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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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阴暗的空间里，黑液如汁溢满弥漫，一名娇艳如画的少女，如瓷如玉般的身体，安静地躺在冰床之上。
周身符文禁锢令她不能动弹，却阻止不了下方寒玉床上散发的寒意，刺激着她的肌肤不自觉轻微抽搐。少女□□的双眸，此刻无波无痕，阴冷麻木的盯着头顶漆黑的帷幕，心神跟随着床前人影手中的动作游离着。
冰玉床前站着一个人，那人手中，握着一把雪白锋利的刀尖，此刻正残忍顺着床上少女眉心轻轻划下。
真的很轻，少女柳眉微蹙之后，再无动作，好似感受不到多少痛疼。鲜血顺着伤痕喷涌而出，如忘川之水一般永无止息，沁湿她的眼眶，再沉淀在眼底。
温热的血顺着刀痕自鼻翼而下，经过咽喉，再至胸膛。
那人在那处用尖刀搅拌了几下，寂静的空间里盛满了女子笑声中深深的恶意。
那声音，透着的，是欢愉！
然后那白嫩平稳的指尖，带着雪亮的尖刀又慢条斯理的顺势而下——
“姑姑？”
苏绾绾费力睁开沉重的双眼，姑姑？
倏然，苏绾绾坐起身，看着四周的装饰，窗子里透着白蒙蒙的亮光，房间里影影绰绰的，依稀可以分辨出桌椅的影子，正是她在苏家的那间卧室，摇了摇头，这不过是一场比较真实的梦而已。
“阿璃？”她揉了揉眉心，看着大半个身子趴在她床上的小姑娘，白皙水嫩的脸庞衬着青色的绸缎，犹如水晶娃娃般精致可爱，此时满眼孺慕之情。
“姑姑，你怎么了？”小姑娘担心的在苏绾绾身上看着，有些惊慌，“我去给你请大夫吧？”
苏绾绾拉住了她，“没事，只是刚才做了个噩梦。”说着，她眉心紧锁，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姑姑，不怕，阿璃陪着你。”小姑娘钻进她的怀里，抱着她，还想摸像样的拍着她的背。
“嗯，有阿璃陪着姑姑不怕。”苏绾绾失笑。
确定了苏婠婠真的没事以后，小姑娘的心放了下来，脸上扬起开心的笑脸，“姑姑快点起床，我煮粥！”
苏婠婠一笑，没有阻止，看着蹦蹦跳跳犹若快乐麻雀的小姑娘，心中涌起了一丝丝暖意。
但想到刚才的那个惊悚又莫名的梦，她又拧起了眉，揉了揉眉心，梦中还看的清的脸，现在又不记得了，好像很熟悉的样子，隐隐的她还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么呢？！
蓦地，脑海中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苏绾绾怔了怔，心念一动，微弱的灵识探入丹田，只见瑶草种子种子已经长成了一株小嫩苗，底部三根小须分别贴在窍穴上，细细的茎干上顶着一片小叶子，嫩绿中透着淡淡的紫色。
在苏婠婠的“注视”下，小苗苗欢快地摇动着仅有的那片小叶子，一股勃勃的生机透散开来。
“呦，长得可够快的啊。”苏婠婠面露惊喜。
前天清晨小家伙吸收大量灵力后陷入沉眠，之后便没半点动静，苏婠婠还以为它吸收太多，被撑出问题来了，一直有些担心，没想到两天过去，小家伙再次苏醒来时，竟已经发芽了。
采日出紫气修炼了一会，等她出来的时候，苏青璃就不见了，只留了张纸条说出去一趟，中午就回来，桌上已经留了她的粥，还有一碟小咸菜。
苏婠婠盯着纸条看了会，虽然昨天她和苏青璃才得罪了苏青花，但这是在苏家，灵师不得对十岁以下的稚童出手这是族规。
昨日那是苏青花气急了才会动手，等缓过来了，她可就没那胆子了，这笔账应该会记到她头上，苏青璃能照顾重病的姑姑一年有余，也是了聪明有分寸的小姑娘，所以她对她出门并没有多少担心。
吃完苏青璃给她留的早饭，她坐在小院的天井旁，盘算着日后该如何，目前她完成了第一个任务，第二个任务也不知道是什么。
难道都是侦探类的？
“咿咿呀呀――”丹田内的瑶草种子不满的叫了好几声。
“怎么了？”她实在听得不太懂，囧。
“咿呀……咿咿呀呀……啊咿呀――”不是侦探……第二个任务是……有鬼有神仙――
这次苏婠婠听出来了，却被吓了一跳，啥玩意儿啊？
有鬼？~！！
脑海中自动跳出一些需要打马赛克的血腥画面，太可怕了……
“咦咦呀――咿啊呀……么么咿，呀咿呀哟！”不怕不怕――小瑶瑶保护大婠婠――大婠婠努力修炼，一定会通过任务的！
苏婠婠：她好像掌握了一门什么了不得的外语，厉害了！
只是，“你为什么叫我大绾绾啊？”
“呀咦矣么！”你看起来比较大！
苏绾绾：“……”受教了！
小插曲过后，和瑶草种子――小瑶瑶合计了一会，一人一草就定下了接下来的计划，好好修炼。
比如再学个炼丹的手艺，想到这，苏婠婠终于想起来了，她还欠着外债呢，一颗一品的回春丹。
回春丹的配方其实很简单，只需五种药物，一般灵师都知道，苏婠婠也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只是这种药虽只一品，可炼制起来却非常麻烦，就算是经验老到的高级灵药师，也经常会失败。
否则，回春丹售价不可能高达三千金币。
“正好要还苏扬杰一瓶‘回春丹’，要不就炼制这种灵药试试。”
苏婠婠心中突然一跳。
对于那苏扬杰，苏婠婠颇感奇怪，那天他未能得逞，按理说应该早就找上门来讨要回春丹了，可这几天却一直没见他的身影。苏婠婠可不会以为苏扬杰突然转性改做善人了，肯定是在酝酿其他的阴谋。
既然她身体好了，也可以修炼了，还是早点把回春丹炼制出来试试，若是失败，那就用“培元汤”配方去炼药堂换一瓶。
正好回来的时候再去集市买一些种子和食材回来，她发现了这个小院里有块小菜地，苏青璃种了些豌豆和土豆，不过光吃素菜也不行，荤素搭配才可以。
哦，对了，顺便再去买根鱼竿。
――
吱呀的开门声在巷道中振荡开来，惊动了不少晨起的苏家族人，一些住在苏婠婠家隔壁的族人愣了半天后，才愕然惊醒，这不是苏明阳家的小丫头么？怎得变化这样快，前几天不是还瘦巴巴的躺在床上，今天怎么面色这么红润，还变得这么好看？
一阵风吹得树间枝头浅白的梨花纷纷扬扬飘落，发出悠扬的簌簌声，苏婠婠平摊着手接了一瓣，又一阵风吹来，莹白掌心上那一片浅白的梨花，打个转翩跹落地，她复又抬头看高大葱翠的梨花树。
少女一袭浅绿薄杉，眉若远山，琼鼻樱唇，桃腮雪肤，身姿高挑的比身后满树的满树梨花还要清丽。
向着几个熟悉的族人颔首致意后，苏婠婠步履轻缓的踏过两边长满青苔藓的石板，轻裾如流水披帛如晓云拂过石板，迤逦而去。
一处屋角，刚起来的李竹、陈二和陈达面色阴沉地望着苏婠婠的背影。几天过去，三人神色都憔悴了许多。
陈达目露惊疑，转头看向李竹，“李竹大哥，这真的是苏婠婠？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有什么奇遇不成？”
李竹目光一直盯着苏婠婠的背影，面色沉沉，“是苏婠婠，昨天傍晚她和聚灵三品的苏青花起了冲突，还将其打入水中。”
为人坦直的陈二没有意会到李竹的意思，摸着后颈，憋闷的道：“李竹大哥，好几天了，我和陈达的隐疾还是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可这死丫头倒好，那天还半死不活的，像是刚从棺材里钻出来，现在却跟变了个人一样。”
陈达接道，“对啊，李竹大哥，你说，她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李竹：“……”他们有听到自己说的话吗？还是听不懂人话？
**
灵药堂门口。
“见过明峰族叔，明洪族叔。”苏婠婠唇角微微弯，向着他们行了一个晚辈礼。
“你是……苏婠婠？”
看着眼前这个明媚又显得生机勃勃的少女，苏明锋满脸僵硬，“怎么才一天，你就变成这样了？”
昨天这小丫头是瘦巴巴的不成个人样，而现在她虽然还显得瘦削，却是纤细高挑的那种，且浑身都透着股精神劲儿。
“哼！”苏明洪不冷不热地哼了声，眼中同样露着惊奇。
“吃了点灵药，结果就变这样了。”苏婠婠笑道。
“就是你昨天拿的药？这么神奇？”
苏明锋虽是惊异，倒没询问苏婠婠拿的是什么药物，毕竟这事比较隐私。好一会儿，苏明锋平复心情，看着苏婠婠笑道，“对了，你昨天才拿完药，今天这是来干什么？还是来取药？”
“是啊。反正一月能取两次，什么时候来都一样。”苏婠婠道，“明锋族叔，那我就先进去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体验一下玄幻世界的炼丹是怎么样的了。
“等等，明阳家的小丫头，我看你的修为好像提升了不少？”苏明洪突然开口道。
“是啊，大概是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厚积薄发了吧。”苏婠婠扬起嘴角笑笑，脸上一派纯真，右手放在门口石书上，而后微微向着苏明峰二人颔首，进入灵药堂，身后，石书表面图案随即变幻，最后形成四字：聚灵六品！
“聚灵六品？！”
苏明锋和苏明洪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抹震惊，昨天还是聚灵三品，今天就已聚灵六品，这速度未免太快了？难道昨天她拿的药物不但可以滋补身体，还能提升修为品级？
苏婠婠没看到两人的表情，但她猜得到。这次，苏婠婠完全是故意的，就算苏明洪不询问，她也会找机会将自己的修为展现出来。
在苏家，想要扮猪吃老虎是行不通的。
一边淡淡的装着人畜无害的猪，一边又因别人轻蔑、鄙夷地把自己看成真傻猪而抱怨愤怒，那是猪才会干的事情。
苏婠婠不能低调，因为她很清楚，就算自己还了“回春丹”，苏扬杰还是不会善罢甘休，最多只是消停一段时间罢了。
尽管有苏家族规在那，可苏扬杰毕竟是族长儿子，而苏婠婠只是旁系族人，且实力低微，两者差距太大，苏扬杰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以前，苏婠婠之所以平安无事，只是苏扬杰从没将她这个快死的病秧子放在眼里。
现在不同了，苏婠婠实力不行，要想保护尚且年幼的侄女苏青璃，她就必须将自己的潜力展现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引起家族的重视，让苏扬杰这样的变态混蛋有所顾忌。苏婠婠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苏家就会崛起一位“天才中的天才”。
天才，无论是在哪个家族，都是重点关注对象。至于天才中的天才，那就更加能令家族侧目了。
“族牌！”
“登记！”
“选药！”
许是刚刚开门不久的缘故，灵药堂里静悄悄的。坐在门侧暗影中的还是那个秃顶老头，和昨天不同的是，老头今日精神矍铄，上下打量着苏婠婠，两只狭长的小眼睛冒着幽光。
苏婠婠被秃顶老头看得有点毛骨悚然，登记完名字便走到一排排的药架子前，快速搜寻起来。
白星粉、半枝莲、灵梦草、龙芽藻、冰髓水……如果苏婠婠回想了一下脑中的药方，这就是炼制“回春丹”的五种药草。
苏婠婠的身影不断从药架前一晃而过。做为世家大族，苏家灵药堂的药物的确非常齐全，半枝莲、龙芽藻、灵梦草和白星粉相继被苏婠婠找到，可直到将最后一排药架看完，冰髓水还是踪影全无。
怎么会没有呢？
在半枝莲等五种药物里面，苏婠婠印象最深的就数冰髓水了，这主要是因为红叶城就有它的一处产地，那就是苏家后山的“冰炎洞”。对苏家灵药堂来说，冰髓水应该是应有尽有才对。
苏婠婠不死心，于是一排排地往回找。回到第一排药架前，苏婠婠有点茫然，还是没有。
“小丫头，在找冰髓水？”怪笑传来，说话的正是那秃顶老头，现在，她的声音也不一顿一顿了。
“你怎么知道？”苏婠婠脱口道。
“过来。”
秃顶老头笑眯眯地招招手，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苏婠婠疑惑地走到她跟前，老头却白眼一翻：“真是笨蛋，你前面取了半枝莲、龙芽藻、灵梦草、白星粉这四种药物，傻子也能看出你还缺少什么了。”
苏婠婠恍然，昨天他拿起药包只用鼻子一闻，就知道药物的名称和重量，可见他对药物的熟悉程度，能看出来不足为奇。
“怎么，想炼‘回春丹’？”老头兴致盎然。
“没错。”苏婠婠点了点头，她没想过能瞒住这老头。
老头眼神中全是同情，道：“小家伙，‘冰髓水’都在二楼，你在这一楼转来转去，就算转到天黑也找不到。”
“啊？”苏婠婠脑袋发懵。
二楼，那得通灵以上灵师才能上去，她在苏家没有半个朋友，连找人帮忙都找不行，难不成在修为达到通灵一品以前，真的与炼制“回春丹”无缘了？
就在苏婠婠绝望时，老头话锋一转，嘿嘿笑了两声：“不过，小家伙你今天运气很好，而且老夫心情也不错，呶，这里是半葫芦‘冰髓水’，是老夫昨晚剩下的，拿回家玩去吧。接着！”
说着，老头从桌底摸出一个红葫芦，随手丢给了苏婠婠。
苏婠婠有点忙乱地接住，那红葫芦底部足有饭碗大小，拿在手里，份量颇重，估计有一斤多。真是喜从天降、绝处逢生，苏婠婠有些难以置信，试探着问道：“老先生，你为什么帮我？”
“老夫看你顺眼。”
老头捻着下巴处那几根稀稀疏疏的鼠须，笑得像只狡猾的老狐狸。
这种鬼话只能骗骗小孩子，苏婠婠暗暗腹诽，她可不相信自己会遇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心念电转，苏婠婠随即有些明白过来了，昨天自己刚来这里取了天心子和须蝴蝶草等四种药物，今天就修为增长三品，身体多年的沉珂尽消，这老头肯定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所以才慷慨送出冰髓水，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能炼制出“回春丹”。
“多谢老先生。”苏婠婠道了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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