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胜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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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其实显而易见。
他不再玩弄指间的花，将兴趣转移到面前少年人的脸上。顾以儒在期待，很是兴趣盎然的等着面前人出现恼羞成怒，耳根赤红的画面。
这小孩一定会冷笑，
说不定还会威胁他，让他以后少说这些不害臊的话。
他已经习惯用这种方式来逗弄霍家这位小少爷，屡试不爽，他也乐得其中。
顾以儒等了半分钟，
客厅空间不大，浓郁的玫瑰花香无法在短时间内流通，于是便只能被卷在风里，来回流通，不断冲击着人类的鼻腔和神经，使人头晕脑胀。
霍潼接过他手里那朵花，单手撑在他脸侧，线条凌厉分明的侧脸在夕阳下靠近，浓密眼睫顺理成章的藏起眼底的神态。
顾以儒已经开始猜想，这小孩马上要脱口而出怎样讥诮的话，以强调自己的尊严。
“是，”
霍潼目光无所依附的落在他的唇，眉尾上扬，说出口的话让人辨不清是散漫还是怎样：“我确实想得到你喜欢我的答案，”
“顾叔，你会满足我吗？”
裹挟玫瑰香气的风霎时间凝滞，
随着这句话，两人之间的气息彷若一同被施加了结冰的魔法，只剩目光相互纠缠。
这样的对峙足足耗时两分钟，谁也没有打破这一段看似荒谬的发展。
直到手机闷在衣服布料里的震动声传出来，宛若救场一般打破僵局。顾以儒方才从少年的脸上挪开视线，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取出电话：
“章哥，什么事？”
“哦，好的。”
“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明天准时出发。章哥，辛苦你提前来接我。”
顾以儒挂断电话。
面前的少年便目不转睛盯着他挂断电话，又目不转睛盯着他把手机塞回口袋。
最后用显而易见的质问眼神审视他，满脸写着“又是什么人要来接你”的不爽。
“我的经纪人。”顾以儒选择满足这只高冷小狗的好奇心，解释道：“他来通知我，明天就可以跟剧组一起去外地，准备开机拍摄。这次去外地时间不会太久，需要一周左右，RS这边，还要麻烦霍少爷多留意。”
少年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眸底的光灭了一瞬，唇线也抿得平直些。
顾以儒忍俊不禁的笑，认为这小孩多少应该是舍不得他的。虽说他们现在的关系很难界定，但是，他应该算这位霍少爷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
……
好吧，他认为这应该不算亲近。
顾以儒很自然的抬起手，抚摸着面前少年的发顶，“非常感谢小潼的花，我很开心。另外，和霍总的花相比，确实是小潼的花更漂亮。”
这是真心话。
少年紧抿的唇角一松，眼底也隐约恢复一些光采。顾以儒收回手，身体却略微向前倾，说出了第二句真心话：“还有，我喜欢小潼称呼我顾叔。”
他是个讲礼貌的人。
所以，自然也希望自己带出的小孩同样是个讲礼貌的人。
该哄的都哄过，该说的也已经说完。顾以儒重新拉开距离，再次笑着向面前这位霍少爷表达谢意，弯腰捧了一束花，准备转身离开。
“顾叔，”
少年声线低沉微哑，像是沙滩边缘干净柔软，却有一点磨肤的沙砾。
顾以儒停住动作。
他没回神，听见身后人口吻平静无痕的问出接下来这句：
“下一次犒劳是在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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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霍潼站在原地，看着狐狸慢悠悠摇着尾巴离开，似乎和往常一般从容不迫。
但他却记得很清楚，刚才在说出“我确实想得到你喜欢我的答案”这句话后，青年脸上显而易见的疑惑、惊讶，甚至还有一丝不知所措的慌乱。
难以想象在顾以儒的身上可以看到“慌乱”，霍潼满意的想，自己应该算是赢了。
不确定是否与这场“胜利”有关，他的心情非常愉悦。霍潼不自觉想起前段时间在校园匿名论坛上发的那个帖子，认为评论帖子的那个人还是对他有帮助的。
霍潼想当然的认为，短暂的“胜利”会为他带来一些果实。那个人不会不为所动。
接下来的时间里，肯定不止他一个人被这段关系所折磨。
顾以儒会主动来找他的。
可是，
在那个人离开这座城市后，整整三天没有主动联系他。那日他所送的那片花海，以及两人在酒店房间里的一番拉扯，仿佛只是童话故事里海上的泡沫，
破灭的像是压根就没存在过。
三天，72小时。
霍潼也逐渐从得意和满足的情绪里走出来，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那个人哄骗了。狐狸擅长甜言蜜语和伪装，他怎么能确定那天自己看到的迷茫和慌乱就是真的？
霍潼觉得自己好像一颗氢气做的球，整日不是浮起就是沉下，很是莫名其妙。
不仅莫名其妙，
还开始在乎一切莫须有的东西，比如那天顾以儒为什么不直接说喜欢他？
不愿意？
他原本认为自己并不在乎那个答案的，毕竟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不过就是赢过顾以儒，看顾以儒吃瘪，被他欺负的无所适从。
但霍潼越想却越觉得，事实好像并非如此。他似乎是比较重视那个答案。
至于为什么，
也许还是因为他的胜负欲作祟？霍潼并不想去深究，烦躁的情绪也不允许他深究。
虽然距离高考越来越近，但他并不用担心考试成绩。毕竟就算发挥失常，他的分数也能够稳上目标院校。况且，已经有几所理想大学提前联系他商议保送的事。
倒是霍氏和RS，在顾以儒离开后，接二连三的冒出一些有些棘手的矛盾。
由于顾以儒进组拍戏，原本和他联系的李沥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大多数时候都找不到能真正下决策的人，无奈下只好按照顾以儒先前的吩咐，找到霍家小少爷。
少年躺靠在操场边的树荫下，一本物理书半遮住脸，百无聊赖的转着指稍的篮球。
“霍少爷，”李沥客气颔首，思路清晰的讲述：“顾总先前交代过，如果RS和霍氏的合作出现问题，又联系不上他的话，可以找您来帮忙，您会做出正确决定。”
霍潼换了只手转篮球，依旧没有掀开蒙住眼的书，打着哈欠询问：“什么问题？”
李沥的语气有些焦灼：“霍氏董事会里，宋翁那几个人不满和我们RS的合作，在一次资金交接上做了手脚。现在项目被迫叫停，RS的人也被赶了回去。我去霍氏交涉，没见到霍总，霍氏上下都听那个宋翁的，宋董事也不肯见我。”
总结起来就是，现在需要一个有身份的人直接出面，用强硬方式威吓住这个宋翁。
树荫摇曳下，少年勾起唇角，线条直硬分明的下颌为这个笑容添上几分疏离，“想让我帮忙？”他抛了下手里的球，“叫你们顾总跟我谈，他知道我想要什么。”
李沥：“……”
好吧，他其实能够联系到顾总。只是顾总抽不出身，所以才让他来找这位。
李沥将原话一字不差的传达给电话对面的人，听见音孔里发出一声温吞的笑，随即是无奈又宠溺的轻叹：“这位霍小少爷是在闹脾气呢，你怎么不多磨会儿？”
李沥不作声，心道他要是在那里多站一会儿，被转的就不是篮球了，而是他。
“好了，你只需要告诉他就可以。”顾以儒垂着眼看剧本，很快翻过一页，“剩下的不需要再管，也不用再联系他。你去忙自己的，霍少爷知道该怎么做。”
李沥回复：“好。”
顾以儒熟悉过戏份，很快和导演交接好，准备快速过完下午的任务。
接过这个剧本的新导演对他并没有刻板印象，专业水平也十分牢靠。顾以儒进组后，拍戏一直非常流畅，以至于这位导演不止一次的感慨，说他是金子蒙尘。
顾以儒一向习惯被夸赞，也很擅长自谦，和导演、编剧的关系混得都不错。
其实，之所以选择这个剧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顾以儒结束拍摄，
休憩的间隙将目光抛向角落，一个正被经纪人训斥的跑龙套小演员。
想要将霍氏内部的异己团体彻底铲除掉，不下功夫当然不行。他回忆过原剧情，记得RS董事会里那个最难对付的宋翁有个软肋，是一个私生子。
在这个世界里，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霍氏董事会宋总的私生子会在剧组跑龙套。
“求求你，我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我刚才不是故意忘词的。”十几岁的男孩不停弯腰鞠躬，眼睛红的能直接去演兔子精，“再给我……给我一次机会！”
宋羸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但还是憋着哭腔，希望能再博得一丝丝的同情。
就在面前人准备不耐烦拒绝他时，
一道温润嗓音从旁传来。
宋羸怔愣住，几秒后才迟缓着循声望去，在不远处见到了剧组的主演。
穿着素色棉麻衣裤的青年转身看他，桃花瓣的眼微弯，连嘴角的梨涡都生得恰到好处，笑起来完全让人无法抵抗，
“小演员也不容易，再给一次机会嘛。”青年好声好气帮他说话：“他演得不错。”
宋羸瞬间从惊恐转变成雀跃，
天啊，
他居然被主演夸了！
不过主演也只是夸了他一句，随后便继续和导演攀谈，很快离开了剧组。
“你怎么还关注小龙套呢？”导演笑着把人送上保姆车，结束了聊戏的部分，语气轻快许多：“怎么，不怕和小龙套传绯闻吗？你最近的绯闻可是不少。”
顾以儒同样回以玩笑，眨眼：“就是因为绯闻不少，所以才不在乎多这一个呢。”
从拍戏的场所坐车回酒店，路程不过半小时。但是由于下午拍戏结束的时间比较晚，真正进入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左右。
顾以儒走进电梯时，才发现傍晚时收到几条未读消息，来自他的助理李沥。
[李沥：顾总，果然如您所料，霍少爷没过多久就坐不住，去霍氏收拾了一通。]
[李沥：霍少爷年纪不大，发脾气时真厉害！差点把霍氏的房顶给掀了！/震惊]
掀房顶？
顾以儒摩挲着耳垂，想象某只躁郁的小狼冲进霍氏，冲着一群老头示威的模样。
有些后悔，
他惋惜的想，那应该是很精彩的场面，可惜没亲眼目睹，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
[李沥：霍少爷去霍氏发完脾气后，就冷着脸买了您那里的机票，好像要去找您。]
看完这条消息时，顾以儒已经刷过房卡，握着门柄推开一条缝隙。
风流涌动，
将一丝熟悉的气息带到他面前，让他如有所料般的停顿后，又了然一笑。
继续推开面前的门。
少年身上熟悉的冷冽气味瞬间加重，从漆黑中裹挟着扑向他，利落将门反锁后便不分青红皂白的抱着他压上床，恼怒的情绪即使看不见也分外清晰。
顾以儒无法在黑暗中聚焦目光，但大致能幻想出来，助理口中那只发脾气的小狼。
“顾以儒，”
某人不爽的声音碾着他耳垂，“一场犒劳就想让我做那么多麻烦事？不公平吧。”
人类的虹膜可以逐渐适应黑暗，在不见光的环境里，慢慢勾勒出面前人的面孔。
霍潼目睹这人瞳孔聚焦的过程，从一只懵然的狐狸变成精明的狐狸，青年起初是一瞬不挪的看他，唇角的笑要命的勾人。
安静听他说完这句后，这人很自然灵活的解松了衬衫领口的扣子，又握着他的手，从衬衫衣摆伸进去，将一角乌黑布料撩开大半，
雪色与春色毕露。
“话那么多，”
青年引领着他的手，抚着上次在他腰肌留下的咬痕，打趣：“你想要就来，我什么时候不给你？”
霍潼无从抵抗的覆着吻过去，将手里的冷白揉了再揉，揉的人轻喘不止。
某瞬间，
那人忽然又仰起脖颈，凑到他耳畔，“对了，”笼上欲.色的声线更加轻慢，顾以儒彷若忽然记起什么，奖励一般吻了下他的耳，
“霍少爷这次做的不错，作为额外的犒劳——”
他眼里不甚清醒，但开口时咬字清晰，夹杂在不甚流畅的气息和笑音里，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胜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