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聋又瞎遇上不会说话》栩甜歌

3、第二次捉奸

　　月出东方，西海市的繁华在华灯中更加清晰可见。项寰宇先带柏芊去吃了晚饭，两人在江边消食。
　　虞柏芊忽然停下了脚步，“我走的时候，对面还是一排矮房。”他颇为感慨地望向了对岸，“我家就住在那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出奇地温柔。虞柏芊望着对岸出了神，半晌说道：“现在真好看。”
　　如今的西岸已经是一片高楼林立，而那漂亮的灯光也成为了西海市必看的夜景。
　　项寰宇也停了下来，走到他的身边神秘问道：“那你知道是谁造就了咱们西海市最美的夜景吗？”
　　“谁？”这倒把虞柏芊给问住了，满眼好奇。
　　项寰宇坏笑了一下，伸手指着对岸变幻万千的绚丽灯火，“就是那些正在加班的打工人啊！”
　　沿江的岸边，正是一排排高耸的写字楼，这会儿已经接近九点，却仍鲜少有关灯的窗口。
　　虞柏芊一个白眼翻上了天，“说得好像你不是打工人似的。”
　　项寰宇哈哈一笑，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走，等哥发财了包养你！”
　　两人说笑着走进了马路对面的一个小巷中，江边繁华匆忙的气氛立刻就消失不见了，远处飘来的蓝调，舒缓忧郁；而店门口隔三差五摆放的各式门头灯，却又明亮轻快。
　　项寰宇将他拐进了一家名为“山海经”的酒吧。
　　刚一进去，虞柏芊就听到了自己大学时很喜欢的一首歌。
　　他有些惊讶地看向项寰宇，项寰宇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他带向了酒吧驻场乐队的位置。
　　一曲结束，挎着吉他的主唱走下了台。
　　项寰宇迎了上去，“老白！”他这一搭肩的动作就能看出他和这个人有多熟。
　　“哟！宇哥！”那人闻声抬头，“快坐快坐！不是说新戏要开拍了吗？怎么今天还有空过来？”他一说话，嘴唇上的小胡子就跟着一动，十分喜庆，和刚才在台上低眉颔首的冷酷模样判若两人。
　　项寰宇一把将虞柏芊拉了过来，“这不是给你带人来了？”
　　老白目光一转停在了虞柏芊的脸上，“这是？”
　　“你未来的吉他手啊！”
　　“没想到项寰宇你还记得啊！”老白双手一拍，“来试试吧？”说着就将身上的吉他取下来往虞柏芊身上套，套完这才正式打了招呼：“你好，白泽。”
　　“虞柏芊。”
　　“虞姬？”
　　“昂？”
　　“原来你就是‘虞姬’啊哈哈哈！”白泽的小胡子笑得更开心了，“那什么，正好，今天我们还有一个‘新主唱’，要不你俩配合一曲听听？”
　　“行啊！”虞柏芊抱着吉他两步跨上了台，伸手扯掉了头上的小皮筋，微一低头，稍长的卷发散开垂在脸侧，显得下巴尖更加明显，灯光打来，虞柏芊手指轻轻拨出一个和旋，瞬间进入了状态。
　　下面有人禁不住吹出一声口哨。
　　“泽哥我来晚了！”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白泽和项寰宇都还没来得及转头，就听见台上的虞柏芊失声道：“景一行！？”
　　原来他就是今天的“新主唱”。
　　“你这大晚上跑酒吧来唱歌？”虞柏芊难以置信。
　　而景一行也是一副见到鬼的模样，“你这大导演在酒吧弹吉他？”
　　“赶紧的，唱什么？”
　　“你弹啥我唱啥！”
　　“你这小孩儿还挺能耐。”虞柏芊想了一想，看着景一行随手弹出一个曲调。
　　景一行唇角一扬，找了找音准，挑衅地回望着虞柏芊随口唱出了这一句，唱毕说道：“来吧！”
　　鼓手和键盘加入了进来，气氛瞬间嗨上顶点。
　　虞柏芊只听过这个声音念诗和配音，没想到唱起歌来也格外好听，他将目光收回到自己手中，拨响了琴弦。

　　汽车驶过江边，璟言神思恍惚地望着两岸的夜景，看了一会儿，又拿出自己的手机。
　　他打开手机相册，里面有他拍下的一封封信件。
　　那是璟言八岁与那人分开后仅剩的联系。在这难熬的岁月中，一次次地给予他走下去的勇气。
　　他一张张翻看着照片，那些信纸已旧得发黄，有些被自己不小心扯烂，后来他才将它们都“装进”了手机里。
　　信已看过了千百遍，但他却始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点小小的依赖最后都消失不见。
　　璟言翻到了最后一张，是自己十岁的时候写给那人最后一封信的草稿。
　　“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
　　至此一问，音讯全无。
　　璟言将手机锁了屏，又抬头望向江对岸，明亮的灯光照进来，可以看到车窗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哈气，璟言收回目光，抬手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芊哥哥，我好想你。”

　　虞柏芊和景一行一口气合作了两首歌，在舞台灯的炙烤下，两人的额头都渗出了亮晶晶的汗珠。
　　“不错哈！”虞柏芊看着对面的小朋友竖起了大拇指。
　　景一行一脸的傲娇，“虞导也是真人不露相啊！”片刻后又颇为期待地问道：“还继续吗？”
　　虞柏芊也好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过了，点了点头看向他的眼睛，“《灌篮高手》看过吗？”
　　“那必须啊！”
　　景一行回头给键盘和鼓手说了一声，前奏一起，台下顿时响起了不少惊喜的呼声。
　　白泽又给项寰宇开了两瓶喜力，“看起来不错哈，以后周末有空就带过来！”
　　“哈哈没问题！”项寰宇和他碰了碰瓶口。
　　白泽的手机亮了一下，他解锁一看，挑了挑眉，“今晚的贵客可真多！”
　　“嗯？”项寰宇一转头，他已经向另一边的吧台走去了。
　　项寰宇以为他要忙，正要回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酒吧，径直向吧台走去了，一看那挺拔的身材，走路的气势就不是凡人。
　　来人十分熟稔地同白泽打了招呼，脱下风衣放在一旁坐了下来。
　　项寰宇终于反应了过来，这不是今天早上才见过的璟言吗！？
　　就在对方向这边看过来的时候，项寰宇立刻转回头。再一看，台上的虞柏芊和景一行正忘情地“我会呼喊——”“你的名字！”呢！
　　哎哟——
　　项寰宇心慌到肠子都拧到一起了。
　　你说说这，早上刚刚一场“捉奸”，晚上竟然还有“续集”？
　　但台上毫不知情的两人还在全情投入地演出，互动之间的眼神交流火花四溅。
　　项寰宇全然没了喝酒的心情，只想带着虞柏芊尽快逃离。这要再被“金主爸爸”逮住一次，明天的开机仪式就可以取消了。
　　璟言落座后，白泽将两块冰块放好在杯中，为他倒上一杯酒，“璟总请。”
　　“谢谢，”璟言接过喝了一口，“白老板这儿今天热闹啊！”
　　“觉得吵么？”白泽笑问，“要不要去楼上？”
　　“不用。”璟言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四处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虞柏芊。
　　他还记得《灌篮高手》是芊哥哥最喜欢的动漫，而这首《好想大声说爱你》也是他当年最喜欢的歌曲。
　　白泽又给他倒上，“看来今天有心事？”
　　璟言没回答，又转头看向演唱区，“一行又跑来你这儿捣乱了？”
　　白泽哈哈一笑，“说什么捣乱呢？我觉得挺好！”他也向舞台上的景一行看了过去，“叫他有空常来！”
　　璟言没有接话，只是一杯酒又喝的见了底。
　　白泽接过空杯子瞧了他一眼，“今儿这是怎么了？”
　　璟言摇摇头，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景一行正唱到：“怎么能再和你错过！”回头与旁边的吉他手相视一笑，灯光正好打在吉他手的半边脸上，虽然有几缕头发的遮挡，但璟言还是认出了虞柏芊，他一把没有接住白泽递来的酒杯，“咣当”一声落在了吧台上。
　　白泽吓了一跳，正要询问，却看到璟言失魂落魄的一张脸。
　　台上张扬而略带痞气的虞柏芊，牢牢抓住了璟言的心，他那最明媚的笑容给了景一行，却搅得璟言心中浪翻云涌。
　　“璟言...璟言？”白泽试着叫了他两声。
　　“嗯？”璟言回过神来，台上的演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而虞柏芊也一瞬间不知去向。
　　即使对虞柏芊的调查还没有结果，但璟言却愈发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泽哥！那吉他手...”璟言急了，慌忙看向旁边的白泽。
　　白泽默默将手机藏到了背后，他刚刚收到项寰宇的微信，说和虞柏芊先走了。
　　这再一看璟言的反应，他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泽哥泽哥，给我口水喝呗！渴死我了！”沉默间，景一行已跑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璟言，再一看哥哥的表情有些不对，顿时反应过来，忙说：“哥，这次也真不是故意的！”他连连摆手，“是无意间和虞导在这儿碰上的！”
　　“他人呢？”璟言紧紧抓住了弟弟的胳膊。
　　景一行有些被吓到了，磕磕巴巴地说：“就、就刚刚先走了啊...”
　　话音刚落，璟言就向酒吧门口大步走去，仿佛自己再慢一秒他就又要消失地无影无踪。
　　“哎哥！你是要去追他们吗？”景一行喊道，璟言却已走出了门。
　　“可是他们是从后门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