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女主的小姑》橙子味的小橘子i

12、第十二 章

　　第十二章皇帝还是厉害的

　　第五日――

　　“轰隆隆——”天空突然响起一道响雷，浓云滚滚，天际的乌云遮天蔽日的袭来。

　　“苏大人，苏大人——”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呼唤声，伴随着呼唤声，苏绾绾从书案间抬首，见钱捕头大步的走来，“什么事如此慌张，这里是驿馆，你当是菜市场吗？”

　　“对不起，苏大人，小人冒失请恕罪。”

　　苏绾绾继续翻阅手中的刀谱，淡淡道：“何事如此急忙？是有大事发生么？”

　　“回禀苏大人，城南又发生了命案。一个药房掌柜的死于非命，中毒症状来看和玉宇琼楼的春花小姐一样。”

　　“在哪儿？”苏婠婠重视起来，连忙问道。

　　等苏绾绾和钱捕头赶到现场的时候，药铺的外围已经围满了人。
　　苏绾绾喝退人群，走进药铺之中。
　　药铺不大，处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之中。

　　现场已经被捕快们保护了起来，掌柜的趴在柜台之上死去，屋内并没有打斗的迹象。整个药铺的陈设也非常的简单，没有任何值得可疑的地方。

　　苏绾绾刚刚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杏仁味。而正是这个味道，让苏绾绾确定了凶手果然就是杀死春花的同一人。

　　苏绾绾命捕快们掀开掌柜的衣服，右手手臂之上，一只小巧精致的雨燕纹身那么的扎眼。

　　而在掌柜的胸前还找到了一枚刻着雨燕的令牌和一本和伍大几乎一样的生死簿。

　　身份不需要怀疑，这个掌柜的就是四大杀手中的尖尾燕无疑。
　　如今尖尾燕、蛇君、焰兔都已经死了，谜底似乎也到了掀开的时候了。

　　翻开生死簿，也是如伍大的生死簿一般上面密密麻麻上百个名字，不同于蛇君勾掉的不认识的名字，这上面的名字，只有寥寥几个用红笔够了去，甚至还有一部分都是苏绾绾熟识的‘历史人物’。

　　而最下面的那个名字，赫然就是王鄱。而当她看到王鄱上面的那个用红笔勾掉的名字，瞳孔一缩，看来不止是谜底解开了，毒杀苏薏的凶手也找到了。

　　以苏薏的身手，也只有尖尾燕那一身风驰电掣、翩若惊鸿的轻功，才能给她悄无声息的潜入她的住所，那所用之毒想必就是用毒高手伍大提供的。

　　“大人，财物并没有丢失的迹象，但是在内堂发现了一本被烧毁的账本！”一名锦衣卫飞速跑来报告。

　　“账本？带我去！”苏绾绾连忙跟着那人进去，突然顿住脚步回头对着身后的锦衣卫说道，“你们给我好好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苏绾绾来到内堂，看到了那本被烧的只剩一张封面的账本，有些无语。

　　很显然，这是凶手撕去的。而这被撕去的那一部分，很有可能是证明凶手身份的直接证据。

　　“青眼羊的速度太快了！”钱捕头有些愤恨的叹息道。

　　苏绾绾眸光微闪，“他出手快，对我们来说未必就是坏事。出手越快，就证明我们离真相越近，凶手就越迫不及待。慌乱之中，总会露出破绽的。”

　　“大人，有发现！”突然，一声叫唤响起，一名锦衣卫从门帘外大步的冲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张布满污垢的纸，“大人，这是在柜台下面发现的，掌柜的死的时候脚下还踩着这张纸。”

　　苏绾绾接过一看，连忙对着手中的账簿对照了起来。果然，这张纸就是被撕掉账簿中的一页。

　　字虽然不太好看，但是上面清楚的记载着——

　　“正月初八，王鄱购买朱砂，矿砂，铁砂各十斤……”

　　“王鄱！大人，看来就是他了。怎么办？要不要告知知府大人和牟大人？”

　　苏绾绾面色有些古怪，“怎么你还没有告诉李大人和牟大人吗？”

　　“大人，小人得到消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找苏大人，一时忘了……”

　　苏绾绾也不知道该说钱捕头什么好了，按了按眉心，“你先回去和李大人汇报吧。终于有证据了，顺便将王鄱公子请去府衙，我去通知牟大人。”

　　苏绾绾回到驿馆，将此事告诉了牟斌，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她总觉得有些不对。

　　好像忽略了什么，是哪里呢？

　　**

　　第六天，正午——

　　苏州才子被锦衣卫带走的消息席卷苏州全城，毒杀何府满门的真凶已经找到了，疑似苏州第一才子王鄱？这怎么可能？

　　在苏州的知名度非同小可，苏州百姓可以不知道知府大人叫什么名字，但绝对不可能不知道王鄱是谁。

　　这下，苏州城的百姓也顾不上忙于生计了，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向知府衙门涌去。

　　苏州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更是不顾家人的反对阻拦也要过来府衙看看，亲眼看看她们心中的郎君，真的是犯下如此罪孽的凶手么？

　　可千万不能被锦衣卫那群人冤枉啊！

　　府衙内，还未升堂，府衙的门外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

　　“升堂——”
　　“威武——”

　　李亨身为苏州知府坐在守卫，左右两边分别是苏绾绾和牟斌。

　　只见，李亨重重的拍下惊堂木，厉声质问，“王鄱，本官问你，半月前潘家灭门惨案是不是你做的？你是不是青眼羊？”

　　“是！”

　　“你为何要杀人？”

　　“我是杀手，杀人还需要问为什么么？”

　　“是你将让野狗将潘大小姐的血肉模糊？”

　　“是，那天我吃了五石散，神志癫狂所以才发泄了一下，却不想还没玩她竟然就这么死了。”

　　“是你将潘老爷双目挖去？去哪了？”

　　“当时只是两颗鱼丸，等清醒过来才知道只是普通的眼睛，咬了一口，难以下咽，所以扔去喂狗了。”王鄱随口说着，好像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李亨被这回答气白了脸，却还是不理解，“王鄱你本前程似锦，为何要杀人？为何你是青龙？为何你要葬送自己大好的前程？你是怎么想的？”

　　“还能如何想？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我第一个杀的人就是我的师傅青眼羊，你有杀过人么？你有体验过那种看着生命在你面前凋谢，而你就是收走这条生命的主宰的快感么？这种感觉，真的很快乐。这比狂歌痛饮，这比服用五石散更加刺激更加的快乐。从第一次杀人开始，我就疯狂的痴迷上了这种感觉。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我的手中凋谢……哈哈哈……好美的瞬间……””

　　王鄱嘴里说着癫狂的话，面上却一片木然，在众人的眼中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真是不可救药！”李亨重重的拍下惊堂木，“可你想过没有，欠下的债终究要还的，你杀了人，终究要偿命的。”

　　王鄱没有再理会李亨，而是转眸看向左下首的苏绾绾，脸上带着微笑，而眼底的神情，确是一片冰寒，“苏大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王某的？”

　　李亨被王鄱的态度气的一堵，但碍于苏绾绾和牟斌的身份，最终还是按耐下了心中的怒气，脸上露出一丝颓然，他知道潘家一案结束，他这苏州知府也到头了。

　　苏绾绾突然被点到，默默地抬起头，“我能说，从一开始么？不过后来我发现，我找错人了，你不是王鄱，潘小荷也不是潘小荷。”

　　“你在胡说什么？！”‘王鄱’目光凶狠的盯着苏绾绾。

　　“你是耳背吗？张梁亦或是叫你在军营中的百夫长？”

　　“苏镇抚使，这是怎么回事？”李亨沉着脸，问道。
　　他是在搞不懂，这个古古怪怪的苏薏在干嘛，女子本来就够麻烦了，当上锦衣卫的女人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苏绾绾拱手道：“大人不若叫两个仵作上堂，让他们好好查查堂上这位‘王鄱’公子的脸到底是不是他的。”

　　李亨不解，却还是请了个仵作上来。

　　一切都如苏绾绾所言，经仵作查验，这位‘王鄱’公子，面硬如隔夜的馒头，用药水擦拭后，面颊两旁还出现了可怖的疤痕。

　　堂上众人大吃一惊，实在不知道，原来风靡苏州的才子，那张脸竟然是假的。

　　“这……这，这王鄱是假的？”李亨捂着心口，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

　　“自然是假的，连同潘府那位潘二小姐也是假的。”与此同时，几名锦衣卫也抓来了一个穿着一身孝服的女子，将她往地上一扔，女子像是被卸了四肢，瞬间脱力倒在地上。

　　扭曲着一张嘴，似乎因为下巴也脱臼的原因，流着长长的口水，眼神怨毒的瞪着苏绾绾，“呜呜呜呜……呜呜呜……”

　　李亨惊得站起身，指着堂下的潘小荷问道：“苏镇抚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就是潘家灭门惨案的真凶。”

　　其实昨天带着那张从药材铺的账本纸，苏绾绾就有怀疑了，她觉得纸上的字，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在哪里呢，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后来打翻了一杯茶，用帕子擦桌子，她才想起来。

　　那字，她在潘小荷卧室里见过。

　　后来，她又去敲了牟斌的房门，一番软磨硬泡之后，后者才将资料信息共享给她。

　　果然和她猜测的差不多，潘家灭门案和几个藩王有关，最令她想不到的是，在牟斌口中，那刘瑾特么的竟然是个忠的。

　　正德帝一直都知道刘瑾的所作所为，甚至刘瑾的敛财行为大部分还都是朱厚照帝暗示的，敛财所得几乎全进了朱厚照自己的内帑。

　　众所周知，明朝靠俸禄的官员穷，皇帝更穷，别看平日里赏赐几百金，几百金的，其实那都是铜。

　　没想到，如今这高武世界的皇帝，都过上了靠着宦官打-劫官员过日子了，果然高武世界就是不一样。

　　锦衣卫镇抚使苏薏，这一次明面上是刘瑾授意，实际上是朱厚照亲自赋予刘瑾的权利，朱厚照的本意是震慑几位小动作不断的藩王。

　　毕竟，兴王就算了，宁王手中据说还握有能号令，大明最强骑兵朵颜三卫的兵符，当然这事儿是真是假，因为武官世袭，加上这事天高皇帝远的，也很难证实。

　　这次潘家一百多口灭门，就是兴王和宁王抢苏州府这一富饶之地的造的孽，也正因为这动静太大了，惊动了一生放荡不羁的朱厚照。

　　正德元年的某一日，刘大伴在给朱厚照统计建造一座供享乐的宫殿要花多少钱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苏州每年交上来的赋税不对，甚至比隔壁的安徽省交上来的还要少。

　　于是，东厂出动了，一个百年皇商潘家，被扒得干干净净，原来一百多年前皇商潘家就成了宁王的小金库。

　　朱厚照怒了，虽然他平日里好享乐，因为他老子能干，都替他谋划的差不多了，所以他正事也不想干，但那是在没人惦记他屁股底下那张椅子的大前提下。

　　现在有人来抢位子了，还是被他祖宗永乐大帝靠一张嘴就忽悠过，拐走了大明最牛骑兵，成功登帝，并将之分封到偏远的南昌的第一任宁王的后代子孙。

　　这怎么能忍啊，有大傻子后代小傻子，来夺他的皇位了，所以朱厚照推波助澜了一下，让双方掐了起来，最后宁王小金库潘家满门皆灭，而那两个易容的就是兴王的人。

　　兴王想李代桃僵，让自己的成为新的皇商，让苏州府成为自己的小金库，养养私兵，方便哪天也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将京城那靠爹过活，一点也不想努力的败家仔朱厚照拉下龙椅，自己坐上去。

　　结果，哪知道，东厂的厂卫其实在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带走了所有账簿，就算他成功的掌握了潘家，但是该交的税还是要交的，甚至朱厚照还有后手打算呢，比如加税。

　　事情到了这，苏绾绾那里还不明白，那天在潘小荷卧房里看到的那个话本子，可不是什么仕女游苏州的风景画了，分明就是苏州的军事布防图。

　　所以——苏州发生的一切，其实远在京城的那位早就什么都知道了，果然这做皇帝的就没几个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