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下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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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一青趴在床头的桌子上写题，旁边的木子松一边抱怨空调温度太低一边抱着被子睡过去，偶尔发出一两声迷迷糊糊的梦呓。
杜一青写了一会儿，抬腕看了看表，又抬头看了看乌青色的天和暗沉沉的云，想到下午第一节课又是和自己八字犯冲的化学课，为了防止打瞌睡，杜一青便索性躺下睡觉。
脸朝着杜一青眯眼装睡的木子松看到杜一青睡下，软软的脸将近一半都陷进了蓬松的枕头里，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个，细碎的呼吸落在隔得不远的两人中间，卸下防备的样子让木子松有些心软。
木子松从枕边拿起手机，点开和林无题的聊天框，发过去一条消息：睡了吗？
正在房间里和狐朋狗友打游戏的林无题：还没哦~小姐姐要聊天吗~
木子松：嗯嗯，没想到哥哥也在线呢~
林无题突然抓着手机在寝室里大笑，狐朋狗友们都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吃兴奋剂啦？发什么疯？”
林无题也没管他们快要溢出来的嫌弃：“欸我跟你们说，那木子松真是极品，今天上午才认识，就一口一个哥哥了，骨头都给我叫酥了。”
旁边一男生从百忙之中拨冗看了看林无题的手机屏幕：“卧槽还真是，就五班那木子松？听说她没有谈过男朋友啊，怎么这么会撩？”
“看来就是骚到骨子里了呗，”林无题下流地说道，“但这可比七班你们嫂子好多了。”
“啥意思？林哥又要给我们换嫂子了？”一群男生笑着起哄。
林无题也跟着笑，得意忘形的同时也没忘记打字：那今天中午就陪你咯~
木子松：啊？哥哥那边会不会很忙？
林无题：想着怎样走进你心里是挺忙的~
木子松：哥哥真会开玩笑，哥哥有女朋友吗？
林无题：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咯/微笑
木子松见他没有否认，鄙夷地笑了一下，认为午间聊骚应该适可而止，便把手机重新放在枕边，看了一眼熟睡的杜一青后也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眼。
……
“木子？木子？快起床，还有二十分钟就上课了。”杜一青从木子松的衣柜里拿出肥大的校服外套，“外面在下雨，有点儿冷，我先帮你把外套拿出来。”
木子松睡眼惺忪，仅管天和光线都是阴沉沉的，但还是能隐约看到尘埃在若隐若现的光束里打转，几片飞落在杜一青略显单薄的眉眼间。
“青青你好贤惠啊……”木子松抱着被子，声音朦胧，“要是我是男的肯定娶你。”
杜一青笑道：“我要是是男孩子的话，怎么还会去注意异性，肯定抓紧时间找男朋友啊。”
“唔……没睡醒。”木子松斜摊在床头，懒洋洋地伸出一只胳膊，“青青帮我穿。”
学校统一的睡衣袖子宽大，木子松抬手时，杜一青隐隐约约瞥见衣服里若隐若现的好看线条，顿时莫名其妙地红了脸，匆忙扔下衣服转过身把早就折好的被子像煎饼一样翻来翻去：“多大的人了，自己穿！”
“嘿嘿……”木子松看到杜一青心虚的小动作，一边把衣服往头上套一边带着浅浅的鼻音笑。
……
“还有多久啊？”杜一青靠在拐角处的门框上灌早就准备好的速溶咖啡，不时转头和路过的熟人打招呼。
“来了来了！青青你不梳头的吗？”木子松手里提着她的帆布袋跑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块鱿鱼丝，宽松的领口斜着，勉强看得出来是刚整理过的。
杜一青把自己快垂到地上的帆布袋重新挂到肩膀上，从木子松递过来的零食口袋里抽出一条鱿鱼丝：“不想梳，走吧。”
木子松跟在杜一青身后，下楼梯时把杜一青掉出来的几缕碎发给重新扎进天蓝色的橡皮筋里。杜一青感受到发根几丝轻柔的抽动，知道木子松在帮她梳头发，就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你在啊。”
木子松听见这句没头没脑的回答后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杜一青是在解释午休后不梳头的原因，忍不住低头轻笑，心里的甜意丝丝缕缕地泛起，抬手坏心眼儿地弹了一下杜一青的橡皮筋：“以后我不在了你怎么办？”
杜一青回头笑道：“你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早年经历丧子之痛？”
木子松走到杜一青旁边：“让你子欲养而亲不待。”
风刮过偌大的校园，低低地摇动高高的几丛木香花，五月时分的木香花已经开得热烈，幽香被初夏的雨打湿，沉到地上，水漫金山似的漫过半旧校园的一砖一瓦。
杜一青从包里掏出伞并撑开：“走吧。”
“你这伞真小。”木子松装出一脸嫌弃的样子，挽住杜一青胳膊。
“挽好，我可不会像那些作文里的父亲一样把伞都移到你这边。”杜一青嘴上说着，还是把伞尽量往木子松那边靠。
木子松看着脚边不太明显的阴影越来越多，眼底的笑意像浓郁的花香一样久散不去。
……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要和我分手？！”楼道阴影处有人吵架，这里平时本来光线就不好，阴雨天就更是幽暗，勉强能看见女方生气地指着男方，男方满不在乎地靠在墙上。
“本来一开始就说好了先试试的，”男生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和无所谓，“你现在又这么认真干嘛。”
这个楼道是杜一青和木子松不经意间发现的近路，本来木子松以为知道这里的只有自己和杜一青，看到陌生人入侵本能地生气起来，又没有理由赶他们走，只好先躲起来听墙角，男生和女生吵架的声音本能地勾起了木子松旺盛的好奇心。
杜一青拿着伞站在门口专心致志地甩水，木子松趴在薄薄的墙上专心致志地偷听。
“没什么意思，就是分手的意思。”男生的声音里都是懒散和不耐烦，“本来一开始都说好只是试试而已，要当真的人是你。”
“你……你这……”女孩子略带哭腔的声音透过微微潮湿的老墙传到木子松的耳朵里，就算不能亲眼看到，木子松也能想象到那个女孩手足无措的样子，暗暗替她叹了口气。
“你有什么好伤心的，适可而止吧，”男孩持续不耐烦，“我们不合适。
“你是不是喜欢十班那个卢菍？我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女孩声音里带着抽泣。
“我和她只是朋友，要怎么想随你。”墙那边传来微小的拍灰声，应该是男生的身体也开始不耐烦了，“要上课了，快走吧。”
“林无题！你给我站住！”女孩的哭喊声响起，即刻让拿着伞往里走的杜一青愣在原地，但林无题的脚步声没有停下，拖拖沓沓的脚步声上了楼，很快消失在雨声和姑娘抽抽嗒嗒的哭声里。
“他们吵完了，我们也走了吧。”木子松叹了口气，拍了拍杜一青的背。
杜一青全身僵硬，脸色苍白，木子松回头时杜一青已是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下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