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当痴情男配从我做起》七昭星

24、初次

　　“你们看校园论坛了没有？”

　　讲台旁，曾聪埋着脑袋交头接耳：“咱们学校的这个论坛少说也有几十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劲爆的帖子。”

　　“那帖子的标题就是个句号，本来没人注意，但是昨天有人回复那个帖子，把帖子顶到首页。”
　　“这才有人注意到那帖子的内容，真是惊天动地！笑死，你们猜帖主说了什么？”

　　说着，突然察觉道阴冷瘆人的视线顺着后脊背往上爬，冻得他一哆嗦。

　　曾聪福至心灵的回头——

　　正撞见少年冷测幽深的眸。

　　霍潼翻着书，指尖翻过杂志的页脚，发出如刀锋般的“嚓”声。

　　曾聪：“……”

　　“什么帖子啊？”
　　旁边吃瓜的女生好奇追问。

　　曾聪默默吞口水，回过头继续讲：“帖主居然在问，他对着喜欢的人的照片自.慰被当场抓住，该怎么赢回面子！”

　　“噗。”
　　几个女生红着脸捂嘴，笑成一群。

　　曾聪也跟着一起笑，扬眉：“更值得说道的是回复他的人，评论简直一针见血。”

　　“什么评论啊？”

　　“说那个帖主是软蛋！”
　　曾聪笑得都快喘不过气，摆手：“连摊牌表白都不敢，还跑到匿名论坛上问该怎么赢面子，这不是软蛋是什么？”

　　话音刚落，

　　一记纸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砸中他脑袋。曾聪硬是被砸的一愣，迷糊着转过头看向丢纸团的始作俑者，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霍潼看他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他吃了。

　　曾聪委屈道：“霍哥，你砸我干什么？”

　　瘆冷的低气压迅速弥漫整间教室，吃瓜群众纷纷做鸟兽散，不敢再谈论这个话题。

　　少年黑着脸又揉了个纸团，面无表情的再次作势砸他，“你懂个屁。”

　　曾聪原本想躲，奈何这人预判了他的预判，他到底还是又吃了一记暴扣，很是无辜的把地上的球团捡起来，刚想嘟囔着抱怨几句。

　　一道含着怒气和疑惑的微沉嗓音从头顶降下来：“你真觉得发帖子那人是软蛋？”

　　曾聪被问的更摸不到头脑，思路短暂足足半分钟，同时，脑子里冒出一个极其离谱荒谬的猜想——帖子不会就是眼前这位霍少爷发的吧？？？

　　这个猜测几乎瞬间就被拍灭。

　　曾聪坚信，这位霍少爷身上不可能发生那种事。

　　但他的表情还是有些古怪，发表看法时的语气也正经许多，不敢再嘲笑：“确实是挺怂的。而且不止我这么觉得，校园论坛里其他上千上万的校友都这么觉得。”

　　少年脸上的黑云沉的能压死人。

　　“那我倒是想听听，”霍潼几近咬牙切齿，冷笑着问：“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我？”

　　曾聪抬头望天，大胆设想：“如果是我遇到这种事，我肯定会反被动为主动！”

　　见这人还真准备长篇阔论一番。霍潼不予理会，继续低下头看题，钢笔在五指间转的花里胡哨，同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乱、不安分。

　　这段时间，他没有打探任何和那人有关的消息，也没再跟那人见过面，甚至连消息和电话都没回过。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把顾以儒从他的世界里赶出去。

　　霍潼紧皱眉，扶住太阳穴，
　　这番折腾毫无作用，适得其反，他反而被那人扰得更加心神不宁。

　　暂时不去想帖子的事。霍潼没继续上晚自习，一早便回到学校附近的住处，准备稍后敷衍一下霍氏的线上会议，今晚早些休息。

　　和霍峦生提过进霍氏的事情后，他没多久就收到霍氏人事安排他做总经理的消息。

　　总经理是日常经营管理的总负责人，对董事会负责。消息一经传播，便在霍氏引起不小的轰动。董事会里的六七个老头都快闹翻天，嫌弃他一个乳臭未干的高中生，居然一进霍氏就能当个总经理。

　　霍潼倒是不以为然，

　　他还有些嫌弃这个官小，连董事会都压不住。

　　况且眼下也只是空有其名，仍需要在霍氏杀一杀这群人的威风，才能站住脚跟。霍潼心下已然编排出一套计划，并不觉棘手。

　　更棘手的是另一件事。

　　[霍峦生：小潼，你的条件我已经满足了。你也应该履行诺言，尽快帮我哄一哄你顾叔叔，让他别再生我的气。]

　　[霍峦生：什么时候能把人哄回来？]

　　最近他这个父亲每天都要发来十几条消息，催他去找顾以儒，也不知道发什么疯。

　　霍潼满脸麻木的删除这些短信，

　　他现在并不想联系那个人，

　　又掠眼标注“狐狸”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犹豫几秒后，也一股脑删除。

　　霍潼打开电脑，准备稍后霍氏的线上会议。会议是语音通话，不开启摄像头，霍潼确认过网络通畅后，便打算去冲澡，

　　刚起身，门外走廊突然传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咣当”声！

　　紧接着是物体摩擦瓷砖的尖锐声响，十分乱耳。霍潼听得直皱眉，记起隔壁似乎并没有住人，这是新邻居在搬家？

　　他丢掉手里的毛巾，不耐烦拧开门，想提醒一下这位新邻居。

　　走廊光线明亮，

　　充足的空间让他的目光没有任何阻碍，一眼便看见隔壁电梯口的青年——正弯腰费力的搬弄一个纸箱，衬衫布料绷紧那截细窄，隐约可见漂亮的腰部线条。

　　那双熟悉的桃花眼旋即望过来，又状似吃惊的睁大，

　　“小潼？”

　　顾以儒扶着腰站起来，笑着别起小臂上的衬衫袖口，挑眉：“好巧啊，你住这里？”

　　霍潼意味深长盯着他，“巧吗？”

　　两人目光交汇，
　　是不是巧合，自然不言而明。

　　顾以儒像是没听出他话外的意思，苦恼扶住额：“我才刚搬过来，有很多东西都要收拾，今晚肯定没办法休息。可我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

　　霍潼简直都能看到这人招摇放肆的狐狸尾巴，嗤笑：“直说吧，你想干什么？”

　　这人无辜眨眼：“小潼，我想去你那里借住一晚。”

　　霍潼绷紧唇线，“不能”两个字下一秒就要从唇缝里蹦出去。

　　青年拨开额前的碎发，那双明亮灼人的眼直勾勾盯过来，某一瞬间掠过极其明显的戏谑玩味，转眼又变得天真无害：

　　“啊，我忘了。”
　　“小潼是不是还在因为拿我照片泄欲的事而害羞，所以不太方便？”

　　霍潼：“……”

　　他强压下把门把手掰裂的冲动，面无表情转身回房间，将大敞的门留给这人。

　　顾以儒没忍住笑出声。

　　霍潼尽快冲过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那人已经很不客气的窝进他的沙发里，正捧着他的高中物理课本看。

　　心里的烦郁莫名消散几分，

　　霍潼低着眸走过去，用手向旁边的侧卧一指，“你睡那间。”

　　顾以儒合上书，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

　　“可以，”他勾起唇，重新回过头：“不过，小潼，在休息之前，顾叔叔想和你谈一谈。”

　　霍潼径直坐在电脑桌前，
　　拧开矿泉水瓶，双眼盯着屏幕，显然并不是很想和他交流。

　　顾以儒反而低下头，眼底笑意加深：“我们可是约定好了，你要听我的话，乖乖进霍氏。”
　　“我进了。”霍潼立即回。
　　“嗯，我知道。”

　　霍潼偏头看去，撞上顾以儒温柔注视他的目光，还有些怪怨：“可你不够听话啊。”

　　顾以儒轻叹口气，坐的近些：“你一声不吭就离开霍宅，既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些霍氏的内部数据，好几天都等不到你回复。”

　　“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我当初还不如用鹿溱那个笨蛋，最起码他很乖。”

　　他这句瞬间刺到少年的神经，

　　霍潼捏矿泉瓶的手蓦然间用力，讥讽道：“友情提醒，你现在去找他也不迟。”

　　落地灯光朦胧，阴影绰绰，
　　青年白皙的脸宛若被加上柔焦的滤镜，本就妩媚的鼻唇愈发妖冶，摄人心魂。

　　霍潼忍着不用余光去看，

　　听见那人不紧不慢开口，很是诚恳的反思：“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随便换人。况且这段时间，我思来想去很久，琢磨着是我的错，我没有用心犒劳小潼。”

　　董事会的成员已经陆续进入会议室，马上正式开始。霍潼便将耳机扣在脑袋上。

　　其实没必要戴耳机，

　　霍潼盯着电脑屏幕，在耳边寂静中渐渐抚平动摇的心神，重新集中精力。

　　这次会议除了董事会的人参加，霍峦生也会旁听。主持会议的人是霍峦生最信任的私助，主要商讨霍氏即将接手的一个新项目，是否要继续和RS合作。

　　会议前四十分钟都是董事会的几个老头在辩论，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霍潼也懒得开口。

　　正准备就这么混过会议时，他扶着耳机，余光忽然瞥见某人又窸窸窣窣的探头过来，毛绒绒的后脑勺挡在他眼前，正盯着屏幕上的会议记录看。

　　几秒后，
　　顾以儒回过头，眨巴着眼瞅他，似是张嘴想说什么，有些犹豫的盯了眼他的耳机。

　　最后还是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说服他们继续和RS合作。”

　　霍潼掠一眼这行字，挑眉，装作没看见的挪开视线，一副不肯听从指示的模样。

　　青年肉眼可见的怔愣，

　　但很快，他放下纸笔，从电脑前起身。

　　霍潼以为这人是放弃了，本没放在心上，可紧接着，青年忽然俯身过来，故意凑到他耳机边轻吹口气，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偏头过来和他脸贴脸。

　　霍潼瞬间浑身都要烫熟了，下意识捂住耳机，要向旁边闪躲。

　　可那人像是早有预料般挡住他闪躲的方向，让他不得不跟他共用一个耳机。同时，会议室里的人也察觉出异样，出声询问：“霍少，你那边怎么有杂音？”

　　霍潼皱起眉，正要随便编造一个借口搪塞过去，却恰好看见身旁人得意的眉眼。

　　他便将找好的借口咽下去，不冷不热的一笑：“是只欠管教的老野猫，皮痒得很。”

　　顾以儒略一眯眼。

　　会议室里的人嘀咕了两句怎么会有野猫，很快便将话题转移回来。其中，一个地位颇高的董事会成员怒而拍桌，强调道：“各位！不要忘记霍氏正在经历的危机！就是RS一手造成的！像RS这种狼心狗肺没人情味的企业，绝对不能继续合作！”

　　眼看势头就要倒向反对一方。

　　霍潼饶有趣味的旁观，尚且还在思考要不要善良的帮RS说两句话时，

　　靠在他耳机上的人突然又有动作，在他反应的间隙扶住他的肩膀，跨.坐上他的腿，

　　霍潼整个人瞬间硬成石头，

　　他僵硬扶着耳机，屏息抬眸，同坐过来的青年四目相对。顾以儒的动作很熟稔，也半点没有羞耻意味，放.荡到甚至称得上坦率。

　　左手撑住他的肩，柔韧的腕弯出一截漂亮的弧度。

　　右手则是捉住他的手，纤细的指停顿在他的手心，缓慢又清晰的划拉出几个字：

　　“我会犒劳你。”

　　半垂的桃花眼，浓密长睫。
　　清澈瞳孔犹如一面镜子，倒映着他面红耳赤的狼狈模样。

　　像是担心他不能领会，顾以儒笑着抿出梨涡，将身体的重量向他的方向倾去，细韧的腰肢幅度极小的一荡，摩擦出温热，

　　霍潼条件反射的拦住他的腰，眼睛热的难受，咬牙强调：“你离我远点。”

　　顾以儒“嗤”了声，
　　凑到他眼前做口型，薄唇开合：“软、蛋。”

　　热流瞬间挑崩最后一根神经，这几日的耻辱和羞恼一同涌上来。霍潼喘着粗气摘掉耳机丢到一边，直接将人抵在电脑屏幕上，

　　动作间无意扯烂了这人衬衫——或者，算作有意也并无太大差别。

　　“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但他完全不想自控。

　　“哦？你敢吗？”青年笑得鲜活生动，惊讶一般略微睁大眼睛，歪头，“也不是头一次，怎么从没见小潼真的动过我呢？”

　　言语间的气息纠缠而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字落下后，温软薄唇便施然吻过来。

　　兵荒马乱的吻迅速将气氛推至高潮，不知觉中便剥了满地的衣服。少年人毫无技巧可言，只满眼疯狂浓郁的欲望，和让人生惧的帐篷。

　　“顾以儒，”
　　霍潼嗓音嘶哑，迷离又倔犟的在他耳边咬字：“你要记住，这是你在犒劳我。”

　　“当然。”

　　他没有经验，只顺着想法迅速推进，沉沦中忽然听见这人闷哼，用手推他。

　　霍潼困惑偏头，望见青年情迷意乱的绯红眼尾，透出一抹灼人的清亮，

　　虽然微皱着眉，但口吻依旧很温柔，待他像是对待一个孩子，宠溺又纵容：

　　“你这样会伤到我的，”
　　顾以儒曲起膝盖，暂时建立一个缓冲带，明显嘲讽的眼神径直盯向他：

　　“小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