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之核（无限流）》琥玉

104、国都遇袭

　　看自家小姐抓着床沿吐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绿云知道自己玩大了。

　　这奇臭无比的药膏就是迷香的解药，本来使用的时候稍微用手拂过去一点就能让昏迷的人醒来，她递过去药膏让小姐结结实实闻了三四下，不吐个天昏地暗才怪！

　　“小贱婢，”宝月的胆汁都快呕出来了，她含着眼泪狠狠抓着床沿：“我要你哭！！！呕！呕呕呕！”

　　绿云在一旁讪笑：“奴婢该死！您慢慢来，我先处理下这两包东西。”说完火急火燎的打开窗户毫不费力的揪起地上的麻袋两边胳膊各夹一个然后纵身跃下。

　　绿云夹着两个大麻袋健步如飞，她简直壮得像头牛，不晓得去哪扔尸体了。

　　绿云一路跑回来的时候房间的窗户依旧虚掩着，她笨手笨脚试了好几次都爬不上来，最后还是我递出一条绳子把她给拉上来。

　　绿云小心翼翼的看小姐脸色，吴宝月剜了她一眼：“我现在鼻子都闻不出味道……”

　　绿云没敢搭茬。

　　过一会儿吴宝月缓了过来，绿云才敢把刚才黑吃黑搜刮到的东西给小姐献宝。

　　她竟然摸出来整整二两银！她和小姐出门的时候也就带了二两多的银子，有了这些钱我们就能一路到雄鹿城每天都去客栈投宿了！

　　绿云还摸出来两支匕首，本来她和小姐出门的时候只每人带了一把剪刀防身，除了安慰下自己以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现在有了匕首可就安心多了。

　　等绿云把那张“奇怪的纸”拿出来给小姐看，吴宝月瞬间瞪大眼睛张大了嘴：“我的亲娘哎！五十两！！”

　　“什么！？”绿云也惊呆了，绿云甚至捂着胸口，她说她觉得自己早已经不存在的心脏也跳动了一下：“五……五十两！？”

　　“日哟！发财了！！！”吴宝月矜持的翘兰花指捂住嘴，她感动得想哭。她小心翼翼的把薄薄的纸摊在床上看了又看：“咱家最富的时候全家也没二十两银！我不会是做梦吧？”

　　我跟绿云选择性忽略了自家小姐今天第二次爆粗口，我俩都能理解我们家小姐，因为这种时候不用粗口无法表达心中澎湃的喜悦！

　　一个乞丐老太婆正在街上乞讨，突然被人告知自己原来是本朝失忆的皇后娘娘时有多激动，我们家小姐就有多激动！

　　绿云没顾上和小姐一起忆苦思甜感伤岁月，她继续给小姐报告自己的其他收获。

　　我家小姐此时对一长一短两把匕首看都没看一眼，只顾着含情脉脉的盯着银票，刚在手里还没捂热的二两银被扔在一边，看都懒得看一眼。

　　绿云说她这会儿觉得我们家小姐挺没见识的，才五十两就激动成这样，以后有十个五十两还了得？

　　她跟我说的时候倒是骨头很硬，结果跟小姐说话的时候就变成谄媚的：“小姐，太好了，咱能买绢花戴了！”

　　第二天继续上路，绿云和小姐每人在裙子里藏了把匕首防身，绿云的长匕首，自家小姐用短匕首，方远本来也嚷嚷着要兵器，他的木剑在逃命的路上就丢掉了，现在两手空空，看到两个姐姐手里有兵器羡慕得紧，绿云随便路边捡了个破树杈塞他手里：“这就是你的兵器！”小方远一整天都黑着个脸。

　　我就豁达多了，一声不吭乖乖听从安排。

　　五十两的银票暂时花不开，但身上的三两银绿云和小姐是敞开了花，我们四个小孩不但天天住店顿顿有肉吃，每隔两天就买只活鸡给绿云‘进补’，大手大脚的程度简直让同行的人侧目，奇怪的是这次再也没有不开眼的歹人盯上过我们。

　　好吃好住的结果就是在其他人舟车劳顿瘦一圈的时候我们家小姐和小跟班方远却是吃得白白嫩嫩，连带着原来面黄肌瘦的绿云皮肤也慢慢变得饱满了些，不似原来总皮包骨头了，只不过小脸依旧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我的变化没太大，因为我原本就白白嫩嫩，吴宝月总怀疑我原来一定是话本里头的皇亲国戚，落难公子，她和绿云这辈子都没见过比我好看的人，都说我穿上裙子定要比女的还漂亮，我则是谢绝试穿女装满足她俩的好奇心，平常戴帽子外还用围巾遮脸，免得惹麻烦。

　　离国都越来越近，官道两边的人烟也越来越多，路过的县城也越来越繁华。在路过一个叫缇功县的地方时车队要停留三天，绿云和小姐借着机会找了家银号兑了十两银和四张十两的银票，三个小孩围着白花花的小银元宝，满眼都是星星。

　　宝月带着我们挺胸抬头走进绸缎庄，她估计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潇洒，这么阔气，这么有格调过。

　　她回忆着当年镇上第一美人莲姐儿走路的姿势和说话的调调，矫情地一边挑布料一边捏着嗓子跟老板说话，心里美开了花。

　　宝月觉得自己一定倍儿高贵，要不然老板笑那么亲切？

　　绸缎庄老板则觉得虽然来了个阴阳怪气的小神经病，但掏银子买东西就是贵客，他不能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不是？所以笑得愈加灿烂。

　　从绸缎庄订了好四套衣衫约好第二天下午来取，我们四个坐在酒楼里吃东西。

　　“小姐，你真厉害，又美又阔！比莲姐儿还阔！”绿云狗腿的赞美自家小姐，她觉得自家小姐这样挥手三套衣服三两银的，就算莲姐儿也比不上，要知道，莲姐儿还没有来过缇功县这样的大地方呢！

　　我也很狗腿地夸小姐身段好，什么裙子穿着都好看，风华绝代、婀娜多姿、万人敬仰。

　　方远不知道莲姐儿是谁，但他觉得宝月姐天天请他吃好的，确实很阔，他最喜欢宝月姐了！所以也狂点头。

　　宝月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但心里暗爽着都快要乐爆了，翘着二郎腿不住地抖脚，被绿云照小腿推了一把才委屈地停住。

　　我们四个在缇功县玩得开心，小姐和绿云也没忘记家里，绿云带着宝月找到缇功县最大的镖局，往家里寄了二十两的白银和宝月写的一封长长的家信。虽然押镖费用就要三两白银，但镖局的人说了，镖在人在，镖失人亡。绿云打听过这家镖局开了上百年，断不会因为区区二十两白银砸自家招牌。

　　第二天取了衣服以后他们三个就迫不及待地赶回客栈换上新衣，要说这县城的手艺绝对不是盖的，小姐的藕粉色裙衫合身又舒服，绿云自己的浅绿色衣裙布料结实柔韧不说，听说被水洗过都不会掉色。绿云说她们那边镇里染坊买来的彩色布料洗一水就会褪色大半，多洗几次就几乎灰白了，吴宝月也说县城的衣衫贵却绝对有贵的道理。

　　四个人每人一身衣服，方远的看起来颇为贵气，白蓝相间的小袍上用黑线细细绣了不少纹路，虽然用料少，做工却不马虎。我当时选的最朴素，这会儿看着也就没他们三个显眼，再加上我的兜脸暖帽和围脖，更为低调。

　　看我对衣服不甚热心，他们比我还急，绿云还总蹿着我让我试穿她的裙子，真是锲而不舍。

　　方远还是头一次穿这么漂亮的衣服，笑得傻呵呵的，小脸红扑扑，走路都乐得不知道该先迈哪只脚好。

　　从缇功县启程之后车队就开始进入国都区域，虽然离正式到雄鹿城还有将近十天路程，但越来越多的亭台楼阁和鳞次栉比的商家店铺都让马车里的绿云和小姐看花了眼，四个小孩趴在窗口笑嘻嘻地对着外面指指点点，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到达国都雄鹿，绿云和小姐带着我们在驿站问去通州的方法，国都驿站的人倒是有知道去通州的路，只不过从雄鹿城去通州一路上要经过大大小小十余个国家，光坐马车就要半年多，一个人光车费和食宿就至少要十两白银，驿站的人不认为我们四个半大孩子会有那么多钱。

　　绿云和小姐确实犯了难，她们现在还剩二十五两银，本来她们想现在上路以后在路上再想办法凑够剩下的钱，绿云甚至已经准备好故技重施好好在路上大赚一笔，只不过驿站的人说明了无论大人小孩，想要进车队必须一次至少交够八两白银的路费，她们现在掏不出来，我提议先在国都小住，想想其他办法。

　　国都雄鹿繁华无比，即使是夜晚也灯火通明，一盏盏华灯将整个国都照耀得如同白昼，但绿云却觉得又孤单又无助，她带着我们三个茫然的走在浮华的街道上，看着国都这样多华美的亭台楼阁，却没有一个属于我们。

　　国都的客栈贵得吓人，住四天就要一两银，绿云带着我们住进客栈，心里却急得像火烧。

　　她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赚钱，现在没有收入的来源，在国都越等就越花钱，坐吃山空实在不是办法。

　　绿云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她安顿好小姐和方远在客栈房间里休息，带我出了客栈在街上闲逛，想找办法弄到点钱。

　　“咦？我国都雄鹿正气浩然，竟也有猖狂妖孽胆敢在此作祟！看剑！”正在走神的绿云被我一把推开，随着一声厉喝，一只宝剑几乎贴着她脸颊飞过！

　　她恶狠狠地回头，见一个一手抓着小圆八卦的矮胖道士正口中念念有词，另一只手笨拙而缓慢地掐剑诀。

　　“臭道士你干什么？”不等绿云把话说完，道士又大喝一声:“看剑！”绿云脸色一变，赶紧向身侧一翻滚，却是那只宝剑又飞回来了。

　　“哼！你这妖孽！遇到本天师的无上剑法还不束手就擒，本天师要你神魂俱灭！”矮胖道士见自己连续两次都没劈中绿云，焦急的擦擦额头上的汗，继续慢吞吞的掐剑诀：“妖孽看剑！”

　　这直来直去的剑法绿云连躲的念头都没有，偏头错过明晃晃的宝剑，急得对面矮胖道士满头大汗！

　　不是绿云鄙视他，是这胖道士的飞剑水平太掉渣，当初死鬼金蛟的青螭剑出手时只有一束肉眼难以辨认的青光，让人防不胜防；这胖道士的剑简直慢得像乌龟爬，连拐弯都不会，宝剑身上更是没有半点光彩，也难怪绿云瞧他不起。

　　我从街边提起一根木棍，黑着脸走过去，绿云也离胖道士越来越近，胖道士脸上的汗也越来越多，他手忙脚乱连掐剑诀却连连出错，飞剑在空中歪歪扭扭，根本刺不中绿云。

　　早在胖道士出手的时候人群就已经远远避开，此刻我和绿云离胖道士只有不到一丈距离，胖道士突然发狂似的仰天长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