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0彼黍离离0

2、第一章 流放之地是日本（1）

　　东京机场。

　　赤朽叶拖着巨大的行李箱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身着修身短衣的她隐约透出纤细有力的腰肢，超短裤包裹的臀部衬得裸露在外的双腿更加修长。尽管带着墨镜，但那一身如同户外艳阳般的热辣打扮，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呐呐，那个人好漂亮啊，是明星吗？”“不知道呀，好想跟她打个招呼哦！”经过几个女孩子身边时，几句这样的话飘进赤朽叶耳中。

　　明星吗……赤朽叶心下叹了口气，在没有自由这方面确实挺像的呢……

　　“喂！青少年！”一个同样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冲着走出大厅的赤朽叶挥舞着双手大喊，此举更是引来了一大片目光，不满的。

　　赤朽叶愣了愣，抬手正了正墨镜，以确保把她的脸能挡住的地方都挡住，以及终于想起自己到底忘记了带什么--那顶放在椅背上的帽子。

　　倒不是因为那个来接她的男子那不顾形象的大声吆喝，而是他的打扮太容易被误会：墨镜+大围边遮阳草帽，再配上传统袒胸和服+木履。若不是在人流量巨大的光天化日之下，真像拐骗小女孩的变态大叔。

　　赤朽叶第二次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还是理了理情绪，走到男子跟前。“初次见面，我是赤朽叶泉。”赤朽叶鞠了个很标准的日式见面的躬，双手将手中的礼品袋子递了出去，“这是家母为您和您家人准备的小小心意。”

　　“哦吼？不错啊。”男子接过礼物袋和她身后的巨大行李箱，使出吃奶的劲将其塞进后备箱中，赤朽叶也将背后的网球袋取下放进后座，在副驾上坐好。

　　“我叫南次郎，越前南次郎，多多指教。”南次郎坐在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向她比了个wink。

　　“是！请多多关照！”赤朽叶露出标准的微笑。

　　嘛，虽然这个叫越前的男人打扮有些让人感到奇怪，但意外的很爽快，也许并不难相处。

　　赤朽叶松了松紧张的身体，撑着脸颊看着窗外疯狂后退的山木。困倦袭来，眼前不断放大的，是那不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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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前。

　　“凭什么！给我一个理由！”赤朽叶漂亮的脸上是难得的愤怒，盛怒使得她胸腹剧烈地起伏着，连带着四肢肌肉都因绷得过紧而不住的颤抖。

　　“理由？”偌大的房间回荡着粗重而沉稳的低音，“家规违反。”

　　“这算什么理由！我…唔…放开我！”赤朽叶刚发作便被两边挺立着的男子死死架住。“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男子语气不带一丝情感，说罢也不顾她奋力挣扎，将她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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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朽叶从一阵颠簸中醒来，恍惚间仿佛是那时她在她房间里的悠悠转醒后，身边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和一张便条——飞机下午三点整起飞，请尽快收拾。

　　又叹了口气，不知是否是因为回忆起被暴力妥协的缘故，情绪外露不由自主地将这口气叹了出来，引起了南次郎的注意。

　　“呦青少年，睡得好吗！”南次郎咧嘴一笑，眼睛仍旧注视着前方，“那个网球袋，你也在打网球？”

　　“是的，打过一段时间。”也许五年，也许六年，记不太清了。赤朽叶闭上眼睛。

　　“吼？”南次郎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赤朽叶，笑了，“打网球，开心吗？”

　　猛地睁开双眼，“网球……”赤朽叶盯着前方一望无尽的山间公路。

　　开心吗？不开心吗？赤朽叶自己也说不上来，唯一能确定的是，她至少不是为了喜欢才去打的。

　　“打网球…很放松啊…”赤朽叶再次叹了口气，今天叹气的次数是以往十四年的总和还要多了。打网球是发泄的最好方式，也算是放松了吧。她慢慢的想。

　　南次郎转过头盯了她几秒，又转回去专心开车。

　　车厢又重新回归到只有引擎轰鸣的寂静，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赤朽叶差一点再次睡着。朦朦胧胧间仿佛听到南次郎的声音飘入耳中：

　　“打网球，很开心啊。”

　　也许是吧。赤朽叶再也抵挡不住睡魔的侵袭，疲惫了一天一夜的身体终于进入了自我保护状态，渐渐隔绝了所有的声响陷入沉睡。

　　南次郎在红绿灯前停下，戏谑地看着陷入昏睡中的赤朽叶，“还差的远啊青少年，”绿灯亮起踩下油门，意味深长的笑，

　　“还差的远呢。”