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奇闻(穿梦)》书芳华

53、浮生若梦 (下)

　　宴羽扬说道：“当下情急没想太多，但使用这把剑时彷佛能和我的气场、内力交流，像人剑合一。”

　　杜可晴回想起当初自己在书中看到有关浮生的内容，浮生、流光、韶华并称天下三剑，又称上古三剑，铸剑师已不可考，有诸多猜测，然而最出名的一件传奇是，一位唯一曾拥有三剑之人，他是乱世中的一名侠客，因缘际会下遇到一名神人，神人委派他三项任务，每完成一样任务，便可得一把剑。

　　神人委派他的第一项任务是捉拿从西王母那处逃跑的青鸾，侠客只是凡人，对神人所派之任务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他当晚便梦到自己来到一座烟云缭绕的荒山之上，那有一棵万年大桩树，顶着天地，每一根树干有如一户大户人家庄宅那般广阔。梦中的侠客爬了上去，发现了其中一大树干上，盘旋着一只羽色华丽，尾羽狭长，两翼呈赤黄及白色眼状斑纹。

　　他在梦中无通自晓，那便是青鸾。

　　梦中青鸾能言语，侠客在梦中与他辩论穷其万物之理，若谁说赢对方，便答应对方一桩事。

　　最后侠客凭借着其浮生半生漂泊，所悟出之理，说赢了青鸾，让青鸾乖乖回到神界，从而完成第一项任务。

　　那时，神人便将浮生赐与侠客。

　　第二桩任务是让他至海外荒岛取下一颗人参果，人参果生的如同一个婴孩一般大小，上是婴孩的五官，下是婴孩身躯，却是果树上长出的果实。若食之，则有延年益寿、青春永驻之效。

　　这项任务抑是十分古怪，侠客四处问了许久，打听到东北方海面或许有这么一处所在，正打算搭船过去，却在搭船前一刻，遭人袭击昏迷。待他在醒来时，人在一处光彩斑斓的岛上，岛上一切事物不似凡间事，鸟语花香，桃花翩翩，远有流水溯流而上，一片璀璨烂然。

　　虽说岛上如仙境，却不大，侠客仅花了一天的时间便游览整座岛，也找到了传说中的人参果。

　　然而，当他要取人参果时，眼前景象忽然变化：他变成大富之人，整座仙岛尽是他一人所握，有佳人美酒，无数飨宴，他无须在流连江湖拼杀，便可享有凡间一切美好事物。

　　侠客果真险些沉迷于此境，荒唐度日，不再理会始终长在该处的人参果。可有一日，他看到被丢弃在一旁的浮生，忆起了过往的种种，辛苦不易，一生刀口血剑，但却快意江湖，是他曾经最光辉灿烂的时光。

　　他拿起了浮生，浮生彷佛能通晓他的心，于是侠客从新整理心境，不再眷恋岛上的事物，取下了人参果。

　　当他取下人参果后，眨眼间便如大梦初醒，再回神时早已离开那座岛。神人便在他面前，将第二把剑交给他，此剑即是流光。

　　最后一桩事，坊间上有许多种结局，但委托的事在各种说法都八九不离十。

　　神人交派之事为：度尽浮生，享尽流光。

　　如此匪夷所思、难以理解。

　　最通俗的结局是，神人交代完此件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侠客面前。而侠客也再没遇上此等奇异诡谲的事情，他开设了间小门派，最终活到七老八十，临终托付时，将他的一生说给三位得意门生。

　　侠客断气时，神人出现在他的尸首旁，将最后一把剑韶华放在侠客身旁，说了一段话：

　　“死后，什么也带不走。”

　　杜可晴读完所有内容，心中只有三个字：什么鬼。

　　好像有些深意，但可能是因为古代的故事往往带有过多的神秘色彩，而缺乏了逻辑理论，总让他无法彻底相信与理解。

　　即使他来到此处后，遇上了许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怪事。

　　杜可晴想到的是，这段故事中有提到浮生彷佛通晓侠客的心，岂非与宴羽扬所说的气场、内力交流，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寻常的剑怎会有如此力量呢。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证明此剑便是浮生，杜可晴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转而说起临安王的大体：“浮生之事还可以慢慢确认，我们先讨论临安王可能发生的状况。”

　　“其一，临安王的大体被偷，无论是在天凈来之前，还是来之后。其二，其实真正放置尸首处不是此处，而是另有其地，此处不过是障眼法。其三，在天凈、留灵之争时，或许发生了什么，尸体不翼而飞。其四，临安王的尸首从一开始便没有放进来。”

　　宴羽扬凝眉，说道：“除了第二点，其他都还能衍生更多问题。”

　　杜可晴奇道：“你居然还能这样理解。”

　　宴羽扬横了他一眼：“你似乎一直认为我不是很聪慧？”

　　“不，哪敢呢… …”杜可晴尴尬笑着，迅速转移话题：“既然尸首不在，望月郡主的遗物是要直接放着，还是要再想办法？”

　　宴羽扬也难得有些迟疑：“那官员并未多说，只说将郡主的手稿送到。”

　　“我们这样算是送到么？”杜可晴看着他：“你可是华门的临梅阁主，还是你做决定吧。”

　　宴羽扬思索半晌，下定决心道：“这样罢，我们在陵墓中再找，倘若没有其他下文，过去了这么多年也难再找到临安王的尸首，便将望月郡主的手稿直接放进棺材。”

　　“也是个办法。”杜可晴担心地望向乐歌和龙魂使，他们显然还未阴霾中走出来，他想了想，正思考要怎么对他们起头：“日游神大人和龙魂使大人，我和羽扬还有要事，想到附近走走，你们有要一起么… …”诸如此类的话

　　宴羽扬忽然说道：“不对，我们最开始打开棺椁时，是出现天凈遗留的讯息。”

　　杜可晴愣住：“… …龙魂使是说：青龙之令，对么？”

　　宴羽扬点头，不过转而疑惑道：“不过，那是什么意思？”

　　杜可晴摇头，正要说可能需要麻烦龙魂使解惑，望着还飞逝在空中的黯淡火花星点，那些星点全落在地面上，聚集成一团暗红无光的粉状，却未同前两条龙魂一样化散消失，他又想到了一件不对劲的事：“等等… …方才是以这些星点作为唤出铜镜过往的媒介… …”

　　杜可晴惊讶地睁大眼：“龙魂使说那是大荒之力，可留灵不是也被饕餮化灭了么？照理说青龙分灵若将饕餮除掉，那所有被饕餮所杀死的神魂不都解脱？为何还能探照出大荒之力的反应？”

　　“还有，天凈不是青龙护阵的主阵眼么？倘若他真的神魂殒灭，为何陵中还有三条龙魂？”

　　他说得有些大声，远处知道真相后便沉默的乐歌和龙魂使也听见了。

　　先前关心则乱，谁也未曾想到这些疑点，如今被杜可晴点破，他们下意识望向龙魂使。

　　龙魂使连忙说道：“喂，你们这么看吾做什么？”

　　乐歌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冷冷说道：“这样一想，你出现的时机也很怪。说是得到天凈的消息，要为我们进行仪式，可天凈被关在墓中，连点声音都传不出去，你是怎么收到这个消息。”

　　“神界的传令，自然与你们是不同。”

　　“后来好几次，看似莽撞，却差点害死我们。”乐歌又补充道。

　　龙魂使不服气：“若真要害死你们，第二条龙魂触发时，吾为何要舍命救你们，让你们直接死在龙魂下不就得了。”

　　龙魂使气得跳起来：“更何况，那些星点上的力量，确实是大荒之力。日游神，妳应该也接触过大荒之物，自己去探一探，便可得知我有没有撒谎。”

　　乐歌半信半疑，伸手去触碰那团火光星点，她的手刚伸过去，便立刻抽手回来，那团星点确实有大荒之力，却是微弱的几不可闻，反倒是另一股力量－－

　　幸好她收的及时，火团星点忽然凝聚成一团，形成一头摇摇晃晃的巨兽，形如羊身人面，腋下的眼不停转动，腹部长着一张巨嘴，虎齿人手，头上是又粗又长的羊角，身上的毛发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背上的翅膀并非钢盔一般坚硬，而是也变成一团火焰羽翅。

　　“饕… …餮？”乐歌惊诧道：“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一旁的龙魂使声音忽然变得沙哑：“蜇服这么多年，好在那青龙孙早已剩下不多的力量，唤出的青龙分灵力量不足够，没能真正杀死我，又在临死前吞了那大荒神的灵识，我才能活到现在。”

　　“连大人，快逃！”

　　龙魂使原是小孩身老人样，忽地变得扭曲黑暗，一把掐住乐歌的脖子，偏偏颈项是乐歌的弱点，让她完全使不上力气。

　　杜可晴急道：“你从一开始就不是龙魂使？”

　　“哈哈哈，你说到重点了。”假龙魂使回过头，轻蔑地望着杜可晴和宴羽扬：“有幸是，后来还有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龙魂使，傻乎乎地闯进来，让我可以再吞噬掉，寄身在他的身体。”

　　此时地上的一团星点总算融合成一，不再摇晃，杜可晴惊疑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