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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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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这里这里!”
大厅中已经坐了很多人,吵吵闹闹的,习悦石正愁找不到人,就听见这一声。她立即往那个方向看去,见和她相熟的小伙伴已经凑了一小桌,就提着衣摆走了过去。
还没坐下,就听见蔡鸟绯疑惑了一声:“小石头,这生面孔是谁啊?”
习悦石拉着assassin在旁边坐下,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小皮,现在在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这......你不是扬言说你不需要帮忙吗?”蔡鸟绯揶揄地用胳膊肘顶了顶她。
“今天还扎起了小辫子。”
“还涂了口红。”
一句接一句的,说得习悦石不禁红了脸。
反而是assassin对这些话很受用,嘴角高高翘起,还装矜持说:“主人本来就漂亮,这些不过是添色的小花样啦。”
“这么说是小皮帮忙化的妆喽?”
“这唇釉什么色号?颜色真好看。”
蔡鸟绯和其他女性小伙伴干脆拉着小皮谈起了化妆。
赵匡、瞿天天等男性小伙伴加入不了话题,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转过头,一个说:“你今天很漂亮。”
另一个说的却是:“反正你也不懂化妆,坐这边来呗。”
说完后又互相嫌弃对方,真是毫无默契。
习悦石被夹在中间,被当作样板似的被比来比去,听到瞿天天的话,瞬间找到救星一般赶紧起身,“那我换个位置。”
Assassin眼疾手快地抱住她的胳膊,撒娇道:“主人,不要抛下人家嘛。”
小伙伴也附和着说:“对啊对啊,接下来才是重点,大夏天的还穿大一号的道袍,丑死了。”
“是时候约个时间去逛街了。”另一个小姐妹表示赞同。
“不,我......”习悦石下意识想拒绝,结果收到了齐刷刷的充满怨念的眼神,后面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主人身体不好,去人多的地方还是算了,衣服我来挑就行了。”assassin打圆场说。
“NONONO,小皮,话不是这么说的。”
“夏天是小石头身体状况最好的时候,最适合出去折腾。”
“大不了啤酒里面泡枸杞,丝袜里边贴暖宝宝。”
“这没必要吧。”
“话不能这么说,绯绯说的有道理,之前小石头都逃掉了。今年有小皮逮着人,情况可不一样,出去就是赚到。”
小姐妹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习悦石却突然注意到assassin走神了,拿着筷子一动不动,身子已经整个斜过去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斜后方,那边坐的是几个弟子,说的话题似乎还与她有关。
一个人说:“我看习耀光这次回来,是冲着掌门这个位置来的。”
另一个不同意:“他不是被掌门赶出去了?没希望吧。”
“他可是掌门的亲儿子,有什么没希望的。就是外面待久了,怕不是混成流浪汉了。”
“这可不一定,掌门可是有偷偷的资助他,听说还找了个有来头的教他。”他摇头晃脑的说着,一切似乎都有理有据,“习耀光被赶出去可不是犯了大事,而是欺负了习悦石。前掌门为了门派牺牲,掌门才有机会上位,本来不赞同的声音就很多,他哪敢跟前掌门的女儿较劲,处处让着她。现在十几年过去了,可不担心这个了。”
“喂,别说了。”有人意识到这话题敏感,提醒了他一句。
“害!”那个人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脸上通红,大概是喝醉了,“现在圣杯战争刚开始,他在这个时候回来,不就是冲着掌门之位嘛!习悦石倒也是可怜,实力没得说,那符箓我估计没人比得上她,妥妥的天才。”
“天才又怎么样?病秧子一个,什么时候嗝屁了都不知道,我看掌门给谁也不给她。”这个人也喝醉了。
“要我说这两个没一个靠谱,还是选举实在。”
“害!还想着选举呢,多少届了?入选的都是习家,这没有内幕谁信?选举就是个幌子。我们都跟习悦石一样,就是工具人罢了!”
习悦石正听得入神,突然见assassin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吓得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角,“我不在意的,别闹事了。”
“你不在意我在意。”蔡鸟绯一边悠悠地说着,一边不忘夹着刚上的热菜,“几个外门弟子,和不着调的小师弟,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整天嘴臭丢人,还以为自己多牛逼多高人一等呢。”
那桌几个没有喝醉的脸色难看,但也没人出声反驳,有的拦住喝醉的,有的低头吃菜。
Assassin有些理不清关系,一脸不解地看着那个蔡鸟绯。
蔡鸟绯笑说:“小皮可别看我了,人家要不好意思了。”
“想什么呢,我估计是小皮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呢。”另一个小伙伴说。
“哼,我不管,这就是小石头的不对了。”
习悦石只好传音给assassin说:“他们是掌门和各个长老的弟子。”然后依次介绍了一下。
Assassin听了介绍看着蔡鸟绯问:“你比主人厉害?”
“不不,当不起,我可是哭着喊着求小石头教我符箓的。是那个人太蠢了,以为小石头不理事好欺负才敢那么说,我嘛,顶头师姐,抬头不见低头见,敢怼我就等着收拾吧。”
“不过我有时候真的羡慕小石头,看着这么软,其实看得比谁都明白。”
“啊,是那个吧,就是什么......”男闺蜜绞尽脑汁,才断断续续地说,“他说他的,又不影响我生活。”
“对对,就是这个。”
大厅里吵吵闹闹的,还没吃几口,主角习耀光就进来了,一堆人拥上去,讨好的讨好,劝酒的劝酒。习耀光很豪爽,一一应下,然而喝的却是白开水。
“耀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好日子怎么能喝白开?”
“就是就是,几年不见,连我这个师兄都不待见了,一滴酒都不肯喝。”
习耀光笑着说:“大家可别这么说,我就是不喜欢喝酒,还是不要强迫我了。”
“唉,说什么呢,哪有男人不喜欢喝酒的?”
“掌门候选人呢,不喝不给面子啊。”
......
习悦石对习耀光没什么记忆,他被赶出门的时候她还小,只记得一个名字。有些同情地看着那边,堂哥有点惨,刚回来连口饭都没吃上一口,就被围着劝酒。
然后就见习耀光走出人堆,站到最前面,抬起手臂说:“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说,耀光不才,被圣杯选中了,为了灭灵门的长盛不衰,还请大家助我获胜。”
习悦石看着他手背上的令咒,心灰意冷地想着,原来惨的人是她。
另一边,白苏呈大字躺在激战五二号上,惬意地看着星空。她要为白天轻视激战五二号的行为表示不齿。
“激战五二号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谁能想到上面铺着的是一大块软垫,可以包裹住整个身体,白苏只是随意的一躺,半个身子就已经陷入其中,可见柔软程度。躺在这样的软垫上,吹着夜风,蛙鸣和虫鸣的声音盖过了引擎的声音,闭上眼睛,就能轻易地感受到魔力在四周缓缓流淌。
这是用魔力驱动的机器。驾驶座前只有一个散发着蓝绿色光芒的水晶球,saber一只手放在水晶球上面,控制着激战五二号前行。
上面没有一项保护措施,如果被拍到违章,妥妥地会被请到魔术协会喝茶。但是没有关系,激战五二号还会变形,它的底盘可以旋转九十度,只用两个轮子在田间的小路中通行,即使是复杂的地形,庞大的四个球形轮子也能滚过去。
这不但不会被监控拍到,被看到了还能制造夏日鬼故事,这种神秘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这种时候适合安静地享受,不过白苏明显不是能安静下来的性子。
“科技和魔术真是太棒了。”激战五二号就是两者的结合体吧,机械的身子,魔力的内核。
“saber,你那时候是真的想对小道长下手?”一天下来,她对saber的了解仍旧是少之又少,以至于现在想到当时混乱的场面就头疼。
“不,我想看到‘小皮’的真面目。”
“小皮?对了,你知道她是什么职介吗?”
Saber摇头,“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servant。”
“啊?她可能不是servant?”白苏琢磨了一会儿,“怪不得我当时察觉到妖气,说不定是个妖怪。”
“可是那里又是道观。”所以她才偏向小皮是servant。
“也可能是assassin,assassin这个职介很多能遮掩气息,不容易被发现。”
“你的偏见很严重呢,saber。”白苏笑道,“人家明明也可能是妖怪,你却一心觉得是servant。”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saber说出了一句很像皇帝会说的话。
她坐姿端正地坐在软垫的一角,直视着前方问:“假以习悦石为master,‘小皮’为assassin,白小姐会怎么做?”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小道长关到战争结束。Assassin就交给saber解决。”白苏感觉她说了跟没说一样,非常笼统的做法,没有计划也没有参考实践的价值。
“saber会杀掉assassin吗?”她想知道saber会怎么做。
Saber毫不犹豫,“当然。”
“我记得你上午说过英灵的价值……”具体的白苏忘记了,“认可其他从者的话,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吗?”
“不知道。”
不知道……
“白小姐不想让魔术师有所伤亡,那么只有让其他servant消失,圣杯才会出现。”
“saber为什么会执着于摧毁圣杯?”这是白苏一直想问的问题。
“那种东西迟早会招致灾害,在不可挽回的灾难发生前,要尽早摧毁。”
“灾害?saber为什么会关心这个?”英灵应该是早就逝去的人吧,这里不是属于他们的世界。“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吧?”
说完后,白苏又觉得她的思想太过狭隘,感叹说:“不愧是历史留名的英雄。”不管身处哪个时空都拥有高尚的精神。
“我不是英雄。”saber的腰背依旧笔直,神情却十分落寞,“我是个失败者。毫无成就,只能求助于‘神’的失败者。”
“你是英雄,我看得出来。”这是她模仿的形象,也是她发自内心厌恶的形象,所以她能轻易地做出判断。
“不。”saber苦笑一声,“白小姐,我这么做是因为契约,与我真正的‘master’的契约,真正的‘神’。”
白苏盯着saber的侧脸,久久地说不出话来,她第一次发现,除了外貌她们还有其他的相似之处。
“saber,你对伪善怎么看?”白苏顿了一会,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果能一直维持下去的话,伪善也能变成真善的吧。”
“即使身为黑暗的深渊,也可以向往着被光拥抱的吧。”即使光芒填充的地方,黑暗会消失,露出渊底的糟粕。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见的脸,听不清的话语。但是她可以想象到那个人温柔地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发顶,口中说的应该是:“囡囡,不可以再欺负别人了哦,可以答应妈妈吗?”
她喜欢这样被温柔地重视着的感觉,她一次又一次地控制不住自己,那个人也一次又一次地不厌其烦地劝说。
直到再也见不到她,没有了温柔的关注。“这个瘟神连自己亲妈都不放过。”她听见别人这么说。
从此关心她的人只剩下父亲,而且,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他会走上和母亲一样的路,因为忧虑过度,因为她而离去。
她不想这样,但本性不是一个小孩子可以控制的,她需要一个领路人。机缘巧合之下,院长成为了这个领路人。
而伪善,就是她半被迫半自愿套上的枷锁,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个枷锁能永久地套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