿。”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吴凯还在他们手里。”刘静很不安，“不如，我们报警吧。”

　　我差点被奶茶呛了一下，“姐姐，你不会不了解我们是做什么的吧？再说，你怎么敢肯定事后那个女孩不会报复我们？”

　　“这样啊……”刘静皱着眉毛，低头看着桌子不说话。

　　“我们去找张子豪。”我说。

　　“啊？”刘静面露紧张，“你不会真的要去……”

　　“我还能蠢到去直接杀人？”我有点哭笑不得，“我们去找张子豪合作，这种情况，能多找一个战友也是好的。”

　　“那要怎么向他开口呢？”刘静又开始皱起眉，“如果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都是我们造成的，还会和我们合作吗？”

　　“先和他见一面，另外你查一下那个女孩的身份，八成与逍林集团有关系。”我从怀中掏出那张吴凯拍摄的张子豪三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照片。

　　通过与我们保持合作的报社，我得到了张子豪的经纪人的电话号码。

　　电话拨通，传过来一个青年男人疲惫的声音：“喂？谁啊？”

　　“是张子豪的经纪人吧？”我干干地挤出几声笑。

　　“经纪人滚蛋了，我就是张子豪。”对方言语中有一股怒意，“你谁啊？什么事快说。”

　　“是这样，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儿，可不可以面谈？”我继续干笑道。

　　“有事直接就说，不说我挂了啊。”张子豪有些不耐烦起来。

　　“是关于你最近的新闻的，”我只好说，“与我有关。”

　　还是那家咖啡厅，我与张子豪对面而坐，彼此不说话，都在打量着对方。

　　张子豪戴着宽大的墨镜，一张黑色的口罩把脸捂个严严实实，原来那头标志性的金发此时也染回了黑色。

　　“有事你说吧。”口罩里传出一句话。

　　我于是把事情从头开始大致地向他说了一遍，连开始我们是怎么杜撰新闻整他的也说了。

　　“你个混蛋！”他大叫一声，整个人都向我扑了过来。四周的顾客都循声看过来。

　　我赶紧把他抱住，在他耳边快速地说道：“人家都看着呢，你想暴露吗？”

　　听我说完，他一下子就像被抽光力气的狮子，有些颓废地坐了回去。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他拉了拉口罩问。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合作。”我扶起桌面上被刚刚的他撞倒的玻璃杯。

　　“合作？合作干什么？怎么合作？”

　　“我们一起对付逍林集团的那些人。”我伸出手掌示意他先别说话，“我打两个电话。”

　　我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刘静，让她尽快赶过来。我的第二个电话打给了一个经常合作的记者朋友，口述了一些事情，要他尽快编辑文章发出去，最好也让各大媒体们都知道。

　　不到一会儿，刘静就匆匆赶到了，她的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来得很急。她坐在了张子豪旁边的椅子上。

　　张子豪用眼神警惕地指了指一旁的刘静，意思是问我她是谁。

　　“放心，她是我朋友。”

　　服务员走过来，刘静点了一盘火鸡面。“我没来得及吃午饭。”她的眼神有些幽怨。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对二人说道：“你们看看新闻。”

　　“新闻？什么新闻？”张子豪抽出两张纸巾擦着额头上的汗。

　　最新的热点新闻，正是我刚才对那个记者口述的内容。大致如下：

　　据悉，最近负面新闻不断的明星张子豪被爆出其幕后老板正是某市知名企业的老总金某……而张子豪最近的负面消息均是金某策划，原因是张子豪一直有要脱离该公司的打算，而且手握金某的一些把柄……而金某的女儿也正在密谋除掉张子豪……

　　新闻一经发出，民众一时众说风云。

　　“明星都是大老板的傀儡。”

　　“消息如果是假的，那可是诽谤！”

　　“我们错怪子豪哥哥了，原来哥哥那么不容易……”

　　“应该是真的吧，不然新闻媒体怎么敢把这种事发出来？”

　　“张子豪洗不白的！”

　　“娱乐圈就是乱……”

　　……

　　我抬起头看向正焦躁不安地张子豪，“趁这个消息还没被逍林集团封杀掉，我们现在就要行动起来！”

　　张子豪也拿出手机看了看，抹了一把鼻尖上的汗说：“这是假的啊！你不怕被告吗？”

　　我伸手把张子豪的咖啡拿过来一口喝掉，“那我们就尽快把它变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